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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王妃归来-第40部分

小说: 王妃归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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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聆君手抚琴弦迟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早寻来就见到这副情景,雁初静静地看了许久,直至那个身影即将被云雾淹没,越来越遥远,她才走过去坐到他身旁,手轻轻在他胸口按了按,试探:“你怎么了?”

西聆君看了眼胸前的手,又斜眸看她,反问:“你要做什么?”

很寻常的问话,偏偏因他眼底那一抹笑意,而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雁初不太自然地勾住他的颈:“凤歧?”

手微沉,触动琴弦发出轻微的响声,西聆君将手自琴上移开,顺势将她揽在怀里,由于衣袍太宽,那怀抱就显得分外宽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里面。

他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下巴,盯着那双眼睛,想要确认什么。

雁初道:“说说我们的事吧,我怎么会认识你呢?”

“你误闯枫陵,被杀阵所伤,我恰好在枫陵闭关,救了你。”温柔的声音透出三分蛊惑。

“听说我当年曾外出寻找轮回之花,想不到当真闯进了永恒之间。”雁初略坐直了身,“然后呢?”

“然后?”西聆君道,“你伤好后不肯走,缠着我不放了。”

雁初道:“我不信。”

西聆君道:“我闭关寂寞,你肯送上门,我自然不会拒绝。”

“继承永恒之道,就必须斩断与外界的关系,你不肯跟我走,”西聆君不动声色,视线始终不离她的眼睛,“后来我因为意外误伤了你,你一气之下就服了一叶花的花瓣,忘记我,嫁给了萧齐。”

雁初露出恍然之色:“永恒之间怎会有这样的门规?”

“不受外界事羁绊,不因外界情动,永恒之道才能不受干扰延续下去。”西聆君柔声道,“何况不涉足外事,这本就是道门的规矩,否则道门参与外政,天下必乱。”

越将军执掌焰国重兵,她不离开越家,他就不可能娶她,永恒之间不能失去立场遭到外界猜忌,否则必为道门所不容,

雁初点点头,忽然看向花荫下的棋盘:“我们再下一盘棋吧。”

“你?”西聆君低头,“一样的结果,有必要?”

雁初从他怀里离开,坐到棋盘前:“西聆君请。”

见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西聆君弯了弯嘴角,果真坐到她对面:“送到我手上,我便勉为其难收了。”

广袖拂开落瓣,盘上先棋钵棋子。

雁初二话不说,依旧抢了黑子先走,西聆君执白子跟上。

头顶花枝交相映衬,花瓣纷纷洒落如雨,美如梦幻,见证着一场并不高明的战局。

不似新局,仿佛这盘棋已下了很久。

熟悉的对手,不,应该是猎者与猎物。

雁初落子仍然快得不可思议,西聆君也不慌不忙,安然应对,只是出乎意料,他没在像上次那样故意求输,而是攻势凌厉,毫不留情。

很多年前,枫陵里,一名女子被男人丢出门。

“你的伤已好了。赖着做什么。”

“把这盆花送给我好不好?”她死皮赖脸地乞求,“我找了它很久了。”

“好。”看她欣喜若狂,他才走到棋盘前,不咸不淡地说出后半句话,“赢了我的棋,便送你。”

一叶花岂能轻易赠人,他有心哄走这脸厚的女子。

“我不会下棋,”她有点恼,抽出腰间的弯刀,“比武你敢不敢?”

当年征战天下,他不知对多少人使过激将法,却难得被人用在自己身上,他看着面前胆大包天的女子,不置可否:“与我比武,你不够格。”

她立即沉下脸,举刀,一刀将他的棋盘劈个稀烂,黑白棋子被强盛的刀气逼得飞起,打在旁边地上,嵌出一幅八卦图。

他仍是端坐原地,面不改色:“越家刀法,不错。”

她居高临下冲他挑眉:“够格跟你比吗?”

他看她一眼:“不错,打不过我。”

“你!”

“你要花何用?”

被他一问,她马上忘记了生气,恳求道:“听说它的果实能解五灵界苦难,我父亲哥哥和卢山叔他们都是武将,战场险恶,我想求得果实护他们平安。”

他不说话了。

轮回之果,几时成了保佑平安的吉祥物?解五灵界苦难史说服食了因果后,就能自五灵界转世脱身托往他方而已。护佑亲人平安,世间真有这般神奇之物,西聆族何至于只剩他一个。创千古伟业,贵为尊皇,纵然他让着天下千万人陪葬,也改变不了结果。

面对希冀的目光,他没有纠正她的错误:“此花要用血供养,你也愿意?”

