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暴女丞相-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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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云意回府后,就陆续有官员上门求见。云意一律拒绝。
平平静静过了一天。夜晚时分,天空竟飘起了毛毛细雨。寒风一吹,那雨就格外的冷。
这种天气是云意最不喜的。不知是因为之前被临渊剥魂还是因为练习的功法,每每到了夜半,身上便如结了冰般,自骨子里钻出的寒意,着实令她感到苦恼。
尤其是前阵子习惯了有风息抱着被子,云意不禁开始思念起风息的温暖和安神香的气息
正浮想联翩,一个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的遐想:“爷!”子幽一如既往,神出鬼没,无声无息出现在床前。
他掀开锦帐,坐在床边,执起她冰冷的手:“为何不要华殇?”
“嗯?”云意侧过身,顺势捏了捏他的手指,一样的没有温度,寒意钻心,“子幽,我是否太贪心了?”无论是风息还是华殇皆是人却两个都想要。
子幽闻言,静了下,微抬眼皮,“两个不多。”
云意:“”一股暖流自指尖弥漫,身上顿时温暖起来,她诧异抬眸,“子幽,不必如此。我习惯了。”子幽竟然用内力来替她驱寒?
子幽面无表情:“原风息给爷说了什么?”
云意叹了声,安心享受他给的温暖。一面回道:“风息没说什么。他不是百里嚣,不会强行要求我什么。嫁给他当皇后也纯属我个人意愿。嗯,话说——皇后也不错。”
子幽抬眼,目不转睛看着她,云意只觉那目光凉嗖嗖的,身上的暖意刹那去了一大半。
“呃,不过还是当男人好。”云意连忙改口,那渗人的凉意这才消失。
当初她丧失大部分记忆,女扮男装,来到大禹国,甘冒风险,入朝为官。多半是在大燕国皇宫被拘束得太狠。加上脑海里还有百里雅的潜意识在作祟,拿着当年大禹皇帝留给华妃的信物,就这么混入朝堂。
是为向皇帝报仇?还是受了前世话本的影响?然而,回忆穿越到大燕国的那段记忆,那时的她,对前世的师父和话本似乎没有丝毫印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意脑海里千头万绪,却始终感觉过去的一切如在云里雾里,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等着她去一一解开。
“爷,有烦恼。”不知不觉,眉头紧蹙,子幽抬手,冰凉的指尖拂去她眉间愁绪。
“嗯。”云意随口应声,身上渐暖,困意袭来,她将脑袋枕上他的腿,子幽习惯地轻轻揉按她头部穴位。
云意舒服地哼了哼,听得子幽道:“爷要提防李沧遗。”
她抬眼瞥他,揶揄道:“怎么?白大叔生气了?”
子幽神色剔透,波澜不兴,云意笑着摸摸他的脸:“放心,爷心珠转了转,“子幽,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爷给娶个美娇娘?”
“不要。”子幽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答案似早在预料之随口一提,他不应也便作罢。子幽的按摩最是舒服,她不禁昏昏欲睡,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迷糊起来。
子幽凝眸,专注的目光久久落在她脸上,手指游移,轻轻描绘她完美的五官,最后停留在艳若芙蕖的唇上
屋外廊下,华殇默立良久,直到屋子里的灯光熄灭,才默默转身离开。
竹园之。
华殇一身寒雨,推开房门。脚步一滞,鬼泣出手,指向门后:“出来!”
“嘻嘻。”一声婉转清脆如莺啼的笑声,一个娇俏的身影闪身出来,刀光如水,映出那人春水映梨花般的笑颜。
“师兄!”少女一脸明媚的笑,华殇漠然持刀,“你是何人?”
“我是你师妹啊!”少女偏头打量着他,“嗯,师兄虽与想象是,我很喜欢!”
华殇一脸寒霜,刀尖推进,“再废话,死!”
“嘻嘻”少女无所谓地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如风铃,她眸子滴溜溜一转:“师父,你再不出声,师兄就真要杀了我了!”
“华殇。”沧桑低沉的嗓音在黑暗蓦然一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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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和亲,自行择胥
“哧”烛火亮起,逍遥王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摇曳的光影里,他的表情模糊,如同被水氤开的水墨画。
清俊的面容上,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盯着他,虽年过不惑,却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十分年轻。他穿着深灰色的宽大袍服,没有束腰带,大袖飘飘,显得几分放浪不羁。
华殇定眼端详着他,片刻后大步上前,躬身一拜:“师父。”
逍遥王微颔首,“坐吧。”
华殇依言在旁坐下,刚才的少女反客为主,给二人倒茶,一面笑睨着华殇,眉目含情,妩媚多娇。
华殇视而不见,也不喝她的茶,关切看着师傅,看他喝了茶,才将埋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师父怎会在此?你的伤可都痊愈了?”
