穿越晨光里-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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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琦却是眼观鼻,鼻观眼,只当没看见她们眼里秋水似的,等到她们下去后脸上才露出笑容,笑嘻嘻的重新给祖母见礼,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在邹家庄孩子手里哄来的用绿绳编的蟋蟀逗祖母开心。
别氏伸手接过,夸了孙子几句,然后虎起脸呵斥道:“你还知道回来?一到休沐日就跑的找不着人影了,竟是连家也不进了?”
陈琦便笑嘻嘻的讲丁先生是如何的博学多才,现在跟着他学问涨了不少。别氏听到陈琦说学问见长,便宠溺地笑着,拉着陈琦的手不放。
陈老宗长坐在一旁问起陈琦的功课:“今天丁先生都讲了什么?”
陈琦放开祖母的手,毕恭毕敬地叉手道:“子曰: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陈老宗长听到在讲《中庸》便点了点头。
“作何解?”
“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微。普通男女虽然愚昧,也可以知道君子的道……君子的道,虽开始于普通男女,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却昭著于整个天地。”
陈老宗长听到这个解释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一番戒骄戒躁的话,陈琦叉着手恭敬的听着。别氏看到丈夫开始考教起孙子学问来,便悄悄的退出屋子,使了管家去六郎院子里把林氏叫出来。
“你祖母方才和我说,让你六伯父从院子里出来。”陈老宗长看到老妻下去了,便和陈琦说起了家务事。
陈琦有些意外,沉吟道:“那祖父的意思?”
“将来这个家,早晚是要交到你的手中,我想听听你的意思。”陈老宗长不答反问。
陈琦噎了一下,低下头去,“六伯父虽做了出格之事,可是他终究是我的伯父,孙儿不敢说六伯父的不是。”
陈老宗长脸色微愠,这样懦弱的性子,将来家事交到他的手里怎么能放心?身为一宗之长,不说要吃人,最起码也得防着自己被人吃啊。想到他已经十六七岁年纪却依旧跟个没开窍的小孩子似的,每日只知道去讨邹晨欢心,家里的事竟是事事都不知道关心。
遂叹了口气,跟他细细的把这件事情揉开了说,从将陈六郎放出以后他会做什么事情,一直说到你会如何反击……
陈琦的手指在袖子里紧紧握着,却装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低下头唯唯喏喏,“祖父若是说好,那便是好的,孙儿一切听祖父的。”
亏还是没吃够,缺少磨练啊!陈老宗长无力的摆摆手让他下去,考虑了一会把陈忠喊进来,“这几日可有请我出去饮宴的?”
陈忠想了一下答道:“回郎主,前录事参军蔡黄裳之子蔡与硕请郎主后日去饮宴。”
“将贴子转给六郎,就说我这几日受了点风寒不易出门,让他代我前去。”陈老宗长说道。
陈忠愣了一下,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主人的神色,看到他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六郎现在小厮仆妇不全,可要配全吗?”
陈老宗长便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陈忠看到主人已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书房,出了书房立刻叫人去找自己的孙子敬哥来见他。他则是慢吞吞的先去拿贴子再去找人安排马车出行的事情。
敬哥一溜小跑的过来,见到爷爷之后行个礼就往他怀里摸去。陈忠一脸愠色地把他的手打掉,从怀里拿出一张贴子在手里摆弄。
然后问他最近都识了几个字,有没有淘气,敬哥笑嘻嘻的背了一段中庸,说是跟着二十四郎学会的,眼睛却往贴子上面的人名瞅去。
陈忠看到孙子贼眉鼠眼的不由得生气,照他脑门上弹了几个暴栗,呵斥了他一番,便站起身要走。敬哥也不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叫来的,只是在后面一迭声的让爷爷走好,爷爷慢走,气得陈忠又返回来踹了他一脚。敬哥看到爷爷走远了,立马拍拍屁股一溜烟的跑出去打听事了。
“你说甚?”陈琦看着来向自己报信的敬哥,拳头捏紧了又松开,脸色煞白,“爷爷真的把一张请贴转到了我六伯手里?”
敬哥此时一脸的严肃,和刚刚在陈忠面前嘻嘻哈哈的表情大不相同:“奴婢去打听过了,奴婢爷爷去准备了后日六郎出行的马车,而且将六郎的小厮和仆妇都给配全了,怕是六郎要放出来了。”
“祖父要做什么?”陈琦转向东方祖父的院子方向,脸色阴沉,“为坏人张目,竟是都不顾他曾害过晨妹妹吗?”
