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情肆意-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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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还求大嫂能劝下兄嫂们,既然不能娶她做妻,不如不娶,放她一条生路。”
如此恳求,让乌兰忽然觉得全无头绪、好是无措
“老五,大嫂虽是诺珠儿的姐姐,可也是你的长嫂,看着你们兄弟长,都是我至亲的人。此刻并无旁人在,你跟嫂子说,你可是还惦记着雅予?还想要她?”
那钦低头抿茶,没言声儿。
第82章
号角声远远传来;低沉浑厚;中城里这特别的打更声风雪中总好像出征的鸣号;听得人血热,却此刻无风;空荡荡的苍凉仿佛盘旋在撕杀后的战场;让这幽静的夜越发深去
院门早早上了锁,除去几盏守夜的灯笼;小院里里外外都黑漆漆的,悄无声息。
厚厚的窗纸、棉帘遮掩住卧房中一点点豆光;雅予抱着膝坐在床头,瞅着高几上将尽的小烛;烛泪缓缓融下聚出亮闪闪的一汪托着火苗;静静地倒映出晶莹的水光。
光着脚丫儿;肩头随意搭着薄袄,一身粉白嫩嫩的棉绸中衣儿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夜显得好是清凉。空中余留着淡淡的奶香,和着头发上湿润润、花草清新的味道,一屋子将将出浴的暧昧
落得这一日的清静,好是悠闲。前晌她工工整整写了景同识字的册子,后晌绣荷包,色彩斑斓的蒙绣终是与那细腻清雅的江南有了分别,晒在窗台下,日头照得好是耀眼。晚饭时英格凑了来,两人说笑着也真是吃了不少。待到夜里,一个人无事,吩咐拉嘎悄悄煮了小半桶奶来倒入浴汤,好好儿地泡了一会儿。
此刻身上软软的、乏乏的,脑子里这几日漂浮不定的思绪也似沉了下来,分外清晰。阿莉娅回来了得着信儿的时候雅予正握着景同的小手蘸墨,略略愣了一刻,提起笔未待落宣纸上掉下好大一颗墨滴。景同拿小指头一抹,浓浓的墨味。给景同洗了手,她又换了一张纸,仔仔细细地,娘儿两个识字。
这名字又不是头一回听,曾经为着个影子心灰意冷;后来实实在在听着那几个字便似小针扎了般跟他吵,跟他闹。如今想起那一夜缠着他,连即便成了亲都得把心许给她这么不知羞的话都逼他说出来,不觉嘴角抿出了笑。被他伤得狠,也被他疼得狠,曾是发了疯地恨他入骨,又痴痴地期许着与他天长地久。疯疯颠颠的,一个人乐在其中。直到他为了那难言的不能要撵她走,她才明白,命早已予他,何言出路
此刻心里钝钝的,没有一丝余力去吃醋担心,只念归人
又是一声低沉的号角荡起在夜空,长于之前的鸣声两倍之久,寂静中仿佛近在耳边,笼罩整个中城。这是封城号,这之后若非十万火急的军务,日出前城门都不会再开启。
最后的余音灭去一丝风都不曾带起,看着那笔直的小火苗,雅予不由轻轻出了口气。这才觉得夜冷,身子缩成一团正要埋头下去,忽地一激灵!那是什么??怎的像是院门吱扭的声音?紧接着,隐约似是上夜的人叨咕了一句,雅予腾地坐直了身,竖起耳朵仔细去辨却再没了声响。心提在半空中,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窗,不过一刻门外突然有了脚步声,不待她再辨,一巴掌拍在门上,静夜中震耳欲聋!紧绷的人魂儿都似被拍了出来,来不及摁住那怦怦的心跳,雅予跳下床,飞奔出去。
黑暗中手直哆嗦,门栓被她摇弄得吱嘎做响,门外却没了声音,她不敢问,不敢叫,哪怕就是臆症耳迷,她也定要打这扇门!
一股冷风灌入,高大的身影山一般威武,一步跨进来险是将她冲倒。这力道与气势生生将那提起的心烧了起来,不及看清来人的眉眼,她便狠狠扑在他身上。他并不言语,铁钳一般的大手握着她的腰肢举了起来,许她就势环了脖颈紧紧缠在他身上。光滑的皮袍渗着冰冷的寒气,她像一只奋不顾身的鸟儿张开了翅膀,用单薄的身体将他拢在怀中。太过用力,埋在他颈间气息喘喘,贪婪地嗅着风尘仆仆而来那熟悉的味道。
满怀柔软暖去他一身的戾气,一手抱着她,他一手毫不怜惜地摁着她的头狠很啄了几口,看把她冰得直打颤却也不躲,这一路来的心渴总算稍稍缓去些
“来,让我瞧瞧。”
闻言那肩头的人儿越发埋了下去,在他领子里蹭得他好痒。再拍拍,她索性转了头。大手悄悄摸到那薄绸里轻轻一挠。
“啊!”雅予终是耐不得直起了身。
就着暖笼的火光他仔细端详着,细玉如脂,精雕细刻,散开的青丝垂在腮边,淡淡清香,画儿一般的人几日不见比那藏在心窝里的念更添了几分媚色楚楚、饶是撩拨得他心头难耐。将她搂近轻轻抵了额,看着那眸中点点晶莹、满是细碎的水光,轻声问,“哭了?”
