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幸福日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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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我和青涛一样，对书法是外行！”我腼典的笑笑，不好评点。
“姑娘，你尽管说！”青涛舅笑着鼓励我说：“从你刚才看我字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懂书法，不敢说你有多懂，但肯定比青涛懂得多一些！”
“运笔上，随形流走，笔酣意足；运墨上，浓淡相宜，粗细错落别致，字转折之处，泯规矩于方圆，整篇作品通达豪放，神奇浑朴。但美中不足的是！”也许是受到他鼓励，也许是被他慈祥真挚目光感染，我也不知怎的，忍不住说了几句：“大舅，不知我说得对不对，仅作你参考，作品雍容大雅，但气势不足，疏密掌握得不够好，需要补白的地方有四处，显得多了些，还有从女性的审美看，灵动爽朗的美感表现不足！”
话说到这，我后悔了，不管生人熟人，也不管是别人真心相求还是客套语，我都要掏心窝讲实话的性格就是改不了。我惶恐的看着青涛舅，见他面色凝重，双眉紧蹙，我又不敢再说下去，但说出口的话就象泼到地上的水，收也收不回。看看青涛，他也是二眼楞楞的看着我不说话。
“嗯，嗯，有道理！”青涛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苦笑着说：“你很懂吗，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人很诚实！昨天上午，我把这幅字带到局里，让局里几位自称为书法爱好者的同志评点，他们净挑好听的说，把我的字夸奖成一朵花似的，俨然我是当代中国第一书法家。其实，我这幅字自己对也不满意，可就是找不出差在哪！这大概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你说得确实有道理，我知道我的差距了！”
【82】只缘身在庐山中
“青涛，去喊你舅妈，让她去买菜，你俩在我这吃中饭！”青涛舅说。
“局长大人，有啥指示你尽管吩咐下达，青涛他可不是你的私人秘书！”青涛舅妈拎着水瓶走了进来，笑嘻嘻的开着玩笑对青涛舅说。
“大舅，舅妈，不用了，午饭我奶已经准备。我俩还要坐下午二点的客车回去，现在可正是中考的关键时期，再也不能耽搁时间了！”青涛笑着说：“大舅，你帮她买的药，拿给我们，我们也就可以回去了！”
“怎么？现在你也知道用功了，真为罗大哥和嫂子高兴！”青涛舅妈看着青涛笑着说：“很好啊，‘知耻而后勇’，罗大哥和嫂子看到希望了！”
“舅妈，我也为你高兴啊！听我奶说，你已经到县卫校上班了，虽然是副校长，但没有校长，事实上是学校的一把手！”青涛也笑着说。
“唉，不值得高兴！原以为到卫校上班很轻松，没想到卫校的问题轧堆，缺钱、缺教师、缺设备啥都缺，每天一到办公室头就疼！”青涛舅妈哭丧着脸说：“明年秋天还要扩大招生，我是乞讨校长，要钱、要人！”
“舅妈智慧过人，总会能想到办法度过难关！”青涛油嘴滑舌的说。
“你小子在农村中学上学一年，学习知道用功，成绩有所提高，说话水平长进，办事也明事理了，今天来还给我家送来了鸡！”青涛舅妈说。
“舅妈，那是误会我了，鸡是村姑她特地从家带来，感谢大舅的，我可不敢抢这个成绩，你也不能领错了人情！”青涛看了看我，笑着说。
“大老远上车下车，拎着鸡该是多不不方便啊！我又没做什么，不就是打了几个电话吗？”青涛舅呵呵笑着说：“他俩不在这吃饭，校长先生，你是大忙人，要审批的事多，忙你的去吧，耽搁了我可担待不起！”
“那你俩在这坐会，我还真有点事！”青涛舅妈笑着说，走到门口又笑着：“青涛，你买的药我放在外屋的桌上了，你舅可为你费事了，也替你省了许多钱，药是直接从医药公司仓库买的，价是药品的进价！”
“谢谢了！有了药，我们家就可以安心了！”我笑着看了青涛一眼。
“你不要看我，我知道该是怎么做！”青涛故意装做神情凄凉，声音悲哀的说，跟着舅妈出去了，不一会回来笑着说：“放心吧，我全办妥了！”
“小姑娘，我看你对书法有所理解，方便的话你也书写一幅，让我也开开眼界了！”青涛舅收拾着桌上，从柜里拿出一大张宣纸，笑着说。
“大舅，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写！”我心有点慌了，忙着解释：“我刚上小学时，在妈的指导下，临贴柳体一段时间，可后来没能坚持下来！”
