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劫:深宅绝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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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易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如今你心里,对所有的往事都清楚了。阿离,如今你肯不肯认我!”
“阿爹!”俪如扑到自己父亲的怀中失声痛哭,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懑都发泄出来,哭得那样声嘶力竭,那样令人动容,这十八年来的苦楚和郁闷,全都在无穷尽的泪水中,或许她的父亲也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苦痛,只是她一直在极力忍耐,不让那些苦痛显露出来,而直到今天,当她直面自己的痛苦时,从前压抑的情绪只会成倍成倍地爆发。
俪如的情绪稍稍缓和,她将小钗留下的铜钱拿出来,道:“这是小钗走前塞到我手里的,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说着又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解下来。
赵易道:“这是从前我卜卦所用,分别前给你们姐妹二人做了手绳,一人三枚,权当念想,如若有一日失散了,也可做个记认。没想到如今东西还在,人却”
俪如道:“我要想办法去救小钗。”
赵易道:“如今严少卿也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虽然他今日被周熹带走了去养伤,可是难保他明日不会找上门来,我的身份一旦揭穿,我们父女三人的性命无论如何也难保了。趁着如今他还没追究,你不如早些离开此地!外头虽有杨妈妈看着,我自会想办法引开她!”
“不!我有办法!”俪如说着拿出札记,“这个!这是严少卿的罪证!”
“这?!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赵易不知道俪如手上还握有这东西,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俪如道:“这是玉樱死前留下的,字字句句都是玉樱的亲笔!上一次,我引庞庭梧来此,本想借他之手公开这罪证,没想到严少卿却快我一步,也因此连累了沈夫人的性命这一次,我不会再手软了!”
金奴道:“姑娘打算如何?”
俪如将手中的东西用自己的丝帕包好,交给金奴,“我虽出不去门,你却可以。那杨妈妈只知看着我们父女,却未必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想办法出去,将这东西交给吴家侍女小雯。”
金奴道:“交给小雯?难道不是交给吴家小姐么?”
“不!我们能想到的,严少卿也自然想得到,严少卿并不认识你,但你直接去找榕儿,一定引起他的怀疑。你将这东西交给小雯,嘱咐她交给她家小姐,请她设法出来见你。”
“好!”
“你见到吴家小姐,只管将所有事都告诉她,请她趁着她父亲入宫进献宝物的机会向皇帝告发。”
赵易道:“将所有事都告诉她?无妨么?”
俪如道:“阿爹放心,榕儿一定会帮我,我从严府逃出来,也是她帮我的。”又对着金奴拜了一拜,道:“好弟弟,路上小心!”
金奴道:“既如此,我就速去了。师傅姑娘,你们随机应变,等我回来!”
赵易的话并没有错,严少卿并不会善罢甘休,金奴还没有回来,严少卿已拖着受伤的身子出现了。
☆、第七五章【逼人太甚】
【花却何情月何意?我随花月泛金卮。】
第二天,当俪如尽量保持平静去教铃儿弹琴的时候,严少卿出现了。他的嘴唇还是白色的,手上的动作也 不太灵便,看来伤口还没好。
“怎么?居然还神色如常地在这里教琴?认回父亲了么?”
“我听不懂你说甚么。”
“你!出去!”严少卿伸手指指铃儿,吓得她马上走出了房间,“怎么?你不问问我如月和小钗么?”
“如月死了,你心里不会比我好过。小钗是被官府带走,她没做过的事,谁也不能栽赃她。”
严少卿冷笑,“哼。你倒镇定。我告诉你,我虽不能摆布官府,却能去探监。”
“你!你想怎么样?!”俪如问了这句话,心里已隐隐感到不妥。
“我告诉你,不是我想怎么样,我已经怎么样了。杀人偿命,昨夜,罪犯赵仪生已经畏罪自尽了。”严少卿云淡风轻地说着,还伸手去摆弄桌上的琴弦,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你!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泪水奔涌而出。
严少卿拍案而起,“不是我心狠,是你自己看不透,他们一个个地死了,全都是为了你!如果你一早肯顺从了我,如月怎么会死?!小钗怎么会死?!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软弱、你的举棋不定!如果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告诉你,我严少卿就算万死难赎,你林俪如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俪如忍着恨意,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她在等,等金奴
“抬进来!”严少卿对着门外拍拍手掌。两个小厮抬进来的,是金奴。
“阿奴!阿奴!醒醒!”
“不用叫了!死了!”
