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记之重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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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幻,藏昕把你从修罗狱带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有些事情本宫一直都想问问你。”
水幻点点头:“宫主尽管问,水幻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在修罗狱为何被人追杀?”
“是我无意中听到他们的秘密。”水幻回想着:“有一个带刀的人,他发现了我。”
“他们在密谋什么?”
“我也不太明白,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说有了这个就可以重振素宿派。还说什么门主在找的遗孤至今还没有消息,所以他们准备实行计划,先将遗迹地图盗出来什么的。”
极无影点点头,解释道:“听藏昕说追杀你的人是在江湖销声匿迹十多年的十二凶煞,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曾经是素宿派的人。”
“素宿派?”
极无影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水幻不敢追问,便默不作声。
“十五年前,素宿派是‘帝天之乱’中的导火索,战乱中门主如凌天逃走,门下弟子全军覆没。没想到这几年素宿派又有东山再起之势,看来修罗狱似乎成了他们一度商议密谋的地方。”
水幻倒是没想到极无影可以明明白白地跟她说这些,琢磨道:“那那个门主如果知道我还活着,是不是···?”
“你不必担心,我把你留在城中就是为保你的安全。还有一件事,你闹事用的那把剑是从哪里来的?”
水幻一愣,犹疑着要不要把心底的秘密和盘托出。她权衡再三,才说道:“我被追杀的时候,佩剑断了,这把剑是我无意在一处墓穴中取了防身的。这把剑···有问题吗?”
极无影探直了身子:“此剑原是战魔无殇的佩剑,名唤‘水妖’,五百年前无殇因心爱的女人被同族迫害。心灰意冷之下造就了修罗狱,从此水妖剑匿世。不想后来的几百年,有人贪图此剑的灵力,想要借助魔族的力量重振江湖,一统天下。致使水妖问世三载,每一次都掀起过一场血雨腥风,后来它就被视为‘凶煞’‘不详’之剑。此剑至阴至寒,通体由千年玄冰寒铁,混杂稀有铁石以阴阳五行之法锻造而成,又由昆仑冰山融雪之水淬炼。因此无愧为天下神兵利器之一,加之战魔以自身精血养剑,育之剑魂。剑主生则剑魂生,剑主缢则剑魂眠。”
水幻被这番话惊憾不已,难怪当时在墓穴里,那个声音说这把剑碰不得。可是那时她为保命哪里知道这些啊。现在在知道自己居然握着一把凶煞之剑满街跑,天啊···
她的手探入袖中,她早就知道这把剑非比寻常,可以随使用者的意念随大随小。此刻它宛如一把精致玲珑的匕首安静的躺在手心,剑柄处还残留着她手指的温度。她咬咬牙,向上一呈:“这把剑这么凶煞,我不敢私下保留,还请宫主裁决。”
极无影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做,无奈笑道:“这把剑认主,若是单纯认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直接拿走它就是了。”
水幻知道极无影还有后话,只是凝神地听下去。极无影道:“只是你无意中和水妖剑签下了死契,剑魂与你同在。”
“死契?我没有···”
“眼下好在剑魂力量虚弱,你虽然武功轻微,不及剑魂修为高深,但你毕竟是宿主,只要你能克制剑魂并善意驱使,就不会怎么样。我思量再三,水妖剑还是由你拿着比较安全。”
水幻摇头:“我恐怕驾驭不了它,还是舍弃了吧。”
极无影安慰道:“无妨,你先暂且用着,如果实在克制不了,再交给我吧。”
水幻点点头。
“对了,你在修罗狱,有没有遇见一些奇怪的事?”
水幻不解:“什么奇怪的事?”
极无影摇摇头,不做解释。片刻他才示意她退下,水幻离开后,极无影道:“出来吧。”
侧殿的纱帘后,缓缓走出一位衣裳光鲜的女人,朱雀琉璃,雍容华贵中气势不减当年。竟是史云城碧幽宫主秋恩曼。她看着早已看不见身影的那个女子,久久不肯言语。
“阿曼,这下你满意了?”
“表兄这句话我不明白。”
极无影冷笑:“你暗示水幻紫苏从修罗狱回来,逼她离开碧幽宫。如今她命硬活了下来,还唤醒了水妖剑,一切都顺着天镜预言发展,你可满意了?”
秋恩曼咬唇冷笑:“我知道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你也知道从你把我嫁到南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不认你。可是你这样猜忌我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自知罪孽深重,但不会一错再错!”
