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后 作者:淡看浮华三千-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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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啼在你手上?”叶月捂着腹部看着齐倾墨。
“是,也不是。”齐倾墨的答案却模棱两可。
萧天离笑望着齐宇:“难道齐公子这个时候不该说一下那药的去处吗?”
“那药的去处你们不应该比我清楚吗?”齐宇恨恨地说道。
他为了得到子规啼不惜冒着风险从太子府里偷了出来,交到一早就等在太子府侧站的暗卫手中,只等太子府的事一妥当,就立即出来拿着子规啼回相府。
只是他没想到,子规啼早已被人调了包。调包的人自然是颜回和泠之继,齐倾墨一早就让柳安之准备好了要与子规啼调包的药草,凭齐宇再如何聪明,也比不得柳安之这个神医,自然分不出真假。
齐宇这么些年来一直以为自己这病再无药可医了,几乎每一天都在等死,突然听闻子规啼的神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狂喜,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一株小小的药草之上。
为了这子规啼,他不惜派人潜入萧天离府中偷了一株幽兰草出来,没想到到最后,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反而还被齐倾墨算计了一番。
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几乎疯掉,像是一个在沙漠里饿得快要死去的人,看到眼有有旺清甜的泉水,扑过去一看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绝望便来得更凶猛。
叶月听了他们的话,也明白过来偷子规啼的人便是齐定地,不由得恨道:“是你!还是你!齐宇,那药是用来救我孩儿命的,你怎么忍心偷去!你这个禽兽!”叶月始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没有到绝路她都始终不相信,她的孩子尚未出世就已经死去了,总是以为只要子规啼在的话,终究还是有一搏的机会的,而齐宇拿走了子规啼,就是夺去了她孩子活下来的希望。
之前在太子府对面的街角屋顶上听到过一声凄厉的叫声,想来那时便是叶月知道子规啼被盗之后的悲愤吧。
“叶月,”齐倾墨对几近疯狂的叶月说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当时我叫你走,你说你已经没了退路,或者如果那日在茶楼你让柳安之为你把脉,我便会在那时就告诉你这腹中的孩儿是个死胎,你也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你发现自己怀孕便与齐宇合作,以为只要我死了,你的身份就永远不会再有被揭穿的可能,但你太天真了,从始至终你都不是齐倾人,你只是背负着她的名声而已。”
“是,我是不自量力妄图与你作对,但是齐倾墨,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依旧是太子妃,只要我活一日,你便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你们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过!我已是一副残躯,我不信我斗不过你们!”叶月的恨意早已分不清恨的是谁,她只想把眼前这些人都置于死地,为她莫明枉死的孩子报仇,却不想想,这一切何尝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看着叶月佝偻着身子一步步离开,长长的裙摆拖出一条血路,齐倾墨的目光却一片沉静,并无同情。或许正如齐倾墨自己所说的,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当初救下叶月,除了她与自己相同的境遇外,未尝不是含了几分算计的心思。如今这利用的关系走到头,成了死敌她也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转头看着齐宇,他脸色渐渐发白,便好歹脸上的异红退了下去,药性大抵是过了,以后每日他都会发作一次,每天都需要靠更多的六月飞雪来止瘾。像齐宇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只怕早晚会被折磨得疯掉。
“五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祝五哥早日康复。”齐倾墨转身欲走。
“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齐宇咬牙。
“老天爷留我一条命,是来向你们讨债的。”齐倾墨平淡回应,看着齐宇的眼神没有半分软弱,强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日起,她对这相府里的人都不再有半分留情,齐宇,齐治,姚梦,她不会给当年行遭天谴之事的人留下半分活路。
萧天离有些听不明白,当年之事是什么事,不知道齐倾墨瞒着她的是什么,但他感觉得到齐倾墨身上爆发的恨意和残酷,也就想象得到那件事给她带来的伤害。心底一片微酸,齐倾墨,你到底打算瞒我多少事呢?
