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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梦在大唐爱-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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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作甚怕你?”王美人即时挑眉怒呵道,旋即步下榻来,拽过闲置于旁边的胡凳坐下了身。

    “掖庭宫的茶水,闻着倒是蛮清香。”为己蓄满杯中茶,江采苹又不急不缓的斟了杯茶,推递予对面的王美人。

    “倘江梅妃是来讨茶水吃的,大可回梅阁慢慢自斟自饮。本宫这寒酸,容不下江梅妃这尊大佛。”王美人逮住时机,再次相嘲谑道。坦诚讲,江采苹绕来绕去,顾左右而言它,着实令王美人心下没谱。

    反观江采苹,为此全未以为意,莞尔笑曰:“人常说,‘看之将死,其言也善’。王美人倒颇有先见之明。”

    但见王美人面上一沉:“江梅妃何出此言?”

    “无甚。吾不过是一时由感而发罢了,王美人净可不必上心。”江采苹适时卖了个关子,继而付之一笑道,“事已至此,吾甚想知,王美人何故非害吾不成,加害吾腹中皇嗣……可否给吾句明白话?”

    江采苹这席问话,说的极为镇静。那感觉,仿乎是在说与己不相干的事情,听似不痛不痒般。

    凝目江采苹,王美人却是冷笑了声,貌似哭笑不得似的蹙眉道:“本宫害你?害你腹中皇儿?”

    睇目王美人,江采苹面颜一凛,沉声质道:“你笑甚么?莫非屈枉你了不成!倘非你教唆指使,红花之死,你当作何解释?”

    提及红花,王美人微变色。当日其心有不快,便说了两句红花,责罚红花出门打提热汤水,平日入夜之后,红花多半陪其宿于隔间里设的那张卧榻之上。即便是未被册封为美人之前,二人平时也是同吃同宿在一块,权作做个伴。

    就在那日,王美人责斥了几句红花,红花似有赌气,接连两日未进王美人房中,加之王美人当时心情不好,便未理睬红花。不成想,事隔不到三日,红花一大早竟被人发现溺死于那口古井之中,死于非命。王美人一见之下,又气又恨,受惊之余,差点当场昏厥过去,逢巧那几日宫中正风言风语传得厉害,一气之下这才大闹了场梅阁。

    今时想来,王美人着是悔之晚矣。在宫中为人奴婢的这些年里,红花甚是照顾其,即使在其当上美人以来,对其更为侍候的无微不至,忠心侍主绝无二心。可惜挺大的一个大活人,楞是说死便死了,都未来得及跟其享享福,沾沾光赐个好人家……

    “红花生前,曾不止一次的跟本宫说提,其这一辈子别无它求,惟求有朝一日被放出宫去,得嫁个肯真心待其的好郎君。”许是情到深处自然浓,王美人竟红了眸眶,情愫宣泄之际,忽又变了脸,瞪视向江采苹不无恨恨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若有心加害于你,加害你腹中皇嗣,便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先把你了结掉!纵管本宫被处以极刑,届时一并拉有你当垫背,本宫才算死而无憾!”

    丝毫未闪避的迎视着王美人愤懑的目光,江采苹反觉会心的牵动了下嘴角,半晌缄默:“你便这般痛恨吾?非置吾于死地不可?”

    “凡与本宫争宠者,本宫皆恨之……”王美人粉拳紧攥,捶于桌案上。

    环目房外残留无几的余晖,江采苹盈盈站起身姿:“王美人若认定,吾带来的饭菜有毒,随便丢出去便是。改日得空,吾再来叨扰,王美人好生歇息吧!”

    语毕,江采苹提步迈向房门外,临跨出门外时刻,方又侧首补道:“王美人该痛恨之人,不应是吾,该为处心积虑在蓄谋陷害王美人者才是。吾,同是受害之人……”

    见江采苹步出门来,云儿忙迎上前,关切道:“小娘子,如何?”

    “回梅阁。”眸稍的余光瞟睨呆愣于房里的王美人,江采苹未再停留,径直朝梅阁步去。

    这次看望王美人,可谓不虚此行,至少让江采苹明晓了一点——日前滑胎一事,绝非王美人所为,幕后的真凶必定另有他人。至于红花的猝死,照目前的状况假以推测,估计有两种可能性,一者是纯属巧合,其次无疑即是灭口。

    尽管案情尚有迷点,却也非是一团迷雾,明察暗查近些时日,正在一点点暴露出其中的破绽之处。只要再多几日时间,相信不难真相大白,怕只怕接下来的时日无多。

    江采苹徒步走回梅阁时,却见李隆基的龙辇停于梅林里。昨夜李隆基既未来梅阁留宿,亦未差高力士或小夏子来传话,今夜竟又驾临梅阁,且不声不响的日间也未事先下甚么谕旨。

    寻思略忖,江采苹转即轻移莲步,浅提衣摆疾步上阁阶,颔首入阁谒见圣驾。(未完待续)