“你悟性很高，但书法贵在持之以恒，可惜，你半途而废，如不放弃，说不准你还能有所造诣！为啥你不坚持呢？”青涛舅惋惜的口气。
“大舅，其实我也是很喜欢写字的，没有坚持下来，我不后悔也不惋惜，那不是我个人的原因，如果有人问起，我不愿提起，因为那是一个永远的痛，更不好意思说出来！大舅，你拿的这是宣纸吧，以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真的宣纸今天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我走到桌前，伸出手抚摸着柔软的宣纸，苦笑着对青涛舅说：“没能坚持下来，是我家买不起五分钱一小瓶的墨汁、买不起八分钱一只的毛笔，更买不起练字的纸！”
“咋还有这样的事，那你家到底困难到什么样？”青涛舅不相信的眼神，诧异的问。
“到现在也是够困难的！”青涛站在旁边插嘴说：“大舅，她家困难程度，我说出来会有人说我污蔑社会主义，向新中国抹黑。她上中学快三年了，从没在学校食堂买过菜票，每次回家拎几斤米，带点晒的黄豆酱，到学校兑点饭票，家里唯一值钱东西是把手电筒，连个暖水瓶也没有！”
“怎么还有这等事，这和解放前还有多大区别！报纸电台上宣传得可不是这个样子？”青涛舅楞楞的沉默了半晌，苦笑着说：“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是不相信，如果是别人说，我还真认为这是反党言论呢！”
“反党我可没那胆量，我说得可全是事实，没夸张没扩大！”青涛说。
“象你家在农村是少数还是多数？现在有改变吗？”青涛舅回到椅子坐下，苦笑着说：“算了，我也不想问了，你们也不要说了，这也不是我要管得事！‘在其位，谋其政’，我不在其位，也谋不了这个事，不过这种状况一定会改变的，再不改变，我们这个国家和党可就真危险了！”
“已经有改变了，罗书记领着大队干部，把队里的地分到户，我家还承包了大队的碾米机，我爸说，明年肯定会比今年好！”我笑着对青涛舅说：“所以，我上小学时就发誓，要好好读书，改变自己的贫穷命运！”
“嗯，有志不在年高，我挺欣赏的！那你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你和青涛比，谁的成绩好一些？”青涛舅微笑着点点头，温和的问我。
“大舅，你这样问，是出我丑！她学习成绩是天上的飞机，我充其量只能是公路上跑着的客车，我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表舅王老师也说，她成绩在全县重点中学也名在前列，进一中易如反掌，”青涛红着脸说。
“差距真有那么大？你可是一向不服气人的？”青涛舅笑着问青涛。
“大舅，青涛是谦虚，我成绩哪有那么好！”我笑着说：“其实农村的女孩子，要改变自己命运，也只有这华山一条路，不努力不行啊！”
“说得有点道理，但很难，你努力吧！想想也是，农村孩子，除了上学，确实是没有其他路可供你选择，能改变贫穷！”青涛舅笑着说：“你刚才评点我这篇书法的缺陷话，还没说完，请你说出来，这对我今后提高，有大好处！做梦我也想我这个业余爱好，能达到炉火纯青境界！”
“如硬要我说，我觉得还有二处，大舅是不是注意一下，一是，按古代的书法理论，有俗语叫雁不双飞，你看你这幅作品中，二个‘天’字，一模一样，在整体的书法布局中，没相互照应，显得有点松散。第二是起笔有力，收笔却显得粗糙，笔力不到，有几个字出现了蟹爪，显得有点飘忽，也算瑕疵吧！”看着他不住的点头，该是说的不该说全说了。
“好，你真说到我的疼处，也说到我心坎上了！”青涛舅爽快的哈哈大笑起来：“今天，我总算听到真话了，对我的书法有了正确的认识！人只有听到真话，发现自己的不足，冲着短处不断改进，这样才能提高！”
“大舅，我今天是大胆了，对与不对，仅作为你参考！”我红着脸说。
“你说得很对，我受益匪浅！青涛，我要谢你找我买药，让我能听到对我有所帮助的真话！”青涛舅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开心笑，突然他转过脸，正色的问：“青涛，我问你件事，晓妹那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啥咋回事？什么事也没有啊？”青涛惊愕的瞪着眼望着他舅。
“不是那么简单吧？你那次带她来过之后，你奶又带她亲自来过三趟，非要我给她安排了那怕是临时的工作！你奶还说晓妹是你最喜欢的姑娘，你奶说她也很喜欢晓妹，以后如没有什么意外，晓妹就是最佳的孙媳妇人选，没办法，看在你和你奶的面子上，我才跟县人民医院院长联系了下，说晓妹是我的亲戚，适当照顾她一下，让她到骨科做个见习护士，这事你爸也没和我说，我还没时间问他！”青涛舅大声的问青涛。