逍遥王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淡淡“嗯”了声,便再没多余的话。少女不甘被冷落,在旁叫道:“师父,你还没给师兄介绍我呢!”
逍遥王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没吭声,少女不依不饶,转眸定睛看着华殇,热情笑道:“师兄好。我是你的师妹,叫清清。之前听师父提过你,一直很好奇呢。尤其是听过关于你的传闻后,就更加迫不及待想要见你。好容易才见到,你怎么不理人家?!”
华殇淡淡扫了她一眼,对她的撒娇视若无睹,只疑惑目视逍遥王:“师父又收了弟子?”
逍遥王轻啜了口茶,不置可否,目光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为师听说你被关入天牢,这才急忙赶入京来。你如今,脱罪了?”
华殇抿了下嘴角:“多亏了公子,我这才得以自由。至于其他,公子自有安排。我不会有事的。师父放心。”
闻言,逍遥王斜眸意味深长看他一眼,讥诮一笑:“原云意倒是好本事。不愧佞臣之名!”
那讽刺的话语听着格外刺耳,华殇当即辩解:“公子她,不是那样的人。她——”
“好了。”逍遥王不耐地止住他,“原云意如何,我不关心。倒是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华殇没转过弯来,颇有些疑惑。
清清在旁插嘴:“自然是为将来做打算。难道你要一辈子留在臭名昭著的奸相身边?”
“她不是。”华殇扭头看着她,目光冷厉,与刚才的淡漠疏离判若两人。清清不禁怔住,随即撇了撇嘴:“这又不是我说的,世人都这么说你光瞪着师妹我干什么呀!”说完,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似乎有些气闷。
逍遥王目光逡巡在两人之间,淡淡开口:“你师妹说的对,你年岁不小。之前的荒唐也就罢了,但既为师回来,你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华殇知道世人对雅雅的成见已深,当即不再辩白,只道出心子在哪,我就到哪。这辈子,我就打算留在她身边。”
“哼!”逍遥王怫然不悦,“执迷不悟。为师绝不容许你胡来!”
华殇微惊:“师父此言何意?”好不容易才与雅雅在一起,莫非又要遭到反对?
“为师回来,就是要带你走的!”逍遥王语气强硬,不容转圜。
华殇大惊:“师父要带我走?”
逍遥王道:“不错。为师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似想到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转瞬又恢复如常,“当年为师不得已抛下你后来为师回去,已不见你踪影。这么多年,为师一直心怀愧疚。你跟我回北韩,为师虽不济,好歹也算个王。为师、会将过去欠你的都弥补回来。”
华殇惊怔了片刻,蓦然回神,断然拒绝:“不。”
“嗯?”逍遥王面色一寒,无形地威严释放开来,华殇滞了滞,深吸了口气,尽量委婉道:“师父的好意,徒儿心领了。只是徒儿对师父一直都心怀感激。并不存在亏欠的问题,也就无所谓弥补。何况,徒儿现在很好。”
逍遥王面色愈沉,眼底酝酿着风暴,旁边的清清叫起来:“哎呀,师兄,你又惹师父生气!师徒相隔十年才重逢,这缘分容易么。何况,师父这也是为你好,师兄你就别忤逆师父了!”
逍遥王沉声道:“清清比你小,却比你懂事。”言外之意,还是坚持己见。
华殇只觉头疼。一个是养育之恩的师父,一个是心爱的女子。他真要从?
挣扎片刻,倏然抬眸,神色坚定道:“徒儿不孝。请师父成全!”
“你——”逍遥王大怒,拍案而起:“你简直冥顽不灵。为师杀了那佞臣,看你还执意留下!”
“师父!”他蓦然跪下,扯住逍遥王的衣袂。
逍遥王身躯轻震,不可置信地俯视他:“你竟为那样一个不堪的男人下跪?”
华殇默然,神色倔强。
清清在旁看着不忍,小声道:“师父,要不、先让师兄考虑两天再做决定。”
逍遥王冷哼一声,抖开华殇的手,傲然道:“你若不肯离开,为师也不强求。但须得答应为师一个要求。”
华殇眼底生出一丝希冀:“什么要求?”
