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女丞相-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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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湘偏头,好整以暇地笑了下:“杂家来提醒皇上,礼服已做好,请皇上移驾一试!”
“哦,朕这就去!”李沧遗说完,一下子弹起身,低着头逃也似地走了。
宝湘凝眸,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半晌,转身坐到椅子上。专注的目光,落在云意娇艳欲滴的面容上,嘴角一勾:“真真是勾魂的妖精,无怪乎连那小鬼都被你勾去了魂儿!”缓缓抬手扶上她的脸——
云意却蓦然睁开眼眸,眼底如盛开了红莲,璀璨夺目,“宝公公!”
宝湘蓦然一顿,旋即捂嘴轻笑起来:“呵呵,小云儿好狡猾,竟然装醉,该罚!”
那轻佻的语气,爱昧的笑意,让云意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撑起身子,偏头看着他,扯出一丝讽刺笑意,意味深深道:“论狡猾,谁能比得上公公。一国之君,满朝文武,尽被公公玩弄鼓掌,古往今来,有此能耐者,怕只有公公一人!云意那点道行,只怕拍马难及!”
“小云儿不提,杂家还不知道自己有恁大能耐!”宝湘仿佛没听出她的嘲讽,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可惜,这满朝文武里面,没有小云儿。”
“胃口太大,当心撑死!”云意淡淡一哂,站起身来,死太监,竟还妄想控制她,白日做梦!
宝湘蓦然伸手往她的腰肢一勾,云意眸中寒光一闪,袍袖一拂,一股劲力猛击向他,宝湘哎呀叫了声,侧身一避,云意已飘然走远。
他转头看了看丢在椅子角落的流金酒壶,眉梢一挑:“酒,还真是好东西。”
顿了顿,目光斜向角落:“皇上,出来吧!”
李沧遗偷听被抓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低着头,如做错事的孩子,蹭到宝湘面前,“公公怎知朕藏在那儿?”
宝湘伸手慢条斯理地平整着他头上的乱发,不答反问:“怎么?皇上就这么不放心杂家?怕杂家照顾不好左相大人?”
李沧遗戳着手指,呐呐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担心老师醉了原来,老师没醉!”想起刚才自己偷亲的举动,不禁脸红心跳。幸而没有亲到,若不然,还不知该怎么收场。轻薄帝师古往今来,只怕他的第一个!
只是,她喝了那么多,竟然没醉?那上次——心中顿时一惊。想起那次自己偷偷画下她肩上的图纹,李沧遗暗自心惊不已。那次,她是醉还是没醉?
心思翻滚间,听得宝湘道:“上次皇上交给杂家的地图,杂家不负所望,已是找到了宝藏所在。”
“真的!”李沧遗惊喜抬头,神色激动,“在哪儿?地图呢,给朕看看!”
“呵呵,别急。”相比他的迫不及待,宝湘的反应则显得散淡多了,仿佛并不将那宝藏方在眼里。
“公公快告诉朕嘛!”李沧遗水汪汪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瞅着他,宝湘环顾了下四周,附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个地名:“晋国皇陵。”
李沧遗激动地浑身一抖,“果真?”
宝湘笑意笃定:“千真万确。”
李沧遗低头思索了会,口中喃喃道:“当初诸侯分裂大周朝,晋国是唯一一脉相承的国家那巨大宝藏想必就藏在晋国公公,朕要亲自去寻找宝藏!”
宝湘瞥了眼他抓住衣袖的手,伸指轻轻一弹,李沧遗吃痛连忙松开,委屈地瞅着他:“公公!”
宝湘不为所动,“杂家说过什么,身为帝王要以大局为重。宝藏再重要,能抵得过眼下这锦绣河山?如今正值内外交困之际,人心叵测,人人都盯着皇上座下的位置,皇上竟想离开大禹,远赴晋国,这万万不行!”
“可是,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李沧遗小声辩解了句,头上便挨了一记,“蠢!传言焉能当真!”
李沧遗委屈地摸摸脑袋,宝湘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斜睨着他:“皇上莫非还不放心杂家?杂家一个太监,纵得了那宝藏也称不了王,当不了帝。杂家唯一能依靠就只有皇上而已!”
李沧遗顿时肃容,正色道:“公公言重了。若没公公,就没有朕的今日。朕又怎会疑心公公。只不过,对于传说中的宝藏,总难免好奇,想去看看。既然公公说了,朕不宜离宫。朕好好守着宫中坐等公公的好消息便是!”
