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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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给以及关防、路引,并提供必要的线报和接应。 事了之后,百灵堂会逐一评估参与之人的才干、品行,呈文上报,作为我幕府今后简拔任用官吏的重要资历。 呵呵,这也是各家各派历炼后辈年青子弟尚武血性的好机会啊。
如此一来,我们自己的人手少派一点也无大碍,毕竟——西域才是我们未来几年的重点。
赏金会馆这些单子都是秘密派出,又是直接报到内记室的。 内记室那边,想必还没有正式移文到军府备案;而且,你刚从西域回来,所以这个事,你大概还不十分清楚。 ”
“魔道六宗也参与进来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赏金会馆纵然骨子里是西北幕府的外围眼线谍探社团,但终究是开门做生意地正式商号。 无名男人主管着雷瑾直辖地各个军府秘谍小队的秘密外派,他自己手上虽然也有一套精干地线人网,消息相当灵通,但是赏金会馆的动向,他也不好太过注意,不知道一些机密也是正常的。 不过,以魔道六宗与雷瑾的仇怨纠结,理应冰炭不同炉,难以相容才对,现在居然还有携手合作之时,不能不说雷瑾在这个事情上很有想象力,而魔道六宗也不是那等顽固不化,只认死理的人在当家主事。 这便让一直隐身于幕后鲜为人知的秘谍头子也要在雷瑾面前‘适当’惊讶一下了。
“这是交易罢了。 与双方的仇恨无关。 ”雷瑾对此事轻描淡写,顺手取过一个打着绝密戳记的招文袋,递了过去:“对天狼一脉的后续行动,下面的谋士已经拟好了一个‘偷梁换柱’的方案,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如果没什么问题,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 ”
无名男子低头打开招文袋,仔细的看起一叠卷宗来。
良久。
“此事尚属可行。 但——务须干才长期主持其事方可。 ”无名男子抬头说道,“我方已经通过种种手段,得到了‘天狼一脉’、‘狮王谷’的若干修行法门,若我方甄选的精锐掩饰得法,在岭北鞑靼人面前,冒充天狼一脉的萨满和武士,又或者狮王谷的圣者,相信可以鱼目混珠,以假乱真,达到偷梁换柱、移花接木之效。
那些漠南、岭北诸部鞑靼人被我方这么一搅乱,哪能再辨真假?即使察觉有问题,也肯定无所适从,他们到时还敢不敢把自家的子孙托付给自称是‘天狼萨满’、‘天狼武士’的同胞呢?呵呵。
年深日久,我们扶植的天狼萨满、天狼武士若能在漠南、岭北长年活动,便是假的也是真的了,这就是所谓的真亦假来假亦真了。
我看,对岭北‘天狼一脉’、‘狮王谷’犁庭扫穴之后,此法或可截断‘天狼一脉’、‘狮王谷’余孽休养生息的源头,从根基上扼杀天狼、狮王余孽复兴的可能,诚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他们的人,即便能够逃脱我方的搜捕,对鞑靼人的影响力还能比得上以前么?
唯一的问题是,这等事情,绝非一代人可以收效。 也许需要两代、三代人,乃至五代以上坚持不懈才能见效。 ”
“这本就是一着闲棋,成固可喜,败亦无妨。 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尽管安排人去做就是。 ”雷瑾笑着,伸手作势道,“只是,这第一,一切的相关事宜,要切实守密;第二,每隔数年,须要回顾检点、督促成效,不能把闲棋给忘了。 ”
“是极。 ”无名男子同意雷瑾的意见,“从秘档上看,那血狼死士的‘天狼啸月’倒是颇有些独到之处,用之于江湖仇杀未免可惜。 若是用于军阵之中,以之冲锋陷阵,或有奇效。 ”
“类似的功法,并非没有。 但是,‘天狼一脉’这个‘天狼啸月’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 能够弄到手,当然好。 只是,也不必执着就是了。 你看着办吧。 ”
雷瑾微微一笑,说道。
第六章 小人物(下)
惊雷。
雪落。
雪花六出,鲜血四溅。
天狼武士的乱发与雪粒、血污粘连在面颊之上,狼狈无比,摇摇欲倒。
阴雷倏动,叱喝惊心,尸横遍地,血流污地,四周都是凄惨的死亡,浩劫降临般的景象。
弯刀已残,衣袍破碎,铜制护心镜还在天狼武士的胸前,但已经碎裂。
标枪如雷,箭矢如雨,惨叫、怒吼犹在耳边,苟延残喘的天狼武士却已无能为力,他自知眼下已是回光返照命不久矣,凌厉而不甘的眼神中燃着烈火,那火是铁与血的迸溅,然而此时顽铁已裂,纵是烈火也终将黯淡。
他平生喜欢赤脚踩在秋草落叶上的感觉,柔软的草,窸窣的声,内心无比宁静淡然
他平生喜欢呼吸着青草叶与牛羊粪便混合在一起的气息,那气息中穿梭着悠远的牧歌,清亮的鸟啼,肆意的马蹄声,牛羊的叫声,牧羊犬的吠声,宛如沁在心头的甘露
黑暗吞没了所有过往的回忆
