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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公子倾国-第73部分

小说: 公子倾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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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也好,最重要的是对你很有想法,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不妨好生考虑一下顺便点了头。”
  滕郢舟斜着我,眼风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模样倒真显得认真起来。他站起来踱了几步,理图理袖子又拂了拂衣襟,才不紧不慢道:“我说小郗啊,这才嫁人多久,怎么说话同我母亲一个口气?”
  
  我什么都没说,劈手就把手边的茶碗砸了过去,滕郢舟嚎叫一声躲开,指着我的鼻子大吼:“喂喂,你朝哪丢呢!砸到本公子这张脸,以后娶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我冷哼:“砸的就是脸!”说罢又向他扔了几颗红枣。谁让你说我像你妈,我这么年轻才不要当你妈!”因为知道自己瞄准向来不好,而滕郢舟的身手又不错,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滕郢舟一一躲开,咬牙切齿道:“谁说让你当我妈了?你答应我还不要答应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
  “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你娶不到媳妇关我什么事啊?”
  滕郢舟气得不行,撑手跳出小亭,朝我控诉:“你别欺人太——”话还没说完,一道温凉的声音便将他打断了:“砸到脸才好,花了免得祸害了其他姑娘。”
  
  挥在半空的手僵了僵,我慢慢看向那抹藏蓝的身影,愣了愣:“长恭?”他此时不是该在大营里么,因前几日去了趟晋阳,案头攒了许多公文,正午着实没时间回家。
  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必须想如何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握着的大枣藏起来。由于前些天下马时不小心扭到脚,至今还未痊愈,长恭再三叮嘱我在府中好生休息不要过多走动。
  他不放心,自己又没时间在家守着我,于是想到让我跟他保证绝不乱动。昨晚我还竖着指头信誓旦旦地发誓,不上蹿不下跳,只是温温婉婉地坐着躺下再坐着。
  
  我小心翼翼把茶碗朝身后藏,希望不要被看到,悄悄抬头正好撞上高长恭含笑的眉眼。这表情
  我懂,除了在说“我都知道了”之外不会再有其他意思。我破罐子破摔地把红枣丢进盘子,坦然地望着他。
  
  滕郢舟似乎也有些惊讶:“咦,今日回来得真早!”他走上前,拍着高长恭的肩膀笑嘻嘻道,“难得你有空,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我们喝几杯去!”
  高长恭拂开滕郢舟的,擦肩越过他,几步走进小亭悠然坐在,开口之后,眼中的笑意又浓上好几分:“你想喝酒大抵是没时间了,唐姑娘此时正在你住的院中等着。估摸没个把时辰,你们之间的事恐怕解决不完。”
  
  “什么?”滕郢舟错愕地瞪大眼睛:“你——你——你居然把她带回来了?”
  高长恭端起茶盏,抿了口,动作优雅表情淡然:“唐姑娘闯进大营,指着鼻子问我你在何处,若不给她一个交代,你觉得并州大营还有安宁可言么?”
  
  “长恭”滕郢舟顿了顿,忽而哭丧起脸来,“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啊,太伤我心了,嘤嘤嘤”
  “咳——”高长恭显然没料到滕郢舟唱这么一出,压了压面上的表情才道,“就算是我将你卖,你又不是回不来,你还是尽快过去看看,我可不想唐姑娘将我的府邸给拆了。”
  滕郢舟:“”
  
  滕郢舟走后,我挨着长恭坐下,心中不免疑惑:“唐姑娘真的跑去大营折腾了?”并州大营可是军事要地,层层把关,将士在长恭手中个个训练有素,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冲进去的。
  高长恭揭开茶壶盖,向里看了看:“自然没有,她进不去。”
  我有些不明白:“那你为何同郢舟这么说?”
  
  他把茶壶推得远远的,对我笑了笑:“不说得严重些,郢舟就不会重视,他现在不重视,谁知道唐姑娘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在这,郢舟最近太悠闲了,我也算是给他找点事做。”
  我顿时无语,什么叫损友,恐怕也莫过如此了。
  
  趁我心思飘忽时,他忽然问道:“你脚伤好了?”
  “呃?还好”
  他一手撑在额,两指交替扣着石桌,慢慢悠悠说:“方才好像看见你跳得挺高的,我记得昨晚有人才跟我保证不蹦不跳的。”
  我缩了一下,不禁替自己捏把冷汗:“你看错了。”
  
  “是么?”他笑了笑,我却觉得冷风阵阵。展臂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向他贴过去,吸了吸鼻子道:“我脚疼,走不回去了怎么办?”
  他的手掌熨帖在腰间,沿着腰侧向后移动半寸,顿了一下,猛地用力将我打横抱起来。我的手就圈在他的颈项,眼睛对上他,咫尺的距离,有郑重和警告的神情压着睫毛一寸一寸传递为来:“这次暂且放过你,乖乖养伤,伤好之后,我们去北地探望母亲。”
  
