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田园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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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看着这些熟悉的文字,田圆小声读了出来,心想着刚好可以适应繁体字。
“姐你在干嘛?”
看到田圆在堂屋里蹲着叨叨咕咕的样子,田浩然蹑手蹑脚从背后骤然拍了一下。
田圆被吓得不轻,捂着胸口,顺着气,还大口喘息着,扭身瞪着田浩然,说不上话来。
“好啊,姐,你在偷偷读书。”
田浩然一副抓到了把柄似的神情和语气,小腿儿得瑟地抖了两下,“我去告诉爹和娘。”
说完,他小步跑到东间门口,轻轻推开一个缝,伸头进去,看了看,有点失望地关上,又趴在堂屋门口往院里看,随后沮丧地低头,眼睛偷瞄着田圆,活像一颗被太阳晒蔫了的小草。
“这小屁孩,不大点就学会打小报告了。”
田圆想着,站起来,坏坏地看着田浩然,“浩然,刚才你说啥?要把我偷偷读书的事儿告诉谁?”
“姐,我要告诉爹和娘,你没有偷偷读书。”
田浩然跑过来,抱住田圆的胳膊,蹭了蹭,自以为不着痕迹地解释。
这个时候田雨辰和姜文轩也都走出东间,进了堂屋,看到田圆手中拿着《诗经》,也听到了田浩然刚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讨好。
“小圆儿,书里面的字儿你也认识?”
田雨辰眨巴着眼睛,语气中带着点怀疑,又带着点期待。
“一定认识我听到姐念了。”
田圆正支支吾吾,默默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回答,田浩然已经抢答成功,还“见风使舵”,赶紧放开田圆,跑上来抱住田雨辰的胳膊,找到了救星似的,得意忘形。
“爹娘说饭已经做锅里了,吃罢饭,我教你们第一篇。”
看到田雨辰和姜文轩张大着嘴巴,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田圆顾左右而言他,踮着脚尖把书放在条几那沓劣质宣纸上,出了堂屋,来到井边,倒水洗脸。
待到田有余和姜氏回来的时候,一首《关雎》已经被两个人反反复复不知读写了多少遍。
“姐,哥,又要打牙祭了”
看到田有余手中提着一块肉,比上次打牙祭的时候足足大了好几倍,而且都是瘦肉,一旁无聊玩石子的田浩然,顿时来了精神,跑上来叫道。
“这次不是咱们打牙祭了。”姜氏蹲下抱起田浩然,“这是给你哥读书的。”
“雨辰,来,跟爹到先生家走一趟。”
田有余对着田雨辰摆了摆手,“如果先生答应,往后你就得去学堂读书了。”
“爹,我也去。”
田圆上来抱住田有余的大腿,肉块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连忙闭嘴屏气。
“小闺女家读什么书?”
姜氏赶紧上来拉着田圆说道,“长大了嫁不出去。”
“爹,小圆儿不是去学堂读书,是想跟你和哥哥去先生家里。”
田园知道,就是这个小小的要求也可能被拒绝,只好飙演技,毕竟小屁孩有资本装萌卖乖扮可爱。
她咬咬牙,眼圈一红,掉下泪来,抽噎了两下,嗓音被她故意压低,有点嘶哑,“小圆儿很乖,知道这辈子都不能读书,但去学堂先生家里走一趟,至少不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他爹,闺女小是小,不过懂事,就带她去吧。”
听了这话,姜氏无奈地看了看田有余,眼神中尽是怜悯和疼惜。
“好,跟着去也好,雨辰可能会有点怯生。”
田有余点点头,说完就往外面走,田圆拉着田雨辰热乎乎的小手紧紧跟在背后,迈出了大门。
先生名叫戚永才,是毛塚村里唯一的秀才,年近六十花甲之年,实在考不动举人了,这才荣归故里,办起了私塾学堂,当起了教书先生。
毛塚学堂旁边,门楼建筑,雕梁画栋,看起来极其豪华,人称“毛塚第一大户”,便是戚永才的家。
经门口小厮通禀之后,三人这才进了院子,假山怪石做屏风,梅兰竹菊等各色花草林立于小湖四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田圆看在眼里,暗生鄙夷,心想这戚永才家不愧是毛塚第一大户,却也不知从乡人手中捞了多少钱。
“幸会,幸会。”
