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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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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立刻凑上去,小声道:“皇上怎么样了?”
  郭柄捏着胡子道:“高烧,刀伤,劳累,精疲力竭。”
  他突然抬头怒道:“皇上原本就龙体抱恙,你们怎么让他去打仗?”
  你以为我们想么?
  郭柄继续道:“我先回去熬药了,你们稍安勿躁不要乱吼,保持长清殿的清静,还有”
  他突然话题一转:“仗打得怎么样了?”
  我爹、霍仪还有文正都默不作声。
  我想了想立刻道:“赢定了!——”
  我一说完他们三个立刻惊异地瞪着我。
  郭柄没发现异样,高兴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急着逃命了——”
  说完,一个人悠闲自得地朝太医院跑去。
  “真快赢了?”文正问我。
  我还没说话,霍仪立刻拍拍他:“一大把年纪还那么天真,柳烨烨诳他的!”
  晚上,我又回到了东玄门。
  天色已暗,一轮模糊的月亮挂在空中,城下的兵都在营地里休息。
  我看到那里插了一面玄武旗,立刻拍着御史道:“快快快!——快放我下去!——”
  那御史打着呵欠,一边抱怨我上上下下不消停,一边喊人给我绑绳子。
  下了城楼,我立刻朝插旗的地方跑去,结果远远就见着柳毓跟冯荣在聊天!
  我突然热泪盈眶立马一个冲锋扑了过去——
  “柳毓啊!——冯荣啊!——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呜呜呜——你们再不来帝都就被围剿了——呜呜呜——”
  我弟笑道:“听人说你在城楼上眼泪都流掉一缸了,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立马拿手抹眼泪:“唉我没见过世面呗”
  我想了想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用过飞鸽传书?”
  他们点头。
  我说:“你们谁用老鹰啦?”
  我弟说:“我呀!”
  我说:“你那老鹰太可恶了,见了鸽子就欺负,今天吓走了一个,也是用飞鸽传书的。”
  冯荣道:“不会是姜瑞年的鸽子吧?不知道他那边的叛军剿得怎么样了。”
  我弟说:“我打西北来的时候路过的,大仗不打专搞偷袭,太狠了,半夜还派人敲锣打鼓吵人家不让人休息,第二天又去踩两脚。”
  “太狠了。”我说:“西凉摊上这种对手真是倒了血霉。”
  我弟奇怪地笑了一下:“我也不好过呀。”
  啊?
  见我惊讶,柳毓慢条斯理道:“杨允琦这小子,我临走的时候送我六千兵马作护卫,现在跟我要五万铁骑帮他打仗。”
  “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诶我想你果然发达了做山大王了,居然直呼旧主的名讳
  冯荣突然问:“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柳毓也紧张地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不能说不好,但却是没太好,不过郭柄总算回来了,否则两个大病人可怎么办呀?”
  “两个大病人?”柳毓有些奇怪。
  我道:“别提了,冼清那小子,为了弄点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现在还躺着呢!”
  “躺着?”冯荣道:“那他现在怎么样?要紧么?”
  我看着他的表情道:“没醒。”
  他的脸色立刻僵了。
  我立刻拍拍他安慰道:“没事的,他现在有专用女仆陪伴,吃喝拉撒都有保证,热了还有人力风扇,冬暖夏凉——”
  柳毓一听乐了:“宫女呀——”
  我摇头:“宗人令大人!”
  “南宫燕?”
  我点头,我说:“冼清下半辈子要醒不过来也有人伺候了,要醒过来就有老婆了,真是运交华盖!——”
  冯荣也笑了,道:“那也好,他不懂照顾自己,有个女人陪着倒不错。”
  他正说着,天上劈了一道雷。
  老天都知道你言不由衷

  第五十九章 转机

  不知道是不是冯荣的话惹了天怒,劈过几道雷后,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密密麻麻噼里啪啦,虽然第一时间冲进了帐篷里,身上还是湿了个通透。冯荣一边生火,柳毓则开始烤衣服。外头一阵闹哄哄,大家都纷纷躲雨。
  我撩开帐篷上的门帘,想看看雨势,结果被浇了一脸的水。
  “唉这天气,真邪门儿”我说:“看来我得等雨停才能回去。”
  柳毓烤着火道:“这场雨下得太及时了”
  “哦?”我不明所以。
  冯荣道:“雨天泥泞,马跑起来容易打滑,况且乌赤是远道而来,军粮的供给比我们麻烦得多,说不定已军心涣散了。”
  我嘿嘿一笑:“自作孽不可活嘛!”
  “谁让他们没事跑帝都来打家劫舍了!”
