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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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测着主意是大阿哥出的,他想借我拉笼八爷,惠妃大约也没有坏心,八爷在她看来,风头正劲,前途无量,再说他家里的那只老虎也讨不了我的便宜。
告别
我躲在帐中用朱砂抄经,还是第一次抄,累得肩乏臂酸,正喊着“累死了”
九阿哥挑帘进来,“又满嘴混说什么?”我笑,
方知道为什么只有芳龄一人伺候,兰珠被荣妃借去做针线,他站在门边笑着看我,看得我发窘,他很少来找我,不知是何事?
我看自己似乎没什么不妥,素白的暗花宫装,外罩银灰的毛边马甲,不同的是宫装是我画图,兰珠为我做的,因宽袍大袖的不方便,我让她把里袖作窄,外袖虽宽却只过手肘,写字时最是方便。
“你抄经累,是因为你写字的姿势不对。”他走过来,看我的字:“这字是谁教的?”
“没人教自己找帖子临的。”
他笑“怪不得。”
我恼:“好是不好?”
他笑意更浓:“老羞成怒。”
说着把笔递给我让我写几个他瞧瞧,我刚写了,他站在我身后,用极其暧昧的姿势握住我的手,一笔一笔带我写,
“写字时要气沉丹田,力聚手腕,这样写出来的字才有风骨。”
我笑,“我原只当,写字花份呆功夫就好,怎知这也要天分,看来这字我也不能写了。”我要撤手,他却不肯,
“有名师在你怕什么。”就这样他握着我的手写了几天的字,搞得我脸皮也厚了,就跟左手握右手一般,要不然结婚几年就要‘痒’,有事实依据的。
我干脆也沉心写字。
偶尔侧头看他,回想小时在少年宫学毛笔字,完全是因为,去代课的是个刚毕业的年轻男老师,很是一天不拉的用心学了一阵子,后来那位老老师回去教,我便放下了。
胤禟知道我在看他,只是微笑,不看我说:“用心点。”
于是老实的眼观鼻,鼻观心。
天天一早就到我这儿报到,写写字,聊聊天,他报了病,也不去围场。
“您不口渴?”我问,他方放了手,我给他端来茶,
“你的这的衣服是内务府做的。”
我摇头“我画了图,让兰珠给我做的。”
“我说嘛! 内务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笔。”他低头抿茶,放了杯子:“芳龄这个丫头不好吗?”
“好,当然是好的,可惜这么多年,她都还是你的丫头,不是我的。”
他抬头看我,微笑道:“我都不知该高兴还是伤心。”
我想起《道德经》里的话,写了出来:“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贻其咎。”
拿给他,我看着他:“这些几句话,你该好好看一下。”
他忽然冷了脸看我,我坦然回视。
就这样半晌沉默,他收了我的字,低声说:“我不会来了。”起身要走。
我叫住他:“这几天你好像有要对我说?”
他背对着我:“十四和八哥说,他对你一往情深,非你不娶。”
我大惊,他原来用这么直接的方法,
“八爷怎么说?”他却不答,回身看我:“你不想嫁吗?那你去找他干什么?”他知道! 我更惊
“十四爷说的?”他摇头,我才放下心来,有芳龄在岂有他不知之事,让八爷知道这事,就十分麻烦,那个人得罪不起。
只好说实话,因惠妃似乎属意我嫁给八爷,
他沉吟:“这大概是大哥的主意。”他看我“虽然八哥答应十四了,不过皇阿玛似乎要留你一阵子,短期内也不可能去求皇阿玛赐婚。”
我放大半的心,康熙留着我有很大的政治用处,
“从今往后,我不能再来看你了,十四弟明着要了你,我也要避嫌的。”原来这几天来陪我,只是为告别。
走时他苦笑:“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更无奈,不知那根筋搭错了,鬼催得做这种事,只因想躲他结果惹来了更大的麻烦。
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掘坑自己埋。
废太子
康熙和惠妃看我抄的经“这字长进了,特别是最后这几章。”
那是九阿哥与我合写的,笑的十分心虚,八爷,十爷,十三,十四进帐来,
十阿哥抱怨:“皇阿玛,也不知九哥忙什么,也不去和我们骑马,也找不着人?”
