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艳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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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苏娜小腹上还插着那把剑,被人横扯竖拽的向外拖出去,地下留下的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也被机灵的宫奴马上跪爬上来给擦了个干净。
医官被侍卫几乎是一路拖着狂奔赶进殿里来,给我瞧了伤,急忙说:“公主只是皮外伤,并不要紧的,上了药,不要沾水,好好休息两天就会好了。”
我点一下头,觉得全身脱力,靠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想说。
我和她之间,几分是私怨,几分是公愤,那也说部明白。
总之,要和我竞争者宫内第一位置的,她固然算一个,却还不是威胁最大的那一个。
小曼弯腰把握横抱起来:“姐姐,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俊美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心痛,我无力的笑笑:“把我的战利品带上,可别让我白辛苦了。”他急着说:“姐姐,你这时候还管这些!你的安危才最要紧的!”我看着亚利去把那个镯子接过来,才放下心事,闭上眼靠在他身上。
小曼大踏步的出了大殿,走过长廊,穿过庭院,一直把我抱回我自己的寝宫。亚利赶让人吩咐备下热水铺好床再熬止疼治伤的药汤来。
我靠在床上,喘了几口气:“我没事,看你们一个两个急的。小曼,把那个盒子拿来我仔细看看。”
他很不乐意,但却拗不过我,抬手让人把金盒子捧了过来。
我打开锁扣,仔细的端详那个镯子,除了古旧精致,却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小曼,你有听过这镯子的传说么?”
他臭着脸抱着我的腰坐在床边:“我没听过!”
“这有什么玄妙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人人都要抢,那肯定有……”
忽然外面好像喧闹起来,小曼一肚子气总算找着了出火的地方,朝外面吼:“谁在吵闹!不要命了是不是!”
亚利连忙出去了,隔了片刻又再进来,脸色奇异的说:“公主,曼菲士王子……”
“出什么事了亚利?”
“安苏娜她……”
我皱下眉头,她就算不流血而死,也绝对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呀。
“她又怎么着了!”小曼喝问。
亚利说:“刚才樊笼最毒的蛇忽然间全部失控了,蛇奴约束不住,它们四下乱窜,结果人发现,它们,它们已经把安苏娜……咬,咬死了。”
我一惊,本能的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小金正懒洋洋的扭着身子,一副事不关己状趴下呼呼睡了过去。
44…1
她当然是要死的,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小曼咦了一声,也觉得她的死法挺稀奇了,亚利说:“外面的人现在都在啧啧称异,说公主是神之女,安苏娜因为上海公主才会引来神怒,让神蛇们去咬死她的……”
神蛇?就我手上的这一只吗?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神蛇的架式,顶多是条懒蛇。
“她活该。”小曼说:“她的尸身也不配进王家之谷,让他们处置掉吧。”
“是。”亚利答应了一声正要退下,我想了想说:“人死了,以前的事业就不要再提了。把她送回她的故乡去安葬吧。”
亚利行个礼:“公主的慈悲有如神惠。”然后缓缓躬着身退走。
小曼说:“姐姐你有时候心事太软了,不让我当场杀她也就罢了,现在还这般……”
“好了,东方有句话叫人死灯灭,别计较那些了。我问你,今天掀了王妃的送嫁队的,是不是你?”
他头一扭,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什么王妃,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
“好了,她再来历不明,今天一过,你见到她也要客气的称一声王妃。若是她能生下孩子,你的王子地位立刻就有了强而有力的争夺者,你可明白?”
“我知道。”他怏怏不乐的答。
“你看你,你今天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除了让她狼狈了点,你伤着她了没有?要对付她,就要一击必杀,让她永无翻身的可能才好。这种孩子气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而且,你对她心里无论怎么想,表面上客气是要有的,这是对父王的尊重。猛狮捕捉猎物,毒蛇杀死敌人,那才是你应该效仿的,像土狗一样去撒泼扬灰,不是你王子该有的风范!”
他低下头,乖乖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嗯。回来你和父王私下道个歉,说你是一时起了顽心才恶作剧的,父王不会介意。那个女人,你不要理会她,后宫这里有我在,她翻不起风浪……”我靠在床头,叹了口气:“不知道安苏娜这样意外身亡,父王心里会怎么想。”
“父王早就移爱了,现在有了新欢,还管她的死活呢。”小曼说:“你没见到我让人抱走她的时候,父王眼尾都没瞄她一眼。”
是啊,我也知道。
不过,难道法老就是这么的薄情么?小曼将来……会不会有一日变成法老这般模样?、
不,应该不会的……
只是,法老当年何尝不英明神武,早些年还领兵打仗,像安苏娜她们的那个部落就是他亲自攻破的。现在上了年纪,英雄气短,好大喜功,沉迷女色……
可惜埃及没有退休制,不然让他退居二线,让小曼等级,想必是一番新气象吧?