她神情激动,眼眸哀伤:“你知道吗?水幻这丫头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居然暗生情愫,这怎能叫我不着急。除了逼她离开史云城,我别无他法。”
极无影眼神一跳:“他们两个?这么说来,倒是不能不这样做。毕竟她是···”
“表兄,你在心里还这么想吗?”秋恩曼直勾勾地望着他,坚定道:“她不是谁,她只是我的婢子的私生女。表兄性情怜悯,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不忍心伤了自己的性命!”
极无影附耳:“是啊,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把水妖剑藏在了修罗狱。也许这一切都命中注定,我们斗不过宿命。”
“混话!”秋恩曼厉色:“我无论如何都会阻止,我不能让史云白白死去。”
“冷史云?”极无影叹道:“难得你还记得你的丈夫,当年他活着的时候,又何必做出那些伤人的事情来?我那兄弟也不会为你而死···”
“住口!--”
秋恩曼似是被戳到痛处,极力打断:“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她眼眶泛红而干燥,双手拢在袖中微微颤抖:“水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既然你还心存愧疚,就不要像我再让她无家可归。我回碧幽宫了。”
极无影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离去,心下一叹。
阿曼,当年将你嫁给史云,终究是我错了第一步,所以才让我们兄妹变成今天这般,我才是那个罪孽深重,不可饶恕的人···
第二十章 计中计(一)
冯晚晴之死在无影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亲眼所见冯晚晴的死因,然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暗指柳青萝是杀人凶手,柳家一下子变得众矢之的。冯家要求极无影下令处死柳青萝,柳青萝虽然她有父亲做靠山,但人言可畏,一向在暗的柳丞即使再护女心切,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暗示极无影站在自己这边;而冯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拉拢朝中中立的人,想借着这次机会打压柳家,就算不能将柳家连根拔起,也要让他元气大伤。于是,朝中两路人马蠢蠢欲动,而白良偔虽最与柳丞不合,但这一次却并没有有所动作。
极无影听完藏昕的汇报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件事处理得很好。柳家势力盘根错节,本宫正好借这次机会借力打力,免得一碗水没端平,大家伤了和气。”
藏昕实在佩服地笑言:“义父神机妙算,冯家以为白大人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这才有恃无恐,一面忙着联络自己人,装腔造势,一面又极力拉拢还处于中立的人。而柳家虽自是理亏,但也暗中调兵遣将,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下义父把他们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
极无影突然笑出了声,藏昕不解地看过去。极无影摇摇头:“非也。藏昕,你觉得白良偔会站在哪一边?”
藏昕一愣:“当然是冯家这边啊,只要他咬住不放,义父必然站在冯家一边,这样正好可以重创柳家。”
“那重创柳家后呢?”
“啊?”藏昕被问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极无影继续解释道:“重创柳家之后,白家就是唇亡齿寒,一家独大,就会变成众矢之的。最后和柳家一样的下场,甚至会更惨,因为自古功高盖主,你认为本宫还会留他吗?”
藏昕深深地被问住了,看来历练了这么久他还是漏洞百出啊。不由赧色道:“是孩儿有欠考虑···不如义父周到。”
“嗯,以后还是要多听多想多看,政事不比战事,不见硝烟却可以杀敌三千。你需要灵活的头脑和明锐的判断。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着,义父才放心把长乐宫交给你。”
“是。”藏昕犹豫着试探道:“孩儿还有一事不明···”
“讲。”
“最近孩儿常在市井逗留,听到了一下传言。百姓们都说义父爱护孩儿胜过亲女紫苏,把宫主之位传给孩儿是因为不相信作为质子的女儿···”藏昕越说声音变得越小,他突然有些后悔,最近是怎么了,只要是遇到有关紫苏的事,就变得一点城府都没有了。头疼啊···
“本宫当初的打算是,先立你为宫主,待大局已定后,再寻个借口召回紫苏,命你娶了她。”
藏昕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毫无掩藏地看向他,只见极无影和蔼地叹道:“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改主意了?
极无影看着藏昕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教他练剑时,他看着自己手中苍影盘旋、击出、收回时的眼神,就如同现在这般,好奇、紧张、不安相互交错,多年的历练已经让曾经那个单纯的孩子变得内敛睿智,深不可测。没想到还可以再看到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眼神,这究竟是喜是悲?
“你喜欢紫儿,我自然会帮你改主意的事,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极无影突然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藏昕微窘了一下,却还是默认了。他突然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永远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柳丞和白良偔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从中权衡。如今冯柳两家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白良偔无论是否置身事外,似乎都在极无影的算计之中。这般计中有计,又有谁可以抵挡?
