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上无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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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回头,张妈正用手捂住口鼻噤声痛哭,珠儿脸上亦是泪痕斑斑,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张妈跟前,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张妈,不要惊动孙少爷,你在外面瞧着,孙少爷出来,你就跟着,等他离了祠堂你再带他回去,切不可让他知道咱们来过。”
张妈低声抽泣道,“夫人,我知道了。”
林采兮又沉默着呆立片刻,听里间哭声越来越小,这才转身出了祠堂大门,脚下的步子却仿佛沉重了许多。
林采兮的身影刚消失在某处黑暗里,祠堂大门暗影处就闪出一条人影,他两手叉在胸前,对着某处站立良久。
轩园,菊焉诸人已从外面回来,因未寻着孙少爷都在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一见夫人回来,都忙着围上来,听到孙少爷片刻就回来的消息方才松了口气。
菊焉敏感的察觉到夫人似乎有些异样,忙遣散众人扶着夫人进屋,朱妈却带人进了轩园,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丫头高高挑着两个大红灯笼,瞬间将园内几许夜色染成了迷蒙的微红。。。。
027。吉时已到
朱妈手上捧着的正是那套先前姨奶奶送来给林采兮试过的喜服,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捧银盘的小丫头。
进屋,朱妈遣走诸丫头婆子,压低声音道,“夫人,三夫人情况不好,万大夫都说情形危险,老夫人也是没有法子了,只能借您跟二少爷的的事来给三夫人冲喜祈福,这事儿咱们也只能靠您了。”
林采兮不禁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为方耶茹生死一线间的唯一寄托,这期望似乎有点高了。况且刚才老夫人似乎不是这么说的,这会儿?她压下心底诸多疑惑,心里竟奇异的生出一丝希翼,古代的冲喜之说她早就听说过,好像有的还真是很灵,如果冲喜真能使方耶茹躲过这一关,那岂不也是好事一桩?反正成亲之事她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还有这一层说法在里头,不如就趁现在完成。
接着还未从朱澈的悲伤情绪中恢复过来的林采兮就被丫头们搀着开始沐浴更衣,她注意到这沐浴比平时洗澡多了道程序,水里放了许多花瓣,身子泡在水里,鼻间嗅到的就是这些花瓣浓浓的芳香,身上的疲惫也随之消去不少。
沐浴过后,朱妈捧着那身喜服,亲自为林采兮着衣,一件件一层层,用上十二分的仔细精心收拾,末了又在腰间别了一些小物什,林采兮却不知道是何意思。
换完喜服,朱妈又开始为林采兮梳头,铜镜前,一个小丫头端着银盆上来,朱妈在盆内的水里洗了洗手,银盆退下,另一个端着银盘的丫头又上前,盘子里放着一把雕花象牙梳,朱妈小心翼翼拿起那把梳子,神情恭敬,温言道,“夫人,这新嫁娘的头发原该夫人的娘亲来梳,现在却只能由奴婢为女人梳头了。”
林采兮亦无话可说,只淡淡道,“多谢朱妈费心。”
朱妈并不多做解释,随即便散了林采兮一头乌发,任其柔柔披在肩上,这才举起梳子在林采兮头上轻轻梳一下。
梳完这一下,朱妈口中念念有词,“一梳莫忘爹娘。”
又梳一下,道,“二梳夫妻恩爱。”
“三梳早生贵子。”
“四梳孝敬公婆。”
梳完了这四下,朱妈这才轻轻挽起林采兮背上长发,在脑后梳一个嫁娘花髻,又在发髻间别一根银钗,可别小看了嫁娘头上这钗子,带金带银也是很有讲究的。
带着金钗出嫁的必是大户人家娶的正房夫人,带着银钗出嫁的则为姨娘或者小户人家的媳妇。林采兮发间插了这根银钗,自是代表着她已是姨娘身份。
收拾完毕,朱妈微微躬身,“夫人,这会儿吉时还未到,您先稍微休息片刻,等会儿还有您要做的事,我这就先去二少爷那边瞧瞧去。菊焉,你们跟前仔细着伺候夫人,别让夫人累着了。”
菊焉忙上前答应,“朱妈尽管放心,您快些忙去吧。”
林采兮原本想问问朱妈等会儿她还要做什么,但听朱妈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问了,怕再问出被人笑话的问题来,只得噤口默不作声。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虽是处处被人伺候着,却也觉得有些累了,她坐在床边斜着身子想靠靠,菊焉却止道,“夫人,您且不要弄乱了头发,这可是不吉利的。”
无奈林采兮只好又正襟端坐,忽想起朱澈,忙问,“菊焉,你去看看孙少爷回来了没?”