陈老宗长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的背着诗文,心里一阵得意。
小样儿,你还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我的孙子就没有一个孬种,哪怕你就是一个孬种我也得把你给捊直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小七告状记
杜昭拍打着一身雪花跑上了走廊,跺了跺脚,回身看了一眼天空。
上午还阴沉着的天空,到了下午的时分,便稀稀落落的飘起雪花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白茫茫的一片,将整个邹家掩盖进了一片白色之中。
门内束手站着两个穿绿袄的小女使,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是夏天的时候黄丽娘精心培养了半年才给邹晨送过来的。
今天才是刚刚当值第二日,听到屋外有动静,立刻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拿着鸡飞掸子要帮杜昭扫雪。
“你叫那个什么来着?”杜昭接着鸡飞掸子扫了扫身上的雪,指着右面的那个小女使问道。
小女使福了一福,未语先笑,两颊立刻出现了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说道:“回妈妈的话,奴叫白芨,是小女郎给想的名。”
另一个小女使也福了一福,伸手接过鸡飞掸子帮着杜昭扫身后的雪,指着自己的脸笑道:“妈妈,我脸上没有酒窝,我叫白英。”
杜昭哦了一声,笑道:“你们俩个长得一模一样,我倒是分不清了。”
白芨笑道:“妈妈以后只管记住有酒窝的叫白芨,没酒窝的叫白英就行了。我们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别人分不清我们时就以酒窝来分别呢,”
杜昭扫干净了身上的雪,她们又掀起帘子请杜昭进去,进去之后便规规矩矩的束手站在门边,极是安静。杜昭点了点头,便又问她们小女郎在哪,听说在小书房后便转身上楼去了。
邹晨正在小书房里练字,自从丁贤之说她的字不好看以来,她便每天给自己定下了任务,一天必须要练半个时辰的字,只许多不许少。现在是腊月天,作坊和厂子里也没有多少的事情,公孙璐要是不来催她的话,她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经常不去。每天窝在家里,不是学写字,便是跟着丁贤之读书,日子过的悠闲自在。
屋子里有两盆腊梅放在书桌旁边,黄色的花朵开得晶莹剔透,清冷而幽静,一股梅花的清香四散开来,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吸一口气。
因着邹晨的缘故,这幢小楼从来不薰香,她是闻不得那些香气。经常说,要是薰香的话还不如屋子里养几盆花草,花草的香气可比那些香料要清淡的多。陈家前一段送的有一小块上等的龙涎香,邹晨也不过是闻了一闻便令人放到库房里了。
杜昭走到二楼,二楼小书房门口挂着一条暖帘,两个女使束手站在门旁。杜昭却是能认出这两个人的,也是照着中医名给起的,一个叫白苏,一个叫白果。两人见到杜昭走近福了一福替杜昭掀起了暖帘。
书房里满墙的书架,密密麻麻放满了书籍,书架旁有一个小小的人字型梯子放在一旁,是平时用来取书用的。这是邹晨以前看多了某国的剧,非常羡慕他们书房里书架都能堆到房顶上去,特意令人打造的。
书房的正中放了张黄花梨包竹黄书桌,邹晨坐在一张黄花梨螭纹交椅上面用功写着字。桌旁摆了个极大的青花纹路书画缸,插了几卷的画卷。黄花梨元宝线方笔筒里插了一大把用过的笔,边上一个青花笔搁,颜色清丽,玫瑰紫釉海棠笔洗里面的水被染成黑色,显得见已经写了有一会的字了。
石竹石燕正服侍着邹晨写字,一个端着水滴在帮着磨墨,一个帮着将写好的字放到一旁,看到杜昭进来了连忙施礼,杜昭竖起手指禁止她们出声,走到邹晨的旁,看她写的是什么。
杜昭站在书桌前,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腊梅香味,似有似无,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果真比薰香要雅致多了。
却见邹晨重复的在写“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人德矣。”
邹晨抬起头看到是杜昭,轻轻笑了笑,把这一张纸写完才收笔。将毛笔交到了石燕手里,取下竹木镇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显见得极不满意。她又抬起头看向放在前面丁贤之所写的这一幅字,轻轻叹了叹。
“小女郎的字已经写得极好了,哪里能和丁先生比?丁先生那是浸阴了几十年的功力……”杜昭在一旁安慰道。
邹晨接过石竹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指,问道:“妈妈从哪里来?”
