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舞 作者:舞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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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舞》作者:舞沫
文案:
美女,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侠女,拥有名动江湖的豪情;
才女,拥有惊才绝学的智慧;公主,拥有权倾朝野的血统
那么,若这些人,都变成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从死亡到重生,从江湖到天下。
她指点江山,她笑看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的一颦,她的一笑,似乎都是一个永不落幕的传奇。
江湖,宫廷,天下。爱情,亲情,友情。阴谋,利用,背叛且看她如何演绎,如何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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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疼不过来世,痛不过今生 (3685字)
女孩低着头,在合同上一笔一划地写着自己的名字。胡伊人。
奶奶死了。那个早年丧夫,为了自己子女,守了五十年寡的老太太,终于在孤老院里心灰意冷,绝食一周后,死了。巨大的黑白照片,印着女子生前自欺欺人的幸福笑容。
三个儿子,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老母亲鞠一個躬,就为了继承母亲的房子不可开交地吵了起来。
而自己的父亲,在应付大伯、二伯的同时,也没少提防自己这個双十年纪的女儿,刚刚软硬兼施地磨着女儿签了主动放弃的合同。
“伊人啊,你看,爸爸这個也是为了你好”
好?胡伊人一挑眉,抬起了一双黑眸,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气息却是死寂一般。她看了看眼前这個身材发福的父亲。
“我懂。”懂什么?胡伊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习惯地回答道。
这個世界很脆弱,看似美好,却经不起细致地观察。
胡伊人叹了口气。
人海中,她只是一朵无可奈何的浪花。肌肤洁白,发丝漆黑,眼眸深邃。静穆的气息中,却散发着鬼魅般诱惑的光华。
茫茫人海中,你也许很难找寻到她的身影。但是,一旦注视到了她,视线就将再也无法移开了
“伊人。我今天不舒服,不能陪你逛街了,对不起哦。”站在太平洋百货门口,边看着张萌萌挽着男朋友走在前面,边读着张萌萌的短信。胡伊人淡淡一笑。
几个月前,还哭天嚷地地叫着男人都不是东西的女人,这会却学会了见色忘义。更讽刺的是,张萌萌挽着的,不是别人,却是昨天还和胡伊人十指相扣相拥缠绵的男朋友。
这個世界,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啊。
坐在星巴克里,捧着咖啡。刚在柜台前,服务员问她要什麽,胡伊人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价目表,下意识地蹦了句“看不清楚。”却听那服务员小姐悦耳地说:“一杯卡布基诺,请问是堂吃还是外卖?”
看着手边的卡布基诺。胡伊人低咒:妈的。视力又退了。
被朋友放鸽子,男朋友在外遇,一时又不想回家。一个下午硬生生地空了出来。
无处可去的胡伊人最后做出了一個伟大的决定:在街上瞎逛,到吃饭的点了再回家
“唉”
“小姐。”
一個穿着明黄色羽绒服的年青女子拦住了胡伊人。冻得发红的脸上,嵌着一双晶莹的微笑眼眸,一闪一闪,无端给人一阵亲切。
“小姐,您好,我们新店开张,请到里面去看看吧。”接过女子手上的宣传单。眼镜店?突然想到前面的卡布基诺事件,胡伊人满头黑线。
‘算了,去看看吧。’
她想着,推开了眼镜店的门。这是一间一般精品店大小的店面,店主在装潢上却费了番功夫,暖黄的灯光攀着墙纸微微蔓延,偶尔有一阵舒心的香气挠人鼻尖,挠得人心头舒坦。
“小姐需要什么样的眼镜呢?”
