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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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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坐。”李隆基示意薛王丛起见。并赐坐于闲置在旁侧的坐榻,未问询究是何事觐见。

    “谢主隆恩。”薛王丛顿首谢恩,起身坐向江采苹斜对侧。面对薛王丛,江采苹忽觉心头“突突~”紧跳了几下,犹记着,当日李屿行皇太子册礼之日,薛王丛入宫参贺,那日穿的便是这身礼服,宴散相约于翠华西阁的池园中时,薛王丛一身酒气正候于假山旁,一晃早已数月过去,往事不可追,今刻再见,薛王丛看似有分憔悴。

    片刻宁谧,御侍为薛王丛添了茶水,复垂首侍立一旁。浅啜口茶,薛王丛拊掌称叹了声:“好茶!在阿兄这儿,臣弟时时可讨杯好茶吃!”

    “朕这儿的茶水,哪儿及得上你府上,水甘茶香?”环睇薛王丛,李隆基龙目一挑,朗声而笑,“上回朕去薛王府,着是吃了杯好茶,甘淡而不失色味,与梅妃平日所沏之茶,足可媲美一二!”

    江采苹捧着持于手的茶盅,微垂臻首抿唇未言片语,自知李隆基是在说提那次看顾薛王丛一事,当日其未同去,此时自是不便插话。不过,这刻旁听着李隆基与薛王丛之间的笑谈,江采苹的心绪却慢慢安落下来。

    但听薛王丛陪笑道:“阿兄这般谬赞,岂不折杀臣弟?”说笑间,细目促狭,微眯了眼江采苹,“久闻江梅妃泡得一手好茶,臣弟府上的那些庸脂俗粉,怎可与江梅妃平分秋色?”

    感触着薛王丛扫落于己身面颊上的那一眼,江采苹轻吐幽兰,隐下心上纷扰,这才抬首浅勾了勾唇际,启唇道:“薛王诚然打趣吾了。当日薛王染疾,陛下前去看探,本宫一时有事在身,未随驾同往,还请薛王莫怪。”

    薛王丛放下手中茶盅,当下欠身拱手道:“当日臣不过是偶感风寒,劳阿兄圣驾纡尊降贵,已令臣惶恐,岂敢再劳江梅妃屈尊门上。”

    时隔多日未见,薛王丛的言行举止,较之往日貌似中规中矩不少,话里话外听似更是生疏不少。但换言之,眼前的有礼有矩,浮于表象上的寒暄之词,却也不失为是种本分。江采苹美目流转,落落大方地看眼李隆基,才又温声细语道:

    “陛下与薛王,君惠臣忠,兄友弟恭,内平外成,中外和乐,百福咸臻,薛王丛当是善自保重贵体才是。”

    “梅妃所言,甚慰朕心。”李隆基显是开怀,展颜眉语目笑向江采苹之余,“吾大唐,本即礼仪之邦,五伦十教,思维八德,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时,朕祀昊天上帝,祈谷祯祥,天佑基业,国顺民昌,意正在此!”

    ——————————————

    【注:】五齐:五种不同质量的酒。

    大羹:即肉汁。铏羹:即加盐的菜汁。

    《云门》之舞:相传是为黄帝时的乐舞,据司马迁的《史记》所载,黄帝是第一位在泰山上筑坛向“天”献祭的人,故,此舞后代多用于祀天,且早在周代,天子祭天会与舞者同舞,唐时由梨园中的舞姬代舞。

    赐胙:是指天子还把祭祀用的牲肉赠给宗室臣下。

    上一章中的几个释义:

    衮服: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的礼服。

    白泽:上古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说黄帝曾经在海滨见到过,言人语,通晓世间万物,遂让人把它描绘了下来,后世于是将其用做章服、旗帜图案。

    金节:是黑色的漆杆,顶端有一个圆盘,圆盘周围缀有红色的丝拂,从上到下一共是八层,并且用黄色绣有龙型图案的袋子罩着。

    白兽幢:即白虎幢。唐代避“虎”字的讳,因而改为白兽。幢则是一种用羽毛装饰的旗帜。(未完待续)