逍遥王目光一闪,勾起一缕诡秘的笑:“过两天你就知道。”说着,淡淡目光瞥向清清,清清似有所悟,蓦然垂下头,神色之间露出一丝羞涩之意。
“师兄,再见!”逍遥王来去如风,却搅乱了华殇的心思。他躺在床上,一夜辗转
五更刚过,宫门更刚过,宫门洞开,钟声响起,预示着早朝开始。
朝臣衬着朦胧的灯光,步入宣德殿。
云意闲庭信步般迈入殿门,随意一扫,便见众臣齐刷刷的目光望来,瞬间她便成了关注的焦点。
她从容一笑,不急不躁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心道,今天人还真齐。虽经过宝湘铁血震慑,但据说还有好些不服的老臣称病不朝,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来,今天会很热闹!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官的唱喏,群臣叩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身穿明黄龙袍,头戴十二串珠玉冕的李沧遗登上龙座,“众卿家,平身。”
云意抬头瞄了眼,发现他紧绷着小脸,看起来十分严肃的样子,不由好笑。看起来,还真有点帝王的架势。
李沧遗感觉到她的视线,转眸望来,微微一笑,几分羞涩。
见底下朝臣跃跃欲试,想要启奏朝事,他忙清了下嗓子,煞有介事道,“众卿家的奏本且押后。”他抿了下嘴唇,“朕要先宣布一道旨意。”
斜眸示意,内侍官站了出来,打开明黄圣旨:“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今顺应天意,封华殇即先皇四子李君华为忠义王,辅佐天子,协理朝政。钦哉!”
圣旨出,满朝哗然。
云意也不禁大吃一惊。李沧遗这小鬼到底搞什么把戏?竟然封华殇为王。之前毫无预兆
她还在琢磨李沧遗的意图,已经有臣子沉不住气,站出列来,拱手肃容道:“皇上三思。四皇子之事先皇早有定论,华殇根本不是失踪的四皇子。皇上怎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封其为王。”
“臣附议!”又一名臣子站出来,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异性王也并非没有先例。但是得有莫大功勋才得以加封。华殇非但对大禹国无功,相反,还有过。而且是大过。他通敌叛乱,策动太子旧部,反抗朝廷,私会奸细。理当受审问罪。又怎么能封王!”
“皇上三思啊!”
“臣附议。乱臣贼子,其罪当诛。何以还能封侯拜相,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皇上,请莫要视朝政如儿戏啊!”
许的因为李沧遗名不正言不顺,又年岁较小,没了宝湘在旁弹压,臣子们说话也便不那么客气。当即有人指出:“皇上莫要受奸佞之徒蛊惑,作出此等糊涂荒谬之事!”
“是啊,忠言逆耳。还请皇上擦亮眼睛,莫要被小人蒙蔽!”
臣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反对,有些个情绪激动,只差没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昏庸了。
而且话里话外,都是皇帝受人蛊惑。而指向,自然就是云意。李沧遗的上位,众人早认定她是背后推手。如今好容易找到攻讦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加上云意低调太久,这些臣子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此刻她又始终保持沉默,无疑让这些臣子误以为她是默认了,激愤之下,当即有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她。
“左相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华殇是你的人,私通外敌,蓄意谋反,乃是待罪之身。大人却将人强行带回府平王殿下。如今,竟还逼迫皇上下旨,封华殇为王。简直是笑话,区区南宠,还痴心妄想,封王拜相。哈!”那人怒极反笑,神情讽刺至极。
云意目光淡淡扫去,嘴角微勾,分明是邪魅妖娆的笑颜,那人却不禁打了个寒噤。无端的感觉一股寒意自足心窜起。
“本相的人,本相想让他称王就称王,尔等又能奈何?”云意负手,傲然一笑。
诸臣顿时色变。
“反了反了,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有老臣顿足捶胸,“皇上啊,你如此纵容奸佞小人,如何对得起先皇,如何对得起李家的先祖!”
李沧遗低着头,一言不发。坐立不安的样子,却落入了臣子眼弱和听任摆布的表现。
有臣子痛心疾首,有臣子暗自筹谋。小小朝堂,云波诡异。
云意冷眼看众人百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神色冷不可方物。
待得群臣闹够了,这才慢吞吞开口:“诸位口口声声说华殇私通外敌,兴兵叛乱,有何证据?”
因为帝王沉默而心灰意懒的臣子闻言,精神一振,当即高声道:“证据?当初乃是镇南将军麾下将士亲自将华殇抓获,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力的证据!”
“何况,镇南将军也证实,奸细偷取了重要军报,就在被抓获之时,华殇出现,非但救走奸细,还杀死了诸多将士。之后,更策动奔雷军,与镇南军对抗。阻止镇南军对奸细的搜捕。人证物证俱在,大人若要对质,自当依照大禹国律法,经过三司会审,再行定夺。”
“镇南军?”云意轻轻一嗤,神色陡然凌厉起来:“本相正要参奏镇南将军通敌卖国,私铸银钱,暗企图兴兵造反之罪!”
“镇南将军造反?荒谬!”
“镇南将军拥戴皇上,平乱有功,岂会造反。大人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