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贵妇-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没有跟那谁在一起,却和爸爸结了婚?”蒙络毅说“那谁”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他现在仿佛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一个是抚养自己长大的养父,母亲选择共度一生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未曾谋面却莫名地想要认识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个人。他觉得很混乱。混乱极了。
蒙郁忆的眼睛缓缓流露出一股微弱的水光,她勾着笑容,整个人恍恍惚惚,仿佛坠入如风往事中。良久。才听她低低絮语:“知道有你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根本找不到他。老费却一直守在我们身边。他对我很好,对你也很好。我对他和对擎野的感觉也不一样。所以后来就和老费在一起了。”
“什么感觉不一样?”稚嫩的孩子还不晓得男女间的风月情事,只是一个劲地想探个究竟。
“这样比喻好了。有幅画,很美,很好。但是有的人他是收藏家,所以想要得到它。有的人只是到美术馆观览的游客,对那幅画虽然惊艳,却万万没有想过要把它带回家。在老费面前,我就是那个收藏家,面对擎野,我就只是个游客。”
“那为什么你会有我呢?”孩子的心里存在一种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拥有孩子的单纯思想。可在大人的世界里,这就像是色情片里突然插播了动画片的预告。
蒙郁忆看着自己可爱的孩子。狠不下心说自己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又因为和老费年龄差距太大世人指指点点饱受折磨而和狄擎野在一起过所以才有了他
她不忍心啊。
“因为妈妈当时很喜欢他。”不知道是不经意间触摸了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柔软角落还是因为不忍心欺骗儿子又不忍心伤害儿子,蒙郁忆说着说着,眉梢泛着欲泣的桃红。
“那后来为什么变成喜欢爸爸了呢?”孩子不懂为什么世间会有物换星移物是人非的无奈与痛苦。
“因为”
因为在她低落时,他发现了她。在她伤心时,他安慰了她。在她孤独时,他扶持了她。在她需要爱时,把爱给予了她。
可是这些情情爱爱,孩子又怎么会懂呢?
“因为他对我们很好啊。”
蒙郁忆温柔笑道。“好”也是有很多涵义的。
“那妈妈,我可以见见那谁吗?”孩子突然急切地期待地看着蒙郁忆。
郁忆却摇了摇头。抱紧儿子。安抚着说:“他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了。如果他知道了你一定会生妈妈的气。还有他的太太,也一定会恨我们的。宝宝,妈妈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的人太多了”
蒙络毅听到妈妈声带哽咽,顾不得太多。连忙直说道:“我就偷偷看他一下。我什么都不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宝宝。给你看了一次,你就会想着第二次第三次。别怪妈妈心狠,妈妈真的不想再惹出什么事了。他现在有家庭了,我们就别再破坏了。”
“他不会发现的。”
“宝宝。他可不傻啊。”
蒙络毅顿时就失落起来。
“宝宝。有些事你长大后就知道了就释怀了。现在什么都别管,好吗?”蒙郁忆的声音,像是叹息,像是恳求。
“可是我真的想看看他。”
说着说着,孩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早熟,他始终是个孩子。是个渴望父爱的孩子。也许“父爱”费歇尔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给他,但是“父亲”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情感是独独“父亲”那个人才能给的。
蒙郁忆轻抚着孩子的后背。像在安慰跌倒后受伤的小猫。
一步错,步步错。
到头来,她想保护的是孩子,受到伤害的还是孩子。
不。
受伤的不仅他一个。
还有老费。还有擎野。还有卓澜
她当初犹犹豫豫,害了一个又一个人。现在她还是犹犹豫豫,只怕会害了更多的人。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她和擎野的那点仅存的悸动给连根拔掉?
她不想要孩子哭泣着想找父亲却被他的父亲漠视他的存在。
她不想老费明明不甘心还假装大方地接受孩子而心里永远存着一根刺。
她不想擎野一无所知又不想破坏了他的家庭。
她不想卓澜受到伤害又不想欺骗她永远对她于心有愧。
世事烦琐。纠结来纠结去就为了求个大家都平安无事,快快活活。她蒙郁忆不是个圣人,做不到让所有人舒心。她现在大概只能是瞒一时是一时了
蒙郁忆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却不知道门外寂静无声地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影子那么长那么寂寞。眼神那么孤寂那么失落。
嫁给他。原来只是因为他对他们母子俩好。而那个男人又刚好不知所踪而已啊呵呵。呵呵呵
苦涩的笑容抿成一道疤,像是她正在缝纫的婚纱。
是他傻。几十岁了还指望着跟她拍一张婚纱照走一次结婚礼堂,以为儿女双全她总算是安安稳稳地落在他心头上了,以为今天被她误会该让着她不该和她吵架该向她道歉该向她解释,所以巴巴地尾随妻子来到儿子的房间。
却不想抚养了七年的儿子终究介怀着那点血缘。爱了十年的妻子终究是个不全人
*
而另一边,卓澜房内。床头灯微微黯淡。音响播的歌声慵懒酥软。白色的窗帘关地紧紧的。瞧不见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喧嚣。她躺在床上,翻看着书。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白色钟表。已经很晚了。Wallace怎么还没回来?
