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晨光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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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丽娘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里的泪‘叭嗒叭嗒’的直掉,黄刘氏又难受又好笑,笑着把闺女的泪擦干,道:“你马上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妮子似的,动不动就掉金豆?”
黄丽娘抽噎下道:“娘,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间能见面,本来还想着娘能留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呢!可是,……”
黄刘氏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摇摇头叹口气:“丽娘啊,我这几天和你说的话,你好好琢磨一下,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自己讨生活可得长个心眼啊!可不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黄丽娘点点头,把脑袋拱到母亲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邹晨这两天把做豆腐的一整套办法都教给了黄刘氏,临走的时候又做了一大块豆腐放在车上,车上也装着一些邹正达编的草席和簸箕,虽然礼不重,姥姥看着倒是挺欢喜,还直劝黄丽娘以后要多和二嫂来往。
这会邹晨坐在驴车上看着母亲和姥姥,一脸的无奈。自己前世的时候,母亲虽疼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有这样因为母亲回家就抱着母亲嚎啕大哭的。
她拍拍手,从驴车上跳下来,扯了扯站在一边和两个舅舅说话的父亲,指了指母亲。邹正业会意,过去对着黄刘氏施礼道:“这几日仰仗岳母和两位舅兄,我家才多分了些田地。等到初一的时候,我定和丽娘带着孩子们一起回去!”说完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黄刘氏其实一直是比较喜欢这个女婿,毕竟女婿是自己亲自挑选的,虽然木讷了些憨了些,然而待闺女却是真心真意。若是婆婆再和气些,闺女真是嫁了一个顶好的人家。看到女婿向自己下跪,这几日满腔的恼怒都跑到九霄云外,亲自扶起女婿,语重心长的讲道:“正业啊!你们夫妻二人,以后要好好的讨生活,这分了家,你就是一家之主,万事都得你自己拿主意,千万可不能脑袋一热就糊里糊涂的被人给哄了去?”
邹正业连忙称是。
黄刘氏又拉着柳氏的手,笑道:“我这闺女万事是只会依靠别人,自己最是拿不定主意的,以后可得梅丫头多多提点些!”
柳氏抿嘴一笑,“看大娘说的什么话,我弟妹性子好,人又和气,提点我可不敢当,日后能帮我自然要帮着点,大娘放心好了。”
黄刘氏又细细的叮嘱了一番,方才依依不舍的坐上驴车。邹晨陪着母亲站在村口一直到看不到驴车的影子,方才回去。
待黄刘氏他们走后,家里的人又忙碌了几天,请了一些同村的佃户把地里的秋粮给收获了,收完了之后把该上交的养老粮交到了老宅。又去伐了几根柳木槐木先存放着,好来年做大梁和柱子。
就这样忙忙碌碌半个月,一转眼,便要到寒衣节(阴历十月初一)又称鬼节,出嫁的女儿必须要回娘家祭拜死去的长辈。
黄丽娘和邹正业买了些黄白纸折成冬衣模样,又在县里的纸铺上订了一间扎花楼,还有一些香烛和纸牛。因为离的比较远,坐牛车过去路上要走将近一天,所以便准备提前一天回娘家。
夜里,小七突然受凉发了高烧。
今年是他们分家第一年,按理是必须要回娘家祭拜长辈,告诉先人们已经分家,同时也是让先人们安心不再担心后辈,给他们送上冬衣以免他们在阴间缺衣少穿。小七这一病,可受不了路上的颠簸,必须得留在家里。可是娘家又必须得回,黄丽娘和邹正业便觉得左右为难。
邹晨看到父母为难的样子,和两个哥哥商量了一下,“娘,我和哥哥们留下照顾小七,您和爹回去吧!”
黄丽娘泪眼朦朦的拉着女儿的手,“这怎么能行?你们留在家,饭都吃不上,晚上要是有人跳进了院子,这可怎么得了?”