出来的时候齐倾墨打发了下人和三夫人各自回去,却在渐渐天白的晨光里,看到了站在远处花坛边的四夫人。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同时转头,各自离开。
四夫人两个儿子,齐铭已经死在了齐倾墨手上,齐宇她也不会放过,四夫人如果连这都能忍,齐倾墨才会觉得这是真正的可怕。天知道四夫人在图谋些什么,都连两个儿子的性命都舍得。
所有的事,齐倾墨与萧天离都早已心照不宣的彼此知道,只是一直在等一直在布局,像是悠然垂钓的老翁,等着收线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齐倾墨放出子规啼的消息是为了让太子府处于危险之中,却不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了齐宇知道并相信。
齐宇这病恹恹的身子拖了这些年,一直未能根治,治好顽疾已成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所以再大的风险他也愿意去冒,哪怕是从太子手中偷药。
从萧天离那里传回来的情报是太子防谁都忘了防齐宇,认定了齐宇是他的心腹,不会起二心,未曾想这心腹也是最渴求子规啼的人。
这一局,齐宇和叶月都输了,技不如人,就该认输。
萧天离看着日头一点点从云层里跳出来,似是怅惘地说:“你为什么不在今天就杀了齐宇和叶月?留下了祸根。”
“不杀齐宇的原因是就这么让他死了未免太过便宜,至于叶月,你真的以为她还会有翻身的机会吗?”齐倾墨的神色突然莫测。
萧天离哑然,是啊,他怎么忘了,齐倾墨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以齐倾墨的手段,叶月怎么可能还有再次翻盘的机会?
陪着熬了一宿的鹊应他们黑着眼圈过来,颜回递上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萧天离展开看完笑了一声:“果然跟你想的一样。”
“说。”齐倾墨淡漠得只有一个字。
“我们走后,太子府大肆搜查,最后也没找到子规啼的下落。二叔的那八百精兵全城搜索了一夜,一切可疑人等都被太子抓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在连夜突审。”萧天离隐隐有些好笑,萧天越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他正与齐倾墨在这相府里拿下了叶月和齐宇。
这样的输赢面,未免太爽了。
☆、第140章 叶月必死
等到日头彻底升了起来,早上的阳光穿过薄雾洒下,一道道光束像是带着全新的气息,齐倾墨听完萧天离的话只微微点了头。
“这一晚上辛苦平遥王爷了,鹊应我们回去吧。”对于这样的事,齐倾墨早就料到了,并没有太多感受,萧遥对萧天越也只是面子上应付,哪里会真的帮他去找?所以子规啼在柳安之那里很是安全,不必担心。
她淡淡吩咐了一声鹊应之后却未给萧天离一句话,但意思很明了,事情完了,您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萧天离心里头一阵阵发堵,他一直把齐倾墨不搭理他当做是她生气了,或者是在耍小性子,于是或吵或闹或冷战,他都等着齐倾墨早些消了气。但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齐倾墨,是真的打算就这么一直跟他相处下去了。
正如她说的,就以这样彼此利用的关系相处着,不要再带上半分不该有的情绪。
绝情冷漠如她,一旦真的认定了这种关系,就不会再有半点轻易的更改。
一想到这样,萧天离心里就一阵阵空虚,空虚到无论如何也填不满,但他毫无办法,这才是最令他绝望的。
未过几天,太子府里有一位萧天越最近的新宠得了急病,一时找不到大夫,有人想起太子妃曾经颇为精通医术,萧天越便把躺在床上养身体的叶月拉了起来,让她给那新宠瞧病。哪成想,这位名满丰城的女大夫却连把个脉都不会,一时引起了太子的怀疑,并牵怒于齐宇和相府。
齐宇求太子给了他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他痛哭流涕地回禀,原来这女子根本不是齐倾人,真的相府大小姐早已被她害死,她贪慕虚荣,顶着一样的皮囊进入相府,最后又以相府大小姐的身份嫁入了太子府,妄图蒙骗世人,好在苍天有眼,终于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宰相齐治知道之后更是痛心疾首,只恨自己一心忙于国事,未能对自己的女儿多加关怀,这才让贼人有人可趁之机。
大家都说得有模有样,像是这整件事宰相府真的不知道一样,也真的是受害者一样,齐宇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许多证据,彻底坐实了叶月的顶替之罪。叶月当时极力辩解,但她又岂是齐宇的对手?
