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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宁非-第33部分

小说: 宁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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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还没抓上车尾,半途就被一人拉住了。
  
  苏希洵抓住她的手臂,往他那边拉了过去:“他们走他们的,你跟我走。”
  “啊?”宁非反应不过来。
  “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不过这次先不下山了。”
  宁非睁大眼睛,表情里大有“你把我当猴子耍啊”的意思。
  “不是不让你下山,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到此处似乎还十分遗憾似的感叹,“其实下山逛逛街市,带你赶一次圩日,都是挺不错的。”
  宁非睁大了眼睛,差点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她真的很想问:“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苏希洵觉得心情极好,微微笑起来,牵着她将她拉到马旁。
  在他翻身上马的时候,都还不放开她的手臂。
  “喂,你放开我啊。”宁非不满地说道,用力地要把自己的手臂夺回来。
  苏希洵问:“为什么?”
  不等宁非回答,突然用劲将她扯上马背。宁非正在用力,没防备苏希洵来了一下更用力的,头脑一阵昏眩,已经被苏希洵抱持着跨坐上马背。
  她惊得声音都忘记发出来了,苏希洵牵她上马的动作太流畅,事情怎么发生的都没能注意到。
  苏希洵低声地笑,宁非僵硬地不敢动弹,生怕稍微一动就碰到身后的男人,可是没能如愿,苏希洵笑够了,双手从她腰后环过前方,牵起缰绳:“下次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说完纵马疾驰起来。
  风声呼啸,宁非差点睁不开眼睛,晃动中已经身不由己地往后靠去。苏希洵将她抱得很紧,不必担心会摔下马,可是那种感觉比要摔下马还要危险。
  两人一马迅速地超过了那群女人的队伍,晃动之中,宁非又看到了那些带着猜测和疲惫的视线。
  她真的很想对那群女人们狂喊一通:“我真的不想上山啊!”
  苏希洵将她抱得更紧,看了那些被落在马后的女人们一眼,转回头来,在宁非耳边低声地道:“她们跑不了你也跑不了。”然后看着宁非变得煞白的侧脸,再也忍不住地笑了开来。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不了解而产生了偏见,那么在此后数次的接触中,这种偏见都被慢慢地消磨掉了。苏希洵现在知道,宁非绝不是淮安国里那种一抓一大把的安分守己的女人,她不但没有将自己的未来全部依附在那个男人身上,相反还将徐灿弃如敝履。苏希洵不知道原来淮安国居然也能养育出这样的女人,软弱的表象下埋藏了他所不曾接触过的心。
  就算将人牢牢逮住的现在,他都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大概在打着小算盘,想要看准时机随时实行反扑。可即使是反扑,苏希洵都知道的,她不会没有道理地痛下毒手。
  是的,才相处不过数月,他能够从很多事情看得出来的。她从来不会像一些千金小姐那样动不动甩人耳刮子,她处理矛盾的方法会更加迂回,但更加有效。遇到绕不过去的硬桩,也不会色厉内荏地强上蛮干,更多的时候,她根本就是扭头就走。现在他深切地觉得,被她抛弃了的徐灿简直就像个可怜的傻瓜,明明被人无视了却不知道。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直到回到山上,他都还牢牢地抱着宁非。
  
  沿途的寨众们大概看傻了眼睛,宁非悲催地发现,半个多时辰前目送她下山的牛大壮等人,看到她被苏希洵如此挟持着原路返回,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了。
  我的名声啊!她想。
  两人一骑停在竹阁前,叶云清应该是不在,否则听到动静一定会出来看热闹的。
  宁非绝望地想,这栋阁子如今再没有其它人了,根本就是虎穴狼窝,一旦进去了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怎么也不能与苏希洵一同进去。偏偏不如她所愿,侵略的气息在她耳边撩拨,危险如同海潮汹涌扑来难以退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出品【许敏】形象图,蓝裳红花的大姐形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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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痛的表白】

  
  32【蛋痛的表白】
  
  一能接触地面,宁非立即往楼上奔去,只要紧闭房门应该就安全了。她的直觉警铃急响,一心只想要远离祸端。这里好歹是个山寨,苏希洵身为二当家,一点面子总是要顾虑的吧,总不能够破门而入吧,否则要是巨大的声响引来了众多围观人士,他的面子肯定要大丢一次。
  哪知道才刚到楼上,就发现苏希洵抱臂依在二楼的栏杆上,偏着头含笑看她。宁非左右一看,距离她最近的就是叶云清的房间了,门口没有上锁,扭头往他屋子里去。
  