正文 第195章 失却

    江采苹步入梅阁时,李隆基已是更衣斜倚于卧榻上,正手持着几张硬黄纸在细细品味。

    延至唐,已在前代染黄纸的基础上,于纸上均匀涂蜡,经过砑光,使纸具有光泽莹润、艳美的优点,称之为硬黄纸。另有一种硬白纸,亦即把蜡涂于原纸的正反两面,再用卵石或弧形石块碾压摩擦,使纸光亮、润滑、密实,纤维均匀细致,较之硬黄纸稍厚,人称硬白纸。两种实则俱属于史上早期的熟宣纸,惯用于誊写抄经之用。不过,一板硬白纸通常要比硬黄纸贵上几个铜钱,故而在宫中,硬白纸多为帝皇御用,后。宫妃嫔本着节俭的美德,平日书书画画之时,多取用硬黄纸。

    “陛下驾临,嫔妾未恭迎圣驾,陛下恕罪。”示意云儿与彩儿、高力士等人皆于外静候之余,江采苹独自走入卧房,朝着李隆基盈盈一拜,行了个微躬礼。

    李隆基这才步下榻,顺势搀向江采苹,面有喜色道:“这可是爱妃所书?”

    瞥眼李隆基仍拿在手的那几张硬黄纸,江采苹垂首,毕恭毕敬作答道:“白日嫔妾闲来无事,便随手写了几字,让陛下见笑了。”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采藻?于彼行潦。于以盛之?维筐及莒。于以湘之?维錡及釜。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反观李隆基,反倒看似颇有兴致的念开声,且边念边倒背过左手在榻前踱了三五步,“好一首‘采蘋’,正与爱妃闺名相合,朕甚喜之。”

    《采蘋》乃《诗经》十五国风里面的第二国风《召南》中的一首诗歌。在《诗》三百篇里排序第十五,在“召南”里排名第四,位于《鹊巢》、《采蘩》、《草虫》之后。描写的是女子到河边采摘浮蘋用于宗室祭祀的场景。《毛传》有云:“古之将嫁女者,必先礼之于宗室,牲用鱼,芼之以苹藻。”。江仲逊之所以以《诗经?召南》之中这首诗的题目为江采苹取名,可见寄予厚望。

    江采苹今日也只是一时感喟良多,故才提笔书写了几遍这首诗而已。不成想写罢忘却收,竟被李隆基拾于手。

    “陛下圣明。嫔妾阿耶,便是以此为嫔妾取名之。吾虽女子。当期以此为志。不负父望。”思及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江采苹不禁百感交集,尤其是今下,忆及往昔种种,再回首感触颇深。

    李隆基步至江采苹面前,少时凝神目注垂首于原地、说话这半晌工夫连头也未抬下的江采苹。入鬓的长眉微皱,沉声道:“爱妃是在生朕的气?气怪朕昨夜未来,让爱妃独守空房?”

    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想深闺独守空床思,但频占镜鹊,悔分钗燕。长望书鸿。何况是后。宫中的女人,自古有几人不是在夜以继日的朝思暮想着承恩,一沾恩露。李隆基不过是才一夜未来,即便江采苹心下真有怨艾之情,又能如何?

    敛神之际。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嫔妾不敢。嫔妾承宠数日,已是隆恩浩荡,后。宫本该雨露均沾,陛下福泽一下后。宫,嫔妾岂敢生怨?嫔妾不过是有些思乡罢了。”

    自从入宫门,便再未见过江仲逊,十余载的父女之情,说不想念是假的,但皇宫不是别处,在宫中不比在宫外,礼教束缚多,规矩体统更多,一个不慎便惹祸上身,就像采盈一样,倘若早知弄至今时这等下场,江采苹宁愿当初采盈未追随其进宫来。是以,纵管日益不无牵挂孤身一人守在珍珠村江家的江仲逊,江采苹惟求将近迟暮之年的江仲逊在远方活的安平足矣。

    人这一生,如果连命都保不住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甚至于连过眼云烟也不济,拥有的再多又有何意义。繁华的尽头是简单,平安才是福。

    “择日朕命人南下,接爱妃父亲北上长安来,于宫中与爱妃相见团聚可好?”李隆基执过江采苹玉手,若有所思道,“朕听悉,爱妃的父亲早年曾中过秀才,待上京之后,朕便予以加封个官衔,于京都盛地择处宅邸,以便与爱妃时常见个面,以解思念之苦。此事便交由力士去办,爱妃意下如何?”

    江采苹抬首,看着李隆基,心中激起一丝涟漪。眼前这个男人,有时的关怀和体贴,其实也蛮叫人情动。如若这个男人非是一代帝王,亦或嫁与的人仅是个寻常百姓家,或许这一切可少些烦忧事。可恨的是,命运弄人。

    “陛下见日操劳国事,已是劳心劳力,日理万机。嫔妾原即力不从心,无才为陛下分忧解愁,怎好反让陛下为嫔妾的事儿操系。”略顿,江采苹莞尔笑曰,“嫔妾阿耶之事,暂且搁一搁,稍晚些时日再说不迟。时下眼看入暑,嫔妾阿耶年迈一把岁数,怕也经不起舟车劳顿。再者说,阿耶膝下无子,有且仅有嫔妾一女,恐也舍不得撇下草堂不管不顾。陛下隆恩,嫔妾代父心领之,恳请陛下宽谅。”

