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倾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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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被吓傻了。这样穿着打扮,我想,如果不是拍电视剧那一定就是神经病!可也不可能全世界都是神经病吧,他要说这么多人中没有一个正常的,说给三岁小孩听人家也不会信。
思绪飘回时,已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他脸上正带了和顺的笑,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我凌乱地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神经病啊!
男子冲我抱拳,道:“打扰姑娘之处,还请见谅。我等跋涉多日,未见瓜果梨香,敢问这篮中的桃果是从何处而摘,还望姑娘举手之劳可指点一二。”
思维正常,吐字清晰,该有的礼貌也不少,我哆嗦了一下,原来真的不是神经病!那他若不是神经病总不至于我是神经病吧,我颤颤地把之间比向他身后的人马:“你们电影?电视剧?”
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什么?”
身处明媚的阳光下,我却觉得有涔涔冷意从脚底穿出,顷刻间便袭向全身。我再度颤抖了下,问:“毛爷爷?温叔叔?”
男子有些迷惑:“莫非桃子是他们的?”
晴天一霹雳!
突然有阵清风携着果香拂来,我看到马车褐色锦旗上绣着的繁复汉字,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空白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混乱,很多思绪搅在一起,拉也不行扯也未果。
我仅摸出一个桃子,便将整篮桃塞进男子怀里。他有些错愕,可我已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指向他身后道:“桃子从是溪水后摘来的,这篮桃子也送给你们,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我等均是大齐人。”
我哆嗦道:“战战国?”
“不,早已是东晋之后了。”
南北朝南北朝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不仅获救的希望尽数湮灭,就连回家的希望都渺茫无路了。如果每个人的一生是一部待编的剧本,那我的编辑一定是世上最不靠谱的人!
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跨越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时空距离,赫然出现在南北朝的世界里,告别了朋友亲人,孤身一人在此,我不知我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才能改变这样的现实。穿越什么的是最不靠谱的事了,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问题,我又如何能够相通。
那就跑吧,继续当一只鸵鸟,逃避一切
可在这个时空里,茫茫辽阔的山河土地,亭台楼阁,我能跑去哪里,我又该跑去哪里呢?逃避是一种态度,谁能告诉我可当避无可避的时候该怎么办?
语文老师曾问我们,“什么是幸福”,有人如此回答:幸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那么,赶上曾经憧憬过的、最不靠谱的穿越,不知道算不算幸福呢?
真正到了身临其境的时候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幸福。天地之大,知何去何从,甚至无处安身,我如一棵如浮萍随世间万物而沉浮,却终无所依托,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脚步徒然慢了下来,最终无力地停驻了。我很想闭上眼,再睁开时一切都如梦般散去,回到我属于的时空,过我本该过的生活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也就不是穿越了。我叹了口气,茫然坐在地上,抱着手里一直没舍得扔掉的桃子,眼泪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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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深夜,大风起,树叶摇,雨打芭蕉,一颗耀眼的流星转瞬划过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这是意识到经穿越后的第一夜,又赶上了肆虐的天气,我紧紧蜷缩在床榻,心里爬升了出很多恐惧。常听老人说,恒星陨落一颗便有一人死去,不知在我的时空里,我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父母,妹妹,朋友至亲骨肉,生离死别,想必会悲恸万分吧。我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也不敢想象没了我他们将如何伤痛。
陷入梦境前的最后思绪慢慢飘开,我不属于这个时空,那这个时空陨落的恒星与我就没有半点关系。我莫名的高兴起来,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不会伤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三章 变故
再度醒来,盯着眼睛上方平滑的屋顶,我已不知今夕何夕了。
黛色的顶上悬着一根紫红的穗子,幽幽淡光从两侧细小的缝隙中渗来,犹如坠入一方暗沉的坑洞里。光晕与我隔着一条沟壑,想要碰触,才发现那是极远的距离。
车轮碾沙压土的轱辘声络绎不绝,左右颠簸的摇晃中,竟还能听到三两蝉叫蛙鸣。记忆慢慢接上思绪,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睡到马车上了。闭上眼再睁开,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见鬼了?
立刻否定,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无神论的推崇者!
我用一天的时间摸清自己的现状:在溪水边偶遇那队人马的那天晚上,我便被绑架了。经营绑架这类生计的人,肯定不可喜太好动的,好动长脚的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跑掉,跑掉一个就会有大麻烦,于是他们给我下了迷药,很足的分量,让我一闭眼便睡了三天!