  如果苏希洵此时的表情是冷凝的,是残酷的,宁非顶多会觉得,啊,也就是这样,不就是这样了吗,他除了能摆出个冷脸,时不时做出一些恶劣的事情,还能有何作为呢?于是她会以大无畏的精神,以百折而不挠的精神,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在内心里藐视之,在行动上无视之。
  今天的苏希洵实在太反常了,还有什么比一脸淫 笑的苏希洵要反常呢?宁非迅速地在脑内回顾一遍,答案是——没有,绝对没有!就算喜马拉雅山转瞬间变成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都没有这么变态反常的事情了。
  
  宁非承认,苏希洵这个男人一旦春风拂面,那是非常赏心悦目的事情。现在春意未退夏意渐浓,青葱的竹林掩映了在叶尖闪烁的阳光,微风淡色之中,这个男人像是一片沉重的墨色,让人移不开眼睛。可是无论如何,鲜妍的表象无法掩盖其本质。
  这就是一种人类原始的求存本能,当巨大的危险逼近,最最直觉的反应是寻找避让的处所,而不是硬头皮蛮干。
  
  一步之差的距离,眼看手就要能够触到门口了,忽然一股巨大的压力从背后袭来,宁非就眼睁睁地看见那一只白得没有血色的手从自己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伸了过来,擦着她的耳边过去。
  短短的瞬间仿佛时间静止,直到那只手啪的一下按在她面前的墙上,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得很急,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越是原始的生物越具有强烈的生存本能,宁非曾经以为进化到人类这么容易堕落的物种,原始本能什么的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吧,现在终于知道,还是有的,并且强烈得无法让人冷静。
  她想要从另一边逃过,苏希洵却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宁非方转个方向,就发现他的另一只手也压了上来。
  视线里一下子昏暗了,被苏希洵填得满满的,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宁非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无法思考究竟是直面他还是维持这样的姿势,不看他的眼睛,不听他的说话,这个人很危险。
  慢慢地,她转过身来,不管怎样,让敌人看到弱点是不被允许的。苏希洵低着头在看她,神情十分专注,或许隐约还带有看好戏的那种恶劣,宁非觉得这样的情况简直恶劣到了下限,无法再下限了。
  “我认为,”她很冷静地说道,至少她认为自己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很冷静的,“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
  苏希洵也很冷静,不过他是冷静地拉近了距离,手臂稍微地弯了,于是两个人贴得更近,宁非不得不艰难地把自己贴在身后的墙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如果面对的是一个会自动贴近的矮檐呢?
  苏希洵目光专注地俯下身,片刻光景中,宁非脑子里闪过的只有零落的似曾相识的片段。她倒吸凉气,因为想起的是不久之前,她尚在丁孝家暂住的那时,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发的什么精神毛病,将她按到床上大肆行那非礼之事。
  回忆倒放,中断在苏希洵面孔逼近的那一幕,与当下的际遇居然如此相似。在这种情况下能做什么?
  怎样才能摆脱讨厌的男人?
  
  宁非思考恍惚中,猛然听到一声低沉的惨叫,眼前忽然亮了,压倒视线的那一片阴影蓦然坠落。她定了定神,瞳孔迅速地找到了焦距,视线里重新清晰了。于是看到苏希洵居然表情破碎、面目还略带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
  此时苏希洵的形象绝对与往日有极大的差异,他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稳重的,即使他思想偏激,至少不言不动的时候很能骗人,几乎没有人会否认他稳重成熟。更多的人会认为他是一个让人看不穿的男人。
  现在他痛苦着,并且很明确地表露出他的痛苦。
  
  刚才她似乎做了什么吧,膝盖上似乎还残留着奇怪的触感。宁非张大了嘴,想说抱歉,但是在看到他那种破坏形象的现状之后,觉得说什么都晚了。她踟蹰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苏希洵,努力地思考对策,最后说:“是你不对。”
  过一会儿没得到响应,她继续说下去:“凡是人都有防卫本能的,你越界了。如果以后不想发生类似的事情,请你一定要注意保持距离。刚才的距离实在太适合这样的攻击了,正好一膝的距离。你,”她犹豫地问,“需要我去找人帮忙吗?”
  “”
  宁非感觉到气压急遽地下降,风暴凝聚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是所有聪明人在遇到类似情况下的最便捷选择。她不再磨蹭了,人嘛,总是要自私一点的。
  
