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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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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在这种场合下,她却不能退却。

  后宫嫔妃所用的酒樽不算大,至多,也不过一口酒。

  所以,这样,倒是正好。

  夕颜的手从西蔺姝的手中接过那酒樽,浅浅一笑:

  “一笑相泯,姝美人,但愿,真能一笑相泯。”

  夕颜持酒樽至唇,掩袖间,只将那盏酒系数饮入唇中,随后,将酒樽倾倒,唇边笑意愈深。

 那酒,她只含在口中,根本不会真的饮下去。

  她清楚宫里怀上孩子的嫔妃的下场,这个孩子,亦是福兮,祸之至。

  众目睽睽之下,酒中下毒是不明智的做法,但,譬如先前应充仪之事,借刀杀人,确是行得通的。

  为了孩子,即便步步为防,又如何呢?

  三个月的时间,她和腹中的孩子,血脉相连,再是无法分得开。

  她不会容许一丝的危险存在,去危及腹中的孩子。

  “醉妃娘娘果真爽快。”

  西蔺姝笑得极是动人,复从身旁宫女手中,拿过另一杯梨花白,一干而尽,旋即欠身行礼,走回桌旁。

  夕颜唇内含着那口酒,做回桌旁,甫欲借着整理绶带吐于桌旁的盂内,却听得皇后笑道:

  “醉妃方才饮了酒,虽暖胃,但易上火,不妨有些崤晶球,却是极辅酒的。”

  夕颜口中含酒,眼见着皇后的近身宫女婷婷又把菜布过来,除非把酒饮下,否则,又怎开口呢?

  正在此时,突听得殿外,有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

  “皇上驾到。”

  一众后妃均纷纷站起,行礼请安,夕颜只能低了螓首一并福身请安,却眼见着,离那盂是远了。

  可,轩辕聿未入坐,她是不能提前坐下的。

  她闻到龙涎香越来越近时,她知道他已站在她身侧的位置里,那里,原本就是留给他的位置。

  她等着他入坐,但,他似乎并不急于坐下,好像瞧了她一眼,又好像,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凝向她。

  她被含在口里的酒熏得脸微微泛起红晕,这使她苍白的肤色在此时,倒显得气色大好。

  “平身。”

  他语音甫出,随着一众谢恩声叠起,眼见着,他快要入坐,皇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皇上,臣妾见醉妃方饮了姝美人敬的酒,正想让醉妃用些崤晶酒呢,只醉妃似乎今晚什么都不准备用,皇上既然来了,不如您让她少许用点吧,否则,对孩子,真是不好的呢”

  “酒?”轩辕聿眉心一蹙,一把拉过夕颜,见她樱唇莹润,脸已胀得通红,愈这样。她反是愈怕他似的,只想低下脸去。

  他眸角的余光,瞧到太后正由莫菊扶着从殿外走进,眸光迂回间,他勾起夕颜的下颚,就这样,再次当着众目睽睽,尤其这次的众目还是后宫粉黛的面,吻上她的唇。

  夕颜被他的举动惊愕,她想避,然,理智告诉她,现在,以她的身份,虽然场合不对,她是避不得的。

  他的舌又开始品尝她的唇,随后,陡然间,他加重品尝的力道,几近吮吸,她口内含着的酒,因着他这一吸,系数被他吸去,她的檀口中,除了留下些许的酒香残留,再没有其他的味道。

 酒,确是平常的梨花白,没有任何问题。

  他,真的是草木皆兵。

  这宫里,他冷眼瞧过太多的暗箭伤人,每一个怀上龙嗣的嫔妃,都会莫名地小产,死去。

  包括媄儿,若非是被这看似寻常的暗箭所伤,或许,他就不用那样的愧疚。这种愧疚即便过了八年,依然会让他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他亦清楚,这个孩子对夕颜的重要,也清楚,一旦失去孩子,对她来说不啻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他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在她的身上。

  是以,他方才,会这般的失态,他的本意不过是想辩下酒是否有问题,及至触到她的唇时,方察觉到,满满的一口酒,她却是都含在了口里。

  幸好,她并没有咽下这口酒。

  酒,对现在的她来说,不管是什么酒,都是她承不得的。

  他只慢慢地把这口酒度了过来,也免去她再找机会吐掉,毕竟,太后正从殿外进来,万一问话,她岂非两难呢?

  即便这么做,让她更招来其余后妃的嫉妒,只是,若他不这么做,那些女子对她的嫉妒,就会少一分吗?