“哪有这回事？我奶净乱说话，我回去就问她！”青涛急红了脸。
“你奶说那话的时候，我也纳闷，但你奶说得十分恳切，非要我帮忙不可，让我不得不信，不得不帮忙！我还误以为这是你爸的主意，自己不好出面直接和我讲，要你奶出面跟我说！”青涛舅气恼的冷笑着说。
“我只是看在师哥的份上，同情她目前的处境而已！”青涛抢辩着说。
“算了，事情都弄成这样了，她到医院工作的事，错，我们也只能向前走，也不能不让她去了！你回去和你爸、你奶坐下来，好好沟通一下，该怎么做要彻底理清，不能在任其发展了。城关就那么大，你也算干部子女，不知道你的人少。到时不要弄得满城风雨，灰头土脸，下不了台面，让我们大家都蒙羞！”青涛舅这会说话口气完全不象个文化人。
青涛象泄了气的皮球，低声回答说：“大舅，这事知道了，我回去就抽空和爸妈、奶奶说清楚，我和晓妹不是那种关系，永远也不可能！”
“有那种关系，我也能理解，你爸那里工作做得通，你妈那关你能逾越过得去？不用想我都知道，她会竭力反对，而且她意志坚决！在这点上，她可没有你爸和我开明！当然你和晓妹没那种关系，那是最好！”青涛舅笑笑看了我一眼说。
“大舅，我要回去了！”青涛慌张的说。看他极不自然的尴尬神色，我当然知道他急于离开摆脱难堪困境的心情，跟着站起身，准备出门。
“青涛在吗？青涛，罗青涛！”大门外传来晓妹的急促喊话声。
“看看，追到这来找你了，不赶快处理清，行吗？”青涛舅笑着说。
【83】城乡情景大不同
“象个跟屁虫似的，只要我回城了，天天黏着我，我走到哪，她就跟到那，都烦死我了！大舅，我俩走了，下次回城，我再来看你！”青涛站起身说，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注意到了青涛他，笑得象哭，很勉强。
“记着，下次你俩一道来，我俩再探讨书法上的问题！”青涛舅也站起身，微笑着对我说：“有可能的话，你也可以拿起笔来，练练书法！”
“谢谢大舅，这次帮我家这么大的忙，我一定永远记着！等以后条件允许，我一定拜你为师，学习书法！”我怀着敬意的口气对青涛舅说。
“青涛，罗青涛在吗？”院门外的晓妹大声叫喊着，声音很宏亮。
“不要喊了，我来了！”我们三人走到院门口，青涛隔着墙应了声。
开了院门，我和青涛舅小声道别，再交表达谢意。青涛开了门，没好气的问晓妹：“你咋跑这来了，有什么事吗？我也正准备回家的呢！”
“饭我已经全部做好了，奶奶让我来喊你俩回去吃饭！”晓妹站在门口，笑脸相迎，见到青涛舅，又显得异常亲切的笑着说：“大舅，你在家啊，星期天也没出去！舅妈在吗？我前天在街上看见舅妈，真有风度！”
“是，我没出去，她刚才出去，大概到学校去了，你们回去也没什么事，要不再进来坐一会，离吃饭时间还早！”青涛舅看着我们笑着说。
“大舅，我们回去了，村姑她这是第一次进城，我想陪她在城里随处走走看看，再买点什么东西，吃过饭还要去车站！”青涛笑着对他舅说。
“青涛；那你俩去街上逛逛，逛好了就回去。舅妈出去了，我在这帮大舅煮饭烧菜，收拾停当后面上就回去！”晓妹笑着扭过头：“大舅，我们进去吧！你想吃什么菜，家里有我这就给你做，没有我上街就去买！”
“青涛，那你俩慢走，下次村姑姑娘来城里，有空来家坐坐！”青涛舅和我们说完话，又笑着和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和晓妹进了院子关上门。
“我俩咋办，现在天还早，是回家等着吃饭，还是去溜溜？你要是有兴趣，我陪你到百货大楼去逛逛，那里可是全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吃穿用的商品是应有尽有！”走了段路，青涛回过头，笑着征求我意见。
“算了，我不买不卖的，就不去了！我俩去车站时，顺便去个大一点的商店就行了，直接回家吧！”说真的，来之前确实想好了要到琳琅满目的大百货大楼去看看，即使不买不卖，至少能开开眼界，说明自己到过，回去后同学问起来，至少能增加点谈资，但听了青涛舅谈到的青涛和晓妹的事，心里总是疙疙瘩瘩，觉得不痛快，想和青涛说也没法开口。
“行，那我们就回去，吃过饭咱俩就走，顺便到个商店买点东西就好，到车间去，车站附近的那家供销社商品也齐全！”青涛笑着跟我说。
回到青涛家，我钻进厨房想帮奶奶忙忙，见青涛奶正坐在凳子上捧着本杂志看，我笑着说：“奶奶，有什么需要做的，你尽管说，我会做的！”
“你去到那屋歇着吧，没有啥要忙的！”青涛奶放下杂志，摘下眼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