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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倾城云荒-第1部分

小说: 倾城云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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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云荒》作者:悠然流苏 
简介:

曾有巫者血书:桑氏之女,必定天下! 

她,是埋名边城的亡国公主。 
他,是蛰伏求存的当朝皇子。 

十一年前的深宫悬案,最终改写谁的命运? 

皇位之争,是赌上人命,还是听凭遗诏? 

一个身份成谜的宫廷琴师,与异族骑奴有何关联? 
一个用情至深的贵族将军,为何在抉择中背叛? 

复国之念,也是复仇之念。 

眼前,见或不见,皆是尔虞我诈。 

真相,近在咫尺。是结局,更是开始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芷,珩止 ┃ 配角:伏堇,左丘翊,易雨,昭月,乌桕 ┃ 其它:阴谋阳谋,复国

☆、疯子

  二十年前,景承帝御驾亲征漠南,一举灭亡荒云十七部,至此景国外患尽除,得以长安。战乱中,承帝曾暗中派人俘获荒云族国师,欲将其纳为己用,岂料国师当夜自尽于军帐之中,留下八字血书:桑氏之女,必定天下!
  承帝得此天机,即将国中桑氏全数灭族,又知边陲小国之王姓为桑,心生敌意,故同年挥军南下,以五十万大军围困南泊国都。十日后,国主桑涂为保百姓无虞,交城投降。次日,桑氏百人众被斩于城下。
  区区战俘之言,怎可尽信?冥冥之中,景国已招致祸端,但多年无现端倪。
  年复一年,朝升夕落,一切似乎与那边陲小县毫无关联
  安详和乐的平县,此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市集小摊的商贩们略显疲惫。今年秋天来得有些晚,天气依是夏时的闷热。街边乞丐从梦中醒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张口就是一个哈欠,可嘴还没合上,就被远处传来的一声疾呼吓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袄裙的小姑娘,提着裙摆在大街上飞奔着,清秀的眉目透着焦急与无奈。她忽然停住脚步,上齿紧咬下唇,长吁一口气,用不属于她十四岁的巨大音量:“宁芷!你给我出来!”
  街上的人流似乎不受影响,连看都不看那小姑娘一眼,只是习惯地窃窃耳语,重复的永远只有那一句话:“宁小姐又溜出来了。”
  她垂下双目,再抬起却是如含威的厉色,准备再吼一次。忽见街角伸出一双筷子,空夹了两下。一句话本要说出口,结果猛地一收,险些岔了气。无可奈何,只好干咳着朝那边跑去。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馄饨摊,一位身着暗纹锦衣的白净公子正在细细品尝,熟络地朝里边一喊:“琼婶,再来一碗!”而后伸手拖出桌下的板凳,招呼小姑娘坐下,“来,先陪我吃一碗。”
  “小姐!”小姑娘气得面色微红,一手夺过他的筷子,拍在桌面上,震得碗里的汤汁飞溅出来,“老爷又发现了!你又要倒霉了!”
  那公子慢悠悠地把头抬起,一张白皙的脸庞玉净出尘,双眸是清澈明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樱色薄唇上沾着一粒葱花。开口出声,竟是女子的声音:“我的小叶子,不用每次都这么火急火燎的,我爹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喂、喂”话没说完,就被这位叫叶子的小姑娘果断拖走。
  不用说,这位吃馄饨的公子就是平县县令的独生女:宁芷。而前来捉拿呃,是请她回去的叶子,则是与她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二人情同姐妹。虽说宁芷比叶子年长几岁,但后者更像
  是姐姐,因为宁芷每一次惹祸,都是由叶子摆平。若是实在扛不住,还有另外一人。
  叶子看着宁芷女扮男装,感觉万分不顺眼,几次想把她头上碍眼的发冠摘下,都被阻止了:“小姐,你这身衣服从哪来的?怎么跟前几次不一样,难怪我跑了几次也没发现你。”
  “哦?”宁芷张开双臂,低头扫了一眼今天的行头,颇为得意,“上次那套不是被爹烧了嘛,所以就让乌桕给我备了一套新的。”
  “乌桕!”叶子难以置信地拦到宁芷身前,“小姐,那根木头还会做这事?我还以为他只会养养马、帮我们背背黑锅”
  宁芷在她额上弹了一下:“谁喊你只会让他背黑锅!”
  叶子揉着有些发红的前额,小声嘀咕:“还不都是小姐的黑锅”
  “你说什么?”宁芷的耳力极好,轻易听到叶子的话,正想捉弄她,就发觉身后有骚动,居然有渐渐逼近的倾向。
  二人回头一看,竟见一人蓬头垢面,周身污秽肮脏,发丝杂乱如稻草,貌似还沾了什么不明物,衣衫破烂不堪,手肘、肩膀、膝盖全露了出来,脚上的草鞋不,那不是草鞋,而是脚趾夹着两片树叶,指甲磨出了血。依整体造型来看,九成九是个乞丐,看他嘴里还含着半块捡来的馒头,毋庸置疑。现时关键是,他正朝着她们爬滚而来,后边还追着一堆品行不良的小孩。
  不知为什么,宁芷一触到那乞丐的眼睛,魂像是被慑住,四肢都僵硬了,叶子怎么拉也拉不动,眼睁睁让乞丐把自己扑倒!
