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心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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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捍卫爱与和平的地球守护者。」官梓言讪讪地接话,同时堵住她即将出口的一连串劈哩啪啦鞭炮话弹。
女孩愣了一愣,而后甜美地笑开。「哇,你都知道嘛。」还以为他什么事都不关心呢,看来他有偷偷在注意她嘛。
官咏兰不由得笑开。「原来妳就是那位美少女战士啊,谢谢妳跟小言作朋友,要不要进来坐一下,官妈妈请妳吃点心,好吗?」
一听到有点心可吃,早已有点饿的方心语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也毫不客气,立刻举双手赞成。
「好啊好啊!谢谢官妈妈。」完全没注意到官梓言一张逐渐摆臭的脸。
「真乖。」官咏兰笑。
就着花园的水管洗净了儿子和自己的双手,官咏兰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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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不像快要死掉的样子。
方心语想。
可小镇上到处流传着官梓言的母亲生了重病,可能活不久了的传闻。
当然,关于她同学这一家子,传闻还真不少。
比如官老爷和官妈妈父女间的心结。
比如官妈妈好几年前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又比如一个母亲带着儿子回到家乡后,与老父亲之间的种种等等之类的。
总之,小镇流言的运作方式是这样的:
当一件百分之百的事实从东家传到西家时,就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五十的真实性。
而当一件百分之五十的事实从南家再传到北家时,最多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真相。
也就是说,小镇流言通常是百分之二十的真相加上百分之八十的渲染。
这是小妈说的。
搬进夏日小镇没多久,小妈就详细介绍了小镇会有的这一类特色,并教她心脏要强壮。
因此方心语深信,任何事情绝对不能只看表面,绝对要深入探索才能获得最后的真实,成为一个名侦探。
好在她并不非常想当个侦探。
但自从见到了官梓言的妈妈后,她真的好希望小镇流言真的只有百分之二十的真实度。或者,更低于百分之二十。
官妈妈好温柔又好美,对她好好,每次见到她都会帮她欺负官梓言。不但拿最新鲜的水果和蛋糕请她吃,还会教她功课。
她是仅次于小妈,她方心语最喜欢的女性之一。
她希望她比小镇传言中来得健康,至少再活一百年。
如同过去这一星期以来的每一天一般,最后一堂课最后一分钟,她便飞快地收拾书包。
终于,打下课铃了。
这头美美在喊:「娃娃,一起回家吧!」她跟娃娃的家是顺路的。
「不用了。」心语头也不抬地答。
那头小月嚷着:「娃娃,等一下到我家看新买的公主芭比。」
新的公主芭比?好强烈的诱惑啊不过——
咬牙道:「改天吧。」
惨了,拖了五分钟了,官梓言一定又自己先跑回家了。
每次他都走得好急,让她跟不上。
小妈已经关切起她最近这阵子晚归的事。
但她觉得,自己非得这么做不可。
官梓言的妈妈那么开心见到她,让她觉得,她好像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因此过去这一周来,她几乎天天跟在官梓言后面,回他外公的家。
但有时候还是会跟踪失败——因为路会跑——好吧,因为她是个路痴,对于需要拐弯的路线,她实在无法应付。(幸好从她家到学校的路是一条直线)
好不容易终于收拾好书包,拎了便当盒,就要飞奔出教室,却不料在教室外的走廊一鼻子撞上正站在那里的——
「官梓言!」捣着撞痛的鼻子,方心语眼睛先是大瞪,继而伸手揉了一揉。
确实是他本人没错。
他还没走啊?放学都过了五分钟了耶。
官梓言摸摸也被撞痛的鼻子,看着眼前这个矮他半个头的小女生。
今天她依然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他猜方心语的妈妈只会梳这种发式,不像他妈妈会梳很多女孩子的发型——已经够小的脸蛋在长辫子的拉长效果下,看起来似乎又更小了点。不知道有没有巴掌大?
只见她圆圆的眼珠子黑溜溜的滚来滚去,嘴角像要大笑似的咧了开来,但终究没有大笑出声。
幸好如此,否则他肯定转身就走。
但她只是要笑又没笑地问:「官梓言,你在等我吗?」有可能他终于被她的诚心诚意感动了吗?有可能吗?
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官梓言脸色臭臭的,有点不甘愿地道:「我是在等一只乌龟。」收个书包居然要花五分钟!