卓澜放下书。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想打狄擎野的手机。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有些烦躁地把手机丢进枕头底下。
说是去医院检查。怎么检查了这么久?
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吧?
越想,卓澜越觉得心里不安。
她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刚想打。门外就传来声响。听那温吞的脚步声,是Wallace回来了。
她猛地又把手机丢在床上。被子一翻,便强势地覆压了她的书和手机。
她走到楼下。刚好看到狄擎野在猛灌水喝。
她走到他身边,闻到他一身的酒气。顿时就不悦了起来。
“医生怎么说?”她强忍怒气。
“医生说没事。”他把蓝色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想自己清醒些。
“你怎么浑身酒气的?”
“检查完刚好朋友给我打电话。我就出去和他们喝酒了。”
卓澜一听,顿时就更不开心了。
“你就不会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狄擎野又摇了摇头,想把醉意甩开。
“算了算了。去睡觉吧。我去弄点解酒汤。”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我洗完澡就睡。你先上去吧。”狄擎野努力保持清醒。不想惹妻子不快。
“好吧。”卓澜瞧他难受的样子,又看他拒绝自己帮忙,心下就决定不理他了。看他能逞能到什么时候。
卓澜面色不好地上楼睡觉。对狄擎野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态度而倍感委屈。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对婚姻的不安全感又席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个孩子。应该要有个和狄擎野一起生的孩子。
可是狄擎野总说不急不急。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该不会见过蒙郁忆之后心里又摇摆不定了吧?
不。不行。
这种事不能让它发生。
以前和他在一起没几个月就怀孕了。这次却迟迟不来。一定有问题。
对了。之前狄老爷子有叫他们去做婚前检查。报告已经送来了。可是他们都以为会没事所以根本都没看。会不会
要看一眼才安心。
卓澜心里越想越着急。
于是急忙从梳妆柜里找出那份报告。
抽开一看
她几眼瞟过去。瞳孔瞬时缩小。
“你在看什么?”
狄擎野站在门外。一边走进来一边问。
“哦,公司送来的一些报表。”
卓澜着急而心虚地把将那几张A4纸藏于身后。看着丈夫,强颜欢笑。
“哦,那我先洗澡啦。”
“嗯。”
卓澜温柔笑着。额头却缓缓滴下冷汗。
狄擎野还有些神志不清,只是拿了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并未多说什么。
卓澜却虚瘫在床上。
苦笑着想。
报应来了。
故意在叶怀幸成型后想摔掉他,精神虐待他,把未出生的孩子打掉
现在。
老天拿不孕来惩罚她
可笑。可笑啊。
☆、059
要睡觉的时候。狄擎野从后面抱着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卓澜却睁着眼睛。眼神飘飘然地找不到焦距。
她恍惚间像看到了刚刚怀孕的自己。那时候叶赫还是她的世界,她从医生办公室出去后立刻打电话告诉了他,她好兴奋。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上天对她不薄。后来她却想把孩子落掉。叶怀幸在她肚子里已经那么大了。他的定义不再是一个受精卵了。但她还是非常狠心地想打掉他。再接着,她又怀孕了。孩子还那么小。没有成形的脑袋四肢,也不知道性别。她刚知道他的存在还不出6个小时她就放弃他了
现在可好,再也没有机会了。
Wallace是家中独子。即便他不着急,他父亲也会着急。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他父亲不介意断了他们家的香火,可他们之间呢?没有孩子,他们这样的夫妻能白头到老吗?
