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云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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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从而换回了他的命。这一次,是珩止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何为无能。
无能,并非是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亦非是被他人左右命运,而是把一个承诺说得信誓旦旦,到头来,反是要对方去独自实现,而自己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什么也没能做到,反而是你,为我受苦。”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宁芷发觉他眼底看似胆怯的犹豫,“我知道你不是想说这些,而我也不想听这些。”
“阿芷!”珩止将她拉进怀中,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样东西。宁芷所担心的,他很明白,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甚至想过,带她远走天涯,再也不回陵和城。但若真是如此,又与逃避有什么分别!
“嫁给我。”珩止在她耳边呢喃着,声音极轻,他恨自己在此刻的怯弱。
“啊?”宁芷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且在目前的境遇下。他说过,除非她愿意可是,现在的他,却像是走投无路。想看他的眼睛,却被他搂得更深,“珩止,放喘不过气”
“我知道,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我甚至没能带你离开这里。”珩止紧闭着双眼,想把话一口气说完,“所以,如果你不答应,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还是从前的那个珩止,我就会答应。”回想这段日子的经历,尽管他装作若无其事,但他心里的挫败已然生成。宁芷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有丝毫改变,伸手环住他,静静地说:“我爱上的那个人,有一双如日月耀目的
眼睛,傲然、勇敢、自信,行事果决。可以蛰伏深宫十一年,毫无怨怼。只要在他身边,就不必害怕。”
珩止顿时醒悟,若失了信念,他便什么也不是。宁芷相信着他,他又如何能怀疑自己?若连心爱的人也守不住,那么将来无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于是,渐起波澜的心,平复如初。坦然,松开她:“我懂了。”
眼神坚毅笃定,一如往昔。执起她的手,而后郑重跪下,朗声道:“阿芷,嫁给我!”此刻的气魄,如是新婚那夜,他对天下的昭告,来自王者的宣告!
宁芷看见了,果真是那双眼睛,是她深爱的那个珩止!笑意柔情,温润如玉,没有半点犹豫,也无半点恐惧,深瞳里,仿佛重复着那句话:“你是我的。”
“我”宁芷还未来得及回应,便闻身后脚步匆匆而至。
“你要娶她?你拿什么娶她!景国的江山么?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连她的命也保不住!”人声,突如其来,是隐在暗处的易雨,眼见此情此景,是再也按捺不住。他继续说道:“桑氏之女,必定天下!睿王殿下,难道你忘了吗!就是因为这句话,你的父亲,灭我南泊,杀了我国主桑氏全族!”
“我没忘。”珩止的声音平淡如水,依旧跪在宁芷身前,望着她。
“是么?”易雨觉得可笑,“要是你那父皇知道了一切,你以为,他会放过公主吗?你是注定要回辰宫的人,你又想留她在身边,这不是送她去死么!莫非你可以放弃身份,随她流浪天涯?”
“为什么要放弃?”珩止缓缓起身,眉目间尽是傲然的王者之息,看向易雨,如是居高临下,“我既然要让阿芷一生安乐,又怎会让她一生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朝着易雨,步步逼近,“我,胥珩止,会为宁芷,夺下皇位!只要我成了景国帝君,谁又能伤得了她!”
那股骇人的气势,逼得易雨连退两步。他在珩止的眼中,看到了全然不同的东西。不似荒野之上,也不似牢笼之中没有弱点、没有顾忌,无法抵抗、不可磨灭这,就是帝王么?
“好。”宁芷的声音,如一滴甘霖,击散了周遭的迫人气氛。一双美丽的眼眸,如清泉一般,透出千万道动人光泽,只为了一个人,“我嫁你。”
“公主!”易雨一声惊呼,显得比尘埃还要无用。
珩止回身,一手揽她到胸前,坚定地说出那句:“我若为王,你必为后!”另一手托起她的脸,对着两瓣水润樱色,直接吻了上去。
宁芷没有抗拒,而是合上双目,任由他亲吻、交缠。这种感觉,如同甘泉清冽,一生都会记得。这是她的珩止,是她爱上的人。
“你们”手中的玉骨扇,握出细微的裂痕。在他眼前发
生,却是无力阻止,或者可以说是没有胆量阻止。他完全不能想象,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天。
“胥珩止!你最好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易雨的一身蓝衣,像极海上的惊涛骇浪,久久不息。
求而不得,这是他师父为他算出的天命。
入夜,易雨少见地在房中饮酒,下人皆是不敢打扰。直到有一个人忽然走近,他才将一壶酒砸向那人:“本公子不是说过,谁也不准打扰!”
