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姜瑞年依旧面无表情地吃着饭,我看了他半天,筷子在碗里磨蹭了许久,才鼓起胆子问: “那太医怎么说?还有救么?”
突然,一片寂静。
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轻咳几声打算说些别的。
却听见他轻轻道:“太医说,有些人能醒有些人不能醒。”
我说:“你放心,为了收缴你往后的全部薪水,他一定会努力清醒的!”
他突然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脸,声音中藏着一缕悲伤。
“他去西凉是因为要和我在一起,他要是醒不过来,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抬起头,忧伤地看着我道:“我要能不喜欢他,这些就都不会发生了。”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
我想要把文明芝这小子从太医院揪出来扔到王记旁边的油饼摊上的油锅里,正面反面都细细煎了,再撒上芝麻给阎王爷送去!
就因为姜瑞年不能给他风花雪月,他就要他给他掉眼泪么?
我愤怒了。
我突然拉住姜瑞年的手,一脸视死如归,我一定要把这句话说了!
“年儿!——有句话我要跟你说!——”
他奇怪地看着我,“什么话?”
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吐出几个字:“去、亲、他。”
他伸出一只手,在我额头上试了一下,“哥,有点烫。”
我:“”
他站起身,准备回房,又回过头对着我道:“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谢谢你。”
我急了,立刻跳起来对着他道:“我没逗你开心!你去亲了就知道了!”
可我话音还没落,他就消失了。
不知道太医院里,那个尽心尽力装疯卖傻的小子,在看到这一切之后,还会不会去追逐心中的风花雪月。
凳子底下有些响动。
原来是丫丫在啃一根骨头上的肉,央央靠在它软软的背上,两只爪子一伸,惬意非常。
我想着萧华衣已经回来了,就对着它道:“央央,你家公子回来了,明儿我送你过去。”
丫丫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我,而央央扬起脑袋愣愣地问——
“要带我走?”
“对呀!你家公子回来了。”我说:“当然要带你走。”
它立刻往丫丫的身子后头钻,“央央不走!——央央不要走!——”
“嘿!——你个小笨鸟,连主人都不要了?”
它也不管我说的话,就是不乐意,哇哇哇地躲着。
我见他这样,不禁奇怪,却见它腾地飞了起来,窜到房梁上,带着哭腔继续嚷嚷——
“央央不走!——有猫猫也不走!——央央不走!——”
丫丫从凳子底下跑出来,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房梁,耷拉着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就想王母娘娘,拆了一对牛郎织女似的。
我立刻把丫丫拎了起来,定睛一看!
母的!
哦我记得那只傻八哥是公的
啊!不不不我摇了摇脑袋八哥和兔子?
晚上,我再一次辗转反侧,扭来扭去都睡不着之后,我决定向一个聪明人讨教。
“允琦!允琦!你还醒着么?”
“干嘛?”他转过身看着我:“你又想出去一下,干对不起我的事?”
我拼命摇头以表清白:“允琦,我什么时候干过对不起你的事啦?”
“哼!”他道:“你私藏嫁妆,还好意思跟我喊冤?”
我:“”
“说吧,你又想干嘛呢?”
我自觉理亏,只得老实回答:“允琦,你说一只兔子跟一只八哥,它们要是有后代了会是个什么样子?”
允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叶儿,你一定是累了,要不要我让吏部替你调个岗?”
“不是不是。”我小声说:“我突然觉得,萧八八的那只八哥好像看上三儿的兔子啦!”
允琦彻底呆住了。
我立刻解释:“我也是乱猜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呀。”
“嗯”他看着我道:“你想问他们会生什么出来?”
我转过身平躺着看着上头淡黄色的纱帐:“是呀”
“也许会生一只长翅膀的兔子吧”
“啊?”
“或者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八哥。”
“哦”
“兔八哥。”
“嗯?”我扭过头看着他。
他说:“名字就叫兔八哥。”
“哦”我开始琢磨这个兔八哥的意义。
“对我的回答还满意么?”他问。
我点头:“满意满意,茅塞顿开啊!”
他笑:“你果然挺无聊的。”
我:“”
第二天,出了一件比较大的事——我表弟姜瑞年没去当值。
吏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放了他一马,我突然觉得不对头,赶忙四处打听,结果几个守宫门的卫兵告诉我,早上眼睁睁看着他从外头进来的,一直没见出宫。
我思前想后不得要领,中饭都吃不下,想着想着觉得还是得先去趟太医院,让文明芝这个小王八蛋知道知道自己干的好事。
结果我刚往里头闯,郭柄就包着一口饭冲上来拦我。
“不不不不不可”
他一边喊着“不”一边朝我脸上喷饭。
我伸手往脸上一抹,道:“什么不可?我现在要进去揍人!你可别拦我!”