她喜得连连点头:“愿意。”



空旷的石室内,他闭目坐在中间的竹席上,长发如墨瀑,眉宇间神色安宁,蓝袍铺开,在灯影里闪烁光泽,如澹澹水波。

“凤歧!”她举着个新烛台跑进来,“你这儿没烛台,我在外面给你买了个。”

他仿佛不闻。

“你怎么了?”她吓得丢开烛台,走过去伸手去探他心口,轻轻按了按,发现尚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

少女体香隐隐飘来,刺激着此刻分外敏感的嗅觉,他亦没料到她会来,双眉微微皱了下,气息逐渐不稳。

“在练功?”她并未察觉到变化,抬手去理他披散的长发,替他拭汗,粉脸上悄悄泛起一丝红晕。

柔软的手指不时触碰,气息吐在耳畔颈间,练功的紧要关头竟遭逢这样的挑逗,他猛地睁开眼,黑眸不复往日清澈。

她倏地缩回手,脸上红晕更重:“我就是看你累”

热情性急的女子羞涩起来,竟有着令六宫粉黛失色的娇态,他扣住她的手臂,不待她反抗,将她强行翻转身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棋局明朗,胜败早已注定了,她根本是在赖皮,明明输定了,却还瞅到地方就落子,拖延着最后的时间,他便毫不留情,步步紧逼,夺了她的地盘,将她一步步逼到死角,再也无路可逃。

“枫山真美,等见过父亲,我们将来就在 这儿安家吧,再生几个孩子,你教他们下棋抚琴,我教他们练武”

“教练武,你确定能胜任?”

“我刀法很好!”

“嗯,误人子弟还是可以的。”



复仇而生,铁血征战,五灵界至高无上的皇者,那颗心早已冷硬如岩石坚冰,他开创了辉煌盛世,立不世伟业,也失去了所有亲人。臣子们奉承效忠,嫔妃们曲意逢迎,只为从他手里获取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利益,纵然他遁入道门,也是大名鼎鼎人人敬畏的永恒之主。而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误闯进他的世界,用那多余的关心,把自己变作了他的亲人。

率性的女子不知忧愁,唯独记挂父亲兄长的安危,她爱习武,没有五灵界女人该有的柔弱姿态,却也会笨手笨脚地为他做衣裳,在床头雕刻他喜欢的枫叶纹,在枫叶下为他翩翩起舞,她永远那么热情,热情似火,烧红了满山枫叶,连带着他的心也渐渐有了温度

“我想盖座小屋,盖几个亭子凤歧,把这片枫山送给我吧?”

“可以。”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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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拿你换。”

当夜,她在床上哀求不止,他爱极了她求饶的模样,没有放过她,她难以承受,在他肩头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他的女人,爱得果断,恨也果断。

“不跟我走?”

“他们是我的亲人,我怎么可以离开他们?”

“离开越军,否则不相见。”

他决定抽身放弃,她就红着眼睛找遍了枫陵,最后挥着弯刀警告:“你再不出来,我就砍光你的树!”

她果真砍掉了半山的枫树。

他现身相见,却带着扶帘婉玉。

她冲着他背影叫:“你站住,不然我定会杀了她!”



他弯起嘴角,落下最后一子,她再无退路。

面对这个结局,雁初咬住唇,手执棋子迟迟不语。

“上次设局引你进,这次你必然不肯再受戏弄,出手毫无章法。”西聆君将棋钵一推,起身踱到她身旁,在她头顶笑,“可惜这也早在我预料中,看你乱来毫无趣味,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结果,何必挣扎。”

雁初将棋子丢回钵内,怅然道:“我是不是很像棋子,始终逃不出这个棋盘。”

西聆君道:“我的棋子,又能逃到哪里。”

雁初脸红:“你的花已经结果,很快就要成熟”

“不必再喂它了。”西聆君打断她,“你乖乖地听话,我会治好你的伤。”

一切都是个错误,他犯下的错误,纵然习惯设局,自信控制一切,也有些不愿面对她恢复记忆的后果。

永恒之间不插手外界事,但要获知外界消息是相当容易的,旁观者了解的东西有时会比当局者更多,南王攻下京城,焰皇本已逃到云州,身边跟随的人早就逃走无数,云州城守备看情势不对,终于也叛变了,焰皇身边京卫与急焰军折损大半,才杀出重围,剩余兵力实在难以支撑,焰皇心知大势已去,于是主动向南王乞降,表示愿意献上皇印,南王也没对兄长赶尽杀绝,允降,此刻焰皇正带着皇印,领着残兵败将赶往京城。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期间西聆君去了冰国一趟,数日后归来,见雁初站在园门口,眸中不由生起笑意,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在等我?”

雁初道:“你想多了,凑巧而已。”

他点头:“哦,是凑巧。”

“我带你去个地方。”雁初拉着他就走。

步入枫林,满眼都是绿,微风里枫影重叠,令人心旷神怡。

蓝袍被风牵开,长长地拖在路面,他任由她拉着,和往常一样不急不缓地沿着小径朝前走,她则显得有些殷切,几乎是在前面小跑。

眼前情景恰如当年,她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这里是永恒之间,她只是将枫林当做了乐土,两个人的乐土。

“你叫什么?”

