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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锦衣龙行-第48部分

小说: 锦衣龙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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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峻摇头叹了口气,状似无奈举步跟随。唐稳冷眼旁观,深觉这位大人今天的表现十分异常,这些天相处下来,对方是什么性情,自己虽不敢说知道大概,但也有三四分熟悉。来客栈之前,他便是打破头也想象不出,指挥使大人会笑得这么可亲,会和人说这么多话。
    腾出的客房共有三间,一大两小,彼此相邻,大的房间备有四张床铺,刚好安排那四名小校,小的两间自然是留给龙峻和唐稳。姜华亲自安排两位主客住宿,四小校则由趟子手帮忙安顿,在自家大人示意下,暂不随身护持,先行进屋歇息。地盘生疏,唐稳不敢大意,只瞟了眼自己的房间并未进去,依然紧跟龙峻。姜华知道他担心提防什么,嫣然一笑不以为意,走到房前推门道:“龙大哥,您住这间。”
    龙峻进房略一打量,屋子收拾得清洁干净,衣服被褥都叠得整齐,靠窗木桌上放了一个小小胭脂盒,心里明白,这是姜华居住的客房,温言微笑道:“我住这间屋?不太好吧”
    姜华双颊微微一红:“只是客栈的房间而已,还请龙大哥不要嫌弃。”说罢忙将放在外面的几件衣服收进包裹提起,低头快步走了出去,却因为太过匆忙,将那盒胭脂落在桌上忘记带走。
    龙峻送出门去,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等到脚步声渺然,方才回屋,收起脸上笑容,负手慢慢在屋里踱了一圈,状似不经意随便看看。唐稳却觉得,不管是在客厅还是在房中,这位大人寥寥几眼,就已把院子里每个角落都扫视过了。
    踱到桌前站定,龙峻低头瞧着那盒胭脂只觉眼熟,伸手拿起细看。这是个白瓷圆盒,盖上画着青花山水,写意洒脱,清素淡雅,底部落款为“芝兰斋”,果然是两年前上元夜,李玉大敲特敲京师竹杠,从京城“花想容”买来,用“芝兰斋”瓷器装置的上品胭脂,不知为何竟转手送给了姜华。
    唐稳瞧龙峻手拿胭脂盒眉心微皱,似在想着什么,脑中虽有无数疑团,却明白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便抄手靠在门边,望着外间岳彦平和包水生,会同镖师趟子手进进出出,重新安排住房,编值换班。想是适才客栈前有人闹事,为防万一,镖局需要重新布置人手防范的缘故。
    他正出神,忽听龙峻淡然道:“不好奇,不多嘴,难得。”唐稳转头,见龙峻已在桌旁坐下,手里的胭脂没了踪影,也不在桌面上,或许被收起来了,只是,这位大人拿女人用的胭脂做什么?
    “龙爷,我很好奇。”唐稳苦笑,上前几步道,“不过,跟着您做事,总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也算难得。”龙峻抬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坐下。
    唐稳撩袍入座,犹豫再三,低声道:“龙爷,我能不能多嘴问上一句?”
    龙峻眼也不抬,只点了点头,他方才在小院客厅可算健谈,现在却似乎连话都懒得讲,跟这会儿相比,倒像是院前那短短片刻,他便已把整整一天的话都说完了。
    唐稳低声问道:“现下我们要做什么?”
    “等。”
    一个字说完,这位大人又没了声音,唐稳不好再问,只有随他坐着枯等。想到那廖文灿看出自己和开封叶家有所渊源,不免感到头痛,担心最终会露出破绽。正想请教龙峻该如何应对,忽见姜华眉头微皱跑了进来,点漆明眸在屋里桌面上扫视一圈,急急问道:“龙大哥,您有没有看见”话说了一半生生打住,贝齿轻咬着下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龙峻抬眼一笑:“看见什么?”
    姜华不知为何有些赫然:“我好像,落了一盒胭脂在桌上,您、您有没有瞧见?”
    龙峻笑着摇了摇头:“少镖头原来也喜欢胭脂。”唐稳却觉得奇怪,他猜测那胭脂是被这位大人收了去,如今既然失主来找,却又为何不还给人家?
    姜华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呐呐道:“那、那盒胭脂是李姐姐送我的,京城‘花想容’出的上品,听说宫里娘娘们都爱用,很多人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李姐姐也只有一盒,居然被我就这么弄丢了”原本女孩子喜欢胭脂花粉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反倒越说越轻,越说越是害羞,到最后,声音几乎吞进肚子里。
    龙峻笑得若有所思:“这么好的胭脂,她竟也随随便便送给你。”
    尴尬了一会儿,姜华脸上红潮才稍稍退却,抬眼展颜道:“兴许我落在哪个角落里了,龙大哥,我可不可以在屋里找找?”
    龙峻笑道:“这原本是你住的房间,少镖头何必客气?”