第二十一章 计中计(二)
白良偔出乎极无影的意料,站在了冯家这边。一连几天,有人暗中掐断了柳家大部分财路来源,调停米市,哄抬米价,致使百姓人心恐慌,柳家门下产业运转几乎瘫痪。随即,柳丞立刻做出反击,先是一些门客家无故遭袭,紧接着,镇守无影城的边戍人心不安,显然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妄图让极无影出手阻止。一时间,无影城似乎变得山雨欲来风满楼,极无影犹如被架空的傀儡一样摇摇欲坠。
藏昕急急忙忙地在长乐宫大殿来回走动,一见到极无影出来,他立刻回禀了手下呈递上来的消息。极无影慢条斯理地看完后,随手将密信搁在烛台上引燃。弱小的火焰如同灵动的小人儿的舞蹈,妖娆多姿,片刻就将消息化为灰烬。
“义父,这白良偔是疯了吗?他怎么去帮冯家,他不怕唇亡齿寒吗?义父,消息来报说,边戍有人煽风点火,军心摇动,这已经十分危急了。您快下命令吧!”
极无影并不着急,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藏昕,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不要叫眼前的假象遮住了真相,自乱阵脚是兵家大忌。你这样慌张,岂不是让敌人趁虚而入?”
藏昕点点头,安静下来。
“来,你随本宫下一盘棋如何?”
藏昕知道他胸有成竹自然是有所打算,于是心平气和地坐下,下棋。
落棋,提子。
两只同样狭长修美的右手,夹着黑白子有条不紊地落下,布棋者运筹帷幄,每一步中都步步为营,暗藏杀机。吃子、胁迫,从容进退,像极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白子为天,黑子为地,乾坤交错,宛若太极。
极无影观棋沉思,藏昕的心里却油然而生一份敬佩。临危不乱,张弛有度,千军万马尽在手中,殊不知谁又会是他手中的下一个棋子?他自己会是吗?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本性,渐渐被他的胸有成竹同化,如果有一天,义父真的将一切都交给自己,他又能够守住吗?
“咔--”他回过神,却见黑子落下,一盘棋瞬间局势大变,方才分明是他遥遥领先的,不想乾坤颠倒,自己被逼入了绝境,而黑子,宛若置之死地而后生,像一个无底的陷阱,深深地将白棋束缚住了。
藏昕讶然:“义父棋艺高超,孩儿认输了。”
极无影问:“你可知你输在哪里?”
藏昕摇摇头,极无影执棋谈笑:“你心不静,看不破从一开始我设下的局。自然会输的一败涂地。”
他细细琢磨着,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看不真切。极无影弃棋局而去,笑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什么?他有些不明白了,刚要问,就见侍婢呈来飞鸽传书,打开一看,藏昕不由欣喜万分--
“边戍动乱已解决,大将军以及麾下柳家势力已尽数铲除。”
“白家暗卫伤亡惨重,财力泄露,附页明细,望宫主裁决。”
果真是黄雀在后,藏昕握紧消息,深深地看了眼极无影离去的地方。义父,这就是您所设的局吗?一石三鸟,既让两方斗得两败俱伤;同时收敛财力,握紧兵权;最要命的是给这两只拔了牙的老虎敲了一记警钟。您希望的最近几年,这两头势力终于该偃旗息鼓了吧?
洛河二十年七月二十七日,极无影下令调停冯、柳两家:柳青萝误杀冯晚晴,罪当处死,但念其无心之失,又是冯晚晴挑衅在先,杖责五十,闭门思过六个月,柳丞教女无方,责令亲属下官与冯家势同水火,干涉兵权,罢去包括其长子在内的亲属十六人的职位,待审查过后再行处置;冯宝洪痛失爱女,不顾朝廷纲例,擅自下令垄断城中米水供应,行为恶劣,造成人心恐慌,罪不容恕,令其放弃米粮供应的部分渠道,哄抬米价的收入全数充公。此令自即日起实施,不得有误。
此令一出,满城皆大欢喜,都说宫主大度无私,处置公平。老百姓眼里谁给了他们好处谁就是对的,其中的弯弯角角他们又怎会明白?冯柳两家这次吃了大亏,白家也因冯宝洪的一气之下弄得元气大伤。他们这次都是哑巴吃黄连,可是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进肚子。一场轰轰烈烈的风波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当城中百姓们还在津津乐道这件事的时候,龙战的帷幕终于慢慢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