  柳毓想了想,道:“不过我们的情况还是不乐观。”
  冯荣点点头道:“你带了五万,我带了八万,加上皇上手里的十万。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
  “况且论伤亡人数,大家都不相上下。”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听说所有的兵都在这里了是么?”
  “是啊!”冯荣道:“乌赤所有的兵也都在这里。”
  我说:“你们说他们会不会趁着大雨,去折腾另外九个门?”
  柳毓脸色一寒,看向冯荣。
  冯荣笑道:“这么大的雨,他们能跑哪儿去?”
  柳毓沉思半晌才点头道:“我也觉得不会,这种天,路都看不清,怎么偷袭?”
  “是呀!是呀!”我也连连赞同:“连允琦都说老天在帮我们!——”
  柳毓奇奇怪怪地“哦”了一声。
  冯荣低头开始捅火堆。
  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柳毓盯着我道:“你直呼你主上的名讳,还呼得挺顺溜!——”
  呃你还喊他大名呢!——
  冯荣突然笑道:“大家平日里都被压迫惯了,难得能这样喊两声。”
  柳毓又奇怪地“哦”了一声,突然连连点头:“对对对。”
  “这小子不靠谱,我临走了还被拉回来打仗以表心迹,你们每日待在眼皮底下绝对受尽了欺负!”
  唉亏你当初弃暗投明奔四皇子党而去的时候那么利索
  由于雨一直不停,我只能在帐篷里头借宿一宿。
  结果冯荣一直在翻身,没个停。
  柳毓忍无可忍,只能含蓄说道:“冯尚书,熟透了,不用翻了。”
  冯荣只能朝着一边睡,第二天起来直喊腰酸背痛。
  掀开帘子,雨已经停了,吃完早饭正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却见有人来报——
  “昨夜乌赤偷袭!——”
  “什么?”我大吃一惊!立刻蹦上去问:“偷袭哪儿了?得手了么?”
  “是广南门。”那人道:“不过雨天路太滑,摔了不少马,而且张尚书居然还有箭,都给放了出去,才把人逼退的。”
  当初给他留了五万之箭,居然还留对了!
  我说:“张简怎么这么倒霉,第一个挨打的是他,半夜被偷袭的也是他。”
  冯荣一笑:“广南门,帝都最薄弱的门户,如果我是乌赤人,我也先攻那边。”
  柳毓说:“他那么张牙舞爪的,应该没问题。”
  我对着报信小兵问:“那张尚书现在怎么样了?可好?”
  “您的好是指什么方面的?”
  “精神啊!”
  小兵说:“精神很好!——一直冒着火说要杀了那个收他箭调他兵的人。”
  我:“”
  “那身体呢?”
  “也好!”小兵说:“吃得比猪还多,天天扬言要开拔几十里直捣黄龙!”
  我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这样,他手上才多少人呀?现在主力转移,他的人就更不多了, 他想直捣黄龙也得有资本啊!”
  小兵点头:“知道!知道!”
  “大家都觉得他也就说说而已。他跟人拼杀的时候,不出一盏茶必定敲门喊着要进城!——”
  “很多次了,屡教不改。”
  虽然我很想告诉他,屡教不改这个词不恰当,但还是深深地被张简的苦难命运和奇异的作风给怔住了。
  冯荣笑了:“他肯定委屈着呢。”
  柳毓道:“他平日老横着爬,这下可吃到苦头了。”
  我叹息:“低调使得万年船啊——”
  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奇异的哨音。
  柳毓皱了皱眉头,道:“是乌赤在集合部队!”
  冯荣看了看他:“我们也要动作快些!”
  我一看要开战了,第一个反应是冲出帐篷爬城楼。
  结果一出去又转念一想,回头对着他们道:“我要不也跟着你们吧!”
  两人头也不回:“谢谢您!——还是快回去吧!——”
  好吧
  乌赤卷土重来,居然还有了不少章法,离着远玩弓箭离得竟挥大刀,效率高了不少。
  我急得冒汗,一旁的御史也不住唉唉叹气。
  “偷师!——一定是咱们被偷师了!——”
  不一会儿,他忽然不叹了,拉着我道:“大人!——我有好办法了大人!——”
  “什么好办法?”我疑惑地看着他兴奋地小脸。
  “烧粮草呀!”他道:“放把火,立刻一干二净!乌赤远道而来,断了粮,一定得撤兵!”
  我一听,果然是个好主意!
  立刻拍拍他道:“太好了!我们赶快找人去,事成之后记你一大功!”
