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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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有着不治之症的家伙,而且还换过很多个工作,至今的积蓄只有几千块,哪个女生会昏了头来嫁他?如果他像当年的老爸那么帅。。1…6…K;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也还有点幻想的余地,可是每一次照完镜子他都会长吁短叹老爸地英俊和母亲的清秀,他一点也没有遗传到。
当然他也并不丑陋。只是很一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气质到灵魂都只能算一般。“一般”的意思,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出彩之处,乍一看到他似乎有点眼熟,但下次再见到他地脸。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交了很多朋友,平常见面都很融洽,但真到了需要人陪伴的周末,总是他自己独自一个人。每个朋友们都有自己地生活,这个年纪也正是频繁约会和适合结婚的时候,他很能理解,也并不羡慕,他甚至并不太积极的想要恋爱。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伟大或者自卑,他也曾经在学生时代遇到过喜欢他的女生。对方的感情单纯又强烈,即使知道他地病情也没有退缩,还对他说两个人只要爱情就够了。以后的事根本不用去考虑。
可是他不行。他必须确定对方已经想到了所有的将来,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他不想对方过个几年就会后悔。然后自己也会陷进无尽的愧疚。就像当初自己还小的时候,整天面对着母亲的眼泪与埋怨的老爸。
母亲并不是埋怨父亲别的什么。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哭泣,那时地司空愿早已被诊断出有着先天的基因缺陷,出于男方家族某种奇怪的隔代遗传。
他地爷爷也曾经是这样,好在留下老爸这棵独苗才寿终正寝,他老爸的运气比爷爷好多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要承受更大地不幸他们司空家地这种遗传病几乎算不上病,起码算不上常规可见的病症,因为除了他们家族地病史,所有看过的医生都说至今没有见过其他病例,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参照和可比性,甚至一直没有被命名。
长期面对妻子眼泪的老爸一直不快乐,虽然身体勉强算得上健康,所以在司空愿十七岁那年,老爸发生交通意外又手术失败的事并没让他太过悲伤,这样离去的老爸应该得到了解脱,也逃开了日后要亲手送走他的命运。
老爸当年确实是个大帅哥,但死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除了那株司空家代代都视若珍宝的植物,最重要的遗物好像就是他了。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境地,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丢下它,他们俩加在一起,才是老爸最珍贵爱惜的存在。每天照顾着它,他就觉得老爸并未远去,还时时陪在他们俩身边,尽管许多年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叫它,司空家每一代传下来都没有给它取个名字。
他无聊时给它取过趣致的名字,可是它似乎一个都不喜欢,他也一直拿不定它到底是花还是草。他怀疑它根本不会开花,但老爸曾经无数次对他说过,直到临终前还死死捏着他的手不放。
“小愿,好好照顾它等它开花它的花我们司空家等了几百年”
他当然是无比认真的点头答应,“嗯,我会的。就算我等不到,我也会好好给它找个好人继续照顾它!”
“家训你去看清楚千万别让它落在别人手上”老爸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关于它的。那种焦急担忧的口气,简直像足好莱坞电影上那些奇诡的暗语。这让司空愿好奇之中还有点妒忌,他真该把它抱到医院里来,老爸才会走得更加安心吧。
跟母亲一起埋葬了老爸的骨灰之后,他特意拜读老爸再三提起过的“家训”,其实就是一段写在家谱最后一页的篆体小字。小时候也看过好几次,但老爸从不要求他读懂,现在的他则怀着好奇、查着工具书,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真比对。
完全弄清楚那段小篆的意思之后,他不禁笑了起来,但随即仔细想了些什么,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不过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只能摇着头苦笑,处在现在这个年代,从自己所受的教育,他根本无法相信这段小字上所说的事情。