思来想去。心中还是感到不安和恐惧。
不行。现在科技发达。或许她能找出什么办法来治疗自己的不孕。再不行。或者找代理孕母也可以
卓澜烦躁地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凌晨天刚亮。卓澜就开车直奔医院。
整整一个上午卓澜都在医院里,检查,听医生分析,做些微不足道的治疗。她想吃药,希望想尽一切办法治好自己的不孕。可是过程只会让她感到痛苦,感到无望。
狄擎野最近看到妻子病恹恹的样子好几次都说要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卓澜厉声拒绝,说自己没事。狄擎野知道拗不过她,只能赶紧叫杨菲去找个保姆回家减轻她的负担。
卓澜后来又陆陆续续换了几家医院。可是结果都一样。治疗过程也大同小异。
她这样折腾自己折腾了好几个月。心中的绝望被无限扩大。有次甚至刚出了医院就难受地坐在医院大门的阶梯上打着自己的肚子,那疯狂的模样让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几个护士走过来抓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安慰着。她却难受地掉了眼泪,蓬乱了一头秀发。发泄过后,她一言不发地走去了酒吧。火辣辣的液体滑入喉咙,烧地她身体发热。有人上前调戏,她冷冷一笑。酒杯一砸。玻璃残碎。来人见她气质冷艳,眼神狠绝,便施施然离去。这年头,不怕疯女人,就怕不怕死的女人。
也许是冤家路窄。在这S市,在S市这间小酒吧里居然遇到了“故人”——靳岩。
靳岩到S市是为了帮一个大明星打官司。他刚从那个明星的公寓里出来,累了一天了,有些精疲力尽。本想回酒店好好洗澡睡觉,却路过这个雅致的小酒吧。心中一动。转了念头。就懒懒地进来了。谁知进来还没坐下就听到有人在砸杯子。靳岩一看,顿时目瞪口呆。那不是叶赫的前妻嘛
靳岩犹豫了几秒。本想视而不见,继续自己的小资情调。但是那位大小姐却晃晃悠悠地踩着几寸高的高跟鞋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想要离开。
这么晚了
靳岩劝谏自己,他和卓澜是立场不同的两个人,虽然不是敌人但也做不来朋友,千万不要理她的闲事。他是拿钱给别人打官司的律师不是家住海边的人民公仆。
卓澜走出了门口。醉醺醺的样子很招人疼。但是她的脸红的过分。最后就是抓住路边的树干拼命地呕吐。泪水也顺势而下。
靳岩透过窗户看了眼茫茫夜色。然后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扶了扶自己的金丝框眼镜。他又犹豫了许久。最后却还是走了出去。他走到卓澜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卓澜冷冷地瞟他一眼像不认识他似的。扶着树干站起来继续走。
靳岩拉住她的手。惹来卓澜的狠狠一瞪。
“别这么凶。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卓澜不说话。不理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她突然想去找狄擎野。可狄擎野这个时候在加班。她也不能贸贸然地喝的烂醉去找他。她又不想回家。她不想面对空空的房子陌生的保姆更不想在井然有序的家里找到一点点她的婚姻风雨飘摇的痕迹。
是的。井然有序。
没有肮脏没有混乱没有人气的房子里除了井然有序她看不出一点家的味道。
除了和狄擎野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间她大多数都会在“家”里感到有一股绝望的寂寞和失落。
她要的是什么?
是孩子。
是一个能够稳固她家庭的孩子。
可是这个希望都破灭了。
她突然间像没了人生目标没了生存价值。
她想找点事情来做。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日子波澜不惊了无生趣。爱人心中的疏离又是这一切痛苦之源。她当初以为和狄擎野结婚后她会幸福的却不想,只是从对叶赫的恨转变成对狄擎野的怨。
或许她真的该理智一点抛开这男女之情的朝朝暮暮痴痴怨怨。
“喂。你家到底在哪里?喂——”
靳岩的声音轻飘飘地掠过她的耳际像一阵微风。
她却直接昏睡了过去。
太疲倦了
身体的折磨。还有精神的折磨。
那天晚上。很奇怪。狄擎野觉得很奇怪。他回到家后进了房间居然没看见卓澜。他打电话给回了家的保姆,保姆说她离开的时候卓澜还没回去。狄擎野打电话给卓澜。卓澜却没有接。他在客厅坐了很久。看了看时钟。凌晨一点了。他怕妻子出事,赶紧穿上鞋就跑到外面去找。
夜风太冷。他衣衫太薄。却又因为奔跑的缘故而蒸出了一身汗。
“卓澜。卓澜。”
他喊着叫着。全然不顾别人眼光。但也好在更深露重。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他所受到的瞩目没有白天多。
“卓澜。”
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