正文 第274章 折中

    南郊的风光,十为秀峭,苍山叠嶂,残雪暗随冰笋滴。晌午时辰,驻足眺望,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晴,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未时一刻,高力士才传下圣谕——“圣人起驾回宫!”,左右卫大将军一声令下,二十四卫整装待发,太史局司辰、刻漏生立时驱了相风舆车、行漏车驶向殿中侍御史身后的黄麾大旗,身佩班剑手执仪刀的卫士受命严护向太仆卿所驾的苍龙玉辂,随驾同来的诸台官、谏官一如来时一样,两两自行分列并骑于青龙旗白兽旗之后,与大驾卤簿扈从仪仗同时各就各位,以待原路返城。

    江采苹随李隆基步出阁台,只见凤辇亦早听候在队列之中,相距前面的玉辂并不远。环睇四野,李隆基却未提步向玉辂,反却唤向高力士:“去为朕牵匹马来,朕要骑马回宫。”

    “这……”高力士显是犹豫,看眼平地万堆雪,云晴鸥更舞,风逆雁无行,躬身道,“陛下,这天寒地冻的,骑马不比坐轿,老奴觉着……”

    高力士的话尚未说完,李隆基已是瞋向高力士:“莫不是朕老了,连马都骑不得!”

    “老奴实非此意。”龙颜不快,高力士忙埋下首,欲言又止。见状,江采苹从旁颔首出声:“陛下,阿翁不过是出于为陛下龙体着想,陛下怎误解了阿翁一番好意?”

    江采苹适时圆和,李隆基面色才微缓,高力士心下的战兢这才稍减。但听江采苹莞尔笑曰:“瞧着今个天清日暖,难得出宫一回,陛下意欲舒展下筋骨,倒也未尝不可。不过。以嫔妾遇见,时,时气正寒峭,日前冬雪尚未尽消融,不宜策马啸北风才是。”

    轩一轩长眉。李隆基霁颜应承道:“知朕者。爱妃也。朕只是想散闷下,坐轿虽好,却也乏闷。”

    薛王丛与京兆府万年县的明府、太常卿、御史大夫及兵部尚书等人敬候在大驾卤簿最前方,但见李隆基迟迟未步上玉辂。于是近前而来:“阿兄,何事不上轿?”

    “回薛王,陛下想要弃轿乘马。”高力士边面有难色作答着,边恭退于一旁。只望薛王丛可规劝一席。不成想薛王丛却付之一笑,未加忖量便与其意见相左道:“阿兄既要骑马,一展雄风,只管把苍龙牵来便是。作甚百般阻挠?”

    这下,李隆基不由欢怀,抚掌朗笑道:“何以解忧?唯有五郎。”

    江采苹浅笑在旁,未再赘言,高力士默声疾步向玉辂,与此番专司主驾玉辂的太仆卿低语了几句,太仆卿赶忙解下一匹头戴金冠、并插雉羽的苍龙,趋步过来。

    看眼那匹膘肥体壮的马儿,薛王丛细目微眯:“臣弟愿伴驾同行。”继而目光一带,侧首向江采苹,“不知江梅妃善骑射否?不如也挑匹良驹,反可省却轿中颠簸。”

    天颜咫尺,未料薛王丛竟敢有此一邀,江采苹心下禁不住巍巍一动,旋即垂首婉辞道:“嫔妾贯不善骑射。有薛王护驾,嫔妾便也安之。”

    今番祀天,江采苹顶得名头本即中宫之名,实则手机无实,若非李隆基恩典,对其宠爱有加,今日又岂可以“夫人”的位分享此殊荣,是以,行事上理当更为低调一些才好,以免招人非议。倘使骑马回宫,一入长安城少不得街巷中有闻风侧目之人,届时,只怕惹得满城流言四起。

