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我车里的脏女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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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州北寺塔派出所民警,你的母亲王依琳刚才昏迷了,现正在我所,你尽快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传来一阵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人在惊呼:“大姐,你干什么?”然后电话里的声音换作了我老*抽泣声:“热爱,你必须尽快来苏州,但是千万不要让舒晓羽来,一定千万不要让舒晓羽来!”
十九。老妈心中的秘密
放下电话,我心急火燎地向主任请了假,匆匆地下楼,开车去苏州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还不算两头市区堵车的时间,我已经来不及回家和舒晓羽解释了,我只想尽快地见到我老妈。上高速前,我给舒晓羽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有急事要到外地一趟,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舒晓羽沉默了一会,问道:“是去苏州吗?”我不想骗她,说:“是的,我妈在那边得了急病,要我去一趟”“你刚才为什么故意不和我说?是你妈不让我去?”我默然无言,我也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这样严厉地要求我别让舒晓羽和我一起去。舒晓羽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我明白她的意思了,我不是她家里人,她连端茶送水的机会都不给我。热爱,你开车小心,到苏州可能会很辛苦,事情安稳了就给我来电话,我这里你不要担心,照顾好你妈妈。”挂了电话,我无心细想,直接上了高速,直奔苏州而去。
到了苏州,一路问过去,好不容易拐弯抹角找到了北寺塔派出所的那个片警值班室,老妈正斜靠在长椅上,双眼红红地,看到我来了,眼泪又流了出来:“热爱”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位片警也站了起来,对我说:“你就是孟热爱吧?刚才你母亲到我这里了解了舒天白一家的情况后,就一下子昏过去了,你母亲一定是舒天白的好朋友,唉,事情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你母亲才知道!”听到舒天白三个字,我晕了一下,他和舒晓羽是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舒晓羽的父亲?他们一家发生了什么事?我扶着老妈站起来,问那片警:“舒天白?舒天白发生了什么事?”片警看了一眼我老妈,说:“你母亲都知道,眼下要好好休息,不要再刺激她了。”我只好再三地向那个片警道谢,然后扶着老妈走出了值班室。
上了车,老妈开口说:“先回家。”我还以为她要回杭州,没想到老妈接着说:“你先开到园区,那里有个姑香苑,是我在苏州落脚的地方。”我暗暗感到奇怪,老妈可从来没有说起过她在苏州有这么个住的地方。车很快开到了圆区,这里是苏州高档住宅最密集的地方,姑香苑座落在秀丽的金鸡湖畔,从外表看应该是圆区内较早期的住宅,但小区内绿树成荫,溪径通幽,环境是一流的。老妈指挥我把车停在11幢前面,然后领着我上了3楼,打开了门,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型,屋里的摆设虽然不多,却精致典雅,透出一股温馨的气息。我扶着老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开窗子,室外的新鲜空气吹散了房间里的陈旧气味,但却吹不散我心中的疑惑,很自然地,我慢慢地转到了里面的房间,猛然间,我看见了在床前方的矮柜上搁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镶着一张照片,是三个青年男女的合影,我心中砰砰跳动,慢慢地走近,把照片拿了起来。我的头一阵晕眩,相片有点发黄,背景是苏州的小桥流水,照片上的人虽然都穿的非常朴素,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风华正茂。中间的那个男青年留着那个时代流行的小分头,穿着白衬衫,衬衫的胸前口袋里插着一支钢笔,他的眼睛特别的深邃,虽然是照片,但我仍然觉得他的目光象要看穿我的心底一样,挽住他左边胳膊的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女人,嘴角自然的有一点上翘,看上去象总是在微笑,但照片上的她却是在真正的微笑,让我又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灿烂,什么叫动人,什么叫倾城,我已经肯定,她就是舒晓羽的母亲。而拉住男青年右手的那个女人,委婉雅致,体态轻盈,同样的清丽可人,我闭上眼睛也能认出,她就是我年轻时的老妈。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热爱,中间的那个男人,叫舒天白,他左边的那个女人,叫李青芸,他们就是舒晓羽的父母。”“那老妈您呢?您是谁的母亲?”我颤抖地问道。“我当然是你的母亲。”“那谁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虽然我已经猜到了结果,肯定是那个最坏最残酷的结果,但我还是要问。“真是造化弄人,热爱,让老妈把前因后果讲给你听,唉,如果舒晓羽没有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那这个秘密就是老妈死了也不会说的。”