此事太过骇人,若传了出去那个相府,皇家的颜面都将不保,于是大家很默契的选择了让叶月“意外失足落水溺死”。
而人们只是稍微惋惜了一下,这真是个薄命的女子,得太子盛宠,却无福消受,早早地就香魂远逝了。
收到萧天离传来的这一则消息时,齐倾墨正忙着从相府的花园里移几株美人蕉过来,只草草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看上去并无异样。
叶月能模仿齐倾人一切的东西,唯一模仿不了的只有医术。
当初齐倾墨送叶月进太子府时就想到过这一点,但一直没有想办法去弥补,因为这一点是叶月致命的缺陷。她一直都希望自己将来永远不会利用到这一点,没曾想,最终还是凭着这点杀死了叶月。
太子新宠的急病自然是齐倾墨安排的,叫叶月来看病的人是萧天离安排的,只安排到了这里,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是齐宇完成。
不管齐宇愿不愿意,他都无可选择地做了一回齐倾墨的刀子。
正如齐倾墨对萧天离说的,叶月怎么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就算齐倾墨不动手,齐宇也早晚会了结了她,横竖是个死,齐倾墨反倒觉得叶月这样的死法不错,至少不算太痛苦。
以萧天越的手段,把人活生生折磨死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看,齐倾墨和萧天离配合得多么完美,像是一对相交多年的好友,在沉默中无形的默契,清楚熟悉对方下一步棋会怎么走,然后拿出合适的棋子,彼此铺路。
鹊应烧了许多钱纸,心中叹息着叶月一路走好,齐倾墨看了既不阻止也不鼓励,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心底微微有些失落,或者说是失望。
叶月于齐倾墨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如果叶月不背叛,齐倾墨绝对不会把她当做一棵棋子用完就扔,但叶月却非要选择一个这样的结局。
要知道,这世间的同情与退让本就少得可怜,又经得起几次背叛?
满地枯叶看着格外肃杀,齐倾墨踩在柔软的落叶上感受着已经略有些寒意的秋风,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
“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鹊应提着蓝子跟在齐倾墨后面。
“你要问什么?”其实齐倾墨已经猜到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叶月真的怀孕了,你会怎么做?”鹊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但总觉得不问不舒服。
“我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齐倾墨淡笑着应道。
这答案倒是把泠之继惊了一下,原本她以为像齐倾墨这样的人会一碗红花给叶月灌下去才是,不然一个怀了太子孩子的叶月何其危险?于是她说道:“这不可能,齐小姐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孩子是无辜的。”齐倾墨并不想解释什么,如果叶月真的怀了萧天越的孩子,她会想办法让叶月离开太子府,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安份份过下半辈子,原因很简单,因为孩子是无辜的,就如同当年她腹中萧天越的孩子,不管萧天越何等该死,一个崭新的生命又有什么罪过?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叶月肯走,只要她肯走,也不必死得这么草率。
相府里这些天一直传出一些不甚悦耳的声音,那声音似呻吟似呐喊,听着格外销魂,这声音若是女子发出的,那便是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但可惜的是,这百般柔情的声音是一个男声,那便有些滑稽可笑了。
原本这事儿只有相府里的人知道,下人们都严令封口,谁也不得把相府里这古怪的声音传出去,至到有一天一个送菜的听见了,把这椿趣事说到了街市上,于是个个都说相府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要么不爆料,爆出来的料都是猛料。
这送菜的是怎么到了齐宇房间门口的,就只有齐倾墨知道了。
那声音自然是齐宇的了,六月飞霜的用量会逐次加大,不然无法止瘾。齐宇起先还能留得大脑一丝清醒,克制住自己不发出难听的声音,但过了几日后,药越用越多,他目光越来越迷离,一天三四个时辰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在床上翻来滚去撕扯着衣服,疏散着发自骨子里的酥痒。
那种感觉他终于控制不住,让他舒服得放声地叫喊出来,几多婉转,几多妩媚,几多荡漾。
从此下人们看齐宇的眼神越发怪异,不知道这位古怪地五公子整天在房间里做些什么,总发出这些不知羞耻的声音。甚至已经有好事者在猜测,齐府五公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喜欢男人,不然为什么要学女子那般呻吟委婉?
齐宇当然知道这些闲话,却毫无办法,便总是扳起一张脸,铁青铁青的,握紧的拳头一直没松过,强撑着不被别人或耻笑或探究的眼神看崩溃。
鹊应说起此事时总是忍不住发笑,只说小姐这一招太狠了,只怕现在的五公子都快要疯了。
齐倾墨便笑而不语,像齐宇这样的人根本不怕死,他反正没几年好活头了,死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早晚问题,所以为什么要急着杀了他呢?要折磨得他一点点崩溃才是最有意思的,如他那般高傲目空一切的人,传出这样的传闻只怕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泠之继剥了粒花生扔进嘴里,笑了一声:“现在外面都在说,齐宇会不会是太子的男宠。”
鹊应又说道:“听说老爷这两天一直在给五公子打听呢,看有没有哪家的姑娘年纪家世都相当的,准备给娶进门来。”
齐倾墨一乐,连齐治也坐不住了,那看来外面的谣言传得是有点厉害了。
鹊应听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