她是想答话的,可不知是他的语声还是他的气息,她薄薄的唇颤了颤竟是一个字没吐出,随即就扁了嘴巴。
“有人欺负咱们了?”
这么一问,鼻子一酸,她竟当真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趴在他肩头心酸得再不肯抬头。
“不怕,”抱紧她,他轻轻拍着,“明儿咱搬走了。”
“嗯嗯。”她嘟囔着赶紧应下,更环紧了他,“那那今晚呢?”
“今晚住下。”
将将涌在眼眶里那热热的东西立刻就凉了下去,雅予抬起头,“我给你做了衣裳呢,我这就去拿。”
泪还没退,那酸酸的小脸竟是露了笑,他的心不觉又是一软。她挣着要下地,他伸手挠了一记她的脚心,“做病!”
“呵呵”她笑着踢腾着,任他将她打横抱了往床榻去。
昏暗中待了这半天,转过厚厚的帐帘,一点豆光映得一室暖暖的桔黄。空中依旧余留着水汽,带着她发上那淡淡的清香。赛罕走到床边,俯身将她放在被褥上,欲要起身,她却不肯放手,只着了绸裤的腿勾起,越将他卡在身上。
赛罕低头,咬咬她的鼻尖,“我去洗洗。”
“我没哭。”说着雅予把脑袋往外挪了挪,挪出他遮挡的影子,“你瞧瞧。”
浴后的小脸白皙光滑,烛光中与水灵灵的双眸相映,娇嫩欲滴。果然,并无半点残旧的泪痕。
赛罕笑了,“好样儿的。”
她也笑了,略欠起身捧了他的脸庞将他贴在衣领里,轻轻咬着他的耳朵,“香不香?”
“嗯。”瞬时,他喉中便有些哑,“知道我回来啊?”
她摇摇头。
“那弄这么香?”
“嗯想你呢。”
娇滴滴的语声丝毫不掩饰,腻得他手臂一紧,咬了牙,“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敢叫饶,小心我揍你。”说着,狠狠捏了一把那该揍的地方。
“哎呀!”她立刻松了手去打他,哪里还得得着。
赛罕笑着就势脱了身,褪去皮袍皮帽扔去一边,又将内里的中衣也脱了去,光着膀子往盆架边倒水。雅予赶紧踩了鞋,颠颠儿地来到身旁,随手取了手巾。
“把儿子送哪儿去了?”赛罕边哗啦啦地洗着边问道。
“哪里是我送的,”雅予湿了手巾给他擦着后背,“是公主府给接去了。”
“巴图的伤好了?”
闻言雅予的手略是顿了顿,随即便道,“小鼻梁还肿得老高,却耐不得一个人闷,这便不计前嫌了。见了面亲得不得了,原先倒像是大人们多事了。”
“亲哥儿俩,计什么计?往后且要在一处呢。”
“总在一处也是闹。这两日我教了几个字,恩和倒也坐得住。可那小脸绷得,不知心里怎样念你呢。咱们得商量个管教的法子。”
“哪个要你教了?”
“儿子是你一个人的不成?”雅予嘟了嘴,“好爹爹,整日纵着他玩儿,长大要成白丁了!”
赛罕直起身擦了把脸,“好,说说看,教什么了?”
“《弟子规》会念头一句了,就是意思还不大明白。”
赛罕闻言哈哈笑,“多余!”
“哼,说的就是!跟着这狼阿爸可用得着知道什么规矩礼数!”这哪里还能商量?雅予转过他来瞪着他,“你带着他怎么疯我不管,往后识字学规矩得听我的!”
赛罕抬手捏捏她的脸蛋,“行,赶明儿就让他上京赶考去。”
“可该着呢!”
当真也好,说笑也罢,横竖他算是应下了。洗得*一身,雅予又取了烘得暖暖的手巾来,“绍布可曾为难你?”
“哪里。”软软的小手揉擦着胸前,他懒洋洋的极是受用,“这回出去就咱们俩,好得都快喝交杯酒了。”
雅予扑哧笑了,“你仔细着吧,那可是一字王!”
“好稀罕猎到一只银狐,”手搭在她肩头,摩挲着那雪白细嫩的脖颈,“想给你做顶帽子,可还得听三哥的献给那一字王的王妃,可惜了。”
“我不要。”雅予把那大手拽下来,塞了手巾给他,“毛绒绒的带着狐狸头,怪吓人的。”
“嗯。丫头胆儿小,什么都怕。”
雅予怔了一怔,他似是话里有话,可瞧他自顾自擦去了,便也没再理,只去衣柜里取来了做给他的衣裳。候在一旁瞧着,高大的男人一身铁疙瘩般的肌肉好是健壮,配着这张英俊冷肃的脸庞,恍惚像是那梦里的天神。只是,伤痕累累,一处覆着一处,再旧,再淡,也不能复之如初
“赛罕,”
“嗯,”
“她回来了。”拖了这半日,终究还是她先说了出来。他连巴图受伤都知道,何况这最重的事
“谁?”