   ^ ^ 
  
  桃夭开始罢落,梨花挂满枝。
  脚伤痊愈,万事整理妥帖后,我与长恭骑马北上。随性之人不多,除了鲜少露面的莲泽光明正大与我们一同骑马,其余的几名暗卫都隐在暗处。
  
  对于此行不未带林旭,也不带莲洛的决定,我十分疑惑。追问再三,直到沿途休息,四下无陌生人时,他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给我答案:“并州为军事要地,我离开一时半日还好,时间久了万万不行。此去北地路途遥远,少说也要数十日,将身边亲近之人留下,不过是做出我还在并州的假象。”
  真是险招,我心有余悸:“可一旦有人要见你不就穿帮了吗?”
  “我费心思将唐姑娘引入刺史府,就是为让郢舟有所行动而不被怀疑,有郢舟帮衬,万事无忧。”于是我更加不懂了,滕郢舟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性格,不加速穿帮的脚步就是万幸。
  
  高长恭在路边折了一枝蔷薇递给我,这花开得真好,娇艳欲滴,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还带着几颗晶莹的露珠。忍不住凑上去嗅了嗅,香而不浓,清幽素淡。
  发间微动,我抬头看了看他,直觉地伸手去摸。他立刻握着我的手,又小心为我理了理鬓角:“别动,淡黄的蔷薇很配你。”
  脸上一红,我动了动唇小声道:“我还从未用鲜花做首饰呢,原来感觉还不错,若是能有面镜子照照就好了。”
  他突然笑了:“这有何难?”
  
                      
作者有话要说:  ——2014年的第一次更新,元旦忘了和大家问好,今天是腊八还是腊九,不管啥日子,节日好哇~O(∩_∩)O~
  ——考试完毕,课程设计中,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广告牌显示的实验,我偷偷摸摸把小说的书名放到程序里,然后乐颠颠拍成视频,你们想看不?




☆、第十七章  故地(下)

  
  他突然笑了:“这有何难?”
  说罢便扣住肩膀,将我的身子扳正,同他对面而立。他捧着我的脸,慢慢拉进彼此的距离,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着我:“看到了吗?”
  我眨眼:“看看什么?”
  “你就在我眼中。”
  
  “公子,再有一日”莲泽的声音虚虚实实地传来半句,后半句猛地噤了声。恍然回神,我立刻推开他后退一步。可脸上始终热气腾腾,让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说想要镜子,他竟让我用他的眼睛照,其实这些都不打紧,要紧的是被别人撞见了。长恭的笑仿佛还在耳边,我瞄了眼立在十丈之外的莲泽,她的目光饱含尴尬,一副留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样子。
  
  莲泽是个极其冷情的姑娘,若不是长恭亲口说她与莲洛是亲姐妹,恐怕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两个性格完全南辕北辙、长得又毫无相似之处的姑娘当做亲姐妹。
  这样冰冰冷冷的一个姑娘,在她脸上看到不是平静无波的表情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这也侧面反映出方才的场景确实很尴尬。
  莲泽尴尬,藏匿的暗卫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这弄得我也很尴尬,大抵在场之人除了高长恭都很尴尬。
  
  我将脸转向一边,故作淡定地揉了揉耳朵,没什么意识地拽起蹲在马背上打滚的小呆。
  小呆灰溜溜站起来,睬都没睬我,眼珠聚焦着远处对面而行的人,手中的大饼!
  我怒其不争地朝它后背上拍了一巴掌,小呆懵懂地瞅了瞅我,目光锲而不舍地又去追随那块大饼!
  长恭忍不住笑了,我觉得很没面子,扭过头不再看小呆那傻鹰,他轻咳一声开始向莲泽问话。
  
  莲泽恭敬地垂头道:“再有一日路程便可抵达,先行之人已拜见夫人了。”
  “继续赶路,到前面的村子休息一晚,明早进镇。”
  
  双手交握,我无聊地踢着脚底的石子,肩膀突然被长恭揽住。稍稍侧头,他的手恰好碰了碰我的脸,托住下巴带向他。
  他看着我,刻意压低声音道:“夫人,成亲两年,该做之事不该做之事大概都做了,你还有何含羞的呢?”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眨了眨眼,撞上他不怀好意意有所指的笑容,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我羞恼地锤了他一下:“我只想在你属下面前保住面子不行啊!”
  他忍住笑,捏了捏我的手:“行,当然行。”
  “那你还笑?”
  他莫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说得这么大声,搞得人尽皆知,我配合你一下不好么?”
  “”
  
   ^ ^ 
  
  休息一夜,第二日天明出发,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终于抵达最近的小镇。抬眼看着城头高悬刻字,我失神半响。
  做梦也没想到,我们此行的终点竟是多伦镇。
  