可是从爷爷的遗愿,爸爸的交代,还有司空家这么多代的真实行为来看,他们全都对这段“家训”深信不疑。
现在轮到了他,他虽然不能说服自己相信,但他还是会老老实实完成上一代的心愿。
如果它真的已经长了八百年,也就是司空家耗费了几十代人的心力来照顾它。按照“家训”中所说的时间,它已经到了花期,可司空愿仍然只有等无论把它照顾得多么周到,它根本没有一丁点开花的意思。
卷四《嗜血花》18、花期
在一个晴朗的星期三,司空愿很高兴的找到了新工作,上周面试的许多公司里终于有一家给了他电话通知。
虽然不是什么月薪超高的职业,起码混个生活不成问题,关键是那份工作足够灵活,完全不要求每天坐班。
每次他失去工作都是因为该死的病情,一昏倒在家就会整天旷工,而且每一次昏迷都是毫无预警,他自己完全没法预知和控制。
一个月有得两三回,工作也就此丢掉了,他从来没有说出过自己那个怪病的事,即使说出来也只会被更快的解雇。他这种不算法定绝症的怪病,没有任何法律保障不得被开除,常规体检报告上倒是看不出任何毛病,一月内几天不上班只能算无故旷
所以他想来想去,还是找现在这种销售的工作比较好,就算口才不佳也可以慢慢锻炼,跟公司的雇佣关系也只很自由,按照销售额度来计算薪资提成。
只是从这一天开始,他的生活会比之前忙碌很多,他也有点担心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住。不过在失业已将达到两个月的现在,他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于是到了下个周一,他高高兴清爽整洁地去了新的公司报道,首先接受了一个为期两周的新人培训。
这两个星期可真是过得很慢,每天的课程排得满满,甚至晚上都要熬到九点。好些新职员选择就近睡在公司宿舍,实在不想再动弹,他却每晚都坚持花费一个多小时坐末班车回家。。1^6^K^更新最快。
没有其他的原因,仅仅为了给那株不算花的“花”浇水施肥。再就是给自己煎药喝。每晚累到将近12点,他才能安心的闭上眼入睡,到第二天一大早又要提前起床。照顾好自己和它再匆匆出门。
他已经忙成了这样,那株坏脾气的花似乎还不满意。他每晚给它浇水地时候都能敏感的发现,它不动声色地偏开了枝叶,一下也不肯碰他。
对方的任性让司空愿很是委屈,有点咬牙切齿地大声抱怨,“我说。你不满意什么啊?我已经很够意思了!工作很忙啊,我还每天坐一个多小时车回来,给你浇水松土陪你聊天!我每晚都是12点才睡耶!早上6点就起来了,你真没人性!”
面对他地指责和唾骂,对方竟然一点反应也不给,他回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才皱着眉叹一口气,唉,也对你都不是人。用不着有人性。你只要索取就好了,反正我是注定要照顾你地,我再累、再不爽。你也不会跟我说句话。”
说到这一句,他真的觉得累了。有种想要昏迷的眩晕从脑部向下蔓延。他赶紧伸出手指按压了一下两侧的太阳穴。闭上眼静默了几分钟,再睁眼后还是轻轻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给那株花均匀地浇上水。
这一晚地司空愿睡得很不安稳,他在梦境里看到了奇迹和希望,也看到了伤害和毁灭。被噩梦惊醒的他看了看窗外,天色还非常的黑,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睡意,只得慢慢坐起身来。
精神萎靡地洗漱整装过后,他出于惯例走到院里,对那株坏脾气的花懒懒打了个招呼,“嗨,又是一天了。你起床没?哦,看来没有。那么我走了,晚上再见。”
这几乎是每个早晨都会上演的独角戏,司空愿也不会感到太寂寞,从前对方还会摇动着枝条轻抚他的脸或者手臂,这个星期却是冷冰冰地毫无动静。
他并没有介意对方的冷淡,转过身准备换鞋出门了。可他才刚刚抬起一只脚,背后就感觉到有点痒痒地。
他停顿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回过头笑着说:“怎么?不舍得我走?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是对我道歉?还是想要继续跟我吵架?”
伸向他身前的枝叶簌簌而动,随即又缩了回去,这样来回重复了好几次,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不一样地意思。
司空愿困惑地睁大了眼,顺着对方动个不停的枝条看去,这才发现浓密的绿叶层层包围之内,竟然透出了一点雪白地颜色。
他吃了好大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着手轻轻拨开层叠地绿叶,一个小小地白色花苞赫然出现在面前。
他愣了很久才能发出声音,故作平淡的词句掩不住语气中地狂喜,“就这一朵啊?你还真小气。”听到他这句略带轻蔑的话,那株坏脾气的花儿大发雷霆,恼怒的缩起了所有的枝条,把那朵小花苞紧紧包裹起来,再不肯让他看到。
“呃其实我是想说,终于有一朵了!我可是等了好久好久好了,别任性了嘛,我是想夸你耶,不过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该不会还要等个二十年吧?”
对方安静得像一株塑料花,整个躯干包括每片叶子都是动也不动,完全无视他拙劣的讨好。他只得挠着头干笑一声,“呃那个,我要迟到了!晚上回来再好好陪你再见!”