菊焉再挑帘进来,脸上已满是惊喜,“夫人不必担心了,刚才有丫头来说,孙少爷已被老夫人叫去上房了。”
林采兮少不得又想起朱澈方才在祠堂说的话,转而又挂念起方耶茹,竟忘却白日里还在慌乱不已的成亲之事此刻是正在进行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朱妈终于回来了,她踩着轻快的步子三步两步跨进轩园走进屋里,“给夫人道喜,吉时已到,请夫人出园。”
“多谢朱妈。”
朱妈拿起桌上的大红喜帕盖在林采兮头上,接着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搀住林采兮胳膊,扶着往屋外走。
出了屋门,饶是林采兮头上蒙着喜帕,仍感觉到周围的闪亮,隔着喜帕射进眼里的红光映着她望见园门外高高挂起的一排排红色大灯笼。
丫头搀着林采兮停在离园门三四步远处,园门口,几个小厮候着一个火盆,盆里的火烧得正旺,走在前头的朱妈高声道,“新人三步过火盆,一步望夫,二步忘尘,三步要嫁人。”
跳火盆是改嫁之人首先要过的一道程序,望夫即望一眼前夫念一下旧情,而忘尘则是忘却前尘旧情。合在一起即为悼念亡夫,辞别旧人。原本这纳妾之事是不需要大费周章如此这般还需拜堂行礼的,只需送到男方屋里洞房花烛即可。但大户人家的转房就不同了,这一道道程序既是为了悼念亡魂,又是为了向族内人表明这女人已换了丈夫。
三步跳火盆林采兮听的清晰,心下却骇然,寻思着那火盆里的火会不会烧着她裙摆,身侧的丫头似乎知道她所想,低低说一声,“夫人不必担心,那火只是看着旺,烧不到衣服。”
林采兮这才稍稍安下心,在丫头搀扶下,算着脚下的步子,合着朱妈再次高喊的声音,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三步过后,她一咬牙,在朱妈“跳盆”的高喊声下,一个步子迈过那火盆,顿时一股火热越过两膝直窜到全身,似乎还闻到丝丝烧焦的味道,林采兮忙在帕下低头往衣服上看,幸好没有被烧到,不过身上倒是紧张的出了汗,又在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什么破规矩。
第二道便是跪别,林采兮对着轩园的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这才被扶着朝大厅走去。
大厅,老夫人正襟危坐,面上毫无表情,姨奶奶一脸愁容坐在下侧,朱梓源微微低着头立在其身后。
朱梓峻穿一身朱红色喜服,面上带着一股淡然,时不时同老夫人说两句话,眸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意味。
兰香匆匆走进来,瞟一眼二少爷,才去看老夫人,恭恭敬敬道,“朱妈已经过来了。”
话音刚落,朱妈前头走着,引着后头被人搀着的林采兮缓步走进,朱梓峻的目光落在林采兮身上,眸里深意更浓。
管家朱正恰时高叫,“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林采兮被搀着送到朱梓峻跟前,这会儿才开始后悔起来,朱梓峻这都回来大半天了,她竟然忘了抽空先去瞧瞧什么模样人,这不是睁眼瞎拜堂么?
这边懊恼着,那边朱正恰时高喊,“新人跪拜。”
朱梓峻正容跪在地上,林采兮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被搀着跪在地上,两人同时对着老夫人拜了三拜。
朱正又高喊,“礼毕。”
原来就这么简单,林采兮还以为怎么着也要三叩九拜的呢,刚站起身,就听见身边一大群人呼啦啦跪地声,接着就是一阵高呼,“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爷恭喜林姨娘,祝二少爷早生贵子。”
老夫人不喜反倒觉得有些刺耳,但仍旧端着正容,“都起来吧,等会儿去领赏。”
朱正刚要喊一声送入洞房,门外却进来一小厮,“老夫人,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来给二少爷道喜的。”
老夫人一愣,视线转向朱梓峻,看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禁有些奇怪,成亲这事事发突然,并未跟任何府外之人提起,既然不是梓峻的朋友,姨奶奶跟梓源更是没机会对外人提起,还有谁会知道这事呢?
