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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雍容帝都一锅粥(轻松,年下,党争)作者:汤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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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我要赶快向皇上进言,至少要撤出十万的兵回来!”
  “撤出十万都不够!”
  允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淡淡道:“据线报,北边的乌赤有五十万的铁骑。”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问:“乌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允琦没说话,他看着冯荣,冯荣眼神略过一丝光芒:“看来皇上已经知道了。”
  “嗯。”允琦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北方已经有动静了。”
  他突然看着冯荣道:“你愿不愿意跑一趟?”
  “去哪里?”
  “去福建,跟你爹要兵。”
  “此去福建,路途遥远,万一兵马未到而乌赤早已打来,皇上可有对策?”
  “无非空城应战。”
  “皇上可有把握?”
  “没有。”允琦看着他道:“这世上不是每件事都能把握十足了才去做,现在时间不多,大家各自尽力吧”
  “皇上可定好京城守备提督人选?”
  “不用定。”允琦道:“我自当亲征。”
  “天子无嗣而亲征,实为冒险,臣请皇上订下太子人选。”
  太子?
  他自己才多大哪儿来的太子
  就这时一旁窜出来一个声音,有些闷,像布包里发出的一般——
  “不如先迁都吧!——”
  结果又立马被我们瞪了回去,猪鼻子手帕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迁都太懦弱太耻辱太不好啦——”
  猪鼻子正说着,我突然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臭味,道:“你!——真把那个药弄出来啦?”
  猪鼻子点头,把手里的一颗小药丸拿出来对着允琦道:“皇上!臣知道熬成汤药您一定不愿意喝,于是研制出了这种浓缩丸,一颗顶十碗!”
  他那药一拿出来,我跟允琦就立刻连退三步,只有冯荣还一脸镇定地原地站着。
  允琦抽搐着嘴角道:“冼太医,你里头加了什么东西,气味竟如此怪异?”
  猪鼻子动了动,道:“臭虫!”
  他抬起手,把药丸往前送了送:“皇上,闻多了就习惯了!”
  我觉得允琦的表情正告诉我他一点都不想习惯。
  我道:“冼太医,皇上这顿药还没喝呢,你不要急,再回去倒腾倒腾看看能不能把味道去了。”
  猪鼻子思考了一下,终于点头:“好呀!皇上,那我过几个时辰再来!”
  说着他看到了纹丝不动的冯荣,高兴道:“你们看,冯尚书就不觉得臭嘛!”
  冯荣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觉得你还是把药丸收回去比较好。
  猪鼻子悻悻地把药丸放回到袖子里。
  就这时,远处跑来一个礼部的下属把冯荣叫走了。
  猪鼻子冼清突然从手帕中挤出了一句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说我和允琦,不禁得意,结果一扭头,却看他正盯着冯荣的背影。
  挂着黑眼圈的小眼珠子,却异样明亮。

  第五十二章 死亡的规矩

  大约是被纪如月的一句“技不如人”刺激得不轻,冼大嘴近几天都有些癫狂。
  成天蓬头垢面地在后院里鼓捣药材,每日每夜不吃不喝,发誓七天之内一定要弄出解药来。
  央央被绑了嘴又栓了腿,没人喂,他这个主人也不闻不问,立马饿得皮包骨头。
  我看得可怜,给抱回家了。
  寂寞文丫丫的文丫丫看到来了新朋友,还凑上去瞧了瞧,把它吓得不轻。
  南宫燕依旧每天被都察院骂,参折先是堆到长清殿,允琦看着碍眼扔到内阁,我爹看得来气踢回都察院,都察院的不干干脆骂我爹。
  我爹顶了几天口水终于受不住,把东西又拿回来垫桌角了。
  据说南宫燕的脸皮在四处横飞的骂声中已经厚得跟城墙一般,她每天还特地从都察院门口过,跟每一个正准备骂她的打招呼,然后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飘然而去。
  留下身后一堆人目瞪口呆。
  宫里的一切看上去还算平和,可允琦告诉我乌赤的军队已慢慢迫近同梁关,他正让张简四处募兵,补充帝都守备。
  “同梁关是个什么情况?”我干的毕竟不是打仗的活,很想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处境。
  “镇守同梁关的是总督杜远。”允琦道:“以往数次大战,未尝一败。”
  “那可太好了!”我说:“有他守着帝都就安稳啦!”
  允琦的神情却并不轻松,看着我缓缓道:“乌赤与太上皇勾结,往来书信已部分截获。即是有了计划,为何要过同梁关而来?”