邹晨好笑的拍拍母亲的手,嗔道:“看娘说的,这几天家里不都是我在做饭啊?院子里进人让大哥赶跑就行了,大哥都十二了,也能当个大人使了,对不对?大哥……”
四郎一看妹子吹嘘他,拍拍胸脯道:“娘,您放心,我保证看好弟弟妹妹。”
“娘,我不回去,家里还有鸡得喂呢!”五郎大声说道。
自从分家分得两只鸡开始,那鸡就成了五郎的,每天早上他一起床就到外面去拨些青草,给鸡喂食。后来还是邹晨告诉他去弄些大地龙,鸡更爱吃这些。他更是找着了事干,天天端着一个破碗跑到河边或者村下用根棍子挑地龙,再回来用水冲干净拌在鸡食里喂鸡吃。现在一天下两个蛋,都被他放了起来,美其名曰给小七吃,除了小七和邹晨能碰他的鸡,其他任何人谁都不许碰,一碰就急。
一家人商量了一番,便决定了明天邹正业和黄丽娘回去,孩子们全部留在家里,正好趁这个时机把小七的奶断了,以防万一又留下了二十文钱放在四郎手里。
邹正业连夜去请了李医士,诊了脉开了几副药,李医士细细嘱咐了孩子们明天何时喂药,药汤怎么熬煎。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便登上了几天前便说好的牛车回娘家去了。
三个孩子看到父母走远,对视了一眼,四郎和五郎‘嗷’的一声怪叫,把手背在身后学着母鸡的样子,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邹晨在一旁捂着嘴笑的喘不过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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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国三大鬼节包括:清明,在春分后第十五日,又叫踏青节;七月半,又叫中元、盂兰盆节;十月一,又叫十月朔、寒衣节、冥阴节、祭祖节。十月十五又是下元水节。写完这一章我也发烧了,这一变天发烧感冒的可不少,去小诊所输水都得排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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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寒衣节到姑姑回
更新时间2013…8…20 20:21:24 字数:3895
正院大门外站了七八个人正在激烈的争执。
邹晨一个也不认识,看到他们后,离的远远地便放慢了脚步。
吃过早饭后邹晨拿着小树枝在地上写字教哥哥们识字,两个哥哥从没有接触过写字也并不会读书,父亲和母亲虽然是懂得几个字,也不过是能大概的看懂文书罢了,所以兄弟俩个异常的珍惜每一次的学习时间。
到了中午,刚吃过午饭却发现小七又烧了起来,她熬了一碗药,和两个哥哥闹了个鸡飞狗跳才算把药灌下去。没成想,灌了药小七却哭的更加厉害。邹晨慌了,古代的医疗条件是非常简陋的,一场风寒要一条命的事是经常发生。她赶忙和两个哥哥商量是不是抱着小七去找李医士,四郎拿了小被子盖在小七的身上,抱着小七奔向李医士家里,到了之后却傻了眼,李医昨天就陪着浑家回娘家送寒衣了。
这一下子兄妹三人呆傻了,幸好李医士的父亲李老汉虽是不懂医术,然而平日里也见过李医士救治这种症状。他说了一个小偏方,“取生姜、苏叶各3钱泡在开水里,待泡开了喝水,然后盖上薄被发一下汗,等到李医士回来之后再诊治。”
李老汉烧了开水后给小七喝了一碗,然后李母拿来了一床棉被,待到了半下午小七出一身白毛汗,身上的热渐渐地退了下去。
邹晨放下了心,便想带小七回家,然而李老汉坚决的不放人,怕是再受了风寒,一旦反复更难医治。眼瞅着就要到了晚饭时,邹晨和四郎说了一声,让他半个时辰后回去取饭,便回了家去做晚饭。刚走到家门,便看到这样一幕。
她推开柴门正准备进院,听到有一个人大喊她,“哎,小妮儿,你爹娘呢?”
回头一看,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身上穿着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衫团花麻布短襦衫,外面套着一件碎花背子,下身一条深黄色的褶裥裙。她面容严肃,一脸怒容,长的和邹老爷子有几分相像。邹晨心想,莫非这位就是大姑姑邹秋华。
于是过去曲膝行了一礼:“回大姑母的话,我爹娘前天就回我姥姥家了。”
邹秋华脸色铁青:“公公病着,身为儿媳妇的居然回娘家?简直无法无天了,那黄丽娘也不怕休了她?”
邹晨睁大眼睛看着她:“大姑母!今天可是寒衣节啊?所有的儿媳妇都必须回娘家,我娘怎么就不能回家了?”
“你一个小妮子懂得什么?快喊个人把你母亲叫回来。我就没有见过这样做媳妇的,公公生着病,她不在病榻前侍候就罢了,居然敢回娘家?老邹家容不下这样的媳妇,回来看我不休了她!……”
“大姑母说要休我娘,是问了族长了吗?再说了,就是现在喊人,上哪里叫人去?家家都是姑爷上门的,我可喊不来人。姑母莫非是让我去请母亲回来吗?我看姑母家的几位表兄都闲着,不如姑母派了表兄们过去请吧!”邹晨听了她的话,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
邹秋华一窒,怒道:“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和你娘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娘怎么样,还轮不到你一个出嫁女说什么,休不休我娘这个也得是族长才可以做决定了!姑母不要忘记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如果姑母忘记了,我可以再提醒您一句:我们已经分家了!”邹晨睨了她一眼,又说道:“至于你说的什么货色?有些人眼里只看到脏东西,自然就觉得天下都是脏的了!”
邹秋华身边的几个少年听到她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怒容。一个头上留着三个茶壶盖的小男孩却悄悄的冲她吐了吐舌头。
她怔了怔,然后也不看大姑母的脸色回头进了院,把柴门关好,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娘嫁进邹家十几年,为人处事如何,此事自有公论,还轮不到你一个出嫁女来说我娘的不是。怎么,就许你回家看爹娘,我娘就只能老死在婆家不能回娘家吗?”