  然而她才刚走出几步,身后又有风声,苏希洵的呼吸喷在她颈后,咬紧牙关似的说:“你不要跑。”
  死了,她想。
  没有男人会大度地在遭受那种攻击之后还会冷静得下来。
  宁非这回被逼得狗急跳墙了,她踩在苏希洵脚上,如果像以前还穿着高跟鞋,相信他的脚背就要穿洞。这还没完,她连回头确认方位的动作都没有,直接发出了连串的抗击,苏希洵很快感觉到完全没有防护的腹部遭受了严重的肘击。
  在苏希洵因为被撞闭气而俯下身的同时,她的手刀落在他的后颈,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女人能够发出的攻击,如此毒辣、简洁、有效,头脑瞬间晕眩,苏希洵暗叫不好,倒在了地上。
  宁非不依不饶地抓住他的头发,干脆利落地将他的额头撞在地上,竹楼的架子几乎都因为这一下而晃动。
  
  她清醒过来,实在太紧张,以前用惯的防狼招数都上手来。她现在骑在苏希洵背上,手里抓着他的头发,提着他的脑袋,这个可怜的男人应该是昏眩过去了吧。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下的情景了,隐约地感到心虚。仔细算起来,他其实没有恶劣到要遭受这样的暴力对待。仔细计算起来,只有那次让人觉得极其不愉快的强迫亲吻,让她确实地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完全被践踏了,她的尊严在对方眼里就是狗屎。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大的过节吧。
  真正算起来,她应该感谢他才对。虽然看不出他的肠子究竟要转几道弯,但他对她应该没有恶意,那些刻意要掩饰尴尬的举动,那些相对于他平素行为显得拙劣的亲近行为。
  宁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苏希洵一动不动。他对她没有戒心,至少在刚才那短暂的时间里没有。否则现在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惨状?
  闯、闯祸了,她不确定的想。
  赶紧逃离现场吧
  
  她紧跑几步,蹬蹬蹬地下楼,眼看就要能够离开案发现场,却慢慢停下脚步,呆呆看着站立在竹楼前的那匹黑马,最后叹了口气,认命地折回楼上。
  苏希洵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趴着。宁非不很确定自己有没有把他打坏,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很久以前,她曾经为自己面临困境下不了狠手而烦恼过,现在则为自己居然能够想都不想就出手而吃惊。如果以前能够下手不留情,就不会死那一次了,也不会到这一世,遇到这么多事情了。
  她努力托住苏希洵的两臂,把他拖回房间。苏希洵像是一具尸体,动都不动,非常沉重,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搬上床去。一看,注意到这里是自己居住的房间。
  她坐在床边,先是去探鼻息,幸好没有闹出人命。接着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浑身忽然一震,想起他最致命的伤害在那里——她其实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刚才那个姿势,苏希洵双手撑在墙上,她被夹在他和墙壁之间,那个姿势,那个距离,那个高度,真的很适合那一击。
  如果把人踢坏了可怎么办,宁非恨不能时间倒带,她宁愿继续装乖巧装懦弱都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一定不要发生这种惨剧,宁非想,否则这个责任她真的是负不了的。
  床上的人动了,传来衣物摩擦的细碎声响,宁非停下脚步,皱着眉往床上看过去。心里想的都是一些阴暗的念头,比如现在就杀人灭口吧,省得以后麻烦。动手吧动手吧,心里的魔鬼在发出诱惑的声音。
  
  苏希洵觉得自己只是晃了一下神,可是眼皮沉重得睁不开,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胀得发疼。他觉得很奇怪,他是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这次怎么病得那么严重?
  不一会儿,听力略微地恢复过来,听见附近有人在走动。第一个反应是要伸手去找武器,才半起身脑袋就痛得厉害,他不得不皱着眉扶住床头,忍住想要干呕的难受。然后听到一个人在问他:“你哪里疼?”
  苏希洵停住了动作,抬起头,看见宁非戒备地站在他数步之外的距离。他认得她,这些天烦躁郁闷的源头都是她,现在头脑混乱很不舒服,更是烦躁郁闷地抿紧嘴唇,一语不发。
  她在这里做什么?
  努力地回想,然后想起自己不是生病,而是被狠揍了一顿。如果说第一次的大意导致要害被袭是他所犯下的低级错误,那么第二次遭受连环攻击就算他所犯下的低级中的低级错误了。从来没有人能把他弄得这么惨,就算叶云清也没有的。
  他太大意了,以为宁非第一次暴力反抗只是偶然,况且宁非当时都是一脸被自己的举动惊吓到了的表情,而且带上了显然的愧疚。他当时真的觉得,如果不及时将她抓住,她就要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或许在她眼里,自己真的是个恶劣到无可救药的人。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失败。
  
  他郁郁地打量宁非,发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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