循声望去,胡伊人不由一怔。眼前的女子样貌清丽,眉目里却又揉着一股成熟妩媚,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容,无由地让人心生亲切。这样的女子,竟一时让人说不上她的年龄。
“我只是想看看。”
收起惊艳的目光,伊人环顾了一下四周。
“小姐长得这般标志,不如试试本店的隐形眼镜。”女子软软地说道,牵起胡伊人的手往里走,“这眼镜是店主朋友供的,透气舒适,款式颜色也自然,戴上去就像自己的眼睛。”
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觉得乏了,懒得开口拒绝,竟顺着女子任她摆弄自己。
最后,胡伊人买了副灰色的隐形眼镜。直接戴上走了。临走前,女子还微笑着递了个玻璃瓶给她。也就8、9ml的样子,浅粉色的瓶内盛着透明的液体,一晃一晃,却让人说不出的喜欢。女子说,店里的香味就是这种精油,店主自己配着玩的,新店第一天开张,送给客人拿去,也是讨个喜。
胡伊人走在路上,把玩着小瓶。心里竟有淡淡的温暖。
精油的香气并不浓郁,柔柔散开,沁人心脾,仿佛一双手,揉着心房,叫人心安。这种香,似乎附着记忆。
熟悉的。陈旧的。
花如玉,月如霜。
人如飘絮花亦伤。
十数载,光阴箭,
但愿相别不相忘
那歌声凄凄切切,由远至近,却是越来越清晰。钻入女孩的耳中,仿佛是重温了那未知却凄美的温柔。
手上的玻璃瓶突然脱离了手指,落在地上,轱辘着向前滚去。女孩回过神,跑上前去。一辆飞驰的私家车紧急刹车,一声刺耳的响声空气中划开一道口子。
光阴如刀般无情,记忆中,那一双淡淡微笑的眼眸。
你忘了么?多年之前,命中注定般的宿命伤痕,多年以后,是否将是另一个轮回的悲哀?
你记得的,又是什么?那空白的空虚就像回忆一样,怔怔地看着黑暗、远方。曾经的,誰,绝望地,呼唤过你?
“为什麽!我不要!我不要!!”
好痛。好痛
我睁开眼,眼前突然出现的强光,灼得我只好又眯起了眼睛。
“娘娘,请您息怒。”娘娘?!
“为什麽!为什麽!!他为什麽”好吵
我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却是如此一番画面:镶着温润白玉的红木桌上,燃着一支檀香,缕缕青烟仿若女子缠绵的青丝,在风中妩媚舒展。繁复的镂空木门后,垂着浅粉色的薄纱,金丝钩缠在薄纱的半腰上,偶尔吹进房内的清风,扶得薄纱搔弄柔然的地毯。
房内有两名男子和一名女子。两名男子站在床头,一個是七、八岁的少年,另一個约摸二十来岁的模样。那七、八岁的少年穿着青衣,挽着松散的髻,肌肤白皙洁净,扑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明生得一副灵动活泼的模样,却是温顺地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地上。而那年长的,同是挽着发髻,穿着白色的袍子,宽大的衣袖拢着一双如白玉般的手,背对着这里,只能听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床上的女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娘娘。女子着一件珍珠色丝绸衣袍,外罩的朱红色薄纱上绣着妖媚的凤蝶。她跪坐在床榻上,披散的青丝丝丝垂落,拢得一张娇柔的脸庞分外苍白。女子楚着眉,拧得一双眼睛楚楚可怜,上挑的眼形,勾勒出它主人的妩媚妖娆。在他们的谈话中,这名女子被唤为泓妃。
“泓妃娘娘,请您息怒。”白衣男子说着,对身边的少年使了個眼色。那少年便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然后慢慢地走了过来。
“娘娘,如今天下纷乱,各国对吾天朝虎视眈眈。左将军又心存异心,圣上已力不从心。公主殿下生来便身有神香,身显凤羽,乃吾国之希冀。故圣上特遣臣护送娘娘及公主投靠濡亲王,在这将来风暴下寻得一方荫护之地。望娘娘恩准。”
白衣男子说得字字铿锵,气势如虹。泓妃微微倾起身子,本想张口反驳些什麽,却是在看向我时,生生咽了下去。贝齿咬着嘴唇,似是要哭出来的模样,却倔强地闭紧嘴巴,洇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滴落在那只只凤蝶上。让看着的人,揪心地疼。
青衣少年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我。这时我才恍然发觉,眼前的事物对自己来说是如此庞大。在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得,不是东西变大了,是自己变小了
张开口想低咒句妈的。发出的却是“咿呀。”
满头的黑线啊。
我这是重新投胎了?换個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我穿越了。还是胎穿