“甚么?你你杀了他?他和此事无关啊!他甚么都不知道的!他根本是个局外人!”
严少卿挣脱开俪如抓紧他衣袖的手,“不要血口喷人,这个人是方才在门口自己跌死的!”说着摆摆手,示意小厮将尸体抬出去关上门。
严少卿抓住俪如的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拎起来,道:“局外人?哄谁啊?这个小子日日跟在你爹的身后,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我!他怎么会从吴家出来?是不是你派他去的?是不是去送证据?!证据呢?把证据交出来!”
俪如闭着眼睛扭头不答话,马上就被严少卿掴了一巴掌,嘴角都流出血来。严少卿身上有伤,这一掴费了不少力气,将俪如扔下,自己坐下休息。
“贱人!我从前对你好言相劝,你不肯听从,如今是你自找的!你说与不说,随你。只要我在一天,你休想好过!”
俪如不说话,照严少卿的口气,阿奴是从吴府出来后才被他抓住的,可见已见过吴悦榕了,严少卿又不曾搜到证据,如今只盼吴悦榕能快些进宫才好。
严少卿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说过,有没有证据无所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有办法。”
俪如冷笑,“哼,我如今还有甚么能被你要挟的,大不了你要了我的性命,不过我死了,也要教你活不成!”
“恩?没有甚么好被我要挟的么?”严少卿一把抓起俪如的胳膊,“你手上日日戴着的手绳呢?恩?你不要打量我是傻子,我能知道你的身世,昨天的事情我也自然能看穿!我不会要你的性命,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肯听我的,我就千刀万剐了那个厨子!让你的好阿爹先去阎罗王那儿报到!”
俪如想拔下头上的发簪,被严少卿一把箍住了脖子,“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去寻死!你死了,你的好阿爹,我会让他给你陪葬!你放心,我不会亲自动手,只消把他绑了交给京兆尹,弑君是甚么罪名,逃犯又是甚么罪名,你心里清楚!”
“自己好好想想罢!”严少卿扔下这句话,一个人走了。
俪如出去想找赵易,可惜已遍寻不获,问了杨妈妈,杨妈妈也不肯开口,看来早被严少卿叫人带走了。
当天晚上,杨妈妈竟然又领来一个小丫头给俪如教习,俪如哪有这个心思,摆摆手想打发了她,
没想到那女孩却开了口:“姑娘,我是对面丽春院的,听说姑娘琴艺了得,特意来学艺。”
这声音,这是?是小雯!
小雯换了华服,改了发式,还在脸上涂了白粉,点了几颗痣,如果不是开口说话,俪如一时还真认不出她来。
俪如对杨妈妈道:“既是对面的姐妹,那就留下吧,一晚半晚的,我传授些心得便是。”
俪如拉着小雯的手坐下,“小雯,你怎么来了?此处很是危险,你还是快些回去罢!”
小雯道:“大奶奶,是我们小姐让我来的,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通了对面丽春院的妈妈,这才过来。我们小姐有话带给你呢!”
“甚么话?”
“她只说请你放心,你的意思她懂。”
“真的?!”俪如提高了警惕,压低了嗓音,“这么说,你们见到那个人了?也拿到东西了?”
“恩。那个小哥和小姐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快天亮才走的,还把东西给了小姐。我虽然不知道是甚么,但我看小姐的神情,想必是要紧的东西。对了大奶奶,我们小姐还让我给你带一个消息。”
“甚么消息?”
“小姐说,皇上去了泰山参神,就连皇帝身边要紧的大臣还有我家老爷相熟的官员都去了,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甚么?要两个月?”
小雯不解,“怎么,此事莫非和皇上有关?我看小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和您现在一样难看。”
难怪,难怪昨日来抓小钗的时候,周熹只带了军士,却不见京兆尹韦澳,也没见到官媒冯正则,原来是出京去了。不要紧,只是两个月,只要两个月。
俪如想得出了神,被小雯打断了,“大奶奶!大奶奶!我不该问的。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小姐说,教你别忘了大爷临终的嘱咐,千万要保重身子。”
“小雯,多谢你了,你快些回去罢,回去和你家小姐说,请她好生保管我交给她的东西,她的意思我也都明白,让她不必担心我。还有,此处以后千万不能再来了,记住!千万不能再来了!”
☆、第七六章【花国皇后】
【有花无月恨茫茫,有月无花恨转长。】
第二天,当严少卿再来的时候,俪如已换上锦缎华服,搽了香粉,抹了胭脂,迎接严少卿的,是严少卿从没见过的笑容,是一代名优绝美的回眸一笑。看见俪如对他笑的时候,严少卿的心神也竟然有一刹那的恍惚,不过,他毕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马上他就恢复了理智。
“怎么?想通了?”