  本以为后脑着地会很痛,宁芷作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却触到一样软绵绵的东西,往后脑摸去,竟是那半块馒头!把馒头从眼前移开,惊觉乞丐的脏脸竟离她不到两寸,且见他嘴角的口水摇摇欲坠,一脸傻笑,还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宁芷这才回过神,猛把乞丐推开,躲到叶子身后,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那乞丐有些奇怪,二目无神,只是笑得痴傻,一步一步朝叶子走去,眼睛直勾勾盯着后面的宁芷,抽出一根发黑的手指,指着她说:“姑娘,漂亮姑娘,嘿嘿,来亲亲!”说着,就朝宁芷扑过去!
  叶子吓得胡乱挥舞着双手,希望把乞丐挡到一边,可没想到乞丐不知何时已抓住宁芷的手腕。叶子这才发现,宁芷经刚才一摔,发冠早就掉了,一头黑发如瀑,伴着香气散落下来:“小姐!你的发冠”
  “啊!救命啊!他不是乞丐,是疯子!”宁芷顾不得叶子的提醒,惊吓得是花容失色、魂飞魄散,急于挣脱缠着她的疯子,异常狼狈。而追打的
  孩子和围观群众,一听是疯子,纷纷逃散。
  眼见那疯子又要扑过来,精疲力竭的宁芷和叶子只好抱头蹲倒在地。突然间,那疯子“嘿嘿”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柔和的声音,像是高在云端,又似沉于溪底,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别闹了,跟我回家。”
  透过指缝,宁芷歪着脑袋看见一位面带魅笑的翩翩公子。见他身材修长偏瘦,一身卵青色的宽袖外袍,里边是墨画兰草的蓟白色衣裳,腰带上坠着一颗鎏银镂球,泛出淡淡幽香,长发只是用青白的发带稍作装饰,浑身是一种飘然的姿态。说实话,很少有男子的衣饰是如此轻盈的质地。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身后的琴囊,古朴的色泽里隐约绣着堇花纹样。
  再看他的脸,眼眸与声音是予人同样的感觉,略显多情,长长的眼睫下的完美容貌,只需微微一笑,便可轻易俘获人心的闲雅温柔。但这一切在宁芷眼里,终究只化作三个字:特别假!
  叶子扶宁芷起身,本想教训那公子几句,却被他抢了先:“二位姑娘,对不住,是在下一时疏忽,使得他离家扰民,望请见谅。”
  “离家?”宁芷细细打量眼前之人,“想来你也寻了他有段日子了。”见那公子有些惊讶,却笑得面不改色,在心里默默摇头,“看你不是平县的人而已。”
  那公子点头,笑起来有一种胜过女子的美艳妖异:“姑娘果然好眼力。敢问姑娘芳名,他日好登门致歉。”
  “宁芷。那个登门什么致歉就不必了。”宁芷连忙拒绝,要知道,若是她爹见到这样一个美男子到家里找她,必定会浮想联翩。
  “宁芷。”那公子默念这个名字,笑容有些神秘,“原来是宁将军的千金。”
  宁芷脸色一变,不禁重新审视这个人。她的父亲宁问荆曾经是手握景国兵权的将军,后因替部下承担罪责而被贬谪到此边陲小县。知此旧事之人不是远在帝都陵和城,就是入了土,眼前这位公子不过二十有余,怎会得知这事?看来,他不简单。“家父只是一个县令。”只能如此回答。
  “那么,在下告辞。”那公子也无多说,拉了一下那个疯子,示意他跟着回去。可是,那疯子似乎有些不愿意,那公子摇摇头,附上去耳语几句,那疯子就变得十分配合,迈开脚步。才刚走出去两步,便回头:“还未告知姑娘,在下的名讳。要记得,伏堇。”
  宁芷对他的名字半点兴趣也没有,只希望他快些离开平县。还未开口应声,伏堇又补上一句:“我们还会再见的。”
  这一句,使得宁芷心底“咯噔”一下,
  好像预感到什么,却又说不清。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阵马蹄声急急逼近。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马背下跃下,一身麦色皮肤甚为惹眼。无视他人,直接走到宁芷面前:“小姐,大人命小的出来找你。”
  “老爷叫你出来你就出来呀!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帮小姐拖延时间吗!”叶子说完这话,无奈扶额。
  宁芷轻拍叶子的肩,对那少年说道:“拖延时间这一招,是不能用得太勤。你就别怪乌桕了。”
  伏堇本欲离开,但一听“乌桕”二字,霎时停在原地。那疯子回头瞥他,眼里似乎有点不解的意思。
  “好啦,我得尽快回去。”宁芷接过乌桕递来的马鞭,“叶子,你先到处逛逛,免得爹又责怪你。”跃上马背,以娴熟的动作,驾马而去。
  叶子对乌桕说道:“我先逛逛,你得快些追上小姐。要是老爷罚重了”
  “我知道。”乌桕答得面无表情,叶子摇摇头,但仍是放心离开。
  乌桕准备朝宁芷的方向追去,却突然被人按住右肩:“你是乌桕?”
  转过身,即对上伏堇的双目,别有意味。不想理会,甩开他的手。只听他又是一句:“你不像是中原人。”乌桕怔了一下,仍是不理会,径直去追宁芷。
  伏堇暗暗笑着:“原来,他就是乌桕。”发觉手心被人狠狠一掐,这才想起一时忽略了手里牵着的人。侧过头,对着那个表现得极不耐烦的疯子,百无聊奈道:“殿下,是时候回去了。”
  话音方落,疯子当即沉静下来,眼底多了一丝莫名神采。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坑了!!!泥煤啊!!!