*
皇帝大婚前夕。满城喜庆。
夜半更深,却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出城。很快进入广阔的四野。
片刻之后,车中之人割断马缰,弃车骑马飞驰而去。转眼便没入远处的树林之中。
一弯上弦月,半点星光,双骑并行,马蹄匆匆。
黯淡的月光下,一辆马车正安静地停留在道路中央。恰好拦住了去路。
奔驰的双骑,迫不得已停下来。
车门敞开,一个青年男子缓缓走下来。华服轻裘,步履从容,气度优雅。脖颈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衬得他华贵非凡。
疏淡如远山的眉下,一双比星子更璀璨的眼眸,流转着月华,他的嗓音温柔,如同情人的呢喃:“清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马上的黑衣女子陡然一颤,盯着他左脸上的黑色的诡异纹路,大片的黑色,如同一朵诡异的花开满他的左脸,花瓣如丝,一直蔓延至眼角。她眼中渐渐露出一丝惊惧:“二、二哥。”他怎会在此?
身旁的护卫在马上拱手一拜:“末将参见二皇子。”
眼前丰神俊朗,翩翩如玉的贵公子,正是北韩二皇子,凌司空。
他闲庭信步般走过去,笑容温雅,“二哥星夜兼程,特来参加青妹的婚礼。可眼下看来,只怕是婚礼不成了。”
凌司青白着脸:“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呵,散心。”凌司空微微一笑,温润如风,然半面恐惧的黑色图纹却令人心头发憷。
“也罢。既出来了,就不必回去了。二哥、可舍不得你。”说完,伸手将她拉下马背。
凌思青浑身发抖,却丝毫使不上力气,那护卫不知被他施展了什么,竟也如石雕般伫在马背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二哥要带我去哪儿?”凌思青声音都带了哭腔。她打小最畏惧的人,就是二皇子凌司空。不仅仅因为他的脸
“二哥要送你去一个永远没有烦恼的地方。”凌司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扶上她的脖子,激起她恐惧的战栗,他似乎很享受她惊恐的感觉,笑容愈发温柔迷人,“大禹皇帝年幼懦弱,不过是个傀儡,怎配得上妹妹。妹妹这婚逃了也好。只是,北韩回不去了。这林子风水甚好,乃绝佳的埋骨之地。”
“二哥。”凌司青抖若筛糠,极力挣扎,却始终挣不脱他温柔的禁锢,凌司空“放心。二哥会很温柔的。”他笑,温柔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届时,整个大禹都将为你陪葬!”北韩公主身死大禹,凶手是谁好呢?嗯,原云意就很不错!
☆、卷二 江山美人 098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二、哥,求你”凌司青流泪,口中的话已是无法出口,脸色涨得青紫。以为就此命丧黄泉,一个熟悉的邪魅的嗓音如梦似幻般在夜空下响起。
“呵,二皇子这么抱着我朝的皇妃,似乎有些不妥!”
凌司青猛然一颤,下一瞬,已浑身无力地滑落冰冷的地面。她慌忙抬起头,星光之下,一人踏风而来,红衣飞扬,墨发飘舞,绝艳容华,犹如三千桃花盛放的妖娆,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原云意!”分明是恨之入骨之人,此刻凌司青却因为她的到来而雀跃。原云意,想不到,他竟追来了。那么这样,她就可以不必死了。
凌司空从云意出现,视线就始终流连在她身上,他轻轻抚弄着袖口的狐狸毛,璀璨如星的眼眸,卷起了巨大的风暴,似将世间一切吞没。
是她,果然是她!可是,刚才凌司青叫她什么?原云意!手蓦然一顿,袖口的狐狸毛被拔下一戳,在他指尖纷纷扬扬如毛毛丝雨。
她竟是他?!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凌司青微微一笑,优雅温柔:“左相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云意驻足,目不转睛地审视他,疏淡有致的长眉,璀璨如星的眼眸,风度超然,举止翩翩传闻中优雅如玉的北韩皇子,曾是轰动北韩的美男子,然却因为练功导致半张脸尽毁,成了多少少女一生的遗憾。
曾经的二皇子,随着新皇登基,已被封为湛王。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凌司空微笑着说道,“可是,本王觉得若是左相大人换上女装,才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云意眸光微敛,不动声色道:“湛王是在羞辱本相?”
“不是。本王说的是实话。”凌司空无视她摄人的目光,娴雅地踱步到她跟前,眉目温柔含笑:“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他莫非识破自己身份?云意惊疑不定,面上依旧滴水不漏,“本相奉命前来,带回皇妃。湛王既然来了,不如随本相回去,明日一起观礼。”
凌司空笑得愈发迷人,如星的眸子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愈发显得他温润如玉。
“卿卿,忘记在下了么?”他轻声问,如同呢喃。
云意陡然一震,刚才只觉他面善。此刻,蓦然想起,那年从临渊禁锢中逃离,却不幸晕倒在山道边。
睁眼时,他就在身边,带着兴味的眼神,让她感觉危险。猝不及防地出手,将他打落山崖。
那人,竟是凌司空?!
