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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李想的北宋-第42部分

小说: 李想的北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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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定了主意,跟小娘子们说自己准备好好盖房子了,果然大家都很开心,一个个又笑又跳的:“好容易住上有房檐儿的房子了,真不想再去住那灰突突的房子,再怎么收拾,院子里也总是有土渣。”李想见她们开心,也觉得自己一开始确实太矫情了。
    年前还发生了一件对李想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成了岳飞的大哥,确切的说,是义兄。
    岳老爹在腊月初的时候心痛病非常严重的发作了一次,疼得厉害,掏药瓶的时候把瓶子掉到了地上,瘫倒在地上硬是没有力气伸手把药瓶捡起来。这一天正好他的老伴儿跟儿子儿媳妇一起出门买东西去了,只剩下个女使在前院儿洗衣服,幸好李想来他家找岳飞,跑到后院儿的小菜地看到老爷子倒在地上,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赶紧的从地上捡起药瓶给老爷子含了一粒,过了好一会儿看老人家的脸色还是不好又拿了一粒给他含着,老头子这才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等岳飞一家子回来,看到的便是岳老头儿拽着李想的手不肯松,声称自己的命是李想救的,自己俩儿子捆一起也比不上李想的一半儿:看人家后生多好,温和体贴的陪他聊天,你们两个一个比我还像老头儿,一个天天闯祸!不管了,你们都不是好儿子,我要自己个儿收个新儿子
    对于自己老爹的无赖行为,岳飞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的母亲姚娘子倒是挺赞成的:“大郎为我家做的够多了,便是亲儿子也就是这样了。大郎家里也不剩什么长辈了,若是不嫌弃,咱们便认个干亲。别的不说,以后逢年过节,好歹有个长辈家可以呆,以后娶新妇,我们也能帮个忙给你操办下。”
    于是李想变成了岳家二老的干儿子,岳家上下皆改了称呼,唤他“大哥”。虽然他自己的妹子以后还要嫁到岳家这一点挺奇怪的,不过小门小户确实不必讲究这么多,只是他一个人认干亲罢了,无所谓的。岳家人对他的称呼变了,他叫岳家人的方式也变了,跟着岳家人喊“阿爹,阿娘,”,叫岳飞也变成了直接叫的“五哥”。岳飞写信给岳翻通告这件事情,边写边笑:“翻云肯定会头疼以后叫你大哥还是阿兄”
    一转眼到了年根儿,纸坊那边的房子已经建好了,那种简单房子本来就比较好建,统共花了半个月。倒是住宅麻烦点,墙比较厚,盖的也精细,所以比较慢,现在已经上冻了,盖房子的工人没法继续工作了,索性全都先回家过年,等出了正月再继续。
    不像往年的年底还需要把工坊的事儿处理完,这个年,大家都只需要操心过年的事儿就行了。新衣服李想统一给她们在成衣店做了,不过小娘子们还是自己置办了一些头面首饰什么的。最阔气的欧温仪甚至打了一套足金头面,花了整整一百八十贯:“这家的工费不贵,才一分,如今足金的价儿一直在涨,放上几年便是重新融了也不亏。”
    对于欧温仪的理财本领大家一向只有佩服的份儿,几个年纪大积蓄多的娘子纷纷去做了金首饰:“虽官家不许咱带金子,可在家带带又能碍着谁的事儿,这东西比做衣裳划算。”
    作者有话要说:注1:御街:宣德门往南正对着的一条大街,长三百多米。这条街是皇帝正式出宫仪仗必走的路,非常宽敞,路边种满了鲜花,景色宜人。可就是这样一条街,直到徽宗这个混账下令禁止之前,老百姓都可以随便摆摊,游览的,是著名的小摊儿一条街,十分的繁华,只有皇帝出门的时候才会暂时戒严。所以说北宋老百姓是最自由的百姓不是白说的!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拥有最务实的皇帝了直到徽宗这个倒霉的他爹从来没指望他当皇帝的家伙继位= =||
                  
56第五十八章
    李想一向不喜欢过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年夜的时候他总要端了几碗饺子回到自己房间去。好在他的情绪调节的还算快;一般情况下,大年初一的早上他就又笑呵呵的了。
    这是来到开封的第一个年节(注1);小娘子们提前好几天就商量好了要去街上玩关扑。正月一日起全民放假,关扑三天;这可是官家特许的活动;不凑凑热闹也太可惜了!
    这一天李想并没有多事的跟着小娘子们;关扑日满大街的达官贵妇千金纨绔;治安问题基本不用操心;城防的人小心着呢,谁在这个日子惹事儿那是找死!