如此,我便沦为一只只知睡觉的小动物真是不尊重人!
看吧,世间变故发生得让人束手无策,前一刻才得知自己穿越时空来了南北朝,后一刻便被人绑架了。
天气很热,而浑身的力气又如被抽走散去一般,软得向团棉花。我缩在角落里很久,口干舌燥,努力半天也没把眼前的茶碗端过来。一只飞虫飞振翅飞过,我自嘲地想:窝囊如我,恐怕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我可不想被卖去勾栏青楼,下半辈子活在水深火热中。顶子上的穗子飘荡,我哼着小调,脑袋飞速运转着逃走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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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混淆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有意识的这几日我也只见到一个照顾我饮食的小姑娘月心,现在终于等到第二个人,我的激动难以言喻。
我是多么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逃走的方法啊!月心是典型的怯懦姑娘,一问三不知,再问就羞羞答答的退出去,遇上这种守口如瓶的人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知道绑匪的人数、守卫及战斗力。
寻声望去,马车门口站着一个灰袍老人,头发斑驳花白,脊背略显佝偻却很精神,他冲我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精神还好,看来恢复得不错。”
看他指尖搭在我的手腕上,我问:“您是大夫?”
老人动了一下,再次按在我的脉搏上:“嗯,再有几日毒也就清了。”
我喜出望外:“那你跟他们一定不是同伙的了?”
“我跟他们是不是一伙与你何关?”
我没说话,盯着他丢的脸看,除了坦荡还是坦荡,可这话究竟是指一伙呢还是不是一伙呢?
黛色布帘皆被人挽起,明亮钻入,窗口五五横木纵横交错,内掩一层纯白轻纱。车外的月心垂着头,两团发髻将将朝天:“徐大夫,总管有事与您商议。”听了这话,我不由得一阵失望:“你和他们居然是一伙的。”一个大夫,助纣为虐,真让人气愤。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呢,抓我过来不但要负责我的温饱,还要找人给我看病,如此赔本的买卖,恐怕世上会做的人也不多。我偏偏就遇上了,躲都躲不过。
我盯他,希望用着生命最冷冽的眼神试图让他有一丝惧怕,可我的道行太嫩了,自小便与冷冽无缘,非但没有震慑到他,反而让他得寸进尺。徐大夫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掠着胡子,满脸闲云野鹤般的淡然:“唉小姑娘怨气太重,可不好啊。”
我快怒了,瞪着吼道:“你才怨气太重,你全家都怨气太重!你们为什么绑架我?”
徐大夫摇摇头,笑道:“你勿需瞪我,老夫绑来你有何用途!”他拿出几个瓶子,一边挑拣一边说:“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丫头,绑架来了卖不出去还得自己养活,若不是他们缺人又岂会打你的主意?真可谓是——病急乱投医。”
他说了很多,一句一句让我脑袋一阵晕眩,绑架不算偶然,因为我遇到的确实是人贩子。
他们半月前途径城镇,不小心丢了一个姑娘,而人贩子这行当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可多人,绝不能少人。在他们抓耳挠腮急火中烧时,喜出望外地遇到孤零零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竹舍,动起手来万无一失。
于是我就这么悲催的撑了替罪羔羊,不,其实我只是用来充数的。可我的待遇委实不好,人贩子原本是在雨夜中悄然下迷药的,可偏巧不巧其中一人拿错了药,所以我又便悲剧地中毒了。
一粒黑色的药丸被月心送到口中,幽幽回神,正好听到徐大夫懊恼的声音:“小姑娘千万别想不开,你的相貌其实很是清隽,并非一无是处,老夫口不择言,你可别放在心上。”
道歉也没用,除非他放了我!可这显然是白日做梦。
我狠狠咀嚼药丸,口中有苦涩缓缓蔓延着。
徐大夫离开后,月心便捧着玉米饼走来:“姑娘吃些东西吧”
我想,逃走的步伐必须加快,从事人贩子的职业,必然与青楼脱不了关系,若真到了卖进青楼的那天,我大概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一边吃一边问月心:“这里的姑娘逃出去的机会大不大?”