八爷看我,我忙低了头躲开他的目光,惠妃微笑。
正说着,外面听见太子的声音:“皇上刚受了寒气,不要拿这样的小事烦搅圣驾。”
康熙叫李德全去看看什么事。
噩耗传来,李德全哭着跑进来:“皇上,十八阿哥,阿哥他,,,,”
我心一紧,康熙忙问:“十八怎么了?”十八病情反复,留在行宫养病,
“行宫里刚来了急报,十八阿哥去了。”
“什么?”康熙急站起来,又站立不稳,一群人忙上来扶,惠妃在一旁拭泪,康熙双眼含泪
那个可爱的大舌头胖娃娃 ,他最纯真,我整日同他说话,玩耍,就这样离开了我,离开了人世。
我走时他跟我说:“下次一定要带我去。”他的人生没了下次,我哭着跪倒。
忽的康熙大喝一声:“叫太子进来。”康熙拿起桌上茶杯打出去:“小事?你兄弟死了叫小事?好,等朕死了对你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喜事?”
康熙把太子训斥一顿,赶了出去。
没有人敢说话,康熙病况加重,这一天终于到了,康熙第一次废了太子,夜间太子偷窥康熙营帐,一切如史书所记。
不过他还真是倒霉孩子,他说得小事并不是十八死讯,只是侍卫说跑了一匹御马,一切赶了巧了,康熙一肚子郁闷发在他身上。
要废太子也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这只是导火索,之中只怕还有更多的原因。
于是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康熙皇上废了已经三十四岁的太子。
人心惶惶,但是有人却是兴奋的,比如八爷他们,我感觉到他们过于轻盈的脚步,虽然脸上依然肃穆。
大阿哥负责看管太子,准备回京,我特意让秦二去找十三,他忙着管制部署军队,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来见了我,我不知他打算如何做。
我只是拉了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保太子。”
十三惊异的看我,但还是对我点点头:“你放心,我也这么想。”
看来我还真是杞人忧天,如果我不在,雍正就不做皇上了吗?
回了宫,我目睹八爷一党的不知收敛,真不知如何是好,我忽然起了好奇心,如果我跟他们说会如何?
于是我对十四说了,他喜欢我,何况他一直对我不薄,于情于理,外加我的好奇心,我也应该做,我想知道同样的讯息,两对人马他们会做什么反应?
同样是手心的三个字,十四就麻烦的多:“这是个好机会。”
我无奈,康熙觉得自己还长命百岁的很,他还活着时最恨结党,架空他手中皇权,太子是如此,八爷也是如此
太子被废,虽说是他当太子当的不耐烦,又正撞在枪口上,可是最重要的是冰冻三尺菲一日之寒,有此结果也是因为康熙不满他已久,这些我如何同他说,
“你不听我的吗?”我问,
十四笑:“你不要想太多,这是男人的事。”
我冷笑,而后要他发誓,永远不把我,对他说的事告诉第三个人。
之后有推举储君的举动,多数人推八爷,把这位八贤王推进不复之地,离梦想破灭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会是我?
我正在院子里,看花草。前面一片乱哄哄的声音,我疑惑问一个慌慌跑进来的太监:“怎么了?”
太监嘴都哆嗦了:“阿哥们在乾清宫外打起来了。”
我还在发呆,康熙皇上带着几个人,已经急匆匆出去了。
不知是谁动了手,我急忙也跟出去,前面已经乱起来了,没有人注意我。
分了几拨,一个个彼此拽着衣领,怒目相向。
四阿哥,八阿哥在劝阻,太子面对乾清宫门跪着,仿佛与纷争无关。
康熙皇上一声怒喝:“给朕住手。”阿哥们才彼此推开,却没有跪下。
只有四阿哥,八阿哥跪了下去。
大阿哥跪倒,喊:“儿臣说什么也不能服太子,希望皇阿玛,改立八弟为太子,儿臣一定尽心辅佐。”
康熙已经充满愤怒,这个莽夫人不知死活,胡说八道。
康熙走到八阿哥面前,气得已经变色:“好你个八贤王,你要结党谋政啊!朕今天就杀了你。”说着就抽出佩刀。
五阿哥忙抱住康熙的腰,“父皇息怒啊。”四阿哥也来抱住康熙的腿,一片求饶息怒之声。
