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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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眨了眨眼似是又想起什么,又从被褥下取出了一叠画纸,我看见那叠画纸吃惊看他:“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那是我的画纸,第一张还是安歌的图。
他因为被我责备而目露歉意,低下脸,手拿画纸一时静默下去,似是不知该怎么办。
“对不起”他低下脸,双手紧紧抓着我的画纸地说。
见他这幅模样,再加上手里又拿了他的钱,我也不好意思再生他的气,没办法,美男让他占了很大便宜,我没办法对这么漂亮又没脾气的男人发火。想必是昨晚他睡在我巢穴里看见拿出来的。
“没关系。”我说。想想他估计也是因为闷所以对什么都好奇。
他轻松地舒了口气,拿起第一张安歌出浴的画看我:“安歌?”
我俯身从他的手中拿起这幅画,这是安歌在死前从浴桶中站起的画。晨光淡淡打在他湿漉漉的后背上,昏暗的房屋让他的水光反而显得暗淡,让人心伤。
“是啊是安歌”我看着这幅画陷入回忆。他就是在那时告诉了我他和安羽的身世,他们为何参与八王之乱。为何杀了阇梨香
“你们”面前传来淡淡的,带着一丝吞吐的话音,我落眸朝凹陷的床内的灵川看去,看到了他脸上的薄红。他低垂眼帘,银色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明显感觉他那颗呆呆的脑瓜里在想少儿不宜的东西!
我立刻解释:“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灵川怔了怔,眨眨眼睛抬脸看我,我继续解释:“虽然我画他的时候他没穿衣服,但我们不是,我们,那个”我感觉无力解释了,只得对着他好奇的脸干涩地笑笑。“你也知道。别的国都男人是可以脱衣服的。嘿嘿,嘿嘿。”
他眨眨眼,脸上的薄红更深一分。缓缓垂脸,呆呆看着我手里半裸的安歌:“难怪你说男人脱了衣服都一样”
“不。你别以为我喜欢画裸男啊。”我森森地感觉这呆纸误会了什么,焦急解释,“只是凑巧,我没画裸男的癖好,虽然我们读书学画画的时候确实经常画裸”我一阵僵硬,在他吃惊仰脸之时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了。
我放弃地低下脸:“算了,随你怎么想把,反正我在这里也呆不久。。。。”
他也没有再说话,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越积越浓。
“那这是”他又拿起了下一幅,见是扎图鲁,我赶紧借机打破关于裸男话题带来的尴尬。
“这是扎图鲁。”我笑道,画中的扎图鲁在田野里仰天微笑,“是我在安都的朋友。”
“朋友?”灵川似是产生了疑惑,“安歌不关你?”
我笑了:“他哪里关我,他和你一样,一开始把我遗弃了,然后我到了地下城,遇见了扎图鲁,这可是一个漫长的故事”点点滴滴在安都的回忆涌上心头,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现在全数化作了甘露在心底慢慢酝酿成回忆的酒,化作唇角怀念的微笑。
“故事”灵川轻喃了一声,立刻说:“我想听。”
我一愣,他深凹的回眸认真看我,我眨眨眼,看向他手里的画纸,灵川想听我在安都的经历,关于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故事
在我想说之时,忽的,他站起来,从床中离开。
“你做什么?”我疑惑看他,他拿起果盘拉起我直接朝我的巢穴急急走去。
“喂,喂!”我被他着急的脚步拽地趔趄跟随。
他把我拖入巢穴,盘腿坐下,两只眼睛直直看我,像是认真听讲的学生等我开口说故事。
我坐在他对面,张张嘴,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眨眨眼,把果盘推到我面前:“边吃边说。”
“。。。。”他倒是为我考虑,于是,我一边吃一边开始说了起来:“在我刚到安都的时候,安都一——片荒芜!”我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说了起来,“大地干裂,荒草丛生!天上没有飞鸟,地里不见野兔,那是一片凄凉之色!”
灵川瞪大了灰眸,目不转睛地看我:“怎么这样?”
我疑惑看他:“你不知道吗?你没去过别的国都?”
他眨眨眼,摇摇头:“没有。”
我愣愣看他:“这么说你只在抽签时去别的国都?”
他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但因为安都没掉下来过人,所以没有抽签,你就没去过?”