“尹安我知道,圣上这样,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青衣少年走到床前,注视着泓妃,而泓妃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但是,尹安你也是知道的”
泓妃忽地莞尔一笑。昂起脸注视着眼前的男子,眼睛里闪耀着璀璨光华,天真、美好
“我要留在他身边”
“娘娘”
被唤为尹安的男子似乎想劝阻些什麽。泓妃却从青衣少年手上接过我,毫不犹豫地塞进了他的怀中。
“罢了”白衣男子一声亲叹,“这才是你的心意”
隔着衣衫,我依然能感到,那個抱着我的人僵直了的身体。泓妃笑得面若桃花。没有哀伤,没有痛楚。他的笑里,只有幸福、满足以及,决绝。
尹安抱着我离开的时候,我一直睁大着眼睛。一步一步。注视着我来到这個世界上,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我知道。这一别。也许就是诀别。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在笑,依旧是那個笑容。只是,越来越凄然。
她翕张着嘴唇。
无声地诉说着一句温暖的话。
她说。
‘宝宝
娘娘爱你’
一滴滴泪绽放在她微笑的唇边。
当她终于消失在我视线的尽头。我感到脸颊旁多出了一阵湿热的气息。走廊里,回响着婴孩撕心裂肺的啼哭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第二章 纷扰战乱世,暂定亲王府 (2949字)
连续奔波了四日之后,尹安终于放慢了脚步。
这四日中,我一直被安置在尹安的怀中。马上颠簸得厉害,他便腾出一只手固定我的身子,他的武功底子已算上乘,这样一天下来,手也僵得厉害。
这四天里,透过尹安和青衣少年的对话,我对这里稍了解了一些。
青衣少年的名字叫尹怀恩。是尹安的弟弟。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总称为华陆。分为枺㈤㈥爻⒈闯⑻斐宄ǘ衔鞅保┯胍恍┝阈切」H欢暇帽胤郑志帽睾稀T疚榷ǖ奈遄愣αⅲ宋⒚畹谋浠|朝国主先是吞并了周围的一些小国,後又与曦朝结盟,进犯楠朝,天朝国土虽连接三朝,却因朝中左将军突生异心,分身乏力,没有参加战事。只有贝朝一直以商为重,无心征战,置身战事之外。
而我。穿来的胡伊人。是天朝皇室的一名公主。据说生来身有异香,而此香与华陆神花花香异常相近,故被成为神香。更奇的是,在我腰际这里,有着类似羽毛的胎记,被称为凤羽。这两样在我身上同时出现的奇事,被认为是天下明主投胎的先兆。
关于我身上的神香,我倒是很诧异。这种香味,和眼镜店店员给我的精油竟是一個味道。而另外一件奇事就是,有次,在客栈歇息的时候,我偶然瞥到自己的眼睛,竟然是灰色的
‘不会是穿过来的时候,隐形眼镜没摘吧戴久了可是要发炎的’
在我第N次尝试摘掉自己的隐形眼镜时,尹安终于忍无可忍地选择把我包成一個粽子,让我的手无法自由行动。边包还边说“得罪了,公主。”
我打翻一個白眼。对一個P话都讲不出来的女孩,说什麽‘得罪了,公主。’
“哥,公主朝我眨眼睛类!”
尹怀恩嚷嚷着,像看见什麽妖怪似的。
在和他相处的几天来,彻底证实了我看人其准无比。这家伙果然‘长相由心生’,异常的‘活泼’。甚至到了恬噪的地步。
“在公主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尹安狠狠地喝斥了尹怀恩一句。转而看向我,欠身一句,“公主恕罪,家弟顽劣成性,如有冒犯,望公主海涵。”
尹怀恩被他哥训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后,也学着他哥的样子,对我深情一拜
‘他妈的,你们当我是庙里的菩萨啊!’这是我想说的,但是真的到了嘴边,却变成:
“啊咿啊,咿呀啊啊呀咿咿呀”
“哥,公主说,她赦免我们了。”
天上一群乌鸦飞过。
没日没夜地过了几天的马上生活,当我以为我要在马上颠死的时候,我们一行终于到了传说中濡亲王的府邸
濡亲王的府邸处于天朝与贝朝交接处。传闻,此人骁勇善战,心怀天下,本是当年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但他本人不喜朝堂,拒绝了皇位的继承权,并请旨携五万亲兵驻守边关。
濡亲王府邸占地并不十分大,只建几个简单庭阁供日常起居用。濡亲王一生只有两次娶亲,在亲王中算是很少有的。他的大夫人生得一双儿女,却在一次行军时,被敌军全捉去做人质,濡亲王为保家国,只得忍痛舍了妻儿。事后,濡亲王曾于院中舞了三夜的剑以祭亡魂。濡亲王的第二任夫人,曾是敌国缴来的奴隶,两人成亲一年便产下一子,取名凤旭扬,可惜那二夫人体弱多病,产下公子后就一病不起,在第二年便香消玉殒了。
从此,濡亲王便没再娶。
‘真是個可怜的人啊’我这麽想着,依偎在尹安的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