邹秋华被她这几句话气的浑身发抖,冲上前去拉开柴门就要打邹晨。邹晨眯着眼睛笑道:“大姑母,我前一段呢,刚被我爷爷用门栓给打伤了头,现下伤还没好呢,姑母如果手没个轻重,再把我打伤,我想,我姥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邹秋华听到邹晨提她的姥姥,举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往下落。邹晨冷冷地盯着她,心里大怒,你算个什么玩意儿,我敬着你是小妮的姑姑,好言好语的和你说话,可是你竟然扬手就想打?既然你不拿我当侄女,我又何必拿你当姑姑看。
这时,旁边又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死死拉着大姑母的手,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回了院子。
那个冲她冲舌头的小男孩悄悄跑到柴门前,认真的看了她几眼,冲她竖起大拇指,低声说道:“表姐,你真厉害。”说完做了个鬼脸,飞一般的跑向正院去了。
邹晨被这小孩子逗的直摇头,想必这个小家伙应该是小姑母的大儿子吧。
她走到大屋开了锁拿出稻米,把米洗净再升火开始熬米粥。先把米在水盆里泡着,锅里只放清水在上面的蓖子上放了几个杂面饼,便开始剁肉馅,她准备今天弄一个肉粥给小七补补身子。
正在伙房里叮叮当当的做饭,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没想到咱家的小妮儿,居然都会做吃食了啊?”
回头一看,刚才把大姑母强行拖走的那位少妇站在她的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她在围裙上擦了一把手,双手上下握拳放在腹部曲膝做了一个标准的万福,“小姑母!”
小姑母邹青华眼里涌起一丝怜惜和懊恼,“好孩子,你受苦了。”她轻轻撩起邹晨额头上的刘海叹了口气。
爹啊,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才六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居然能用门栓敲?若不是因为打了她,二哥和三哥怎么能提起分家的事?未曾出嫁时,二哥和三哥照顾自己最多,自己和三嫂是最谈得来。做小娘子时不觉得母亲是在虐待两位嫂嫂,只是觉得母亲嘴碎人小气。等到自己嫁了人有了婆婆,这才知道,母亲那样对两位嫂嫂,是个媳妇都难以容忍,可也亏得两位嫂嫂十几年都忍了下来。这样的好媳妇不知道珍惜,却一味只宠那个心里只有娘家的大儿媳。
看着才六岁大的孩子,站在灶台前吃力的做着吃食,眼眶不由得微红,转过头去准备擦眼泪,看到了灶台上的几样东西。
“这是准备做什么呢?”邹青华偷偷擦干眼泪,柔声道。
“小姑母,小七风寒不退,我怕他吃不下东西,所以给他熬碗肉粥喝。”
“什么?小七竟没有跟着你母亲回去吗?”小姑母听到小七生病睁大了眼睛,一脸关切,“病的厉害吗?现在人在哪里?我去看看。”
一股暖流涌上邹晨的心头,原来邹家并不是全部是薄凉的人,也有知冷识热的。她蹲下身,填了一小把稻草,“在李医士家里,李爷爷怕小七路上再受了风寒,所以没让他回来,他在李爷爷家里睡了一下午了。”灶台里的火光映着她的小脸,发出红色的光芒。
邹青华恍惚间好象看到了自己幼时,蹲在灶前烧火的情景。
“爷爷好点了吗?”邹晨抬头问道。
“你爷爷?啊……好点了,好点了。”邹青华愣了一愣。
“爷爷是心病……”
“啥?……”邹青华吃惊的看着邹晨。
邹晨甜甜的一笑,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往灶里添稻草,然后又站起来把馏好的面饼取出再往锅里重新换水放米。
“你要做什么,姑母帮你做吧。看你还没灶台高呢。”邹青华拿着刀帮着剁起肉馅来。
姑侄两个也不说话,一个往灶里填稻草,一个乒乒的在案上剁肉馅。一会粥熟了邹晨把米粥盛出来,然后剩下一两碗把腌好的肉沫倒进米粥里,搅了一会盛出来。
邹青华眼见得小侄女做事有条有理,不由得大为赞赏三嫂。果然是黄家出来的女儿,把小妮教养的如此出色。邹晨用一块肉皮在锅里抹了一下,煸好葱姜再把白菘倒进去,倒一点醋,翻了几下盛到一个大碗里。又切了一大块冬瓜,炒了几片羊肉,然后把冬瓜翻几下倒了点水,盖上锅盖焖了起来。邹青华看了这一切,暗自点点头,果然是三嫂才能教出来的女儿,能干,肯吃苦,人又聪明……
姑侄这里把吃食盛好准备送往李医士家的时候,柴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四郎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