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间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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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怨不得收费高昂。
科学家本质是敏感而细心的，只不过那通常只意味着做他们热爱的工作的时候。但久未闻克兰多开口，萨鲁齐等人也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嘿，科基，你今天怎么了。”
克兰多就算再笨，通过这群人的谈吐中不断提及的高深学科知识，也隐隐察觉到事情似乎脱离轨道了：“不，我没事，只是……”
“咦，去年你说把得意弟子带来，为什么没见到。”其中一人插嘴，倒是提醒了大家。
众多目光注视下，克兰多后背浸出冷汗，正要硬着头皮解释，却忽然听到一个带着几分羞意与柔和的声音：“老师，对不起。我贪玩，没有第一时间就跟您会合。”
克兰多蓦然转身，司南怯生生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望着他，根本就是做错事担心被责罚的少年。
“嗯，好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接受什么惩罚。”克兰多松了口气，一本正经的板起脸训斥几句。
司南就像是烈火燎原时出现的及时雨，化解了一个令人困扰的危机。
而模样青涩可爱的司南在有意装出羞怯一面后，这群中老年立刻就喜爱上了这个娃娃脸少年，看上去是多么听话多么聪慧的孩子啊。
司南的记忆力就算不是超群，也绝对很优秀。当他在暗中一一为克兰多指明，并介绍资料后，克兰多也失声了。这果然是一次错误的任务。
也许，政情司更应该尝试派擅长高等学科知识理论和应用的科学家来，而不是擅长谎言和欺诈的特工。
克兰多的抱怨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他几乎想撤退。但错误的任务，也可能在错误的前提下发现新的价值。而这次任务的价值到了现在，已经变成“科基为什么结识这群科学家，为什么有这个科学家之间的聚会”。
对于克兰多的前一个问题，不论是司南还是练一都很不以为然。物以类聚，科基是间谍，同样也是科学家，有这样的交际圈是理所当然的。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克兰多甚至忽略了一件事——他现在扮演的是科学家科基，而不是间谍科基。与这群科学家的交流，他应该如何应付。
作为一名优秀的资深的情报员，克兰多的疏忽实在是不可原谅。
尤其是当克兰多走进尤西奥的客厅，发现尤西奥正与两人讨论光磁学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疏漏——这是科学家聚会，而不是间谍聚会，谈论的不会是情报交换或者如何更好的欺诈，而是光磁的运用。
面对着窘迫的处境，克兰多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被三四个粗壮大汉殴打。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兰卡帝国秘密监狱的日子，也比现在快活。
特工和间谍从来都不是无所不能，这从来都不像是电影上的吹嘘和美化。至少，克兰多可以在兰卡帝国凭着谎言与智慧周旋，但在这里，他一定不会知道，光磁谱三号阳线是什么东西。
也许有的间谍可以做得到——但不可否认，那样的专业间谍绝对是百里挑一。
所以当萨鲁齐谈到光磁三号阳线，并且把头转向过来的时候，克兰多站起来扭头就走：“我去一下洗手间。”
司南也是被电影误导的人，他以为克兰多就算不能做得更好，至少表面化的谈一谈也不是问题。当克兰多离座，他才突然意识到，特工好象不是想象那样的知识渊博。也许，跟克兰多谈三号阳线，还不如谈哲学。
“练一，我想我们得做点什么！”司南低低的从喉咙中挤出声音，这令得萨鲁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好的！”练一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司南的请求，至少在他有能力的情况下从没有过：“光磁不是光与磁的结合，与电磁也没有共通性。太空历（星历是大星际时代的历法，太空历是太空时代的历法，星历在太空历之后）3412年，德西科学家科尔发现光磁……”
“光磁具有独特的结构，点体和线体共同组成光磁。光磁最初只是作为一种特殊的能量存在，但随着太空历3898年汉人唐直庆破解光磁结构，也从此正确认识到，光磁是特殊能量，也是特殊媒介。”
“除此以外，光磁具备三种属性，阳性和阴性以及最特殊的错性。三号阳线是光磁能量运用的重要构成，大到战舰的防护罩，小到农业种植的气候罩，都离不开三号阳线……”练一的口气听起来很平静，将这些高深的学科知识当做普及知识一般讲出来。