三人来到堂屋前,里面走出来一个微微胖,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子,捏着下巴上花白稀疏的胡子,瞥了一眼田圆,在田雨辰身上打量了几下,最后把目光落在提着“见面礼”的田有余脸上。
“幸会,幸会。”田有余也跟着说了两遍,弯腰作揖,“戚先生,这是犬子田雨辰,这是犬女田圆。”说着分别指了指两个人。
“咳咳,闺女家,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学点妇功为妙。”
戚永才装模作样地请咳了两声,“田雨辰,名字甚好,只是”他忽然停下来,摩挲着手。
“哦,呵呵,先生说的是。这点小意思希望先生收下。”
田有余先是把肉递到戚永才手里,随后又从袖筒里拿出一吊铜钱来,陪着笑脸递上去。
“你看,这个多不好意思。雨辰这孩子看起来很懂事,又聪明,入学的事,老朽再考虑一下。先回吧,恕不远送。”
戚永才嘴角勉强微微动动,笑了一下,山羊胡须翘了翘,接过肉和铜钱,毫不客气的说道,颇有点不屑一顾的味道,说完便头也不回,两步进了堂屋。
“以学问之名,行敛财之实,这样无节操没下限的老师,真不知道以后田雨辰该如何应付。”
从出门到现在,田圆的心情一落三千丈,皱着眉头,思忖着,看了田雨辰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依旧兴奋不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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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豁子说媒
第017章:豁子说媒
“哥,你不觉得那先生的品行很差吗?”
跟在田有余的脚步后,田圆在田雨辰的耳旁轻轻说了一句。
“小圆儿你瞎说什么以后在家里好好待着,不准在外面跑来跑去跟着你母亲学织布和针线活”
听到田圆细微的声音,田有余停下来,有些愠怒地看着她,语气很重,说完便转身加快了脚步。
“小圆儿,那叫牛,以后我要比他更牛”
田雨辰一双眸子格外有神,睫毛很浓密,紧紧咬着牙说道。
一路上,她缄默不语,鼻子酸酸的,眼睛热热的,看着田有余被繁重的农活压得有些微微佝偻的脊背,看着他踏一步激起的尘土,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娘,以后不要让咱闺女瞎跑了,大了,你也该教她做活了。”
田有余径直走进堂屋,拐进东间,对姜氏说道。声音很大,语气很坚定,如一道不容违逆的命令,西间里的几个孩子听得清清楚楚。
“他爹,你怎么了?啥事惹你这么生气?”
姜氏看他脸色不好,慌忙站起来,抚着他的后背顺气。
“先生说了,闺女家,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学点妇功”
田有余叹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床梆上,有点沮丧地缓缓说道,“雨辰上学的事儿,还不知道成不成。”
“以后不让她出门就是了。咱不是割了肉,拿了钱过去吗,咋还不知道成不成?”
姜氏觉得不可思议,跟着坐在他旁边,拍着他的背。
“唉,看先生的意思,恐怕是嫌钱少。”
田有余再次长叹一声,重重把头耷拉下来,两眼无神地看着斑驳的地面。
“他爹,你看这不马上就秋收了吗,实在不成,等收了粮食卖点钱再说。”
姜氏说完之后,把手搁在他的大腿上摁了两下,“等几个娃都大了有本事了,咱的苦日子也就熬到头了。”
“雨辰哥,文轩哥,浩然,如果你们考了功名当了官,手里有了权,是不是也会只顾自己,不管什么礼义廉耻公平正义?”
田圆坐在自己的床上,面对着另一张大床上的三个人,面无表情,甚至有些语气冰冷地问道。
“礼义廉耻公平正义又不能当饭吃当衣穿,要是我,我就赚八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田雨辰第一个回答,只要一想到戚永才家里的样子,就羡慕不已,兴奋到脸红。
“我要每天打牙祭”
田浩然一副发狠的样子,紧紧握着小拳头。
“文轩哥,你呢?”
田圆苦笑着摇摇头,看姜文轩呆呆坐着不回答,轻声问道。
“我这辈子根本没机会考功名。”
姜文轩抬头看了她一眼,语调显得很老成,随后便紧紧闭上了嘴。
“那我问你们,毛塚学堂门口的那副楹联你们还记着不?”