挣扎欲起,曾经强悍凶猛的天狼武士终于一头栽倒在满是血污的雪地里。
驼铃叮当。
雪花轻扬,寒风刺骨,一支驼队在风雪中逶迤远去,消失在雪原的尽头。
阴沉的天穹下,凄厉的狼嗥渐行渐近。 满地地血腥味道,即便是在隆冬时节,也能引来大群大群的食腐者。
不久之后,血腥的杀戮现场,除了大群闻味而至的食腐者,狼、野狗、秃鹰聚集之外,还出现了另外一支驼队。
这是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在广袤的雪原上是如此的渺小不起眼,但是凶残而饥饿地草原狼。 还有野狗群都远远的避开这一群人,若有畏惧之意——野兽都有趋吉避凶地本能,会尽量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争斗。 雪地之上,尸骸遍野,狼群、野狗们尽可饱啖血肉而去,实在没必要轻举妄动,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它们虽是兽类。 对危险的直觉却远远比这世上大多数人类都要来得敏锐。 而新出现的驼队,正是令狼群和野狗们觉得危险的一群,自然远避为上。
佛门‘牛头禅’一脉的传人——‘心月狐’封七娘,轻扯了一下缰绳,座下地骆驼即刻停步。 她掀起了皮风帽,露出一双翦水明眸,居高临下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杀戮场,即便现场已经被狼群和野狗破坏了很多。 仍然能够察看到一些痕迹,而对于兼通追踪之术的封七娘来说,一点点蛛丝马迹已经可以追根溯源,推断出许多内情。
封七娘即使身披厚重皮袍,也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媚力,然而这个魅惑诱人的**。 却是佛道戒律会中有数的高手,更是有名的心狠手毒,追踪术又极是了得,犯在她的手上,那叫一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是不死,也得脱掉两层皮。
“帝国赐号公爵。 雷霆铁骑。 这些个威远公府地家丁家将,雷氏子弟兵真是好煞气啊!”封七娘扭头对身旁的人说道,“来如雷霆倏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好几个鞑子的天狼萨满和天狼武士。 要说这不是预谋。 真不敢相信呢。
黑龙城论剑才多久?雷霆铁骑就已经突入岭北腹地。 而且还是威远公(雷懋)和‘杀无赦’(雷煌)率队。
——这阵仗,札太师(天狼一脉的‘魔师’)和阿日斯兰(狮王谷‘大圣者’)非得头痛死!”
封七娘身旁的人。 是一位年岁稍长的女人,带着一种遗世而独立地神秘气质,总是让人觉得她遥不可及——这一位是佛门华严宗的一代俗家女英‘广寒天凤’伊十一娘,佛道戒律会十三峰的候补,实力更是远在封七娘之上。 (见于 第五十五卷 第六章 戒律会)
伊十一娘显然不太同意封七娘话里关于‘雷家早有预谋’的判断,“此事,雷家早有预谋不太可能。 但天狼一脉的‘圣物’被平虏侯的人抢走,至少这个消息被雷家知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否则,他们绝不可能赶在我们戒律会之前,深入岭北蛮荒的腹地。 若系早有预谋,雷家一定会抢在黑龙城论剑的同时动手,而不是在论剑之后。
哎,听说,平虏侯与家族元老会处得并不和睦,彼此颇有些猜疑和矛盾。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导致平虏侯与雷家的疏离,也使得他们之间地协同配合几乎没有。 ”
封七娘默然,这种家族内幕,无论是哪一个家族,向来都是不足为外人道地,诸般种种的‘听说’、‘据说’、‘传说’,都不过是人们捕风捉影地猜测推论,如何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幸好,伊十一娘也并没有想要在封七娘这儿得到答案的意思,这等家族内幕不到内讧激烈,不到毫无转圜余地之时,是不会被局外人知悉来龙去脉的。
封七娘搜寻着可见的痕迹,随口转换话题说道,“小妹以前也曾在岭北行走,那时还是在夏秋之际。 隆冬之后深入塞北,这还是第一次,这等雪风削面,鹄立旷野的滋味绝非好受,真不知道雷家这些人是怎么熬过来的,竟是比鞑靼人还要忍饥耐渴,不畏风雪酷寒!”
“是啊。 雷家向以盐铁畜牧见长,或者,这等风雪对雷家的人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不以为意?”伊十一娘顺口猜测道。
“也许是这样吧?”封七娘答道,她虽然外表看起来魅惑妩媚。 却出身于书香世家,可不是那种腹中空空,无才便是德的女人,而是诗文词赋、佛经典籍都相当精通地‘才女’:“唐人应役出塞诸诗,读来多有苍凉悲壮之意,是以流芳千古,脍炙人口。 小妹一向只知其然。 不知其所以然。 如今方知岭北苦寒,官兵缩瑟战栗。 不胜凄楚,其痛苦诚非语言所能形容,非身历其境,不知唐人其言之酸而词之切也!”