    太仆卿牵着苍龙,高力士扶了李隆基上马,与薛王丛先行一步在前,月儿眼明手快的拿过垫脚搁于凤辇下,一手撩了帷帘,江采苹才随后在彩儿的搀扶下踩着垫脚步上凤辇,抱过祀天大典之前放于凤辇里的金质手炉,暖于怀中,不多时大队人马已然返程。

    今次薛王丛是以京兆牧的名头出任在其中的,一早出城时,因当时天色尚雾蒙蒙一片,薛王丛于兵部尚书等人原即行走在大驾卤簿正前方,以备清道开路,前前后后近廿万众相随,故,江采苹一路未留意见薛王丛身在其中。就连先时登坛祀天时,一者是件极庄畏之事,敬肃之意由心生,二来三叩九拜之礼着实有够繁复,礼拜下来,根本无暇顾及旁人旁物,至于薛王丛那会儿究竟身置何处,是远或近,亦未曾留心见。

    倘非大典毕,前刻在阁台稍事歇息时候,薛王丛入内谒见,江采苹还不晓得薛王丛也随驾同来,今晨离宫时,独把云儿留守在梅阁,估摸着云儿的苦心今儿是白费了。在阁台时,因李隆基坐在身旁,不便与薛王丛多言它事,江采苹也未多做它言,相询采盈的事,自古举凡年节吉日、婚丧嫁娶、庆生奠死、宴亲飨客、洗尘饯行等,事后多有场宴飨,祀天更为大祀,想必少时回宫之后,宫中也该早备下酒宴,但愿到时可寻个良机,当面详询番薛王丛今下采盈的现状,或许余外可从薛王丛口中得悉江仲逊的近况。

    虽说沿路均有诸卫重重随护,然而慎重起见,为免马有失蹄,高力士一路为李隆基牵马在下,一步一个脚印儿徒步回的城。行至明德门时分,李林甫、裴耀卿等朝中位极人臣的一众重臣,同是紧紧伴驾在左右两侧,一早出城时,京兆府两县、金吾卫将士已对朱雀门街通往圆丘的几条干道清道,闲杂人等一律退避三舍,但此刻祀天回宫途中,长安城里早已万人空巷,男女老少纷纷伏首两旁,山呼万岁。

    五更时出行清道,是为赶时辰,以免贻误了祀天的良时,现下既无须赶点,李隆基索性乐得接受京师臣民伏拜。尽管大唐正当盛世,四海升平,普天下一派昌荣之景,天子脚下,一向更是民生富庶,但二十四卫依是团团护驾在四下,一直至人马驶入兴庆门,才渐渐各行其是分散开来,落得耳根清净分。

    皇太子李屿带同长子广平郡王李椒等人,已然早早恭候在南熏殿殿门下,恭迎圣驾回宫,一见李隆基在江采苹、薛王丛陪护下回来,一干人连忙迎上前行礼:“恭迎陛下回宫!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见。”李隆基一摆手,示下免礼,龙目含笑看向薛王丛,“朕已让太子备下宴飨,申时开宴,五郎且留下来,与朕同欢。”

    “臣弟谢恩隆恩。”薛王丛也未推辞含糊,就地拱手领了李隆基的盛情款待。

    李屿温良恭顺道:“宴飨早已备妥,只待申时开宴,儿请奏,可是设宴于花萼楼?”