“包括我么?”易刑风的声音,沉沉地出现在一片酒气之中。
“爹!”易雨忙放下酒盅,猛然起身,却狠狠晃了两下。
易刑风走到他身边,眼见一桌狼藉,摇头:“你是不喝酒的。”
“呵呵,从前不喝,不知世人为何饮酒。而今日,我竟是懂了。喝酒,真的很舒服一醉解千愁!”易雨摇摇晃晃,倒在床榻上。脆弱,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也是他从不认为会拥有的东西。
“雨儿,你是真的爱上公主了。”易刑风似乎早已料到,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易雨仰卧着,朦胧里,现出的画面,尽是宁芷与珩止的拥吻。突然间,笑得疯狂,又很快弱下:“求而不得?好一个求而不得。天命,这就是天命!”
易雨常年行走江湖,只为印证恩师的一句“求而不得”。岂料人在江湖,事事得心应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久而久之,他亦是忘了这四个字,直到接到父命,回到南墉,见到昏睡中的宁芷。
不知为何,自见到宁芷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回荡:“你得不到她,得不到她”越是如此,他越想得到。结果,便是后来所见。
“你见到他了?”易雨恢复了些神志,从床上坐起身,见父亲不语,笑了一下,“须云峰,他还在那里?师父他又看到什么?”
他的师父可预知未来,其实也就是在梦里看到的一些事物。十四年前,他看到宁芷在宁问荆手中;半年前,他看到宁芷成了二皇妃一一应验。
“南泊必将复国。”易刑风说出那道人的预言,可并无欣喜之意。
“以公主现在的状况,怎么可能?”
“不是现在。”一口烈酒入喉,易刑风接着说道,“是一年以后。”
“一年?你认为那个睿王会让公主留在南墉一年?”易雨说着笑着,又躺倒在榻上,“看来师父也是老了”
易刑风若有所思:“道人说,公主很快会离开我们,也很快会回来。等到那时,公主会自愿复国,你我无须相逼。”
“难道胥珩止负了她!”易雨从榻上一跃而起,“师父究竟看到什么!”
“战火、鲜血,一个女子,孤身一人,策马而来”
“就是这样?”
“是。
”
“不行!与其让公主那样回来,倒不如这次将她留住,还免了奔波!”易雨几乎要冲向门外,被易刑风拦住,“你阻我做什么!”
“道人有交待,这次必须让公主走,否则她绝不会甘情愿地复国!”
“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雨再次为宁芷的事失了分寸,“我得亲自去一趟须云峰,找师父问个清楚!”
“他已经走了。”易刑风摇摇头,“说是一年后,自然会回来,助我等复国。”后将易雨拉到眼前,言辞严厉,“雨儿,这一年,你要放下公主!你若是做不回从前的易雨,复国还有何希望!”
从前的易雨?明眸浅笑,一柄玉扇,逢战必胜,踏遍江湖路。风流潇洒,处处留情,可谓是,花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衣。如今想想,像是前世了。
易雨隐隐笑着,忽而神情一僵,目光一聚,如是临战。从袖间抖出一柄铁扇,握在掌间,挡在父亲身前。所有动作,仅在一瞬。
“爹,府中有客。”
“小心。”易刑风点头,避入屋内。每当在易雨的脸上见到那种冷月清辉的神色,便知当下必有一战。令他惊讶的是,易雨居然在战前就现出极少使用的铁扇,足见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作者有话要说:求婚嘛没什么也就意味着快要滚床单了~_(:3」∠)_
【OS:总受,你想总攻么?明天他就能把你攻掉了!】
☆、交锋
疾风忽起,月映苍穹,漫天桃花。一道白光,瞬息而过,瓣叶皆碎。若非易雨功力深厚,只怕常人连白光也看不见!
顷刻,万籁俱寂,易雨手执铁扇,捻开扇骨,黑漆扇面麒麟浅雕,五感寄附于尘埃,不放过每一瞬的风吹草动。忽而右侧桃枝微颤,即振开扇面,听闻尖锐在耳畔炸开!这是一道剑气,无声无形的剑气!突发而来,毫无预兆。
易雨不得不集中所有神志,放弃所有攻守之势,终闻得一声犹如冰裂的散音。仅是半音,继而袭来一股无锋之息。易雨转步一躲,鬓边断下三两青丝。唇角一笑,拂扇而去,将那股力道一力打回。那剑气如入空冥,杳无回音。
仔细回想方才瞬息消逝的散音,可泛剑气,却是琴音!易雨心知对方实力非凡,此战是不可懈怠了。左臂抬起,指间拈诀,脚下旋出一方风圈,冉冉而起,缭绕周身,每一道风劲,皆是利刃,在空气中“呲呲”作响。
此时,远处青瓦之上,端坐一名琴者,衣衫月白,墨画兰草,衣袍腾起,笼了月色。嘴角勾起一抹魅笑,指尖一动,又是一声空弦,穿透人息,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停下,接连奏出一段清音,汇成一道银色流光,飞驰而去。停弦后,抱琴起身,踏空而去。
易雨反手一翻,扇沿破出内力,引周身风劲,向着那流光直冲过去。两力相抵,又余下一片死寂。
“来者何人!为何不现身相见!”易雨朝某个方向喊道,手中的麒麟扇逸出几许墨色烟尘,在手边沉浮,随时可击。
“既是见过,何须再见?”慵懒的声线出现在一幕夜雾之后,伏堇抚琴而坐,在一处围墙上笑着,“一来一去,有意思么?”