舒天白的父亲出生于苏州一个绸商世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家族从舒天白的曾祖父起就人丁凋落,他曾祖父只有他祖父一个儿子,没有其他的姐妹,他祖父也只有他父亲一个儿子,也没有其他姐妹,而且生这个儿子的时候也已届中年,由于是二代单传,因此他祖父对他父亲特别珍爱,为了早日香火有继,在他父亲十九岁的时候,就给他娶了一房媳妇,这媳妇姓刘,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茶商的女儿,能嫁到舒家,当然是备感荣幸,而舒家老爷相中的却是这刘家媳妇的丰乳肥臀,显见是个能生会养的模子。可惜的是婚后都五、六年了,刘家媳妇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舒家老爷年岁也大了,一着急,就一心想着给儿子另娶一房小的,可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早在国民政府时期就已渐渐地推行开来,何况当时苏州都已经解放了,从制度上说也不允许。好在刘家媳妇贤惠豁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又深植于心,再加上成婚后舒家待刘家也不薄,还资助了她的两个哥哥出洋谋生,因此便表示若有合适的人选,她就自愿放弃合法的正妻地位,让给新人,但条件是新人必须接受一夫双妻的生活,但可以不分大小,提出这条件的原因是一方面夫妻在一起时间久了,感情日深,另一方面是如果离开了舒家,她的后半生也没什么人可以依靠,再说这样做,左邻右坊也不会说闲话,因为大家从上代开始就住在一条街上,都知道舒家眼看就要无后了,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舒家人闻听此言,自然感动,没口子的答应了。家里家外的障碍都没有了,可找人却是个大问题,一连说了好几门亲,哪怕是再穷再苦的人,一听说舒家的条件,都摇头谢绝了,何况解放后都说咱们穷人要翻身做主人了,谁肯嫁到你们舒家做一个事实上的小妾啊?也是天公作媒,那天一场大雨,街那头的刘好婆躲进舒家避雨,闲聊时说起她在苏北的一门何姓远房亲戚,前几个月村里划成分时算成是大地主,老头子被镇压了,老婆子既没了老伴,又看着自己的家产被一一分光,急哀之下就挂上了房梁,可怜留下的一个十八岁的独养闺女,谁也不敢搭理,现在生活都过不下去了,要说这闺女啊,人长的倒真是水灵,从十六岁起说媒的就差点踏断了门槛,可惜现在想嫁个老实人都难啊。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舒家一合计,就托刘好婆去说亲了。刘好婆很快就把那何家闺女给带来了,刘家媳妇搂着那闺女的肩膀,和颜悦色地把条件说清了,那闺女又偷眼看了一下舒家少爷,红着脸就答应了。
二十。 舒天白和李青芸
从此后,这一夫一妻一妾的日子过得也算安稳,何家媳妇对刘家媳妇礼敬有加,从没认为她是不合法的,而刘家媳妇年纪较大,对何家的这个小妹妹也是关心疼爱,事事谦让,两个人从没闹什么矛盾,一家子人都一心一意地盼望早日贵子临门。可奇怪的是,一连几年,这何家媳妇也没怀上,虽然这事放到现在,都知道肯定是舒家的男人出毛病了,而且是上好几代开始就有毛病了,但当时舒家人就是愁眉不展,也没想到让男人去医院检查一下。希望往往在绝望中产生,就在舒家备感伤心准备认命的时候,何家媳妇竟然有喜了,怀胎十月,产下的还是个男婴,舒家老爷早在若干年前就查好了族谱,这个男婴是“天”字辈的,取了个名字叫舒天白,意思是天亮了,东方既白了,正是同一年,在浙江温州的一个小镇上,王家一个女婴呱呱落地,这个女婴取名叫王依琳,也就是我老妈。
不用说,这舒天白是舒家的掌上明珠,全家人都不知道怎么去更加的疼爱他,特别是大妈二妈,好象她们活着就是为了这个儿子一样。舒家老爷高兴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就碰上了公私合营,舒家的丝绸行改名为丝绸商店,然后又是改造资本家,舒家老爷心情不好,想想反正香火有继,也没什么遗憾了,就生了场病去了,再过不久,舒家老太太想想既然老爷已经去了,自己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况且孙子被两个儿媳带的好好的,很放心,也生了场病去了。舒家在一年内先后去了两个长辈,舒天白的父亲成了这个家唯一的主心骨,责任重大,幸好他在本是自家的那个丝绸商店里当着副经理,薪水不菲,再加上家底厚实,几年下来也没出什么大问题。转眼间舒天白已经到了读小学的年纪,他也逐渐明白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象他家一样有两个妈,但他一点也没觉得不好,反而感到很骄傲,大妈二妈都是扑心扑肝地待他好,他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那个妈生的。大妈也算是旧时大户人家出身,古文底子厚,天天教他背些唐诗宋词,给他讲些旧时典故,催着他练些笔墨书法,而二妈年轻美丽,天生的感情细腻,心思缜密,让他早早地领略到女性的温柔体贴。