伊十一娘重新紧了紧身上的秋板羔羊裘皮大袍,裹了一个严实,昭君套再往头上一套,便是全身都在羊裘袍子的包裹当中了。 如此着淡淡说道:“这冰天雪地,可不是吟诗作赋、倚马可待的地儿。 还是赶紧上路吧。 事情多着啦!”
佛道戒律会派员深入岭北之地,自然不是为了欣赏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岭北冰雪,他们每一路人马亦都有着各自的使命,伊十一娘等人一路追踪雷霆铁骑的行迹,也只是捎带着地事情罢了。
帝国与鞑靼的仇怨年深日久,佛道戒律会中虽然多是世外人。 却也不是太能容忍‘天狼一脉’、‘狮王谷’这样地‘外道’猖狂。 现下既然有了打落水狗的机会,就是戒律会这一帮子和尚、道士也免不了动心,墙倒众人推总是要容易一些的,而历练年青一辈的才能、见识,又恰好正当其时。 何况佛道门下那些俗家弟子们,到时候还尽可以拿着鞑子的人头。 在西北赏金会馆领取巨额的悬红赏金嘛,白花花的银子,那个用处总还是不小地。
有钱可拿且理由堂皇,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也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呀呵——长安快要到了!”
‘常盛标行’的‘标客’们遥望驿城上飘扬的旗幡,听着随风而来的鼓点,都有点小雀跃,虽然离着驿站还远,而长安城还在更远处。 但一点都不影响‘标客’们回家的热望。
‘标师’谢中原一脸的风霜憔悴。 沉默寡言,年仅十七岁的半大小子。 却已经是老江湖了。
三年?还是四年?
自从他的老爹谢仲(事见第六十二卷第五章 烈士)一去不回,死在了西域,当时还不到十三岁地谢中原便挑起了一家重担。
谢中原和他那已经死去的老爹谢仲一样,是家传的武艺。
谢仲生前是个身手极为不俗的练家子,在做赏金客的几年中,也赚了二十几万银圆的血汗钱,养活一家老小是足够地了。
至于谢中原,年纪轻轻就已经跟随一干父执辈的叔伯们闯荡江湖,也跟他的老爹谢仲一样,干上了赏金客这一行当,算是子承父业,而他加入临潼常氏名下的‘常盛标行’,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
谢中原这个半大小子,拳脚枪棍功夫札实过硬,最擅长的却是少林一脉的家传刀法和‘十三太保横炼’内功,乃是谢家祖上有幸得自少林武僧的真传秘授,而他闯荡江湖多年,两膀开得硬弓,一手箭术熟能生巧,也颇是了得,更有一手狠毒的暗器着数傍身。 因此,虽是年纪轻轻,谢中原却已经是西北知名的资深赏金客,剽悍凶狠,极不好惹,而且他一加入临潼常氏地‘常盛标行’,就是‘标师’,很受器重,与一般地‘标客’、‘趟子手’大不相同。
谢中原一直记挂着他老爹当年的死,他在西域‘亦力执政府’地面整整跑了一年半,甚至远去异国‘萨非伊朗’,在人生地不熟地境地下费尽周折,总算查出点内情。 他那个死鬼老爹,当年可是为了给平虏军征西大营传递紧急军情,才被‘红头’兵截杀于半途的。 现在他老爹死了都这么多年了,虽然谢中原也不求官府旌表忠烈,封官赐爵什么的,但总得给他那死鬼老爹讨个正式说法不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总得让他那死鬼老爹在九泉之下得个安慰不是?但这个事情确实也有些碍难,麻烦不小。 亦力执政府当地的赏金会馆分馆虽然承认,当年他们确实收到了谢仲死前放飞地‘飞鸽传书’军情副本。 但一则当地赏金会馆收到谢仲鸽书时已经太迟,没有起到任何示警的作用;二来,谢仲只是一介平民,既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军人,而赏金会馆也只是一个类似‘牙行’(古代的中介组织,掮客组织)的大商社。 谢仲与赏金会馆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完全是‘生意’上的来往。 赏金会馆对此有点爱莫能助。 虽然赏金会馆的后台就是平虏侯府,是人都知道赏金会馆地半官方背景,但谢仲的事情实在是不合制度体例,赏金会馆在这个事情上名不正言不顺,也没有立场为了谢仲出头——当然,赏金会馆向谢中原出具了一纸证明,证明谢仲做了那些事情。 证明谢仲地义勇忠烈,但也仅此而已。
谢中原现在头痛的是,该走什么门路,为他那死鬼老爹讨个正式的说法。
行行复行行,‘常盛标行’护送的标车在两天后终于抵达了长安近郊,在货栈交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