他再次点点头。
我感觉自己快成他的代言人了。
他静静看我一会儿,说:“他们常来灵都看我。”
原来别人会来这里看他。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我们大眼瞪小眼一会儿。他向我使了个眼色:“继续说。”
我再次说了起来:“就在安歌安羽的队伍经过荒田边时,荒田里还在坚持劳作的百姓向他们的王跪了下来,可是,当中只有一个人傲然站立。引起了安歌的注意,他就是”我刻意拖长了话音,灵川微微向我探出了脖颈。
我拿起手中的画纸:“就是他,扎图鲁!话说这扎图鲁”我这般那般地说了下去。灵川听地津津有味。
不知说了多久,我忽然想起白白还不知道我搬家了!
“在我的马车终于抵达安歌的王宫时,安歌收起吊桥,不准我进入他的王宫,将我遗弃在安都城中,自生,自灭”我停下了话音,不再说下去。
灵川依然认真看我,等我说下去。
我在他等待的目光中。一拍大腿说道:“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今天我还要去找白白。明晚再跟你说。”
他完全愣住了神情,似是没想到我会卡文,我对着他呆呆的脸举起手镯:“你是人王。不吃不睡都不要紧,我可是人。我困了,我还想上个厕所。”
连上银链上厕所最麻烦,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喝水,一时没有上厕所的感觉,可是从傍晚开始,我就是硬憋了。
灵川呆呆的灰眸中划过一丝尴尬,他匆匆低下有些薄红的脸。
我开始脱手镯,发现手镯居然拿不下。
“你取不掉的。”灵川淡淡说了一声,身体朝我挪近,伸出右手在我的手镯上轻轻一点。
立时,一抹银蓝的水光流过我的手镯,手镯“啪”一声开了。我愣愣看着,这手镯还指纹识别怎的?
他不碰我肌肤地取下手镯,低下脸退回原处,说:“我睡这儿。”
这四个字一出口我更愣了。看向他,他一直低着脸,似乎很坚持。
我这巢穴真是宝啊!一个王居然睡着不想走了。
“那我”我指向外面,他微微抬脸,看向外侧,我眨眨眼,“睡你的床?”
他看看我,点点头。
我一时无语,拧眉问他:“你确定我可以睡?不会害你日刑吧。”
他蹙了蹙眉,抿了一会儿唇说:“这里没人。”
晕死,果然还是有被日刑的危险。
不管了,既然他说换床,那就换。
我走出巢穴,先找厕所,还得去找白白,把他丢了大半天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我先吹熄了屋内的灯,我的巢穴再次变得安静,柔柔的月光从上方小小的天窗里透入,正好落在温泉的中央,我的巢穴上,巢穴口的门帘静静垂落,里面没有任何声息。
这里的地面非常温暖,所以睡在巢穴里也会非常地暖和。
我轻轻走出圣殿,外面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亚夫似乎不住在这里,灵川独自一人住在这样幽静空荡的宫殿里也是寂寞。
站在宫殿外的草坪时,我朝外大喊:“白白————”
“白白白白白白”我的回音在云天中回荡,夜深无人,又如此幽静,相信白白那猴精能够听到。
果然不一会儿,一白色的小团从远处飞奔而来,真tm给力,比我家狗还听话!应该说是白白聪明,我在山上叫,他听见能找来,我看人也未必能做到。
白白朝我飞扑而来,我把他抱在怀中,他雪白雪白的手臂环上我的脖子,“呜呜”地叫,像是孩子和父母失散,一个人吓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么晚才叫你,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了。”我连忙道歉,“刚才还是跟小龙在一起吗?”
他点点头,还扭头看山崖边,还挥了挥手,像是在跟谁道别。
我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我莫名地耸耸肩,抱着白白返回我们新的住所——灵都圣宫。
第十六章 灵川和亚夫
睡在灵川凹陷式的石床里,四周围边格外地有安全感。我和灵川也算是各得其所,乐在其中。
石床与温泉之间的纱帘放落,隔出我独立的卧室。我躺在石床里温暖而舒适。白白也睡在我旁边的靠垫上,舒服地张开四肢,不久即已鼾声雷动。
真神奇,猴子也会打呼噜。真是不养不知道,以前我也不知道狗会打呼噜,结果我家狗第一次打呼噜时真把我吓到了。
“呼呼”白白的呼噜声非常响,似乎今天玩累了。我倒也不觉得吵,反而他的呼噜声让我倍感亲切,我以前就是在我家狗仔的呼噜声中入睡。
所以,不久之后,我便沉沉睡去,怀揣着灵川给我的零花钱,我明天终于可以摆脱水果减肥餐了。
这段日子真是苦了我了,肚子里没油水,很快就觉得饿了。
梦中,我独自划船飞于河上,洒出大网,一网一网地抓鱼,也不知怎的,鱼儿抓上来直接成了烤鱼,一条条烤鱼喷香四溢,看得我馋涎欲滴。
我撸起袖子立刻抓起一条,忽然,烤鱼说话了:“不可以!”居然是亚夫的声音。
烤鱼的脸黑黑的,跟亚夫的皮肤一个颜色。
我吓得丢开,抓起第二条,第二条居然也张开嘴,说出了亚夫的声音:“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瞬间,满船的烤鱼一条接一条大喊“不可以”,我在这一声声“不可以”中惊喜,双耳嗡嗡作响,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亚夫的声音:“不可以!王!您不可以!”