月心的脸刷地一下褪尽血色,苍白如白纸,她哆嗦着手攥着玉米饼,缓缓摇摇头。
“什么意思,不可能没有逃出去的啊?”若是没有我就不会被绑架来了。
月心终于开口了,说了她见到我之后最长的一句话:“逃难比登天,所有要逃走的姑娘都被杀了。”
我大惊,心底像寒冬腊月般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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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我并不晕车。后来经济发展迅速,私家车增多导致道路堵塞,一趟本是二十分钟车程用龟速前进生生延长至两个小时,我从此一晕不起。
从最初的晕汽车、晕火车,演变到最后的晕船晕飞机简直苦不堪言。而现在我得出一个让人更难以接受的结论——晕马车!不过还有,有着多年来的晕车经验作为强大支撑,我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屡试不爽:睡!
其实睡一下也没什么打紧的,但是车途遥远、漫漫无期,我这一觉,一个不小心就是好几天。
我被手臂上阵阵疼痛刺醒,睁开眼时,恰好看到一根银色的影子晃过去,徐大夫收起银针,满脸疲惫:“你禁不住毒药和迷药的折腾,精神被耗尽才睡过去,按时吃药吃饭,并无大碍。”
好人是什么,如果让我定义,那边是对人没有恶意的人。我想徐大夫一定是个好人,虽然他与绑匪互为同伙,可他没有害过我。这样的人世上并不多,既然有幸遇到一个,我知道,我没有理由错过让他帮我逃出去的机会。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让自己变得无比落魄:“徐大夫,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逃走,我”
我的嘴巴蓦地被一块玉米饽饽饼堵住,后面的话都消失在唇齿间,徐大夫说:“先吃饭,稍后再说。”
当我啃完一张玉米饽饽填饱肚子后,徐大夫的人影已不知去向了。我失神地想,将期望放在别人身上的人其实已经输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帮我,但我理解他不帮我的心情。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尤其还是一趟非常麻烦的浑水。就算换做我,大概也会同他一样的避而远之。
月心将帘子掀开一角,夏风微微吹来,全身难得的舒爽。身上的毒素已清,只剩一味迷迭散,这药无大害只是让人无力、限制行动,如此我便跑不掉了。
透过伶仃窗口,月已上中天,星垂点点又是一个月圆夜,这是离开家之后的第二个月圆夜,我非常感伤。
虫鸣蛙叫与我一板之隔,听着它们不停歇的吵叫,我深深吸口气。
我这个人,比较点懒,又是也会小糊涂,身陷囹圄又无力自救,那便自保吧。
一夜无眠,翌日清晨,徐大夫又来为我把脉。
他将几株绿色草叶塞到我手心:“再有半日我们便抵达终点了,一别之后也不知何时再见,这些银丹草权当老夫给你的礼物吧。”
这话没有来的让人有点伤感,我问:“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再说了,哪有送礼物送草叶的?”
徐大夫笑了笑:“扔了可惜。”
顿时生出一肚子火,于是不下片刻新鲜的草叶便都被我吞下肚子,当作饭前的开胃菜了。我后惊地想:阿弥陀佛,希望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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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破晓时,鸡鸣耳畔间,车马终于终于抵达他们口中的目的地,虚浮数日的双脚终于立在油绿的土地上,我拼命呼吸,终于重见天日。
身后停着棕色的马车,我从上面下来,身前停着一顶围着紫绸缎带的轿子。两种颜色,两种风格如楚河汉界般对峙,两个陌生的姑娘扶着我站在其间。
正在茫然时,鼻尖香气飘飞,蛮腰扭动的绿裙妇人已拉起我的手紧紧握着。偷偷打量,厚重胭脂也遮不住她脸上的沧桑:“我的小姐唉,终于找到你了啊”
刻意拖长的尾音,登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眉、哽咽、落泪一气呵成,动作夸张像是装模作样,待我斜眼仔细打量时,又觉得像是喜极而泣。我一个天外来客,决然不会是她口中的什么小姐。不及解释便被她用来拭泪赤红赤红的手绢雷得外焦里嫩。
于是,想的话,要说的话,全都变成忍不住的喷笑:这真是绝刹古今的——红配绿啊!
妇人抹完眼泪,朝我粲然一笑:“让小姐见笑了,奴婢们这就送小姐回家。”
脚下土地松软,踩过墨绿草丛,朝露染湿裙角,张着嘴不知如何应对,便被她们簇拥进轿。
垂首敛眉,我还真不知这算唱得哪一出戏,想在身后搜寻徐大夫和月心的身影,却被放下的帘子遮了视线。我失望地想,迷迭散的药性还在,这番迁移恐怕更是任人宰割了。
不知多久,软轿落地,侍女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