  宽阔的长街,林立的建筑,长袍长靴的百姓,城头迎风猎猎摇曳的旗帜似乎眼前所有的景象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过去的四年时间竟没有将这里改变丝毫。
  初到南北朝,初到多伦镇时,我孑然一身,无根无依,日日担惊受怕,夜夜茫然无措,这些烙印在脑海中的记忆恐怕一生都不可能消磨。然而这里亦是救赎我的地方,我与长恭在此分别,在此重逢,仅隔几日又再见,随他跨越大半河山抵达长安
  一切仿佛都从这里开始,我们在红尘中的兜兜转转,最终又紧紧地连在一起。
  
  马蹄一步一步踩在石路上,哒哒之声如从遥远的时空蹁跹而来,两侧风景慢慢后退,移到视线之外。
  仰头直视前方,我颤抖着抓住长恭的手,指尖慢慢对上那座坐北朝南敞四面门迎客的建筑,费了半响力气才终于说出四年以来从未说出口的词:“张记酒楼!”
  
  身后之人拥着我轻笑:“你容身攒盘缠之处,我记得掌柜还差你部分工钱未结。”
  我转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那我们这就进结工钱吧!”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顺便加大揽着我的力道:“母亲还在等我们,先回家,休息半日,我陪你出来。” 
  
  “可是”
  “没有可是。”
  “”
  我默默掐了一下他手腕,其实也没非得坚持此刻就进去,不过是想说,现在顺路进去,免得到时候再出来一趟嘛!
  
   ^ ^ 
  
  从大路转到山洼,穿过高枝盘亘的大树,眼前是片青草铺地的竹林。茂盛的修竹世界里声音被无限拉长,吼一句找不见半丝回音,偶有飞鸟叽喳而过,转瞬便隐入深林。
  竹林尽头有排屋舍若隐若现,再往前走,缠着黛色花朵的圆木篱笆围着房屋整整绕了三圈。
  
  心下不解为何围院的篱笆要层层叠叠时,高长恭向前的脚步已经定在竹门外。
  我向里探了探身,没看到一个人影,他的手蓦地动了下:“到了。”
  莲泽执起竹门悬挂的一截竹筒,轻轻了三声后径直将其推开。
  
  小院栽了许多树,也栽了许多花。开罢结果的桃树,簌簌轻晃的梨树,叶茂含苞的槐树,还有颜色略暗的梅;蔷薇、茉莉、小湖中的菡萏、角落不起眼的吊兰。
  我呆了,若不是手被长恭牵着,恐怕已经忘记该如何走路。从未见过这样一片仿佛花海的院落,微风吹拂,漫天漫地全是素淡清浅的香。人世的花花草草很多,可能将许多的花树照看得这样好的人,世上委实不多。
  心不在花上,自然无法全顾;花不在人心,又何谈爱花。蓦地想到自己曾描摹过的画纸,心里瞬间明了,他的母亲是真的爱花,十几年如一日的喜爱。
  
  碧水小湖上架着一座木桥,迈步而过,忽悠铜铃阵阵轻响。微风轻动,有一抹紫色身影从门后走出,花香随着她的步伐凝出一股气流。
  黛色的眉,精致的眼,连贯流畅的面部线条,这是一张与身侧男子相像的脸。我还不及做出反应,打招呼,她便笑着牵住我,细致地打量起来:“这是郗昀,模样生得真好。”
  我侧头瞅了一眼长恭,乖巧地唤了一声娘,她牵着我,长恭虚揽着她:“我们进去说。”
  
   ^ ^ 
  
  脉脉深夜,花枝重影,风送浅香,忽而有些难以入眠。
  失眠的原因有很多,譬如由于长恭母亲的厨艺精湛,我晚饭吃太饱了,又譬如他们聊了许多事,都是我不曾触碰的内容总之,心中何头中的许多思绪总是搅在一起,没有安静下来的征兆。
  
  翻了一个身,我想到多年以前的一件事。
  那时我与小橙脚底对着脚底跨坐在恭王府的回廊上,一边听风过竹林的声音,一边惬意地伸懒腰。小橙把叼在口中的棒棒糖狠狠咬碎,滔滔不绝地抱怨:“如果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跑去北齐亲自问问我们王爷,他老妈究竟是谁,为什么连史书都没记载!”
  我十分无语地盯着她,她却拉起我的手,夸张地抹起鼻涕和眼泪:“四殿下哇,你知不知道,现在有群小萝莉发挥她们无尽的想象力胡编乱造,连尼姑都好意思送上大澄澄的床,给你当老妈!”
  
  那时不懂,只是猜到她八成是在网络的某个角落被一些思维活络喜欢臆想的小姑娘给打击到了。而现在,物是人已非,她口中的“我门王爷”俨然成了我家的,她口中“长恭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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