我摸摸小金,这个调皮的孩子啊……我都不知道它还有驭使蛇群的本事。
喝的药汤里多半有安眠成份,我眼皮越来越沉,小曼说:“姐姐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保护你……”
我不记得自己又和他说了什么没有,昏昏然跌入了梦乡。
觉得很热,似乎身周放着熔炉在烤,口干舌燥,茫然而迟钝的在一片混沌中沉陷这。焦渴难忍的时候,好像有股甘泉流入口中,我急切的吞咽,觉得从没有喝过这么甜美甘冽额的水。
我是谁呢?我是何于意……可是,也是爱西丝……
我的家在哪里呢?
远在万里之遥,数千年之后,在那个,现在似乎永远也触不到的地方。
我……回不去了吧?
公主。
“公主。”
我听到模糊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慢慢睁开眼,亚利正跪在床边说:“公主起来喝药吧。”
我点了点头,慢慢起身坐好,亚利端来药和水,还有清淡的早餐。
我看看外面的天色:“天亮了啊?”
“是啊,公主服了药,所以睡的很香。”
我明明自己可以捧起药碗好水杯,亚利却硬是不许我上手:“公主的手上有伤,得好好养着。”
我低下头就着她的手服了药,喝了水:“小曼什么时候走的?”
“王子在外殿睡的,一早才走,嘱咐我一定要细心照料公主呢。”亚利笑:“曼菲士王子对公主可真是没得说啊。”
一说起这个问题我就有点心虚兼烦恼。埃及王室的这个奇怪传统实在让我无法接受,可是周围的人全都是乐见其成。
“王和王妃呢?”
“王一早去神殿祈福呢,然后就去处理政务去了,王妃一个人在宫中。”
“她那些带来的侍女侍卫呢?”
“王朔三日后让他们启程回国的,侍卫都安排在外宫住着,侍女留了几名贴身服侍王妃,其他的也要打发回去。”
嗯,老爹还没有被迷汤彻底灌晕,这还好。我还担心他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可是我想起床的想法却被亚利彻底打消:“法老一早就让人说了,请您好好养伤。曼菲士王子也说,在您的伤好之前,不许下床。”
我觉得好笑:“我只是伤了手,又没伤了脚,跟下床不下床有什么关系?”
“那也不成!”亚利义正言辞:“法老与王子都这样吩咐,我们是一定要听从的。”
等我用了早饭,和亚利商量了半天起来在我的院子里走一走散布的时候,亚利小声说:“公主……”
“什么?”
“关于上次公主中毒的事,我查的是应该是弗尔娜下的手,可是我们从底比斯回来,她已经死了,而安苏娜那边我的确没有找着什么证据,我也就有些疑心,会不会这毒,并不是她下的。“
我顺手揪下一朵红花来捏在手上:“继续查,不管是她不是她,这毒怎么弄到手的,什么时候开始下的毒,不大可能就只有弗尔娜和她两个人经过手,宁可错杀,也别放过了。”
“是”。她停了一下又说:”还有件事……”
“什么?”
亚莉的声音更下了:“后宫女人们服的那种药,昨天……已经给答 俐喝下去了。”
我有些意外:“怎么让她喝的?”
“下在她和王的交杯酒里面,“亚莉笑微微的说:”整壶酒都下了,王喝了当然没什么,她喝了……呵呵……”
我也微笑起来:“这也罢了,要小心我父王回头找麻烦。”
“王心里其实是明白人,不会怪罪的。”亚莉微笑着说。
是啊,都到了他这个年纪,儿子也不是没有,再生除了操心就是麻烦,不可能再有什么别的好处了,而且重要的是,生儿子的女人万万要选好,否则真是遗祸无穷。这个努比亚公主答伊俐相貌不错,身材不错,气质不错……就是出身好和心计深大错特错,要让她生个儿子,我和小曼绝对是永无宁日。
“你一个人办的?”