杜昭笑了笑,“刚从刘成那里过来,得了一个陈家的信儿,说是陈六郎被放出来了。”
邹晨听了这件事不以为然,“放不放的咱们说了也不算,倒是陈琦呆在家里怕是要难受了。陈六郎出来了,必是要找他麻烦的。”
“要不,想个法子把他再弄进去?”杜昭提议道。
“妈妈?”邹晨失笑,“以往是他做错了,所以陈宗长才会把他关起来,咱们纵是再想办法,只要不涉及到陈家的利益,陈宗长是不会处罚他的。以后陈家若是再来送礼,比以往再小心些就是了。”
“这大宅门里面的事情就是麻烦!”杜昭撇撇嘴,在邹家过了几年清心的日子,她是实在不想再去过那种提心吊胆处处需要防备别人的日子了。
“丁先生在闲着还是在忙着?”邹晨随口问道。
“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眼,丁先生正在书房监督着七郎写字呢,我看七郎撅着个小嘴似是满肚子委屈。”杜昭说完了后就捂着嘴轻笑,深为小七可怜。丁贤之这月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看到小七非常聪明,意是有了指导小七的意思,每天除了给邹晨讲经说史,陈琦来时他给指导一下功课,便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到小七身上了。
邹晨看到后,便暗暗的令杜昭上上心,让丁先生身边的几个女使小心侍候着,万不可怠慢,又悄悄准备了丰盛的礼物和二百两银子送到了丁贤之在洛阳的家中。丁贤之知道后,不在意的笑笑,可是以后再指导起小七来却更严肃了。只是苦了小七,小小年纪正是爱玩爱动的年龄,却每天被拘在家中写字读书,比后世的那些学生们不知要辛苦多少倍。
“丁先生的年礼都备好了吗?”邹晨看着石竹石燕在收拾书桌,突然想起来了马上要过年,丁先生是肯定要归乡过年,走时要送年礼的。
“准备好了!”杜昭笑道,“哪里还用安排,刘成早早的就把东西给准备的齐齐停停。单子我都拿来了,您瞅瞅……”说着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张礼单来。
邹晨接过看了看,不过是一些布匹、酒、文房四宝、茶叶之类的,想了想道:“前几天,陈家不是送了我一小块龙涎香,我觉得怪香的就放库房里了?把这个香料给丁先生带上,再多送一些上好的南茶给丁先生家里,上次去送东西的人回报说,丁先生家里的几个郎君都是爱茶的。”
“对了,棉花都准备好了吗?上次送东西的人说丁先生家里缺少棉花呢。”
“备了,备了,……”杜昭一迭声的答话。
“走,我们去看看丁先生去。”邹晨突然起了兴致,非常想看看小七到底是怎么个撅嘴法。
小七正被拘在书房里学写字。
和邹晨不同,丁先生最多也只能是写一张贴子让她临摹。小七却是可以手把手教的,如果写的不好,立刻就是一尺子下去,把左手打的通红。小七一会挨一尺子一会挨一下,痛得两眼泪汪汪的,可是还得可怜兮兮的写着字。
一边看,一边往门口瞅,刚才他错眼看到杜妈妈在窗户外面晃过,肯定会给姊姊告状的,等到姊姊来了,自己就装做满肚子委屈。对,先哭,哭完了以后再把通红的手拿出来让姊姊瞧瞧,姊姊肯定会罚这个小老头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思涣散,丁贤之站在他身后哼了一声,拿起尺子照着左手的手掌又敲了一下。
“嘶”,小七吸了吸鼻子。
“想甚?好好写字!”丁贤之敲着红木窗楹踏脚书桌上的纸,严厉的说道。
这个邹阳民,聪明是怪聪明的,就是不老实,想必是被家里惯坏了。学习起来老爱溜号,从没有一次是认真坐在书桌前写字的。可是若说他不认真吧,每次让他背书总是能倒背如流,倒是颇有邹元朗过目不忘的风采。只可惜,就是不肯用功,若是肯用功的话定是比现在学的更多。
想到这里,却看到小七雀跃起来,把毛笔往笔架上面一架便屁颠屁颠的跑到门口,亲手掀起帘子让外面的人进来。
邹晨刚一进来,便看到小七那委屈的小脸蛋上面双眼通红,眼泪似乎要掉落出来,可是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翕一翕的。小七伸开手臂,将左手可怜兮兮的伸到邹晨身边,然后撒激āo道:“阿姊,……”刚说完了这两个字,眼泪便扑簌簌的掉落下来,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邹晨急忙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小七的手掌,只见手掌心全部通红,上面都是被戒尺敲打的痕迹。轻轻mo了上去,只听得小七嘶了一声气,然后便扑到邹晨脖子上,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rs!。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写福字
邹晨又好气又好笑的把小七从自己脖子上扒拉开,却只见他翕翕鼻子,委委屈屈的又叫了一声阿姊,可怜兮兮的把手伸到了邹晨嘴边,“阿姊,给我吹吹。”
邹晨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直到把他看的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把手背到身后。
“瞧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哭鼻子?真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