“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冲动呢!”郭柄把我往里头的院子里一拉,轻声问:“你是来找姜侍郎的?”
“我是来找文明芝这个小王八蛋的!”我怒道:“我表弟现在都不见人影呢!他倒好!还躺在床上做着他的青天白日大头梦吧?”
郭柄拉过我,眼睛扫了一下周围小声道:“你轻点儿,他们在里头呢!”
他说着指着文明芝待着的小屋。
“凭什么要我轻”我说了一半,又想了想他的话,觉得不对头:“他们?你说他们?”
郭柄点头:“他们两个。”
“哦——”我说:“我表弟旷班一上午,就是为了跑来看他?”
郭柄支支吾吾了起来:“也不光是看”
“嗯?”
郭柄一脸严肃道:“人总有这一天的。”
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个“死”字,立刻傻眼:“什么叫这一天?”
郭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洞房花烛夜啊!”
我的嘴巴半天没敢合拢:“洞洞房你确定我表弟会会洞房花烛?”
“我原本也以为他不会。”郭柄道:“不过两个人在屋里头,门外用石头压了一张‘洞房花烛,闲人勿进’的纸头,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啊!”
“你们两个猫在这里叽叽咕咕的,怎么就不知道来问我呢?”
我们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扭过头看见冼清一脸乐呵,道:“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小心让冯荣撞见。”
“没事没事。”冼清摆摆手道:“他昨天来看我的时候说他这些天要忙不能来看我,否则我哪敢跑出来呀!”
“你说你知道?”郭柄问他。
他哈哈一笑,指着那间小房:“那张纸,是我写的。”
第六十六章 冼大嘴的悲剧
很快,有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外朝。
据说失心疯患者户部侍郎文明芝,居然正常了!一夜之间神智清楚,思维敏捷,抠门依旧。
专家认为,这代表了本朝医学发展的新突破,许多人期待有更多的奇迹发生,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依旧昏迷中的冼太医,希望他能带给大家更多的惊喜。
另,兵部侍郎姜瑞年的行踪已找到,兵部表示,姜侍郎为家国社稷鞠躬尽瘁几十年如一日(他自己才几岁?),失踪一天对兵部的影响巨大(因为没人干活了),不过念在此人战功赫赫(其实是武艺高强),对此事压下,暂时对此人留用查看。
吏部发言人发表声明,虽然吏部有行使官员罢免、升迁、调动的权力,但惩戒姜侍郎还需有人举证。吏部期待都察院的监督与详细举证。
都察院发言人表示,老大最近比较烦,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晚上,文明芝为了庆祝自己回归健康,在宫外请我和冼清吃饭。
他把我们拉到一个看起来还挺不错的酒家,包了一间厢房,点了两碗面,算是打发我们。
面上只有几粒葱花。
冼清探着身子,盯着那那碗面研究了许久,不禁感叹:“好一碗阳春白雪般一清二白的素面啊!”
文明芝严肃道:“在佛家看来,葱姜蒜都是荤的,撒了这么多葱,都抵得上一块大排了!”
我默默地把它端过来,吃了一口。
不住感慨:“下次你可以直接请我们吃麦子,省的还要加葱还要放水还要浪费柴火!”
文明芝恍然大悟:“好主意!”
冼清吸了一口面,便放下筷子:“文老弟,能跟我们说说洞房花烛的经过么?”
文明芝翻了个白眼:“不能。你的嘴巴就跟竹筒似的,到时候见人就倒豆子,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我道:“那你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把他哄到床上去的?”
冼清立刻应和我:“对对对,这个很具有参考意义。”
文明芝看了我们一会儿,突然自顾自傻笑起来。
我和冼清面面相觑,内心抽搐无法表达。
好半天他才停下来,一脸不好意思:“是他先来亲我的。”
冼清愤怒了:“为什么毛茸茸不来亲我?”
文明芝得意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亲亲也是不能强求的,冼老兄,你还需努力啊!”
我说:“不可能,他也许会来亲你,但绝对不会动手动脚。”
文明芝哈哈一笑:“我动手动脚了呀!”
我:“”
文明芝捧着那张包子脸,笑嘻嘻道:“谁叫他自投罗网,我就干脆霸王硬上弓了。”
“嘿!你们两个,干嘛这种表情呀!不许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就行使了一下自己的权力!”