方心语连忙转动头颅四处张望,只见走廊中、校园里,一片兵荒马乱,人潮大多一窝蜂涌向校门口,准备排成路队回家。
除此之外,四下无人,只有他与她。
所以——「乌龟?」她指指自己。「是在说我吗?」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要酷地道:「哼,今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要!」乌龟立即变身为兔子,飞快地跳向他,捉起他的手牵着。「走吧,我们一起回家。」感动啊,老师说的故事原来是真的,铁杵真的可以磨成绣花针。
相较于方心语的激动,官梓言脸色为难地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涩涩地道:「只是一起回家而已,不用手牵手吧?」
「NO、NO、NO,一定要手牵手回家才能算是一起回家喔。」之前她都嘛跟小月或美美一起手牵着手回家。她非常坚持地说。
坐在她身边两个礼拜,已经非常熟悉她个性的官梓言,只得退一步道:「可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很丢脸,会被别人笑。」
「为什么会很丢脸?」好奇宝宝举手发问。
「因为男生跟女生是不流行牵手的。」放眼望去,有在牵手的全都是女生跟女生。他觉得这是一个摆脱她的手的好理由。「跟妳牵手会影响我的男性气概。」
「什么是男性气概?」好奇宝宝再度举手发问。
「就是男性气概嘛!这么简单的事妳都不知道?」
「男性气概」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并不是很清楚,但绝对跟男生不能跟女生走得太近的那条不成文规定有关。
要不是妈妈昨天又问起方心语,还说很想再看到她,他才不等她呢。
而且这几天你追我跑的经验累积下来,他发现,方心语好像不大会认路。
只要他跑得让她追不上,她就会找不到他外公家。
因此连续两天,他几乎都是一放学就飞快地跑回家,速度快得连想追来咬他的狗都追不上。至于她是不是因追不上就自动放弃,循原路回家,他就没管那么多了。
可妈妈说想见他的同学,想见方心语
犹豫了一整天,放学时,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带她一起回去。
妈妈最近脸色又苍白了起来,也许看到方心语她就会开心一些。妈妈总说,她一开心,病就好了。
如果能让妈妈的病快点好起来,就算要他每天都带方心语回家,他也愿意。
决定就从今天开始。
他会每天跟她一起「回家」。
仍在思索什么是「男性气概」的方心语丝毫没有察觉官梓言内心的起伏。她只是单纯地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牵着官梓言的手回家,而不影响他的男性气概。
终于,她想到了。
「好啦,我不牵你的手。」
终于,她放开了她的手。
官梓言正要松一口气,却见她又笑嘻嘻地伸出手道:
「换你来牵我的手吧。」
这样就不会影响他的男性气概、也不会影响她的女性尊严了吧?
尽管她一点儿也不了解到底什么是「男性气概」或「女性尊严」,用这两个词,纯粹是因为常常听见别人在用。
官梓言脸色再度变臭。「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啊。」看不出哪里一样了。「管他!」她坚持地说:「反正不是我牵你,就是你牵我。选一样吧。」
见他迟迟不牵,她又催促:「选啊。」
讪讪地,官梓言牵了她的手——指头,只轻轻握住,要牵不牵的,深怕被人看见了。
「呴!」方心语立刻纠正他的牵手方式,一定要他牢牢地握着,切八段也斩不开。
实在忍耐不住,官梓言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一定要牵手?」
赏给他一记「这还用问」的眼神,美少女战士宣布:「当然是因为,牵手才是王道嘛!」
王道?那是什么东西?男孩再度讪讪地别转过头。
果然还是不懂啊。
都说她是外星人,呴,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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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语见到官咏兰时,她正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
四周都是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家具、白色的衣裳和白色的苍颜。
那种白,让方心语打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冷。
走进妈妈房里时,官梓言也感觉到了。
但他也立即注意到,房间里因为方心语的到来而起的变化。
首先,是一串铃铛似的笑声打破了沉闷的寂静;再接着,是她红红的脸色为白色房间带来一抹鲜艳的色彩;而后,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为死寂的冬天带来春天。当她撩开窗帘,正绽放着的黄昏玫瑰染上了夕阳的余晖,将鲜艳的花色映照进缺乏颜色的房间里。
房中因此产生了细微的改变,那些幽影般的白色似乎也渐渐染上各种色彩,而不再那样令人沉重得无法呼吸了。
「娃娃,妳来啦。」连妈妈都比先前多了点活力。
为此,他深深感激。
「咦!」女孩看似纳闷地道:「梓言妈妈,天还没黑,妳怎么躺在床上睡懒觉?大人都这么爱偷懒吗?」
官梓言听了差点没昏倒,倒是官咏兰很有默契地眨眨眼道:「是啊,梓言妈妈正在偷懒呢。」
「龙老师会说,妳不乖,要打屁股唷。」酷斯拉很严格的,会让人不敢作怪。
「呵,那好加在我已经毕业了。」官咏兰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就这样在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官咏兰才打发儿子去厨房拿饮料和点心来请小客人享用。
被打发去跑腿的男孩虽有万分不愿,但终究还是服从了。
「我马上回来。」几乎不敢让妈妈离开自己眼皮底下一分钟。
儿子一离开房间,官咏兰便向她的小客人道:「娃娃,妳辫子有点散掉了,把桌上的梳子拿来,梓言妈妈帮妳重梳好吗?」
「好啊。」女孩乖巧地拿来梳子。
当发梳温柔地滑过发间,按摩紧绷的头皮时,女孩听见身后的温柔母亲低声道:「娃娃」
「嗯?」什么事?