“那能啊。”亚莉说,“我拉上了塔莎女官和我一起,我们先是想把药下在饭菜里,后来想着,为了万无一失和保证药效,还是下在了酒里。”
一个是公主的女官,一个是王子的奶妈,宫里两大女官联起手来给一个人下药,再不成功那就没天理了。
我忍不住笑:“好吧,算你们能干。”
我们说着话走到了花园深处,抬眼看,一队穿着努比亚服饰的侍女正花枝招展的从我们身前不远经过。亚莉小声骂:“真没规矩,谁准她们擦的这么浓妆异气的。”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我脱口而出,轻轻吟了一句词也记不得是哪个诗人词人写的,突然就想了起来。安苏娜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答依俐公主若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办……可惜她只有一些小聪明,看不清楚自己的前路。回头看到亚莉睁着“我不明白”的眼睛盯着我看,笑笑说:“好啦,让她们嚣张一时又有何妨,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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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依俐远比我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气,也许是上两次出访埃及的经历令她增长了见识,也或许是……
人都是会成长的,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方式。
所以法老的婚礼过去,这几个月来当小曼来我这里越来越少,而宫里渐渐有了不安的声音,说王子与王妃走的很近的时候,我只是慢慢的在那条农田的沟线图上面,轻轻的划下去一道印记。
荷尔迪亚探头过来看看:“公主你计算过么?
“没有。“我把那张草纸递给她:”你再核查一遍看看,我觉得可能有点误差。“
“没有。“她飞快的心算了一遍,埃及人的计算十分了得,荷尔迪亚的心算也是很出众的,我记得我去过的城外的阿蒙神神庙,每到新年那一天,上午九点钟初生的阳光,会穿过层层叠叠的石板的缝隙,照在神像面前的龛台上,每年,只是那一天,那一刻,阳光可以照在那一处地方,没有丝毫误差。
这真是让人惊叹的计算啊。
但是我询问的时候,他们说,那位设计神殿的僧侣病逝的很早,并没有留下书本文字,也没有弟子继承他的算法。
我很失望,但是现在的算法依旧令我惊喜,尽可能精密的测量工具,打造的神殿和金字塔依旧如此宏伟壮观,前天去的阿努比斯的一个祭殿,那高而窄的廊道,只容得下一个人能够进出的宽度,墙壁削立而齐整。地面打磨的光滑如镜。天花板上和石壁两侧刻画着阿努比斯引领亡者进入死后国度的情景。
我有些出神,荷尔迪亚小声说:“公主累了么?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放下笔:“也好。”
她拿过我的纱缕替我披上,然后陪着我出来散步。
一片云彩也没有。
“公主……”她欲言又止,我问,“怎么了?”
“王子他,你……真的不介意吗?”
我说:“荷尔迪亚,别人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吗?”
她睁大眼看着我:“什么?”
“小曼和我,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不但因为我们的血缘,也因为我们的利益。还有一样最重要的……”
是感情。
小曼对我的感情,像是在对情人,对姐姐,更多的时候,还像是在找一种对母亲温情的依恋。我绝对可以相信,就算今天到了生死关头,我们也不会相互背叛。
“他能压抑自己的性格,却做原来我要做的事情,我觉得很宽慰,也很心痛。”
荷尔迪亚露出渐渐明了的神情:“他……他是……”
“是啊,”我点了下头:“这个孩子,真是……我虽然一直期望他快些成熟起来,但是这个时候真的到来了,我却觉得心里很难受。”
她(炫)恍(书)然(网)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这些天都显得心事重重,我们都以为你心情不好,是因为……”
“的确是因为这件事,但是与你们想的原因并不一样。我并不相信那些谣言,我也知道小曼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心情低落,是因为我不想他这样压抑自己,却做……”我摇摇头:“算啦,不说了,我们……”
荷尔迪亚忽然拉了我一把,一起闪进路边的花丛后面。花正在盛放的时期,密密麻麻,遮住我们两个绰绰有余。
我没有多此一举问她干嘛要躲,因为我看到答依俐正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她的脚步轻快,脸上搽着蜜色香膏,走过我们身旁的时候,带起一阵浓郁的香风。
荷尔迪亚看她走了过去,小声骂:“风骚的像……”
下面那个词儿我没听清,也许是她没有真正说出来,反正不会是个好词儿。我转身要走,荷尔迪亚拉我一把:“看看她干什么去!”
“有什么……”
“去嘛去嘛。”
我被她半扯半拉的带着,就这么半公开半秘密的在花园里面跟踪起答依俐来了。她去的是花园里很幽静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以前做过小神殿的屋子,但是已经空了很久,四周的花开的特别艳丽,有个人躺在那小神殿外头的栏杆上,身姿慵懒健美仿佛一只在休矩的小豹子。
曼菲士!
我们没有走近,只这么远远的看着。答依俐悄悄的走上前去,弯下腰去亲吻曼菲士的唇。
曼菲士这种感官敏锐的战士当然不会发觉不了她的动作,只是他也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