    江采苹这席话,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全无半句虚言,实乃就事论事,如实作禀李隆基查悉。倘不及早把事情说明白,万一李隆基颁下一道圣谕,届时反而使江仲逊左右为难,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举不胜举,根本不适合乡野之人融入。何况,今下宫中正是个多事之秋,近来发生的祸乱,桩桩件件与江采苹有着或明或暗的关戈,眼下这节骨眼上,江采苹唯恐江仲逊一旦入京来,一步错百步歪,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搞不准享福不成,中当反致无辜受牵连在内。

    人常说,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有伸不开的腿。等熬过这一劫,宫中风平浪静下来,再行考虑父女相见之事,方是为合宜之时,才不失是明智之选。当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时候,身边连累的人自是越少越妙。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凊,昏定而晨省,而今无法尽到晨昏定省已是不孝,又岂可累及至亲因己之错吃罪。

    对于江采苹一贯持有己见,李隆基并未赘言,只轻轻揽江采苹入怀,拍抚了几下江采苹肩脊,温声承应道:“如此也罢。且随爱妃自个定夺便是。朕不多加过问即是。”

    古往今来,但凡后。宫得宠的妃嫔少不了趁势提携己氏亲眷入朝为官,升官进爵,以扩权势。江采苹似乎偏就是个例外,受宠大半年以来,不止是从未曾跟李隆基讨问过外戚封官的事。上次李隆基主动提议晋其入主中宫主位,竟也被江采苹婉言谢绝掉,这样一个对权位仿乎毫无丁点贪欲的女人。坦诚讲,着实令李隆基有分猜不透,与之相处愈久。像极愈为摸不透女人心般。

    “嫔妾在此先行谢过陛下恩典。”李隆基既肯应诺,江采苹遂报以一笑,并以礼朝李隆基揖了礼。至少不必再分心去思虑关乎江仲逊那头的事,毕竟,今下最紧要的是怎样分秒必争。尽可量争取早日替采盈等人洗刷冤案。

    其实,倘如江采苹肯央恳李隆基,说不定李隆基会再次格外开恩,特赦免除采盈、月儿二人的罪,虽说其等嫌疑最大,但当日并无实证指证采盈、月儿等人即为下毒加害江采苹腹中皇嗣的罪魁祸首,于情于理采盈一干人更是全无动机可言。李隆基日前既可赦免云儿、彩儿出天牢,回宫继续侍奉江采苹,想必对此同是镜明,奈何家丑不可外扬,李唐家的家丑更不允人非议不断,成为普天下茶余饭后的笑柄,早晚须有个人背起这黑锅,自然宜早不宜迟,而弃卒保车弃车保帅在皇家更为惯用的棋招,为此牺牲几个无足轻重之人,并无甚么厉害关系。江采苹之所以迟迟拖着不央恳李隆基,实则另有筹谋,倒非拉不下面子,相较人命关天,面子压根也不值毛钱,但有些事需一步步稳扎稳打着慢慢走才好,小不忍则乱大谋,轻举妄动只会事与愿违。

    “爱妃不是说,私下无人时,唤朕‘老公’?”李隆基轻抬起江采苹下颌,龙目隐隐划过一抹神情。

    “陛下净是打趣嫔妾,拿嫔妾寻开心,陛下不也未唤嫔妾‘老婆’?”四目相对,江采苹俏颊浑然不觉间酡红,嗔怪着打下李隆基龙爪,不想却被李隆基反手拉入怀中,径直抱向身后的卧榻上。

    帷幔撩落的刹那,不知何故,江采苹脑海竟忽而一闪而过昨日在伊香阁同薛王丛私。会时的镜头,薛王丛那双幽深的细目,此刻尤为烙印的醒目。江采苹只觉心头猛地一绞扯,泛升些微的抽搐疼惜,未加思索之际,旋即以手半推半就抵住李隆基压上来的胸膛,急切却又忐忑的娇喘了声:“陛下,陛下可有用过晚膳?”

    李隆基龙目一皱,旋即舒展,声音带分沙哑地按下江采苹皓腕:“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李隆基这番话,听似别有深意。孔老夫子与告子的至理名言,江采苹自晓得何意,但李隆基说这几句话时,面上的神情看似夹杂着分古怪味,哪有人在行床第之事时,尚状似无心似的生搬硬套古训。

    “陛下,嫔妾尚未沐浴更衣……”就在李隆基俯下身来亲吻江采苹白皙的脖颈时刻,江采苹倏忽惶惶不安的别过了头。

    幔帐内须臾诡谧,李隆基一把环搂起江采苹柳腰,面面对坐于榻上,却未言语只字片语。

    直直迎视着李隆基目光,江采苹突兀觉得,李隆基是在逼视着其眸子,霎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片刻相视无语,江采苹的轻微反抗,反激起李隆基的占有欲。但听李隆基敛色低沉道:“今夜朕为爱妃宽衣解带。”

    江采苹顿惊心颤,蹙眉垂眸时分,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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