“你来做什么!”
“易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区区为睿王而来,你当清楚。”伏堇垂目,尾指勾起一弦,“交出睿王与王妃,区区可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休想!”易雨一步跃起,反身打出一道掌风,再以麒麟扇追出劲力,速度比闪电还要快上十倍,只想一击即中。岂料伏堇身形竟在他眼前,倏然消失!即刻反手将内劲向身后划去。
两股内力在空中纵横交错,剑气琴音、黑金之鸣,光华激荡如烟火白昼。瓦砾震动、开裂,碎成小块石子,飞溅八方。
百招过后,伏堇的剑气被破解,七弦余下六弦,摇头道:“明日又得去修琴了。不知易公子师承何处?这柄麒麟扇似曾相识,可否借区区赏玩两日?”忽见易雨倾身而来,扇骨映出火光,“唉,不能好好说话么?没办法了。”
手往琴轸下一探,掌间即多出一柄泛着幽幽蓝光的长剑,飞身避开。待伏堇回首过去,那座古琴已被击得粉碎。叹息道:“这下可省事了。”
易雨懒得听他
废话,只知若不使出十分内力,此战极难得胜。伏堇手中的剑,莫非是传说中的“暗河剑”?通体幽蓝,寒气不灭,应该没错。他究竟是谁?为何会持有这把剑?曾听师父提起,暗河剑的主人早在百年前死于塞外。
“不要走神!”伏堇把剑轻轻一挥,幻出华丽的幽光,顺手一劈,便是土崩之势,激起地面的裂痕,直逼易雨。
易雨轻哼一声,抄起麒麟扇,拂袖转开,往怀里一收,又虚握挑起。肉眼看来,那是极慢的动作,却是将一个招式反复了数十遍。他想,即便伏堇能看清他的动作,也猜不出这招的意义所在。抬起头时,扇子已收势在掌中。
须臾之间,夜风激荡,聚成数十道阴风,由四面八方朝伏堇攻去!可谓全无死角,这便是易雨的绝招,从未有人逃过这一招!
“原来如此。”伏堇暗笑着,暗河剑在一念之间,打出数十个剑花,两掌一并,“噌”地一声,没有多余的杂音。易雨的阴风带着幽蓝的尾光,悉数坠地。
易雨惊骇不已,这个伏堇,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在同一时间做出那些个动作,几乎不是凡人所能成就的!他太可怕了。
伏堇不紧不慢地从古琴的残骸中拾起剑鞘,收起暗河剑。对易雨笑道:“暗河剑很久没出鞘了。多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过了,区区只是辰宫里的一名琴师,仅此而已。”伏堇轻笑着,深瞳里的幽火如同方才漫天飞舞的蓝光,“可以交人了么?”
“不”易雨刚想厉声拒绝,就有人打断了他。
“明日一早,你便带他们离开吧。”易刑风从屋里走出。方才一战,看在眼里,已知伏堇是手下留情了。他没有直接带走珩止二人,而是来找他们,为的就是一个心甘情愿,也可免了伤及无关之人。
“爹!”易雨快步走到父亲身边,“不能让公主离开南墉!”
“难道你忘了道人的话?公主会回来的。”易刑风将儿子拦到身后,对伏堇说道,“他们就在西厢暖阁,你去吧。”
“谢了!”伏堇转身欲走,又回过头,看了易雨一眼,笑道,“功夫不错,就是脾气差了点。”
“你!”易雨眼底尽是怒意,若非被父亲拦住,只怕又要一战。
易府西厢暖阁,隐在成片的桃花之后,阑珊灯火,如是世外。
伏堇用琴囊装起暗河剑,扛在肩上,脚步轻快地来到暖阁前,屏息躲在树后,往窗里看去,希望看到某些剧情,可最终只看到两人在正经地对弈。
“喂,你们有够无聊的!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你们就不能干些正事么!”伏堇突然叫嚣着闯进屋子,但珩止与宁芷似乎对他的到来不感意外,“我历经千辛万苦来这里救你们,你们就不
能说句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