她细微的神色落入眼底,凌司空眼眸轻轻一眯,温柔道:“冤家路窄。卿卿,你就是本王的冤家。”
一旁的凌司青早就被二人之间的对话给弄蒙了,她怔怔问道:“二哥,你说什么?原云意她是——”女人?怎么可能!
世间有个姬允祯已是天下奇闻,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权臣。何况,原云意是娶了妻的,听闻还有过孩子。
没人理会她,凌司空眼里荡漾着异常温柔的眼波,看着云意的眼神,如视心爱之人。
云意却恍如坠落冰窖,寒意彻骨。心底已是动了杀机。
凌司空不是爱恨纠缠的临渊,更不是别有目的的宝湘。他温柔的外表下,是狼一般的残酷。他定会想法设法,将她的身份揭穿。
面上不动神色,却已出手如电,袭向他的要害。
凌司空早有防备,轻易躲过她的攻击,袖子里蓦然弹出一把软剑,剑光在空中划过美丽的银河,似灵活狡猾的毒蛇,吞吐着刺向云意。
“以为,本王还是当年那般没有戒心么。原云意,你杀不了我。”他应对得从容,边化解她的攻势边优雅笑道。
当年他对她惊为天人,本想将她带回去献给好涩荒银的父皇然而,就是刹那的失神,却差点断送了性命。
自此,他发誓要找到她。然而,他没想到,自己苦苦找寻的人,竟然摇身变成男子,公然出现在天下人面前。
云意越战越心惊,当年一掌就解决了凌司空,如今他竟功力暴涨,与自己不分轩轾。
若是从祭坛获得的力量还在,她全然不惧。只是,眼下情势,对自己久战不利。
余光一瞄,正好瞥见凌司青悄然逃离的背影,就在此时,一道银光从凌司空身上弹射而出,眼见就要没入凌司青的后背,云意登时大急。
正欲分神去救,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伞面轻轻一拨,那银光被反射回去,凌司空目光一寒,暗器歹毒,不得不出手抵挡,然这略微的分神,身上便挨了云意排山倒海般掌力。
他蹬蹬后退了数步,口角淌出一缕鲜血,苍白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贵介公子的优雅笑意,“卿卿,好狠的心。”他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猛然飞身再度袭来,云意目光一凛,抬掌迎上去
“爷,我来!”子幽制服了凌司青,鬼魅般的身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向凌司空。黑色的伞面,晃过一道虚影,听得凌司空一声闷哼,显然是受了重创。
云意安然退到一边,看着子幽飘渺却洒落的身影,只觉赏心悦目。
蓦然空中爆发一道刺目的白光,云意下意识地眯上眼睛,听得凌司空温柔含笑的嗓音回荡:“卿卿,本王还会来找你!”
“爷,等我。”白光过后,非但没了凌司空的身影,就连子幽,也失去了踪影。
云意眉心微蹙,凌司空有备而来,子幽贸然追去却也不能不追。凌司空识破自己身份,又与自己有仇,必死。
转头,只见凌司青僵在地上,不能动弹。缓步过去,凌司青睁大眼睛,“你想做什么?”
云意淡淡一哂:“你以为本相能对你做些什么?”
凌司青眼珠一转,冷哧一声:“对了,本公主忘记,你是个假男人。你是,女子!”
不必细究,云意也知道她想什么。“本相是男是女与公主什么相干?公主只需知道,我朝皇上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你必定不会独守空房就是!”
“哼!”凌司青自以为捏住了云意把柄,神色之间也带出了几分不屑来,“识相的放了我。一旦我当上皇妃,绝没你原云意的好日子!”
云意摇头轻笑:“本相很想知道,你这样自以为是的脑子,是怎样在吃人的深宫里活到现在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笨?凌司青的脸色不大好,但一时也没有反驳。刚才她太得意忘形,以至于忘记如今自己生死就掌握在云意手里。
她定定望着云意,心底又恨又嫉妒。如同原云意只是男子,她还可以说服自己有机会。可他竟是女人,且还是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无怪乎华殇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叮”一声清响,一枚雕刻着牡丹纹样的令牌落在面前,凌司青垂眸一看,不以为然地转开目光。
云意指着那令牌,冷冷淡淡一笑:“公主端的好算计。竟拿着舞阳公主的令牌出城,只是,本相不知道,舞阳公主何时有公主这样年轻貌美的乳娘?”
闻言,凌司青脸色微红。她命人偷来舞阳公主的令牌,借口公主乳娘病重,混出城门。一方面,是因为舞阳公主因要去大燕和亲,地位水涨船高,守门的自然不敢不给面子。另一方面,则打着离间大禹和大燕的主意。
眼下被戳穿,身为未婚女子,想到自己假扮的是乳娘,不免有些羞赧。
“本公主爱扮谁,你管得着?!”凌司青到底嘴上不肯认输,见云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