俪如郑重地道,“是,想通了。”
严少卿有些迟疑,仿佛想起了甚么,紧张地道,“你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死了,你阿爹也要陪葬。
俪如道:“不会的,只要你能保住我阿爹的性命,我一切都听你的。”——两个月,只要在恶魔身边两个月就好。
严少卿捏住俪如的下巴,轻轻抬起她的头道:“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无所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你好好做你的花魁,我好好做你的客人,多好。
仙宫苑从来就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如月的死并没有带给这里悲痛,客人们还是如流水一般地来,如流水一般地去,那些文人雅士也不再留恋从前的花魁如月,他们现在追捧的,是青出于蓝的星隐——林俪如。要说最高兴的人,还是杨妈妈,花魁如月带给了仙宫苑这个“长安第一歌坊”的名号,而如今的星隐,不止是“平康第一歌姬”、“长安第一舞娘”,更有文人雅士将她与从前的颜令宾、薛楚儿和步非烟相提并论,她清冷忧郁的气质,深沉内敛的才艺,比她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一位痴情的才子甚至题诗,称星隐为“花国皇后”! 此名一出,仙宫苑里客似云来,人人都在等着看星隐姑娘每隔七日一次的表演,就连外地的客人都慕名来捧场。
林俪如,三岁被入林府,十六岁入严府,经历丧子、丧父,在十八岁那一年,竟成为名动一时的“花国皇后”,此事,恐怕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然 而风光无限的她心里的苦楚,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她越忍受,就只能越用力去舞蹈、去歌唱,以此排解忧愁,倾诉衷肠。
林俪如在舞台上,是光芒万丈的花国皇后星隐,在床笫间却是严少卿的奴隶。她每一天,都在忍受严少卿给予她的无休止的折磨,无论如何粗暴的对待,如何难堪的**,俪如都已无动于衷,只有乖乖顺从严少卿,她才能换来与父亲见一次面,一次,两次,十次,她在一点一滴算着日子,一点一滴消耗自己的生命,希望在油尽灯枯之前,能等来吴悦榕的消息。而严少卿,仿佛一次次肉体的占有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火,俪如的冷漠令他恼火,他逼着她吃下合又欠散、吃下益女丹,他要彻彻底底地拥有她!一次次变本加厉,一次次伤人害己!
“姐姐,你为甚么总喜欢看天上的月亮?”
又一个夜晚,坐在石阶上的人不再是林俪如和赵归真,而是星隐与铃儿。铃儿的眼神不再稚嫩,她在遭受了每一个优人都会经历的遭遇后,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时候,她正依偎在俪如身旁,轻声细语地问话。
“我不是喜欢看月亮,我只是幻想,我的亲人们都在月亮上,他们在看着我,保佑我,祝福我。”
“是真的么?那我的阿爹阿娘,他们也会祝福我么?如果他们喜欢我,就不会卖了我了。”铃儿有些难过。
俪如伸手抚了抚她的头,“会的,会祝福你的,你要理解他们的苦衷,总有一天,你也能离开这里。”
“恩!我知道!”说到此处,铃儿开心地笑了,“杨妈妈说我值十两金子,只要我有了十两金子,我就给自己赎身。”
到底是个孩子,心里还是幼稚美好的,然而俪如却并不忍心去打破她的美梦。
“姐姐,你也会离开么?”
俪如笃定地道:“会。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那姐姐,你到哪儿去呢?”
俪如想了想,道:“人生世事无常,有如花开花谢,我见得太多了。我要到一个没有花开的地方去。”
“真有这样的地方么?”
“傻丫头,这地方在我们的心里。只要心里通透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铃儿仿佛更认真了,“那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呢?”
“那你就看看月亮。我就在月亮上祝福你。”
今天。今天就是皇帝回銮的日子。
俪如坐在如月从前的榻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温热的汤药,俪如用手摸摸碗,温度刚刚好,趁热喝了罢。
正当她的嘴唇就要挨到碗边的时候,严少卿闯了进来,将那碗温热的汤药打翻,那些汤汁洒在地上,一阵醋酸味。
“你干甚么!”严少卿大声质问。
“你放心,我不是要去寻死!”俪如的语气很平静,她早已习惯了严少卿这样粗暴地对待她。
“哼!你让铃儿悄悄给你买药,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