    姜华的脸又是微微一红,小声告了个罪,开始在屋里仔细寻找。唐稳看她里里外外每个角落全都翻遍,再小心把弄乱的家什物件整齐归回原位,搜寻半晌仍然一无所获,大冬天急得鼻尖上冒出细密汗珠,心里有些不忍。可细想之下倒觉奇怪,忍不住问道:“姜姑娘,不过是盒胭脂,何必急成这样?”他边说边睇龙峻一眼,这位大人闲闲看着姜华忙碌,神色如常,混若无事,不免暗自动摇起来,难道说自己猜错,那盒胭脂真的不在他身上?
    姜华遍寻不着,急得团团乱转:“那盒胭脂我本不该收,要找机会还给李姐姐的。”
    见她着急,唐稳好心建议:“你若要还她,回京城想办法再买一盒就是了。”
    “即便我能买到,也不是原来那盒了。”
    唐稳不解:“这又是为何?”
    姜华叹道:“那盒胭脂,是李姐姐心上人送的定情信物,我当时不知道,拿在手里多玩了一会。李姐姐看我爱不释手,便割爱送了给我。”
    龙峻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开口问道:“定情信物云云,是李门主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姜华摇了摇头,“事后李姐姐的贴身丫鬟告诉我,她时常拿着这盒胭脂发呆,我自己猜的。”
    “少镖头,你多心了。”龙峻勾唇浅笑,“那胭脂真要是信物,她怎会轻易就送你?”
    姜华一愣,思忖良久,方有些醒悟:“这么说,倒是我想岔了?”
    龙峻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姜华却仍然不死心,在房中又再细细找了一遍方才作罢。等她再次告罪出门远去,唐稳方转头低声问道:“龙爷,您等的人是她?”他心里隐约觉得不是,可屋子里总这么沉默自己又受不了,只好冒着被指责多嘴的危险,随口问些无关的话。
    龙峻沉默不语,片刻后垂下眼睑挥了挥手,唐稳自然明白这是送客的意思,再大的好奇也只得暂且压下。他起身抱拳正待离开,忽又听龙峻开口:“一会儿必定有人先来找你,无论他问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只管推到我头上,差他来见我。”
    唐稳点头答应退出房去,龙峻独自枯坐片刻,从腰间荷包里掏出那个青花山水胭脂盒,慢慢打开,里面的覆纸撕去一半,胭脂却原封未动。“花想容”制脂手法高超,堪称京城一绝,两年时间过去,色泽香味依旧如昨。他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又将盒子盖上收回荷包,抬眼望向虚空处,怔怔出神。
    
    因几大镖局前来助阵,又加上岳彦平使计敲山震虎,客栈前围着的绿林朋友已慢慢散去,但四周仍有不死心的老合在暗中逡巡。朱炔跟随众人一同行动,尽量小心不引起注意,带着聂云峰和几个便装小校,慢慢退至附近茶楼。这一带的住户家产中平,并不十分富裕,因此大多都是平房,难得的几座茶楼,也隔开较远,这家铺面位置还算不错,在楼上刚好能够瞧见“高升客栈”专为招待镖局商队而盘制的院子,因此靠窗的位置,早就被几个大家所占。吴戈已然悄悄带人散开,在客栈四周附近埋伏,有那些留守的喽啰在明面上掩饰,倒是不怕曝露形迹。布置好自家儿郎就近护持,朱炔对龙峻的安危才稍许放心,便不上楼凑热闹,只在底层找了个靠窗能看见后门的位置,和聂云峰一起入座。
    客栈后门一直没有动静,朱炔心不在焉喝着茶,随口问道:“久没见你,什么时候来常州的?”
    聂云峰低低一笑,悠然自得轻声道:“三哥,这话您不该问。”
    朱炔瞪他一眼,嘴里喃喃骂了一句,但知道这是谛闻司的规矩,虽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他盯着远处那门出神片刻,忽又想到什么,转头沉声问道:“一个多月前常州发生的事,你可曾收到消息?”
    聂云峰神情木然,丝毫不见情绪起伏,答得平淡:“大哥再三交代过我,常州这边时日尚短,还未站稳脚跟,想用也用不上。开业初期只管做好自家买卖,等有生意才会吩咐,期间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得自作主张。”他说的开业,自然是指谛闻司分部设立,常州因为位置紧要,又加锐刀门势力日久年深,所以龙峻安插人手更是格外谨慎小心。
    “你他妈的倒是称职!”朱炔冷哼一声,脸有不豫。
    聂云峰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拱手道:“好说好说。”
    “常州这边果然是你在当家!”朱炔几句话旁敲侧击,便已知端倪,想起龙峻遇刺的险处,顿时咬牙切齿,若非在大庭广众处,他早就拿拳头招呼了。
    聂云峰不以为意,显然他也没有刻意隐瞒,慢慢喝着茶道:“如今不是了,大哥说,还是让我回老家去,替陆叔分担些事务比较好。”
    “这却为何?”朱炔一愣,料不到这当口龙峻竟会换人。
    聂云峰默然半晌,方才瓮声瓮气回答:“因为我不够听话,那天还是忍不住派人前去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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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第五章  牵鱼(二)
    朱炔心中一暖,可联想结果又觉得不对,看他只顾低头喝茶,面色沉郁,深知事情绝不止短短一句话这么简单,皱眉问道:“你那买卖如今怎样?”