  “同梁关以东的一处,军事极为薄弱只需多走一百里,为何要冒险从同梁关而过?”
  我想了想道:“兴许是为了快些开战,不愿多走路吧”
  正说着,新竹从外头闯了进来:“皇上!——”
  “怎么了?”允琦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问道。
  “皇上,方才冼太医往天机狱去了!”
  “没拦住么?”
  “拦了!”新竹道:“他撒了把药,把守卫给放倒了!”
  冼清这人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其实在一些地方比文明芝还小心眼。
  纪如月说他一句“技不如人”,果然把他惹毛了!
  我怕的就是这个,他要沉不住气跑去找她算账,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办?
  毕竟现在解药也就纪如月有。
  允琦听了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对我道:“你去看看吧,不要让他出事。”
  我来到天机狱的时候外头已经围了一大票子近卫军,只是他们都原地待命不敢轻举妄动。
  下到里头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药味,有个人跑出来迎接我,乐呵呵道:“柳大大,你来啦!”
  我吓得一愣,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你——你怎么也在?”
  南宫燕咬了一口手里的酥饼,嘴里含糊道:“我无聊到处逛逛,正好看到冼太医在这里放毒,哇——柳大大你是没看到,他那手一挥,两边的人就立刻倒了!——”
  “然后——”我看着她兴奋地小脸道:“你就崇拜他了?”
  她连连点头。
  我无言地四处瞧了瞧,终于发现了管着纪如月的地方,冼清也在里头,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放了一只碗,里头已经空了,在纪如月的右手边还有一个砚台,里头有墨,一旁的搁了支笔。
  南宫燕突然凑过来,轻声道:“他们两个就这样坐着半天了,那个女人把碗里的东西喝了个一干二净,话都很少说。”
  我刚想走牢中说话,却听见冼清背对着一声喝道——
  “外头待着!”
  于是我就外头乖乖待着了。
  我也很好奇他们两个在干嘛,要是旁边挂点红绸什么的,简直是洞房花烛了!
  纪如月突然笑了:“那琴裳就等着替冼太医收尸了。”
  “我用不着死人收尸!”冼清冷笑一声道:“如果姑娘有了对策,可以开方了。”
  纪如月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对手下败将,我让你七天。”
  “七天之内我不开方。”
  “不用你让!”
  冼清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败?”
  纪如月突然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下的毒里,有十三味药,引是赤练蛇胆,药性缓慢。我心中早已有数。”
  冼清突然沉默了。
  就当我以为他就要在这里充哑巴坐上一天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来。
  “好!——”他道:“你爱让几天就几天。”
  “七日后,我带纸笔来记方子。”
  冼清路过南宫燕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饼还有么?”
  南宫燕从袖子里摸索出一个布包,还没打开就被冼清拿走了,接着一个人上了台阶,走了。
  南宫燕一愣,傻呵呵地笑了:“我觉得他跟别人挺不一样的。”
  我说:“每个人都跟别人不一样。”
  她侧头看到了牢里的纪如月,小声道:“嘿!门没关,你可以逃啦!——”
  我一愣,却觉得脑门上开始冒汗。
  纪如月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我脚上锁了链子。”
  “哦——”南宫燕道:“那你可以用手逃嘛”
  纪如月:“”
  南宫燕道:“其实我就想来看看被萧华衣伤过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后怕地拍拍胸口道:“还好我没惹毛他。”
  纪如月:“”
  南宫燕问:“你刚才喝得什么呀?”
  纪如月道:“毒药。”
  “哦”南宫燕问:“好喝么?”
  纪如月:“”
  “你刚刚跟冼太医对坐了这么久,干嘛不抓紧聊聊?你是不是害羞呀?”
  纪如月:“”
  南宫燕似乎还想问些什么,纪如月突然抬头对着我看了一眼。
  “把她拉走!——”
  太医院中,冼清还在鼓捣着药材,辛辣的味道尤其强烈,我忍着打喷嚏的冲动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你小子怎么了?”
  冼清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脸上的猪鼻手帕也被打湿了
  “我是技不如人,所以这点路子也得试试了。”
  冼清告诉我,他所以去天机狱是因为纪如月让人带话要见他。让他带一碗他最有把握毒死人的毒药过去,她有一项交易。
  她的交易就是解药和他的命!
  纪如月喝了他的药,要是十天之内没解出来就要把允琦的解药告诉他。
  要是解了出来,就要冼清的命。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道:“她干嘛要这样做?”
  “不合情理呀!”
  冼清道:“她说我是唯一可能制出解药的人,所以一定要杀了我。”
  “她这么有把握杀你?”