我懵懵然看着白玉的石床。美美的美食片恁是因为亚夫变成了恐怖片。一船的烤鱼对我喊“不可以”,太阴森诡异了。
问题是我怎么还能听到亚夫的声音?
“王!您怎么可以让她睡您的床?”亚夫的声音更加清晰,我听明白了,原来亚夫真的来了!
天已经放亮,阳光从上方天窗洒入,我周围被石壁围住,一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有亚夫那生气而焦急的话音。
“王!您是圣洁之体。让那女人住在您寝殿已是破了规矩,您现在怎么还让她上您的床?!这是淫,乱之罪啊!”
亚夫忧切的话语让我一愣,我睡在灵川的床上就是淫,乱之罪了?好大的罪名啊!难怪我之前问灵川会不会受日刑,他又是拧眉又是沉默。最后说这里没人,像是在说没人看见即不要紧。
灵都怎么这么多规矩?
不过,好像在我们的古代。侍婢或是别人也是不能随便上龙床的,听说也是要杀头之类的吧。这国王的床还真不是那么随便可以上的。
灵都是圣域,自然而然规矩更多。之前可是连面纱都不能摘,不可轻易露出容貌。可见这里的制度有多么封建。
“这是交换。”空气中传来灵川淡淡的声音。我悄悄撑起身体,贴着石壁一点点探出头,在视线可以冒出石床边缘时,我看到白白也偷偷摸摸站在纱帘后,掀开一角鬼灵精一样地看着外面。
薄薄的纱帘清晰映出外面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色的身影紧紧站在白色身影的身边,如同紧贴。
“王!她是您的宠物。她的东西自然属于您,何来交换?”亚夫语重心长地对灵川说着。“王,您是圣域尊者,您是圣洁之”
“住口!”忽然,灵川赫然打断了亚夫的话,隐含愠怒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寝殿之内,没脾气的灵川。居然发怒了。
亚夫一动不动站在灵川身边,再也没了声,似乎因为过于惊讶而不知言语。
灵川在那声怒吼后,再次变得安静。他转过身背对亚夫,微微拂袖:“你该成亲了。”
淡淡的五个字,隐隐带出主人对仆人的关心。
然而,我却看到亚夫的身体明显一怔,微微后退了一步,对着灵川恭敬垂首:“王,请用早餐,亚夫在殿外等候。”亚夫忽然变得平静下来,恭恭敬敬说着话,宛如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听。他的前来只是给自己尊敬的主人送来早餐,并提醒用餐而已。
他做得那么尽忠职守,让人根本没有理由可以去辞退他,让他离开灵川的身边。
亚夫说完,没有多余话语地直接低头离开,脚步飞快,似是逃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寝殿里只剩下灵川一人,他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阳光之下,像是在惋叹什么,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我一直看着他,心里对他和亚夫的关系更加好奇。亚夫看上去似是恃宠而骄,目空一切,对他人以凌驾于其上的态度。看似有恃无恐,甚至不惧怕灵川。但是,当灵川真的沉脸时,他却又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孩,死死抱住灵川,不惜立刻降低身份,以卑微渴求的态度,留在灵川身边。
而灵川看似对亚夫所做的一切不过问,但心里却非常清楚,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亚夫不搭理我的原因。我可不认为亚夫不给我送食物是因为忘记,灵川呆,亚夫可一点都不呆,他肯定有别的原因故意不吩咐别人来照顾我。
灵川明明知道亚夫犯了过错,也不怎问或是追究,可见灵川对亚夫的容忍,这份容忍已经到一种宠溺的地步,只是灵川不怎么表现出来。可是从昨天开始,灵川对宠爱有加的亚夫忽然冷淡起来,更在今天生气了,为什么?
特别是灵川忽然说让亚夫成亲,而当亚夫听见时,立时改变了态度,直接回避成亲的话题走人了。真是奇怪,成亲不是好事吗?
我趴在石床边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头,我知道亚夫对灵川的感情不一般,可是灵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