那时候整条街上的孩子每天都在一块玩,其中有个和舒天白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最喜欢和他一块玩,这小女孩就是李青芸。说起这李青芸家,也不是外人,李青芸的父母以前就是在舒家做事的,父亲是舒家老爷的专职司机,母亲则是舒家早年买回来的丫头,舒家待他们不薄,从没把他们当下人使唤,连他们的亲事是舒家老太太撮合的,因此他们对舒家也是感恩戴德,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现在虽说翻身做主人了,都有了其他不受剥削的工作,不在舒家做事了,但他们面对舒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也是主人,仍然象以前一样的恭敬谦卑,但舒家也是识时务的,以前对李家夫妇就是和和气气的,现在更平添了一份客气,两家走动得很勤,就象亲戚一般,越走越亲,舒家有什么事,喊一声,李家就马上会过来帮忙,而李家家境差些,一有个什么急事需要钱了,舒家也会慷慨解囊。
李家的闺女李青芸虽说姓李,可是整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是李家父亲在家门口捡到的,事情就象戏剧里常发生的那样,清晨李父打开门,发现门口有个竹篮,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婴,身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个女婴的生辰。这李家夫妇在舒家呆久了,可能也粘上了舒家人丁不旺的阴气,倒不是生不出来,而是一连生了两胎,都是生一个夭折一个,弄得筋疲力尽,这会儿门口送来了一个,那就凑和着养吧。由于舒李两家亲密无间,附带着两个孩子也成了青梅竹马,一块儿上学,一块儿放学,今天你到我家吃饭,明天我到你家玩耍,情谊日深。
天有不测风云,文化革命来了,打破了舒家原有的平静。舒天白的父亲先是以资本家的名义被批斗,接着被开除了公职,收入也没了,到后来就被加上了纳妾的罪名,本来这事街里邻坊都理解,都支持,但在运动的狂热气氛中,不知怎么的就不理解不支持了,揪住了这条不放,还硬逼着舒天白的大妈搬出去,幸好李家情深意重,让大妈在自家住下了,还偷偷的一日三餐地接济舒家,但李家条件也不好,而舒家被几经抄家,那点家底早就没了,就是还有点金的银的,在那个时代也很难换回点吃的,这舒李两家靠着李家夫妇的那一点微薄的薪水捱着,日子可想是多么的艰难。这样过了几个月,终于有一天,舒天白的父亲和二妈坐在家里,想了一宿,想通了,与其大家这样半死不活地苦撑着,眼见着也没有个头,还不如省下两份口粮给大家分分,儿子也可以多匀点。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有人在苏州的护城河里发现了他们。
这时候,舒天白都已经十几岁了,感受到了家庭
巨变带来的巨大伤痛,但他始终不理解,如果都愿意,为什么三个人就不能生活在一起,何况幼年的家庭幸福带给他的深刻记忆是他心中永远的温暖。相比之下,李青芸则要懂事的多,她知道有些事情尽管合理,但不合法,也不能见谅于社会。伤心归伤心,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舒天白的大妈从李家搬了回来,原来满满当当的一个家现在只剩下这娘儿俩了。有时侯人真的是很奇怪,舒天白的父亲和二妈活着的时候,大家对这个家庭好象恨之入骨,这会儿把人给逼死了,好象长在这家庭里的一颗毒瘤被割除了,剩下的都是好的组织,都开始同情起这娘俩了,街道里还给大妈找了一份缝缝补补的活,勉强可以维持这个破碎又简单的家,来自周围的接济本来也不少,但只要是参与过批斗自己父亲的人,舒天白一律不受,大妈知道生活的难处,有时候未免会有些没志气的想法,但夫亡随子,也没办法,只好由着儿子去。当然,李家现在是舒家唯一的至亲,如果没有李家的支援,舒天白可能都读不到高中毕业。很自然地,不会有什么悬念,舒天白和李青芸情窦初开后,就相互暗生情愫,不过青春期的青涩初恋总是比较保密的,双方大人忙于生计,倒没注意到这事,不过即使注意到了,肯定也没什么意见。
那时候孩子的想法和现在不一样,比较革命,也比较单纯,舒天白虽然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在学校里属于被歧视的一类,不象李青芸,出身于受剥削的工人阶级家庭,但舒天白要求进步的决心还是很大的。高中一毕业,就不顾儿女情长,坚决要求去最贫困的地方插队落户,虽然当时政策上有规定,一个家庭若只有一个孩子,可以留城,但舒天白还是去了宁夏,而李青芸则留了城。除了要求进步,其实舒天白内心还有另外一个隐约的的想法,就是不能再给大妈和李家增加负担了。临出发前,在李家,大人们都去上班了,舒天白和李青芸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