“但在光磁中，最神秘的还是错性。”说到这里，练一的语气变得古怪：“司南，我想，这个也许对于帮助我恢复部分记忆有一定帮助。”
“真的，那太好了，有机会一定要试试！”司南大喜，真心的为练一而感到开心。
当然，眼下最关键的还是糊弄过去。克兰多在洗手间久久不出来，萨鲁齐等人也感到迷惑了。司南想了想，跟随练一的说法：“萨鲁齐先生，您有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方法……”
“将三号阳线进行拆解，以九号阴线和帕米原子进行螺旋碰撞！”
司南完全不清楚这席话意味着什么，但萨鲁齐三人却很清楚。螺旋碰撞并非光磁学的实验方法，而是锍晶实验中的一种。如果不是对这两门学科有深刻认识，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恰恰因为认识这点，萨鲁齐三人尤其显得惊讶，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年呢——其实去年成年了。
带着惊讶的情绪，萨鲁齐笑了笑：“事实上，不仅我尝试过，相信有不少人也实验过。但那得到的结果，只会在撞击中将能量消耗掉。”另外两人点头认可。
凝神倾听练一的介绍，司南想也不想就立刻开口：“如果先将帕米原子在无重真空下以克美罗法强压，最后在千介以上的重力环境中展开螺旋撞击呢？”介，是重力单位。以一百千克的人体为标准，当人彻底摆脱重力时，就是标准的零介线。向上每加一百千克重力，即是一介。
萨鲁齐三人想了想，越想越是心惊。也许现在没办法证明，但毫无疑问，这个方法准确的抓住了实验原理，至少具备可行性。
只是想到这里，三人就愈发的感到古怪，盯着眼前这个喜欢挠挠耳朵抿嘴唇的可爱少年，分明觉得少年应该有一把花白的胡子，加上满脸的皱纹，这才符合这番话：“也许可行，可你是怎么想到的！”
“您知道，科学本来就是胡思乱想！”司南不慌不忙，这样的话可不是练一会帮他想的，而是他自己临时编出来的。
萨鲁齐满是惊叹的重重击掌：“科学果然就是胡思乱想的结果！我真好奇科基是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优秀学生的。”
如果克兰多克制力稍稍差一点，也许他现在就已经张大嘴满是犯傻的表情了。正躲在外面墙角犹豫要不要进来的他，正好听到这席话，突然觉得没准这就是机会。只不过，这小家伙怎能跟这些大科学家谈得投机！
听到萨鲁齐的话，克兰多毫不犹豫，立刻离开。
科学？就让小家伙去应付吧。
正文 第十二章 司南是主角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科学的讨论成为主要的，而且唯一的目的。
司南经过那次惊艳的表现之后，克兰多提醒他科基的学科与金属学等扯不上关系。因此，司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收敛了性子，以旁听居多。
但就像是武侠小说写到的，与绝顶高手在一起，谈吐间很容易就得到启发。尤其还是在萨鲁齐有意的指点下，司南更是收获不少。虽然收获的主要还是来自于光磁学——花心的司南还没把密码学学好，又对光磁学感兴趣了，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习惯。
司南的愉快没有为克兰多带来丝毫的轻松，来自星际每个国家的科学家们为什么要聚会，他仍然没能弄清楚。对一名特工来说，无法掌握的感觉，就是最坏的预言。
就像SIO职业手册里的一句话：判断力，就是你的预知术。
现在的情形，使克兰多和高士雷都无法展开判断。对着黑洞，人们可以判断，看，这就是黑洞。但对着空气，人们只会说，噢我的上帝，这是什么鬼东西。
司南在这次行动里本来就只负责技术支援，实际上，他现在还真是完美的诠释了技术支援的定义呢。作为临时招募人员，高士雷和克兰多都没有提及正在极大困扰他们的事。
一直在努力避免讨论科学的克兰多平常只有很少的时间会与这群科学家见面，实际上，如果有必要，他甚至不想见。
不过，司南注意到，萨鲁齐等人似乎并不在意克兰多的存在，更在乎他。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之前的表现导致，但几天下来，科学家们有事无事总是拽着他聊天，有时聊聊科学，有时却聊聊生活，聊聊政治。这令他隐隐感觉怪异！
譬如现在，格里菲斯#科瑞就严肃而忧伤的坐在花园里——这是一个美丽的花园，流淌着自然瀑布，瀑布下总是在阳光中折射出自然的彩虹。格里菲斯说：“霍菲民主国现在的政治气氛简直就像是地狱，克劳迪，你怎么能够在那里生存下去。”
克劳迪苦笑，祖国的内战，受伤的永远不是那些花言巧语的政客，而是普通平民。作为著名科学家，克劳迪有一定的特权，但那帮助不了他的同胞：“事实上，如果不是总统先生，也许我连出境都做不到。我渴望做点什么，但那里的环境已经恶劣到无人能改变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克劳迪看了司南一眼。