    今晨李隆基只交代李屿备宴,却未示下设宴何处,今时李屿纵为名正言顺的皇太子,但也未敢擅做主张。

    反观李隆基,长眉微皱,睇目李屿、李椒父子二人,须臾,才沉声道:“今,尔已为太子,这等微末小事,且由尔决意便可。”

    李屿依依垂下首,似有所思,但见李椒向前一步,率然吱声道:“椒儿有一主见,不知当讲与否?往年多设宴于花萼楼,今夕不妨换处地方,想是也不失为应景。”

    江采苹稍作沉吟,静听于边上未插言。看来,李屿、李椒心中对此早有筹谋,否则,岂敢冒然谏言。今儿个的祀天大祀,李屿身为皇太子未随驾在列,反而受命于宫中备宴席,如若心有怨怼之气,实也无可厚非。但若怨怼过盛,恐将为小人所利,权欲熏心之下,未可知是好事一桩。

    “也罢。”李隆基负手而立于阶下,一时貌似意有踌躇,这时,薛王丛细目促狭道:“臣弟倒有一言,值此时气,‘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正为寒梅俏枝头之时,阿兄何不摆宴梅林,既可赏梅,又有美酒,岂不两全其美?”

    薛王丛此言一出,李隆基登时冁然而笑,与江采苹眉语目笑一眼,即刻唤过高力士:“传朕口谕,设宴梅林!”

    “老奴遵旨。”高力士应声退下,于旁跟小夏子交嘱了一番,小夏子匆忙疾奔司膳房而去。

    眼见李屿与李椒面面相觑在原地,江采苹遂垂目温声道:“陛下,嫔妾想先回梅阁。陛下先行入殿歇息下,稍时再行与薛王、太子殿下、广平郡王摆驾梅阁,可好?”

    “爱妃想是也乏了,快些回阁休憩片刻,稍晚些时辰,朕便过去。”李隆基含情凝睇江采苹,即时允准了江采苹所请。

    江采苹肃拜道:“嫔妾还有一事,想要请示陛下。陛下既要摆宴梅林,可否恩准嫔妾,相请董芳仪、皇甫淑仪、武贤仪后。宫众姊一并赴宴?”细声言笑晏晏着,美目环向一侧的李屿,“太子妃若得闲,不知可赏脸否?”

    上回因冬衣一事,诸妃嫔在梅阁闹得不欢而散,时逢今个好时机,即便不可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可略尽地主之谊。细忖量来,与韦氏亦有数月未见,李屿、李椒二人的盘划,估计意在请旨赐宴东宫,既破坏了这父子俩的计议,江采苹总得顾全面子表一表歉愧,不然,即使韦氏不造口业,张良娣又岂是盏省油的灯?为了一顿宴席,与人结怨,实无裨益,眼下更划算不来。

    ——————————————

    【注:】

    玉辂:皇帝大祀时乘坐的车辆,是一种装饰极为华贵的车辆,以显天子的尊严和地位。载车的是青色的马匹,名为“苍龙”,这些马匹头上戴有金冠以及镂金的饰品,还插有山雉的尾羽。而玉辂的主驾,是从三品的太仆卿,朝廷的九卿之一,并带有四十一名驾士随车加护。

    京兆牧:是京兆府地区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一般由亲王出任,可谓有名无实,京兆府真正的大当家是京兆尹。(未完待续)

正文 第275章 口祸

    未及申时,诸宾客已是齐聚梅林。

    正如薛王丛所言,时下宫中尤以这偌大的一片梅林不与旁处四时同,正为香中别有韵的时气。

    梅林原是宫中一处禁地,江采苹入宫之后李隆基才命人在其中建阁造亭,使其成为宫苑之一,是以,今日得入林中,游园赏梅,诸人自是欢欣不已。李林甫、裴耀卿等几员臣子与薛王丛、李屿、李椒陪同李隆基在梅林赏玩的工夫,皇甫淑仪、董芳仪则与江采苹在梅阁布置宴席,一经高力士传下圣谕,二人便早来一步,看有何可与江采苹商酌着从中代劳之事,临晋公主也一同跟来,现下正领着董芳仪的帝姬在庭院里荡秋千。

    乍一看,阁内阁外不但其乐融融,更是妻妾和气,夫义妇顺父慈子孝,好不热闹,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家之中。应江采苹所邀,韦氏亦受邀而来,辈分上,韦氏与临晋等几位公主是为姑嫂,平日难得欢聚一堂,今刻貌似倒也谈得来。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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