他用夸张的动作摇晃了一下手腕上的表,以示他真的时间紧迫,然后逃跑似地跨出大门,两条腿却在不住发抖。
他向前走得很快,心也砰砰直跳,走到公车站才停下脚来,慢慢坐在站牌旁的简易座位上。
他的表情有点僵硬,掌心里全是汗水,几乎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真实世界。
他也很想跑回去再看一眼,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幻觉,那么多代人的心愿,那么久的照顾和等待,就算他不肯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也会忍不住兴奋到失常的地步。它真的要开花了,在司空家的后人们漫长地守护了八百年之后。“家训”中交代着“旷世之宝、世代守护”的所谓上古奇花,司空愿总算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等到了它的花期。
卷四《嗜血花》19、初绽
身在公司里的司空愿一整天都很亢奋,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平常更多,跟人说话的态度亲切到可怕,甚至连听课时抄笔记的手也在发抖。
这种诡异的状况让新同事们集体注意着他,私下窃语讨论起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比如谈恋爱了,或者刚刚失恋;再比如突然中了什么巨奖,或者濒临破产
熬到中午的工作餐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对他发问,他乐呵呵地咀嚼着并不算好吃的饭菜,塞着食物的嘴里含糊回答道:“哦我高兴家里有喜事”
同事们这才放下心来,没再怀疑他是精神失常,过了一会儿,个别好奇心比较严重的同事再次问他,“到底是什么喜事啊?看你高兴成这样简直像中了几百万!”
“呵呵!比中几百万强多了!”他眉开眼笑地继续回答,却不肯说出到底是什么喜事。那个同事被他撩得心痒难熬,于是一阵乱猜,他总含笑不答,非要这这个关子一卖到底。
其实不是他不想说出来,他真想让所有人都来分享他的喜悦,但一来那件事太过稀奇古怪,说出来也会被当成笑话;二来依照家训上的交代,除了司空家的人,这株花不可以让其他人碰触,更不可以被其他人得到。
所以他之前总在发愁,自己死后要把它交托给谁,后来好不容易想到个投机取巧的办法能够找到一个姓“司空”的人收养它就好。
可是这个方法操作起来难度颇高,“司空”这个姓氏已经非常少见了,他寻寻觅觅找了好几年,还没有找到一个几全其美的人。。网;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既要姓“司空”。又要热爱种植花草,还要心肠善良、能够保守秘密,还要特别特别的长情。
照顾好它可不是一朝一夕地事。收下它就得终生守护,即使自己将来老了病了。还要把它交付给自己的下一代,让子孙后代继续代替自己走向那段漫长无尽的路。
无亲无故地陌生人哪里有这个义务?就算对方跟他拥有一样的姓。他通过无所不能地网络搜寻也确实找到过几个同姓人,但对方要么把他当成有病的家伙,要么就只是随口敷衍他而已,更多的是一心只想知道他所要交托的“那样东西”到底值多少钱的人。
他简直欲哭无泪。那些很艰难才找到地人竟然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他很想欺骗自己说那些人其实也不错,可每次走出房间看到那株花儿就会觉得内疚,对方根本不知道他想要把它转交给其他人,只会沉默地向他摇曳着枝叶,他从那羞涩的姿态里体会到善意和愉悦。
坐在空荡荡的末班车上,他兴奋的心情略略淡去,能够亲眼看着对方开花诚然是莫大的幸运,但开花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自己又要怎么去做。家训里没有提到一个字。
自己这个遗传病根本无药可治,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未知的最后,它还是会失去自己的照顾。司空愿苦笑了一下。再次考虑起自己身后的事,脑子里一半是哀愁。一半是喜悦。更多地却还是想要看到花开那一刻的期待。
千万不要趁自己不在家时随便开了啊车一到站停稳,他就赶快冲下去直奔家里。
开门、换鞋、挂包的动作都快得迅雷不及掩耳。有点喘地他做着深呼吸靠近那株花,“嗨,我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地?寂寞了吧?不许趁我不在家就偷开了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伸手拨开遮掩着花苞的枝叶,一看之下所有地期待都被堵回来了还是那个小小地雪白的花骨朵,看起来跟早上出门时没有任何分别。
“你一点都没长大耶!我出门前有给你浇水啊!算了我不急,都等了这么久了,不急在这几天了,是吧?”
他皱起来地眉慢慢舒展,收回手认命的提起水壶,给它细心的浇完水,又拿出买回来的上好肥料给它施下合适的量,才站起身来走进厨房,给自己煎药顺便做点吃的。当短暂的惊喜变成过去时,继续等待也就不太难受了,就像司空愿自己说的,已经等了那么久,根本不在乎再多等这么几天。
不过,这“几天”变成了“一个月”之后,司空愿真的开始心急了。那个花苞虽然好像有很缓慢的长大,但整株花上始终就只有它一个。他每天都很怕它会有什么意外,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打雷,他都只得跑出去把整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