“凤歧。”



终于,小径到了尽头,雁初推开枫陵的门,拉着他走进去。

房间的布置和以前没有多大改变,床,烛台,只是中间那个架子不见了,重新放了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菜,极为丰盛。

西聆君微微皱了下眉,瞟她:“如此费心奉承,有何意图?”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多心思算计。”雁初丢开他的手坐到桌旁,夹了片菜叶放到碗里,“谁奉承你,我做给自己吃的!”

想她是精心准备迎接自己回来,西聆君舒展双眉,坐到她身旁:“虫子才吃菜叶,特别是青虫。”

平生最厌恶青虫,雁初丢开筷子:“你成心的是不是?”

西聆君靠在椅背上微笑。

奕者动情,盘中局势必受影响,但永恒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什么不能改变!棋子在他手中,一切都会按照他的意愿继续,整个棋盘都是他的,她也只能是他的。所有的报复与伤害已成过去,她将永远不会记起前事,他会加倍补偿她,给她更多,只有他的女人,才配共享他所拥有的一切。

“你总能达到目的。”雁初在他怀里闷闷地道。

“因为我了解你。”他情不自禁低头在她颈间,薄唇触碰那红得可爱的耳垂,“也熟悉你。”

雁初颤了下,躲开:“不闹你了,我喝酒。”

他哪肯容她逃,顺势握住她执壶的手:“酒冷,不可多喝。”

“那你喝好吗?”她红唇轻啜,抿了一口酒,忽然直起身覆上他的唇。

心爱之人献殷勤,黑眸里隐隐生起笑意,西聆君手臂略使力,轻易便将她的身体压低了,变为主动。

酒香在唇间溢散,许久,雁初轻喘这缩在他怀里,凤眸水波盈盈,双颊泛红,娇艳非常。

“凤歧。”手滑进衣襟,在他的胸口轻轻比画。

“你的身体需要休息,”西聆君制止她,取出一粒药丸递到她唇边。

这些日子两人同住枫园,却始终没有过分亲密,原是担忧她身体的缘故,雁初知道此药对伤势定然有好处,不由得抿嘴,反将那药丸推到他唇边:“喂我。”

“你变得不安分了。”

唇与唇的吸引与摩擦,药丸在舌尖推动,雁初先败下阵,任由他抱到床上,毫不客气地撕开衣裳。

灯光摇曳,人影交叠。



奕崖,雨中云雾弥漫,不见栈道的影子。

雁初拔下玉簪轻击血玉佩,悦耳的声音响起,阵法破,隐藏的栈道果然浮现,直通藏花的雪洞。

时隔数月再次归来,京城已经易主,百姓们纷纷享受着战乱之后的宁静,一切显得井然有序,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混乱,武力与太平,并不矛盾。

南王入城后没有住进宫里,仍留在旧王府上,由于当初那场大火的缘故,房屋都有翻新过的痕迹。

厅上,雁初跪地:“雁初愿为殿下分忧。”

今非昔比,南王仍着红黑相间的王者服色,眉宇间却透着果决,已有皇者之威,妖娆面容也被这种气度给掩盖下去了。

“不行!”南王断然拒绝。

雁初道:“殿下真想放过他?”

南王踱了几步,道:“皇兄是什么样的人,本王说想留他性命是假的,但如今局势初定,他又是主动乞降,这时候不论派谁去动手,本王都脱不了干系,本王已有篡位之嫌,不想再多个暴君之名,本王也知你必定不服,来日方长”

“养虎为患,前车之鉴,殿下就不怕夜长梦多?殿下那位皇兄非苟活之人,暂时乞降,不知道将来会做什么。”雁初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殿下可派使者受降,前去迎皇印,雁初是越将军之女,且是永恒之间的弟子,身无挂碍,由我动手,是为报仇,谁都怪不到殿下身上。”

南王道:“永恒之间门规森严,你做出这等事,他们岂会放过你?”

“西聆君不会杀我。”

“你的命更重要。”

“雁初保证活着回来见殿下。”

沉默。

“记住你的话,”南王转过身去,“着乌将军为使,前去迎皇兄回京。”

有一类男人,在他们的大事面前,女人永远都是最先被放弃的,否则又怎会明知危险而选择相信一个口头的保证?

无情,才是天生的皇者。

雁初褪下腕间的镯子轻轻搁在几上,然后出了门。

卢山迟等在外面,他并不知道二人在里面商量了什么,也没有多问,领着雁初回到自己的住处,命下人准备饭菜,两人高高兴兴吃过饭,然后坐着说话,内容无非是上次来不及说的那些,如何受伤堕入冰流,如何被西聆君所救,卢山迟不免又将萧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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