  小伙子立刻得瑟地跟三月里的桃花似的。
  “啊!——慢着!——”我又突然喝止他。
  “昨天下过雨,到处湿答答的,火该怎么放呀?”
  御史“唉——”了一声,不吭气了。
  就这时,奇异的景象出现了!——
  乌赤大军突然后撤,鸣金收兵!
  而且乱糟糟中我又听到了他们在吼那句熟悉的话。
  “好大的怨气啊!——”我不禁学着霍仪说道。
  “大人!——”御史凑上来问:“您听得懂?”
  我点头,突然觉得懂多国语言真好!
  “他们在说什么?”
  我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两个拆开来说没事,合起来却能让人火冒三丈地字——
  “妈、的。”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外头就有人射了一只箭进来,不过看样子是传情报的,没有瞄准人。
  箭上绑了一个小竹筒,外头有人高喊:“请监军速传皇上阅看!——”
  他们是傻了吧!我想,允琦这时候醒没醒还是个问题呢!
  大约是觉悟了,外头的人又喊:“请监军速传内阁!——”
  开窍了。
  我一路小跑,立刻到了内阁。
  我爹和霍仪都盯着俩黑眼圈干坐着,啃着黄瓜神情担忧。文正靠在椅背上,头仰着,眼睛上贴了两片黄瓜。
  我一进去,我爹就跟霍仪跳了起来:“赢了?”
  文正也立刻扭头看我,两片黄瓜都掉到了衣襟上。
  我想了想摇头。
  “输啦?”三个人同时幽怨地问。
  我又摇头。
  三人一脸还好还好的表情。
  我把手里的竹筒拿给他们,“东玄门外递进来的。”
  我爹把竹筒打开,里头有一张纸,他瞄了一眼神色一变,“你还是多走两步,给皇上看看吧”
  “他醒了?”我心中掠过一抹欣喜。
  文正道:“醒了,不过气色不太好,别吵着他就行了。”
  说着,把我爹手里的黄瓜一把抢过,用小刀把他啃过的地方切了,又切下两片贴在眼睛上继续靠着椅背脸孔朝天。
  霍仪嗤之以鼻:“一把年纪了还在乎两个黑圈么?”
  “废话!”文正道:“我有个小妾快过门了两个月后记得来喝酒啊!”
  唉
  我突然觉得我爹这种一辈子就一个正牌老婆的还真是不容易,更难得的是我娘这种正牌老婆也不是谁都有福消受的。
  我进长清殿的时候,允琦正在喝药。
  见到是我,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才对我笑。
  “你是不是以为做梦呐?”我坐到他床边,问。
  他突然把左脸递了过来:“亲我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见四处没人,偷偷在他脸上叭了一下。
  他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是做梦。”
  说完,严肃道:“老实交代,不在东玄门做监军,跑来这里偷懒,谁教你的?”
  我委屈道:“皇上冤枉!——我是来送信的!——”
  我把竹筒一递,认真道:“东玄门外递上来的。”
  允琦把竹筒里的纸头拿出来一看,眼睛立刻放了光。
  “他们要进城。”他说。
  “啊?”我想了想道:“那”
  “你去。”他说:“让他们进来。”
  他补充道:“其他九门外的余兵也都放进来。”
  “都放进来?”我惊讶道:“我们赢了?”
  他摇头,笑道:“不过快了。”
  他说:“你知道么?乌赤的粮草被偷了。”
  “太狠了!”我想:“烧不了就偷,还能补充自家粮食,真是太绝了!”
  允琦笑道:“快去把人接进来,风餐露宿的苦了他们了”
  我接了令喊着御史跟我一到开门放人。
  柳毓和冯荣两路人马立刻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军队一过,边露出了外头的土地,鲜血泥头青草和人铺成的土地。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很多人,造就了历史,也同样被历史所掩埋。
  可他们为之努力的家国,却因此得以长青。
  有时候不要忽视那些小小的角落,或是小小人们,他们有时能支撑起一个国家兴衰!
  我正在发呆,却发现身后有人拍我。
  回过头,却见到柳毓在对我笑。
  他说:“你一定觉得,那些死去的人们,是很可怜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
  他说:“世界往往就是这样,在战争中死去的永远籍籍无名,在战争中生还的常常封侯拜相。”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如果可以,就向皇上替他们的家人讨个赏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突然拉住他问:“有个问题,我突然想起来要问你。”
  “什么问题?”我说:“王爷他失踪了你知道么?”
  他的眼中晃过一丝精光:“嗯。”
  我看着他的表情恍然大悟:“果然是你把他带走了!”
  他严肃道:“这种事情就不要大着嗓门喊了。”
  我想了想,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让他回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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