“阿莉娅。”
“阿莉娅是你叫的?”擦好了身子,他把手巾丢进盆中,“叫大姐。”
雅予抿了抿唇,将衣裳打开从身后伺候他穿上,“你饿不饿?”
赛罕转过身,正要系衣带,瞅见她一身薄薄的绸子,小脸寡寡的,随即脱了衣裳扔到衣架上,“不饿,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月啊四月,让我创造个完结的奇迹吧。↖(^w^)↗
第83章
小烛终于燃尽,瞬间浓重的黑暗后;廊下守夜的灯笼打在厚厚的窗纸上;映出模模糊糊、稀薄的光晕。没有了号角低旋;夜沉沉入睡。
脸颊贴在他心口;冰凉的脚丫儿被他捂在腿间,蜷缩成一团;雅予像要躲什么似的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他怀里。赛罕要把她拎起来说话;她不肯。没法子;怕闷着她赛罕只好把被子打开到胸前,只给她掖好。一个晾着;一个暖着;半天安静;竟也都不在意。
“她就住在正院儿呢。”
冷不丁的,胸前冒出这么一句。黑暗中,赛罕嘴角微微一笑,小鱼儿这半天不动不出声儿,连揉搓她最怕痒的地方都不应,那脑袋里却是一刻不曾闲。知道她会怕,倒还真不知道她会如何应对,这一会儿,赛罕竟是生了些趣,假意不明白她话的意思,没做声。
头顶上依旧是他沉稳不变的气息,缓缓均匀,像是要睡着了似的。雅予不觉噘了嘴,阿莉娅被接回太师府的那一日就被安置在了正院厢房,虽说此时府中住的人多却也并不差这一间客房,怎的就安置在了正院?可见,这来人的轻重。他这不应,倒像是早料到了,也或者是觉得理所当然,雅予心里忍不得,一闷,又道,“倒当真是贵客呢。”
语声软软的,酸酸溜溜,却是死撑着个面子不肯明着做小女人计较,更让满屋子醋味。赛罕低头,下巴点了点她的额,只问道,“可有人引你去见过她?”
雅予摇了摇头。
“儿子呢?”
“听说原本大将军夫人要带我们去见的,不知为何公主给拦了。”
“那得谢谢四嫂了。”
“怎的?”胸口一股气忽地有些按不住,雅予抬起头瞪着他,“我们娘儿俩那么见不得人么!”
黑暗背光,看不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只感觉他的手指轻轻捻了捻她挑起的眉,“傻丫头。”
雅予拨开他,狠狠抿了抿唇。
他的手并未离开,顺下脸颊,捏捏她的下巴,“若是当真去见,大嫂该说你是哪个?”
雅予一怔,细想想也是,尚无正式的名分,大夫人乌兰只会说她是雅予,究竟是哪一房的、跟人家原先的男人有怎样的纠葛渊源,如何说得出口?许是能把景同说明白,都说不明白她。如此看来,在他回来之前,当真是不见的好。这么一想,人又软了,贴近他怀里,手臂搂得紧紧的。
面总是要见的,可即便是他在又能如何?英格说该难受的是阿莉娅,毕竟如今六叔的帐中人是你。不知怎的,这“帐中人”三个字让雅予突然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原本心绪低落倒也还平静,他这一回来,莫名的气不知是冲着自己还是他,在心里浑乱撞着,不得发泄
“赛罕,”
“嗯,”
“你想”本是想问你想她么,话到了口边忽然心酸,问这个做什么?这些年,他若是不想她为何要几次三番去寻她,若是不想她,为何至今孤身一人不问,尚能自欺欺人;问了,该如何收拾自己的心?遂咽了一口, “她长得还真是好看。”
“嗯?”
挑起的语声里能听得出他蹙了眉,雅予心里越觉堵得慌,“我瞧见她了。昨儿送景同走回来的时候,她正巧出来送太师夫人。离得,很近。” 她咬了咬唇,回忆不忍,阳光下那容颜一瞬间就刻在了脑子里。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脸庞在这般分明的棱角下也能如此美丽。白皙的脸庞依旧带着旅途劳顿的倦色,却将眸中那幽蓝的颜色那么明显地衬在了日头下,闪闪晶莹,刺得她浑身发冷
“哦。”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听得雅予竟是有些自暴自弃,“你没瞧见,她真的,可好看了。”
“我没瞧见?”
他仰头大笑,静夜里好是炸耳。雅予被震得愣了一刻才醒过神来,他怎的会没瞧见?他们朝夕相伴之时正是两人最丰华正貌之日!自己处处小心却依然曝出这迷浑的心思,如此愚蠢!被这肆无忌惮的笑声激得雅予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头,抬手就去捶他。
赛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