☆、夜宴

  八月十五,月夕节。景国帝都陵和城,灯火玲珑。巍峨华美的辰宫上空,烟火耀目,夜空犹如白昼。延绵数十里的宫殿,在明灭之中,妖娆着一种迫人窒息的阴暗。烟火之芒,止步于高耸的宫墙,内外如隔世。
  重华殿内,虽说人是坐了满堂,但承帝不语,其他人亦不敢多言。十数名宫廷乐师的奏乐,在如此的氛围里,略显多余。这种宴会,注定只能沦为形式。
  龙座上的承帝,望着一众嫔妃、皇嗣,全无半点喜悦之意。端起酒杯,孤寒的深瞳,只凝视着正在左侧席位上打瞌睡的二皇子珩止,忽而心底激起一层感伤,杯酒一饮而尽。在叹息里念着:“兰儿,若是你还在,便好了。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说到这里,不忍再言。
  一旁的内宫总管尹生见了也是无能为力,只得默默摇头。他服侍了承帝整整三十年,深知他此刻的心情,是何等哀伤。
  承帝所言之人,本名俞谨兰,原是这辰宫里最得宠的俞妃,可惜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夜遇刺身亡,此事至今还是一个悬案。而他们二人的珩止,则在母亲死后患了疯病,终日又傻又疯。其实,早在珩止降生之时,承帝就有意立他为太子,可俞妃拒绝了,说是恩宠太盛,要是再立太子,只怕会成为罪过。死者已矣,承帝再也无意立后,如今后宫之首乃是当今太子珩启的生母:仪妃。
  沉入相思,承帝一时难以自拔,自然也忽略了右侧的那道嫉恨目光。一袭品红苏锦流彩宫装,上边用暗绣牡丹宝相花纹,瓣片扣着金线,胸前坠着双蝶东珠链,一头繁复华贵的朝凰髻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只独一无二的百花鸾凤点翠金步摇。如此雍容华贵,后宫之中,无人可出其左右,她就是仪妃。
  她的姿色容貌,比起上当年眉目如画的俞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为承帝诞下皇子珩启与公主昭月,可是承帝总是待其冷淡。今日亦是如此,她很清楚,此刻的承帝,定是又在想着那个死了已十一年的女人。心底自是不甘,但又不能动怒,看得坐在一旁的季妃是心惊胆战。虽说是仪妃的人,但很多时候,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宫中偶有传闻,当年俞妃之死与仪妃有莫大关联,可每一次流言都过不了三天,口传之人皆是殒命。也有人说太子珩启资质平庸,甚至比不上年仅九岁的皇子珩允,也不知仪妃是耍了什么手段,使得承帝妥协下旨册立珩启。
  仪妃见承帝望着珩止出神,根本无视她身边的昭月,更不用说在太子座席上东张西望的珩启。不禁怒火中烧,心说:“你再看他也没用,一个痴愚皇子,怎能比得
  上我的启儿!胥承阴,就是要宠他是么!那就让臣妾给你个好提议!”
  仪妃蓦地起身:“陛下,臣妾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承帝先是一惊,后点头应允。她接着说道:“珩止已二十有一,理当婚配才是。”这是她准备已久的说辞,她要让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是令在场所有人感到意外的话,所以没有任何人留意到,从旁演奏的宫廷乐师之中,有一琴者,在上一刻弹漏了半个音。
  承帝吃惊地看着仪妃:“爱妃为何有此想法?”
  仪妃早已得知承帝属意丞相裴皓之女,但其总是借口推脱。她知道承帝的意图,不过是想自己百年之后,珩止能有一个强大的贵族当作依靠。但是,普天之下谁人不知珩止是个“特别”的皇子,任谁也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可与其等着承帝赐婚,倒不如由自己起个头,把这事担下,不仅可以卖个顺水人情,还能让这个傻子看起来更像一个笑话。
  “启儿已纳妃一年有余,珩止乃是帝二子,算着日子,早该如此了。”仪妃见承帝面色有异,定是想着如何敷衍过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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