莫非是他?老夫人脸色倏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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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洞房花烛夜
被请进来求见之人,却不是老夫人料想中的人,这人三十岁摸样,一身华丽锦缎衣饰,长相端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富贵之气,他双手捧上一个锦盒,朗声道,“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少爷,这是我们爷的贺礼,还望二少爷笑纳。”
老夫人心下不由纳罕,这般模样的人儿竟是个下人,不知这人口中的爷又是何人物?老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下断定这一身打扮绝不是止安城人,细细思量一番跟朱家相识之人,却琢磨不出这人是何来历。
“请问你家爷是?”朱梓峻朝前走两步,仔细打量来人,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
那人笑道,“爷说,老夫人,二少爷一看贺礼便知。”说着将锦盒递在朱梓峻手里,“今天是二少爷小喜之日,不便多作打扰,改日我们爷定当登门拜访。先告辞了。”那人说完这两句竟转身迈步走出门去。
老夫人想叫人拦住,朱梓峻却止道,“娘,他送东西来,自是有意,不妨先看了这贺礼再说。”
朱梓峻看一眼手上的锦盒,缓缓打开,盒内竟是个通体透明的送子玉观音,玉身晶莹剔透,质色纯净,一看就知价格不菲,拿在手里,一股透心的清凉瞬间浸入肌肤。
锦盒内却只这一物,再无其他,朱梓峻翻来覆去翻看那玉观音,并未猜出这位爷是何人,随将锦盒递到老夫人手里,老夫人细看半天,亦是无果。
“峻儿,你看着送礼之人是何意?他说咱们一看便知,可是咱们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既然是来送礼的,为什么不能将姓名大大方方报上来?”
“老夫人,此人大喜之日送来送子玉观音,这是吉利的事,当是来祝贺梓峻的,这玉观音一看就是个好玩意儿。”姨奶奶瞧着那玉观音,也是一阵喜爱。
朱梓峻微微一笑,道,“娘,既然人家不想让咱们知道真面目,咱们就不要乱猜了,到了该露面的时候他自会出来同咱们相见。”
朱梓源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视线偶尔扫过老夫人手上的玉观音,也是面无表情。
不管送礼之人是谁,吉时却耽误不得,朱正在旁低声提醒老夫人,接着便甩出一声高喊,“送新人入洞房。”
林采兮却不去费心想这送子观音是何人送来又是何意,既是有人送,就一定是有意,至于这是好意还是歹意,她想都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刚才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料想定是朱梓峻,这声音似乎还蛮入耳,至少听起来不像粗鲁蛮横之辈。
此刻一声送入洞房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她心里稍稍又慌乱一阵,已被人搀着出了大厅,直直奔峻园而去。
大厅内,老夫人仍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玉观音,兀自想着心事。姨奶奶心里却有些不痛快,方耶茹那边生死未明,老夫人却还有心思把玩这小玩意,随即起身道,“老夫人,妾身先去那边看看耶茹怎么样了。”
老夫人这才将玉观音放入锦盒,忽然板起脸孔,厉声喝道,“朱妈,传下去,今天三夫人之事,谁若敢在背后议论一声,传到府外去,休怪朱家板子不长眼,百八十下还死不了人。”
厅内一干丫头婆子听到这番话,无不吓得白了脸,更有胆小的心底打颤全身都微微抖起来。
姨奶奶一时又落下泪来,身形抖了几抖,幸好被朱梓源伸手扶住,“多谢老夫人良苦用心,但愿这番喜事能为她带来好运,能让她醒转过来,老夫人,妾身先去了。”
朱梓源顿感无颜再对老夫人,搭着脑袋竟是一句话没说就扶着姨奶奶出门去了。
峻园,房内只剩下朱梓峻同她两人,两盏红烛燃的正旺,将屋内照的一片喜庆。林采兮稳稳坐在床边,手心渐渐渗出丝丝细汗,饶她生于新时代接受新思想,对这男女之事也并不避讳,但此刻却仍是心底打转,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透过红盖头,她甚至隐约看到坐在桌前的人影,那身影似乎不胖不瘦,正襟端坐,乍一看来,身材似乎还不错,但他却只是坐着,什么都不做,像是忘了房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顶了大半天红盖头的林采兮此刻感觉到脖子的酸疼,稍稍活动下,后颈传来的又是一阵酸麻,心下不禁有些恼火,暗暗诅咒几声该死的人。
陷入沉思的朱梓峻终于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人,正在等着他。他缓缓起身,朝床边走来,没有丝毫犹豫,一伸手就将林采兮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
“呃”林采兮脸上的恼火甚至还没消去,整张脸就被暴露出来,由于惊愕而微微张起的小嘴像两片娇艳欲滴的花瓣。
朱梓峻黑眸里射出的光芒肆无忌惮的扫在那两片花瓣上,又缓缓移上挺拔的鼻尖,光滑的额头,直到落入那双微怒的大眼里。
林采兮下意识的往床里退了退,两眼却直直瞪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下暗暗强自镇定。
朱梓峻竟缓缓压过来,两双眼离得更近,甚至可以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朱梓峻忽然开口,“你说,今天那贺礼会是谁送来的呢?”下一刻,他霍然后退,拉开同林采兮的距离,视线却不曾转移,仍盯在她脸上。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林采兮稍稍呆愣下,这才意识到手心里也是细汗津津,当下轻甩两下头,暗骂自己没用,面对一个低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智商的古人,竟然慌成这般模样,实在太丢人了,就算他长得还不赖就算他说话声音还算好听,那又怎样?能当饭吃能当钱花?不过这人似乎的确是她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