冼清冷笑着指着眼前的面条:“你行使了权力,爽够了,居然用这个招待我。”
“要不是我,在你门口放了告诫的纸头,天知道要被多少人撞见呢!”
文明芝指着他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偷看了是不是?小心长针眼!”
冼清大怒:“谁要看呀!听听动静就知道了!”
“啊!——你还听了!——”
两个人嗓门越来越大,脸红脖子粗眼见着就要撩袖子!
却见厢房的门开了。
冯荣站在外头,面无表情,对着我们淡淡道:
“你们的声音太大了。”
说完,关上门,走了。
冼清“啊!——”得一声惨叫,打开门冲了出去。
文明芝已经傻了眼,他咽了咽口水,看着我:“刚刚那个谁谁谁呀?”
我瞪着他:“要是我没看错,今晚上你把冼清的姻缘给撬了。”
文明芝回过神来:“他不是去忙了嘛?”
我看着门外,外头依旧响着冼清的声音。
“报应啊!”
我弟柳毓要走了。
虽然允琦非常希望他能留在吏部做长工,不过鉴于大老板借口财政紧张不发工资,无法让他实现自我富庶的理想,柳毓还是决定回去治理治理大闹后花园的景弘。
当然啦,他要走也是因为昔日的兄弟姜瑞年磨刀霍霍要对着那只老鹰下手。原本把罪魁祸首交出去让姜瑞年消消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据说鹰是云都人的神物,就是抢了你家的地契你都不能追!
柳毓虽然是无神论者,不过现在好歹是人家的国君,入乡随俗。更何况这只鹰也是来送信的,不能就因为它欺负弱小而埋没了它的功劳,于是趁着姜瑞年旷班惹了点小麻烦,趁机走人。
这次允琦没再送他兵马,柳毓也没敢要,他很怕到时候要赔出四五倍的人来打仗。
不过没有兵马,仪仗队还是要的。
因为是邻国的国君回家,仪仗队的等级也是最高级别,一般要礼部尚书出面主持,这就是为什么冯荣会忙的原因。
柳毓离开的这天,万人空巷,帝都百姓皆来送,朝里头,是个官的都穿戴整齐一个个在一边排着队。
就连消失了好多天的文正也精神抖擞地来了。
允琦摆了个手势表示仪式开始,冯荣便上前一步念着一堆虚无缥缈粗听觉得有点意思细想却发现毫无理论的话。
据说,这是规矩,玄乎其玄,是为大礼。
冯荣的最后一个字念得特别长,直到他的声音落下,一声长号响起,然后有人敲起鼓来,咚咚咚咚咚,就表示“来自远方的客人,你放心可以上路了。”
这时候,我弟柳毓才能对着允琦施个大礼,拍马走人。
“北、方、有、佳、人。”
我隐隐听见身后有人一顿一顿地在念诗,转过身,却看见冼清站在那里,头发还是跟稻草似的挂着,一双桃花眼痴痴地望着城楼上的冯荣。
口中沉吟:“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倾人城人、城”
我伸出手轻轻扯扯他:“背不出就别背了。”
他回过头,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哦。”
就这是,突然有人“鬼啊啊啊——”地叫了起来。
一个人倒在了地上。
一直认真地目送柳毓离去的人都刷得扭转自己的目光,先是看着地上的人,又顺着那人颤抖的手指的方向发现了冼清。
城楼下突然间热闹非凡。
有把他当鬼退避三舍的,有凑上来嘘寒问暖的,就一脸奇怪凑近了观看的。
冯荣的态度最为特殊,他站在城楼上,迎面吹风宁愿眯着眼睛看太阳都不屑瞧他。
我弟柳毓在远处回头,估摸着感觉自己从角儿成了跑龙套的,孤寂地离开了这里。
不过我觉得,他是巴不得低调点快点走人呢!
就这么一闹腾,全帝都都知道昏迷近一个月的冼清自己醒了过来。
不但能吃能喝,还跑跳自如。
个别历史传记学家认为,冼清大病初愈却不顾自己羸弱的身体前往送别柳毓的仪式,这代表了雍云两国深厚的友谊,他们希望将这一事件载入历史教育后人!
当然啦,现在的冼清还顾不上永载史册,他只知道每天往我这里跑,小眼泪流得如泣如诉。
他不但以自己人的身份登堂入室,还以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意志阻拦我出门干活。
虽然我这些天事情不多,可也不带他这么拖后腿的,我很想吼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