  冼清想了想,道:“如果她能配出解毒的药,就能杀我。”
  “你不会想遵守约定吧?”我说:“这种女人已经疯了,你不能理她!”
  “这是规矩。”冼清说:“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他说着抽了抽鼻子,道:“过些天我要不在了,你替我照顾好我师傅,他现在又跑山里去了。等他回来就栓牢他不要让他到再跑了。还有毛茸茸”
  “毛茸茸是真的喜欢你。”他说:“你要不介意就一男侍二夫吧”
  呃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允琦,他还没说什么,外头便通报有个同梁关的兵上这儿来了。
  那个人一身鲜血得被抬进来,只留下了一句话。
  “杜远,反了。”
  边关急报。
  同梁关已破,帝都城外已无险可守!
  乌赤的大军势如破竹,直逼皇城而来!
  允琦的脸上即可风云变色,对着我道: “薛靖,张简,吕林,霍青平,王有廉,许谓。快把这几个人找来,立刻!”
  没多久,帝都全城戒备,说是要打仗了,平民百姓都要转移。
  结果这里民风彪悍,无论是男的女的年轻地垂老的包括还在爬树斗蛐蛐的小娃娃,没几个愿意走,基本上是顺天府催一下才收拾一个包袱,过些天一看大家都不动,纷纷把收拾的东西放回去,照常过日子。
  真不知是无知还是无畏。
  我娘也不愿意走,不过她的答案更可怕——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打仗呢!——”
  我爹为此喷了一口茶,劝了许久,也没用。
  据说为了酬兵,吕林还做了一件让群臣咋舌的事。
  每年的这个时候,兵部和吏部都要办武举人的考试,结果正考着呢,吕林一个箭步冲进考场让大家不要考了。
  反正都是要拼刀枪,不如直接操家伙跟他走!打完仗没死的加官晋爵!
  结果一眨眼热热闹闹的考场只剩下了主考官。
  就在帝都民众悠然自得,官员焦头烂额的时候,我抽空去了次南宫。
  我知道天德太上皇最近脑子出了些问题,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引狼入室的鬼办法的。
  结果老人家阴测测地给了我一个字。
  “恨!”
  “允琦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还真好奇了。
  他突然大笑几声,脸色瞬间无比苍老。
  “不是他。”他说:“是你的父亲。”
  “柳詹!”
  终于到了这一天。
  张简带来了能筹到的最后一批民兵,加上先前筹到的大约十万。
  前方一日连传十道告急,帝都十道城门严守以待!
  大战,将即!

  第五十三章 【番外】曾经在华亭

  终于,还是离开了这里。
  萧华衣看向眼前的官船,望着远处深深地碧水,不禁叹气。
  终于,还是要离开你了。
  而你,却不会再追来了吧!
  只因为,你已不再是江宁的那个少年,你早已明白,所谓的感情总要为家国天下让位。
  妻子,家族,功名,还是不要记得我了罢。
  其实这也是我的选择,不是么?
  毕竟,在江宁推开你,让你明白世间的残酷,让你去帝都寻找另一种生活,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们还是太渺小,敌不过古老的规矩。
  可你竟连个送别都没有
  萧华衣感觉到自己矛盾的心情,不禁哑然失笑。
  他登上船,看了一眼脚下的河水,不禁害怕,此去即是永别。
  从来,没有如此想念。
  那一年,初遇他,却觉得像个纨绔子弟,烧着侯爷府的银子,一副坐吃等死的样子。
  他在华亭打马而过,一路踏着庄稼,天皇老子都不怕。
  他可知,被他糟蹋掉的新苗,却是一家人半年的口粮。
  呵,他怎么可能知道!
  顶着金灿灿的姓氏出生,衣食无忧,做什么都有大把的人打下手,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样的人,有怎么能知道,那些留在田地里的汗水,里头掺了多少血。
  没多久,陆府来了书信,还送了不少银子,要他把事情压下去。
  那就压下去。
  事情压下去之后,陆小侯爷大约觉得江宁的县衙还算客气,打算多待些日子。
  四处乱逛,却不知道去知县衙门问声好。
  萧华衣在酒馆中,一边听着卖艺的姑娘说唱一边用手在桌上打着拍子,眼睛却不时瞟向右手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那里坐了一个少年,身着华衣,眼角桀骜。
  他的身侧是个美妇,两人不时眼角情挑,春光无限。
  他一旁的县丞小声道:“听说这个小侯爷口味比较怪异,专喜欢那种已经嫁了人的女人。大人,你说老女人难道能比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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