「我把梓言交给妳,好吗?」
「嗯?」不懂
「永远当他的朋友,好吗?」
唔「嗯。」小小脑袋轻且慎重地点了个头。
「别告诉他,就当作是我们两个女生的小秘密,好吗?」
「嗯。」用力地点头。她还满喜欢有秘密的说。
小妈总是说:有秘密的女人最美丽。
她年纪小,也许还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然而她却明白,有些承诺是许下了就要遵守一辈子的。
得到这个小朋友的允诺,官咏兰笑中带泪,温柔地对待女孩的发丝。
「真好,梓言妈妈没有女儿,能替娃娃梳辫子,感觉很好。」
心语不敢回过头,只点头道:「谢谢妳,梓言妈妈,我也很喜欢妳帮我梳的辫子。」
5 坠落
记忆中,最痛的那一天,最难忘。
官梓言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星期六的早晨,母亲要他去花园里摘一朵凝着露水的黄昏玫瑰。
但是黄昏玫瑰,是不在清晨开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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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官梓言没来上学;龙老师说他请假。
官梓言连续两天没来上学了:龙老师说他请假。
第三天,官梓言还是没来上学。
方心语坐在两人共用的桌子前,瞪着桌面中央那条因为被画过太多次、已经有点擦不干净的白粉笔线,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下了课,她忍不住又跑去问龙老师:「官梓言怎么还没来呢?」
龙老师的回答跟前两天一样——「他请假。」
但这答案已经无法安抚她。「他怎么了?为什么请假?」
龙老师低着头看着眼前这名老爱问奇怪问题的女孩。「方心语,妳为什么想知道官梓言请假的事?」
女孩毫不迟疑地说:「因为我是他的朋友啊。」
但死亡这种事,不该是孩子应该承担的,龙老师想。然而,死亡这种事,似乎又是孩子所必须认识的。
看着这名眼中藏着固执的小女孩,龙老师有点舍不得让她知道官梓言请假的原因。
那男孩晚一个月进她的班,天生与人疏离的个性使然,使他跟同学不亲近。
他在班上的一切,其实她都看在眼底;但那份人与人之间的生疏想要打破,只能靠自己,不能由别人才做,特别是,在孩子与孩子之间。
将这女孩转进班上时,她并没有预料到,她会成为打破男孩心防的唯一机会,但是她真的做到了。虽然她不明白女孩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但她知道,为了突破男孩的心防,女孩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男孩身上;为此,女孩不再逃课。
也许有人会以为,女孩不再逃课是因为她管教严格的缘故,但她看得非常清楚,女孩只是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向,不再试图抵抗课堂中的无聊。
她看过她申请提早入学时的测验成绩。
女孩很聪明。聪明的孩子总是无法好好坐在教室单纯地上课。
她现在还了解了,女孩不但聪明,而且还非常敏感。
她想女孩下意识中早已猜到男孩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敢证实;但关切男孩的心意胜过一切,因此还是硬着头皮追问答案。
为这一份心意,她伸手摸摸女孩的头,柔声问:「待会儿要不要跟龙老师一起去官梓言家里一趟?」
方心语眼睛大瞪。「他生病了吗?」
「嗯,他生病了。」龙老师眼神怜惜地说。
那男孩生了一种叫做「伤心」的病,没有人可以治疗他,只有时间可以淡化他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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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中央的白色大宅里处处弥漫着忧伤的气氛。
厨娘福嫂、园丁老王和三两位长年在大宅中工作的佣人正躲在厨房里,试图远离笼罩着大宅的那份凝重气氛。
福嫂忙着准备伙食的同时,抽空问老王:「看到小少爷没有?」
「先前看到时,还躲在花园里,不肯出来。」老王说。
福嫂又问:「老爷有吃饭吗?」
一名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