    尽管来到古代这么久;可是李想怕冷依旧,他穿了厚实的棉袍,又系上毛里子的斗篷,往荷包里揣了十几个小银锞子,又胡乱抓了几个不值钱的小玉佩一并扔进去,这才往街上走去。
    街上不是一般的热闹,到处都是关扑的摊子。李想慢吞吞的一路走来,发现宋朝的赌博业真是发达!赌博的花样不是一般的多,掷色子铜板扔飞镖,鹌鹑鸡鸭鹅全都可以拿来斗,蹴鞠相扑也要赌一赌。
    李想早就听赵明诚转送给他的男仆说过,在开封,平日里关扑就是很盛行的,逛街的时候,你可以直接掏钱买一条鱼,同样可以花五文钱去扔一次铜钱,赢了拿走鱼输了把钱给鱼贩子。几乎所有的小贩都是连卖带扑的做生意的。
    不过关扑再盛行,平日里关扑也不可能像三大节日这样夸张啊!别说达官贵人,就连贵妇千金们都走上了街头来关扑,头面首饰衣物鞋帽皆可拿来做彩头,甚至还有提供当场典当物品换钱的小店吆喝着招揽生意!哎呀神马赌城拉斯维加斯啊,澳门啊你们都弱爆了,见过这样全民皆赌的赌城么?街头卖鸡蛋的阿婶都要两文钱来一局啊!
    李想边走边看,觉得挺好玩,便也跟着玩了几样。他掷了两回色子,输了八百钱;又扔了回飞镖,从另一个同样扔飞镖的纨绔手里赢了块儿廉价玉佩——这几年总跟岳翻混在一起,李想的身手还是提高了不少的;去看斗鹌鹑,输了一块儿玉佩;又遇到个看上他斗篷的少妇,死活要拿自己的点翠金钗来与来与他扑,拗不过只好玩了一把掷头钱(注2),得了十分精致的点翠金钗一只。
    李想一路走来,输输赢赢的玩了十几把,荷包里不值钱的玉佩输光了,头上的小冠输掉了,又赢回了一顶高山冠。身上的猞猁皮的披风换成了狼皮里子的披风,手里还拎了个篮子,里头放了一只簪子,两对耳环,还有卷成卷的他自己原本的披风。李想现在特别理解为什么宋朝人都这么喜欢赌博了,太疯狂了,关扑这几日,看到什么都可以提出赌一赌!这种满大街的人都疯狂的赌博的气氛下,不少人都把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东西给赌出去了。
    其实李想一开始输的挺厉害,掷色子什么的跟摊主玩的话,那赢的几率也太低了,除非同样是路人!幸好他后来学乖了,撞运气的尽量少玩,主要参与的都是双陆这类动脑子的关扑游戏,要不然也不会胜多负少——在街头玩这些游戏,李想基本是没有敌手的。
    李想玩了大半天,觉得有些累了,便在路边的小吃摊坐了下来。一边卖洗脸水的小哥忙走了过来“郎君可要洗把脸?”李想点头,那小哥便从桶里舀了热水出来,端了盆子到他身边。李想简单的洗了把脸,拿毛巾把脸擦干净,那小哥看他洗完,便又端了一杯漱口水过来,笑道:“郎君漱漱口,吃东西也香甜些!”
    李想笑道:“怎么,今日卖洗脸水还送漱口水么?”
    那小哥笑道:“过节嘛!总要与平日不同。”
    李想微微一笑,递给他十几个铜钱:“过节嘛,确实要与平日不同。”那小哥见他出手大方,越发高兴,回到车旁拿了个小圆盒过来“小郎君生的好生面嫩,可别让风吹皴了脸,这是我拖山东那边老客带来的香脂,小郎君抹抹看,我觉得比鱼油好些,不油不腻。”
    李想接过来一看,顿时失笑,小小的瓷瓶,上面贴这个签子,写着“雪花膏”三个字,正是他工坊里产的最便宜的一款护肤膏,抹了一点在脸上,问那小哥:“这东西你买的多少钱一瓶?”
    小哥答道“整整一百五十文呢!开始是用一次三文钱,后来发现用的实在快,三瓶子一转眼就剩这么一瓶了,便不怎么拿来给大家用了,这东西太难买到了。”
    李想笑道:“明年就好买了,以后你用不了一百文就能买到了。”说话间李想要的撺肉粉羹已经端上来了,那卖水的小哥也就不再打扰,拿了瓶子回到自己的车边继续招呼食客们洗脸洗手。
    撺肉粉羹做得很不错,配着羊脂韭饼吃着十分的可口,李想一口气吃了三只饼一碗羹,结账付了三十文,走到卖水的小哥处又要了一杯水漱口,那小哥便问李想刚才说的香脂好买是怎么回事儿,李想便笑道:“香脂工坊的老板搬到京郊了”
    卖水的小哥笑道:“听郎君说话不是开封的口音,莫不是那香脂坊的老板与你认识?这可不得了,郎君一定帮我说说去,给我个便宜价,我多进些,以后卖水的时候可以顺便卖卖。别看我这摊子不大,可但凡买水洗脸的都是讲究人。”
    两人碎碎叨叨的说了几句话,李想忽听得一旁传来一声娇喝:“怎么又是你赢?再来再来!”