十四猛地扑上去,用身子挡着八王爷,十三也毫不犹豫地挡住十四。
没人敢拉皇上的胳膊,距离又近,眼看刀就要落在十三身上,我冲过去,徒手握住落下的刀。
手中剧痛,血如泉涌,泪便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傻住了,包括康熙,我紧握刀刃不敢稍松,流着泪道:“皇上请息怒。”
康熙皇上一声长叹终于,松了刀,我手更痛。当啷一声,佩刀落地。
康熙站立不稳向后倒去,五阿哥,四阿哥忙扶住了。
忙乱的宣太医的呼声,我浑身颤抖两手鲜血,十三十四来扶我,我想看十三一眼,却是两眼一黑,人事不知了。
醒来时天已全黑,想用手支撑起身,却忘了手上有伤,痛得叫起来。
看着手,苦笑,怎么是我,是我握住了刀。
兰珠芳龄忙上前来,扶我坐起靠在软枕上。
兰珠说:“太子被送回去了,阿哥们还跪在外面,皇上已经醒了,刚刚派人来传过话,说格格要是醒了,就到前面去。”
十四的秘密1
只是伤了手,受了点惊,没什么大碍,就收拾着去见康熙。
一进门,就看到阿哥们都跪在外间,悄无声息,规规矩矩。
不禁苦笑,你们要是早这么老实,何苦会有现在的罪过,以后的悲惨。
李德全从里间出来,轻轻地对我说:“格格快进去吧,皇上问了好几遍了。”
屋里四王爷刚服侍康熙吃了药,淡淡的药香弥漫,康熙靠在软枕上,双目微闭,这位伟大的帝王,也不过是被儿子们逼得,无可奈何的老人罢了!忍不住眼睛发酸。
康熙招我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问我:“手还疼吗?”
我垂头答:“不过皮肉伤,再疼,也不及皇上心疼。”
康熙长叹一声。我回头看,门开着,都听得见,没人敢稍动。
我小心措辞:“阿哥们都是聪明纯孝的人,纵有不明皇上苦心的地方,皇上好好说也就明白了。皇上就算不心疼儿子,也要心疼这些年在儿子身上花的心血,不是吗?”
康熙端详我,慢慢笑了,轻轻抚摸我的头:“好孩子,朕看真正聪明纯孝的是你才对。”
康熙沉吟一会儿,下令将大阿哥圈禁,九阿哥禁足一年罚俸一年,其他同八爷亲厚的阿哥都受了处罚,只留了四阿哥,八阿哥十三十四进里屋回话。
他们进来,我要行礼,康熙却拉住我:“不必行礼了,他们该谢你。”
我尴尬,他们皆敛眉肃容,没有异色。
康熙一个一个,缓缓看他们四个,半晌慢慢开口,语带威严:“八阿哥胤禩削亲王爵,禁足半年,罚俸一年,从此不得再拉帮结伙,结交外臣,”停一会儿说:“别逼朕真的杀了你!下去吧!”
八阿哥磕头退了出去,又夸奖一番四王爷十三友爱兄弟,也让回去了。
然后让李德全关了里间的门。只剩我和十四。
十四的秘密2
屋里只留下了十四和我,十四跪在那儿,康熙并不看他,只看着窗棂若有所思。
好半天康熙才慢慢问:“十四,你觉得你二哥真的不堪用吗?”
我暗暗心惊,那么多儿子,甚至还有未来的雍正皇帝,都没有得到这样信任,私下里讨论这样的话题。
更惊心的是,为什么要让我听。坐在一旁连忙口眼观心,不敢抬头。
十四回话:“回皇阿玛,二哥从小就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怎会不堪用。”
康熙垂下头:“那你的保举折子呢?”
原来他没上折子!
他也知道康熙的心思,难道他我更心惊的是,他故意的,明知道争这个太子会毁了八爷,却保持沉默。我脊背发冷。
十四继续答:“皇阿玛知道八哥从小就对儿臣好,可是二哥也是儿臣的哥哥,儿臣不想伤了任何一个兄弟。更不想让皇阿玛伤心。”
康熙没再说话,脸色却好多了,让他出去时说:“去看看你额娘,别叫她为你担心。”
这个十四我不认识,他不是那个教棋时,骂我笨蛋的那个十四了,他是个政治家了。他的每一句话都满含技巧。
这样微妙的关系,不隐藏好,如何能做的周全。
康熙免了我的请早安,让我哪儿也不必去,好好养伤。
四王爷一直在前面,亲自服侍康熙的汤药,好儿子做的十分到位。
惠娘娘因大阿哥被囚,不敢到前殿来。德妃娘娘封了皇贵妃。
十三派去刑部主事,十四管了兵部。
我借口养病,闭门谢客躲起来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