田圆红着眼睛,揉了揉酸酸的鼻子,“你们知道那两句话啥意思吗?”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就是让你们以后从书院走出来,不能只讲自己,还要关心家事、国事、天下事”
不等三个人回答,田圆继续大声说道,“还有几句话,你们都没听过,穷则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做人,特别是一个伟大的人,不能只顾及到自己的利益,要有长远的眼光,远大的抱负,这样才能流芳百世,否则,只能遗臭万年,为人所不齿”
三个人都愣住了,听她说得一套一套,很有道理,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一通说完之后,田圆再也忍不住,泪珠“啪嗒啪嗒”一颗颗打落下来。
“雨辰,是不是你欺负妹妹了?”
听到喊叫的声音,东间里的姜氏再次放下手中的活,推开西间门,上来抱起田圆,帮她抹泪。
“娘,哥没有欺负我。”
田圆抽噎了一下,扬起袖头在眼睛上抹了一把。
“没人欺负你,怎么又哭了,眼睛里又进沙子了?来让娘看看。”
说着,姜氏把她放下,就往她眼睛里看。
“二姑,小圆儿没事,我们在说话,她太激动了。”
当田雨辰和田浩然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状况的时候,姜文轩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是这样吗?”
姜氏看了看姜文轩,又回过头来看着她,田圆“嗯嗯”地连忙点头。
“老田家有人吗?”
大门外,忽然想起了一个很奇怪的声音。
姜氏连忙站起来去开门,田有余也从东间出来,跟了上去。
“豁子哥,咋是你?”
打开门来,田有余惊讶地说了一句,“豁子哥,来,屋里坐,好好说。”
豁子,男,姓李,周围几个村鼎鼎有名的大媒人,不论年纪大小,谁见了都会尊称一声“豁子哥”。
生下来嘴巴就豁,他爹娘便给他起了这个名,如今四十多岁,打了几十年光棍,但说起媒来,几乎是说一桩成一桩,鲜有败绩,甚至有句俗语叫:豁子上门,闺女出门(即出嫁)。
“老田,我李豁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没屎不进茅坑。”
李豁子坐定,上来演讲似的,因为嘴巴豁,说起话来,有点漏风,声音也自然自然有些含混不清,“豁子我给恁老田家送喜事来了。”
“豁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俺家大娃也才八岁,不到娶亲年纪,再说了,家里也没那个钱儿啊。”
田有余看了看姜氏,面露难色地说道。
“哎哟,老田,恁豁子哥人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来不让你花钱,是给你送钱来啦。”
李豁子笑得别提有多谄媚了,摆摆手连忙说,“你家闺女六岁了吧,是该找个婆家了。戚大秀才你们总该知道,他侄子今年十二,亲事没定下来。”豁子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又伸出袖子抹了抹从嘴巴豁子里流出来的一部分,“戚老爷说了,如果这门亲事成了,恁家俩娃上学堂一文钱不用掏”
“老田,你说你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又来了一个外甥,负担更重闺女养多少年也都是给人家养,不如现在就嫁了。嫁到老戚家,一不是当下人,二不是当小妾,而是当少奶奶,吃得饱穿得暖,一辈子吃穿不愁,搁旁人家,求都求不来”
李豁子嘴上功夫厉害,尽人皆知,死蛤蟆都能说出尿来,看到田氏夫妇微微皱眉不说话,他说得天花乱坠,更来劲儿,唾沫星子喷老远。
“豁子哥,闺女出门的大事,俺两口子得好好合计合计,想好了给你答复行不?”
好一会儿,田有余这才站起来,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是戚老爷的意思,肉钱也都在里面。”
李豁子跟着站了起来,笑吟吟地从袖筒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当”的放在桌子上,“这事儿还是早点定下来,豁子哥等你口信儿。”
田有余把李豁子送到门口,看他走远,这才表情凝地重重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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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兄妹情深
第018章:兄妹情深
古代婚姻制度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早见于《孟子·滕文公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不论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贫苦家庭的女子,恋爱自由、婚姻自主等都是奢谈。
“爹,娘,你们千万不要答应啊。”
六岁的田圆懂得这些道理,堂屋里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停念叨着。
虽然田圆这位来自都市的“白骨精”当了近三十年光棍,对婚姻爱情有着渴望,但也不愿意这一世六岁就嫁人。
“姐,爹娘要是答应,你就要当新媳妇儿了吗?”
趴在门上偷听完毕,田浩然加速蹦到床上,翻了个身,躺着,把头耷拉着床梆之外,看着“倒立”的田圆,多少有些年幼无知的兴奋。
“小圆儿,别担心,爹娘不会答应的。”
田雨辰把手放在她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