    这一声不高不低,正钻到李想的耳朵里,那声音并不柔媚,也不是十分清脆,却让人听了十分的舒服,李想有些好奇,扭过头,却看到一个女子婀娜的背影。
    那女子梳着极为精致的双刀髻,头上斜斜的插了几根十分简单的簪钗,穿了鹅黄色的大袖,大袖的肩上搭着珠圆玉润的一挂珍珠衫做装饰,大衣裳下面露出浅绿的裙边儿,虽然冬日的衣装比较厚重,可这女子的腰却仍显的盈盈一握十分的纤细,这会儿她毫不顾忌的伸手挽袖子:“真该穿个利索点的衣裳,这袖子实在麻烦!”一边说着一边把袖子胡乱挽了几下,随后随手从头上拔了根乌木的簪子下来:“虽只是木头的,却是珍奇坊的何师傅亲手雕的,拿这个扑你的砚台如何!”
    那摆摊的是个书生打扮的人,听了这话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李想在侧面看不清他的脸,可却真切的发现这摊主的耳朵红了,书生拿着簪子细细的看了,道:“果然是名家的手笔!扑了!”说罢伸手在桌子上三堆铜钱中的一堆里抓出了几个,垂头对着那女子一笑:“轮到娘子了!”
    李想本来是被那女子的声音吸引了,这会儿却对这个关扑游戏产生了兴趣,看那女子跟摊主你来我往的各抓了几个铜钱,没一会儿便剩下了最后一个铜钱,那女子十分郁闷的把那铜钱拿在手上,摊主笑道:“娘子承让,这根簪子我收下了!”
    李想顿时乐了,这不就是传统数学游戏“拿三堆”(注3)么?不懂点儿数学知识的人跟摊主玩,全照着摊主的规矩来,哪里有半点儿赢得可能?他看着看着,忍不住凑到跟前去瞅,那摊主重新把铜钱摆好,李想略略一数,确实每一堆儿都是奇数。
    那输了簪子的女子却有些不高兴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都五次了,次次都是是你赢,莫不是你耍了诈?”
    摊主又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耳朵红的已经快要能滴出血了,低下头呐呐的说:“不然娘子与在下再玩一局?”
    那女子咬咬牙,跺脚道:“最后一次,若是再输了我说什么都不玩了!”说罢撸了手上的镯子:“这是足金的镯子,我要扑你那两只砚台跟我刚才输的耳环!”
    摊主应下,偷偷抬眼看了那女子一眼,伸手抓了铜钱,来回几次,摊主把最后一个铜钱捡起,叹道:“在下输了!”说罢便把耳环跟镯子都递给了那女子。递完了又试探着问:“娘子再来一局?”
    李想纠结极了!这分明就是摊主放水啊,这女人太狡猾了,居然靠自己的容貌让对方放水,用这种方法玩游戏太不地道了!不对不对,摊主才狡猾呢,故意放水就为了让美人在这里再玩几局!
    李想这个人,对于科学知识什么的最龟毛无比,绝对不容玩笑。如果他玩数学游戏的话,对方就是长成个天仙他也不会放水的!当然,他有可能会龟毛到去跟对方讲原理,而且一定要讲清楚——所以女人缘小时候一直不错的李想后来不太招女孩子喜欢,也没什么稀奇的。这种性格谁受得了啊!
    李想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可还是忍不住抬头认真的看了看那个又开始抓铜钱的女子,他虽然吐槽那摊主见到漂亮女人就犯晕,可自己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目光顿时也移不走了。
    李想不是没见过美人:后世电视电影上美人多了去了,可是毕竟距离太远;身边的校花?他一个宅男上课的路上都不抬头看人的;本班同学?喂纸浆工艺这种奇怪的系会有什么美女存在么?他如今的纸坊倒是盛产美人,可是这些小娘子到他身边的时候年纪都不大,最大的才十六,中学生的年纪,跟女人味儿哪里有半点关系啊!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她的皮肤非常白皙,与纸坊里青春少女那种不化妆就会泛着一点点油光的皮肤不同,她脸上完全是柔和粉润的感觉。她没有把眉毛涂成时下流行的又黑又宽的扩眉,而只是简单的把眉毛修成了弯弯的形状;脸上没有贴花钿,只淡淡的扫了一点胭脂。嘴唇也没有描成樱桃小口,而是拿粉色的唇膏沿着嘴唇的弧度均匀的涂了一层,显得十分的饱满丰润——没错绝对用的是唇膏!这种颜色是苗玉奴离开青州前最新调出来的,跟时下女子流行的十分浓艳的唇色截然不同,好认的很!哎呀用了他工坊里产的东西,果然美人都能增色三分啊。
    李想心里暗骂自己,看了美女首先想的是她用的也是自家产的唇膏!这是什么脑袋,这么想着可眼神儿却死活离不开那女子。这个女人长得太漂亮了,真的美到了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而且她的妆容,非常符合他的审美,自然清淡,很像后世的妆容。在这之前,他只看自己的纸坊小娘子们画过这样的妆——这种妆容没有现代式的化妆品根本做不到!这时节各种化妆品基本都是干性的粉质的,所以往往都要厚厚的涂一层,那真的不是一般的浓艳啊!可纸坊那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能比得上这位二十出头风韵十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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