司南不是特别关注国家大事的人，也不是对国际形式有热情的人。但几天的相处下来，霍菲民主国的情况，他也颇为了解了。
霍菲民主国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在这之前，司南甚至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存在。大国难治理，小国也并不容易治政。霍菲民主国有三大民族，糟就糟在，这三大民族有着数百年的仇恨积累。
事实上，仇恨也是因为这个国家的政策而导致，在一年又一年的累积中爆发。如今这个国家几乎已经不事生产，七成的人民都被扯进了战争中。
克劳迪打开了话题，其他人都陆续的抱怨了一下，有的是抱怨自己的国家研究环境不好待遇不好，有的是抱怨自己的信仰与国家信仰有冲突，有的则是因为没有国家——没有国家的民族。
殿星是人类移民祖先居住的星球，那时虽然人类刚才罪星移民到殿星，拥有相当厚的技术底子。但因为移民道路上的波折，损失了大量的科学家，以及科技和历史。再加上那时人口稀少，没有对太空移民的需求，所以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历史学上被称之为殿星时期。
直到空间跳跃技术出现，并且运用成功，也就正式宣告太空时代来临，更改为太空历。实际上，由于之前的各项技术都完成了超额积累，当空间跳跃技术出现，才可以迅速跨越太空时代。
而大星际时代，则是在缓慢而稳定的进行中降临的。当完成光磁技术和锍晶技术等四大技术的累积后，人类才正式跨足大星际时代。
历史学上记载，太空时代中后期是一个混乱无序的时代，那时由于能源等各项资源的争夺，以及频频爆发的矛盾，使得人类平均三十五年爆发一场国家战争，每一百四十七年爆发一场波及广大的太空大战。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人类做过无数肮脏而残忍的事，譬如种族屠杀，譬如掠夺，譬如背叛，譬如一切一切。
其实今天很多种族矛盾，都是在那些日子里真正种下来的因。
历史记载，太空时代后期，最多时，曾有高达一千五百七十三个国家。直到大星际时代，随着庞大的而又丰富的资源供人类挥霍，和平终于降临。
也许有些偏颇，但不得不说，人类本身就是无事生非的生物。即使拥有了无尽的资源，战争还是必然的。于是，从大星际时代之初的四百二十七个国家，到现在，只剩下不足一百个国家。
霍菲民主国的三大民族，就是因此而来的。所以，民族矛盾的爆发也并不值得意外。而萨鲁齐也正是因为失去国家，而被逼在星际中流浪扎根的哈尔族人。
在此情此景谈及这些政治，无疑显得有些怪异。要知道，科学家们并不是那种完全不理外界的类型。司南细细的感觉着这种滋味，总觉得在这些话背后，似乎还蕴藏着别的，具有价值的意思。
司南没有动静，科学家们却着急了，开始变得焦虑不安。
夜晚，科学家们聚到一起，低声交流。克劳迪显然有些焦急：“尤西奥，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我们的诚意还不足够吗？”
“不要着急，他一定有什么顾虑，也许我们应该弄清楚。”萨鲁齐想了想：“至少不能让这件事变糟！”
“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应该尽快决定下来。要知道，我们做下的决定也不容易。”格里菲斯其实有点生气，要是不浪费这时间，他可以做很多事了呢。
“不如，我们尝试一下其他的，不一定只有他才帮得到我们。”坎迪斯的态度要随意得多。
“不，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快的选择。”萨鲁齐拍拍手，做下决定：“好吧，明天我去和他摊牌。”
第二天清晨，正是美妙的早点时分。可司南却被萨鲁齐拽到了空旷无人的花园里，萨鲁齐很严肃而又十分认真的看着司南：“虽然我们只是第一次有来往，但我确信你是值得信赖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没有决定。”
司南想着果然有古怪，极力压制着惊诧表情，面上还是那带着丝丝羞涩的笑容，试探道：“您的意思？”
“去年科基答应帮助我们，而你来了。这说明你们有兴趣，在我们表示了全部的诚意后，为什么你们没有行动！”萨鲁齐想了想：“我和同伴都需要解释，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司南心中掀起风浪，科学家们竟然不是为了科基而来，而是为了他扮演的角色而来。这是否意味着，此人并非科基的学生？
此人可以帮助萨鲁齐他们，是反间谍行动中与科基一起被逮捕的人。所以，此人是间谍。
萨鲁齐知道对方的身份吗？他们是需要间谍的帮助吗？
这人是……司南拼命回忆来之前得到限制阅览的资料，是……是德西联邦的人。
巨大的震惊淹没了司南，在若干杂乱的讯息中，他无所适从，几乎只靠着直觉做出反应，或者，不如称之为试探。
“我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