    聂云峰苦笑:“几番辛苦毁于一旦,所有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这又是平常话语里包含许多凶险,朱炔惊疑不定道:“不过是通个消息,怎会变成这样?!”谛闻司虽然隶属锦衣卫南镇抚司名下,可历来都由本卫指挥使代替皇帝掌管,如非今上同意特别委任,锦衣卫里其他人等一概不得插手内部行政。只京师南京两地谛闻司人员,锦衣卫堂上官可以按需上报指挥使,凭堪合令符调用。因此从恢复重建到现在,除去已故的幕僚许振卿和前指挥使袁有道,一直是龙峻亲自接见相关人员并处理事务,即便在伤病期间也不例外。所以朱炔并不清楚常州谛闻司的变故,乍然得知,不免惊诧。
    聂云峰一笑不语,朱炔知道此非详谈之地,只得强行按捺下念头,改口问道:“大哥叫你来做什么?嫌火势不够大,让你加柴煽风?”
    “三哥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方才帮着说话的,有你的伙计?”朱炔想起那个被岳彦平抓住,至今扣留在客栈内的蔡寨主,忙问道,“那位被抓住的蔡某人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他运气不好而已。”聂云峰摇头低笑,忽有疑问,向周遭看了看,确定无人留意自己这边,遂压低声音,“对了,我那时刻意变换嗓音,三哥怎的还能听出是我?云峰可真是佩服之至。”
    朱炔呲牙笑道:“大哥教过,一个人嗓子再如何变化,他的主音其实差别不大。”说着颇为自得地指着自己鼻子,眉毛一挑,“我是个好学生。”
    聂云峰见他得意,想起几人尚在缇骑老家时的趣事,不由莞尔。他边喝茶边抬眼细瞧,朱炔这张所谓易过容的脸,仅仅涂黑了肤色,加上些胡须,只能糊弄无知外行,在自己看来简直处处都是破绽。他这些年一直在外奔波,和龙峻也只是书信来往,久未见到熟人,正想拿这个好好打趣一番,一名便装小校夹杂在几个通报消息的帮派喽啰里,慢悠悠晃了进来。和那些江湖客一样,这小校大大咧咧向朱炔抱拳算作施礼,随随便便往条凳上一坐,开口低声骂道:“直娘贼!那帮挑竿的(镖局的人)居然还没走,打算留下来安根(吃饭)?”
    朱炔明白这句黑话一语双关,既指那几大镖局的援手不曾离开,也指龙峻等人留在了“高升客栈”。他一时拿不定自家大人打的什么主意,双手抱胸皱起眉头,斜睨聂云峰问道:“大哥除了让你来煽风,还有没有说其他的事?”
    聂云峰头也不抬只管喝茶:“这倒奇了,大哥既然把你也叫来,怎会不说清楚所为何事?”
    朱炔初接飞鹰传书看得匆忙,又因挂念龙峻安危来不及深思,此时静下心来低头细想,再结合昨天两人在书房所说的话,渐渐有些明白,不免咬牙:“看来不止安根,大哥今晚可能会在客栈里过夜!”
    聂云峰只眨了眨眼,神色不动,似乎并不意外。他放下茶盅,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见客栈后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姓廖的文士拉着匹马施施然踱了出来,晃到茶楼前站住,抬头一笑,抱拳向四方做一个罗圈揖,朗声道:“各位好朋友,多谢捧场移驾,帮着‘威正镖局’看护守卫镖货。姜家无以为报,托廖某来说一声,大家的酒菜饭钱,都算在‘威正镖局’账上。诸位吃好喝好,有什么酒菜尽管点,可别替他们姜家省钱。”说罢又笑着向四方施礼,然后飞身上马,轻磕马腹慢悠悠往前,看方向,似乎是朝着常州府衙而去。
    聂云峰闻言一笑:“‘威正镖局’还挺上道,两边都留足面子,既跟线上的朋友攀交情,也在向白道官府的人交代。三哥,你猜猜,这招是姓廖的想出来的,还是那岳总镖头的主意?”
    朱炔不答,望着廖姓文士的背影,磨牙低声道:“借闲堂有点本事,听新来常州的兄弟说,他刚到地方,这廖文灿就带着东西上门拜访了。”
    聂云峰知道他说的是新调到锦衣卫常州卫所任职的把总,嘿嘿笑道:“借闲堂在朝在野朋友众多,向来名声在外,三哥难道不曾听说?”
    “早听说了。”朱炔冷哼一声,想是心里不痛快,“传闻是一回事,事情出在自己家里,又是另一回事。”
    聂云峰摇了摇头,替他斟茶:“三哥,你说那廖文灿这时候出去,是要找谁?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反正路上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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