  根本不会。

  而这一次,不论怎样,他都要竭尽全力去护得她和腹中孩子但 安然无恙!

  这,是他允过她。

  “咳咳。”太后轻轻咳了两声,声音已是离他们很近,“皇上对醉妃,真是一时不见,都不成啊,这般恩爱,倒真让人艳羡呢。”

  轩辕聿这才松开怀里的夕颜,夕颜的脸不自禁地染上红晕,她微福身:

  “太后,臣妾的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

  “去偏殿歇会罢,哀家瞧你也为多用,歇会再回来用点。”

  夕颜应声,甫起身,一旁早有宫人上来搀扶,正是离秋。

  “娘娘,奴婢扶您去偏殿。”

  夕颜颔首,转身离开偏殿。

  方才轩辕聿的唐突之为,让她惟有托辞离开。

  她觉得到,诸妃射向她的眸光,有几多的不屑,又有几多的嫉意。

  这些不屑和嫉意,会使她在宫里的处境更加不妙。

  而现在,她要保得自己的周全,因为,孩子。

  急急往殿外行去,心,跳得很快,是被酒熏到的缘故罢。

  太后深深地凝了一眼轩辕聿一眼,他的脸上,不知是方才在两仪殿宴请群臣,多饮了些许酒,抑或是方才的拥吻的缘故,现出一缕和夕颜脸上同样的红晕。

  记忆里,她这个儿子,似乎,从来没有这般地脸红过。

  但,今晚,过不了多久,其实,也会成为记忆里的一幕,不是吗?

  “莫菊,皇上饮多了酒,快倒杯醒酒茶来。”

  “喏。”莫菊轻轻应声,一旁,早有粉衣宫女奉上香茗。
 “皇上,酒后饮茶伤肾,这是用磨细的绿豆,加上柑橘皮、橄榄一起熬制成的醒酒饮,请皇上御用。”

  粉衣宫女皓腕轻抒,手中的背盏,以透明的琉璃制成,衬得杯中的酿饮,着了一色的淡绿,衬出她霜也似的手,娇柔悦耳的声音。

  太后的眉尖一扬,只那余光冷冷撇了一眼莫菊,莫菊兀自低着脸,垂手立于一旁。

  那女子,正是女史纳兰蔷。

  轩辕聿拿起那盏醒酒饮,眸华并未因着这娇柔之声凝向纳兰蔷。

  “皇上,既然凯旋归来,理该尽心才是,先饮这醒酒饮,岂非扫兴呢?”西蔺姈缓缓行至主桌,手里奉着一杯酒,她径直走到轩辕聿跟前,丝毫不顾太后眸底的不悦,只将那酒奉给轩辕聿,“这是梅酒,存了八年的梅酒,嫔妾前日才从那株老梅树下把这酒坛取了出来,皇上,不用一点么?”

  轩辕聿本平静无澜的脸终究起了一丝的波澜,他的目光凝注在西蔺姈手中的梅酒中,恍惚地,仿佛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婉约地道:

  “皇上,这酒叫梅酒,臣妾把它埋在这老梅树下,臣妾小时候听嬷嬷听,在老梅树下埋东西,再许上一个心愿,一定能成真的。臣妾希望,八年后,能由皇上亲手陪着臣妾把这坛酒取出,好么?”

  这是那女子唯一一次,对他许的愿。

  只是,八年之约到时,这坛酒,唯剩他一个人去品。

  他放下手中的醒酒饮,伸手从西蔺姈手中接过那盏梅酒,很清香,但入口,或许只是苦涩。

  “皇上,今晚饮了太多酒,明日还得上朝,这梅酒,改日再饮吧。”太后启唇,令对纳兰蔷道,“皇上素不喜绿豆,以后,不要再做这些醒酒饮了。”

  “喏。”纳兰蔷轻声道。

  轩辕聿望了一眼手中的酒盏,终是放到桌上:

  “母后说得极是,朕今日饮酒太多,确是不支了,这酒,既埋了这么多年,这酒的纯味,怕没有当时埋下的那人相引,旁人,是品不出来的。”

  “皇上,埋酒的人虽不在了,但,嫔妾愿意代替那埋酒之人,陪皇上再共品此酒。”

  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另一个人。

  每个人,都该是完完全全的自己,甘愿去做替代的,无意是中可悲。

  “朕,乏了。”

  轩辕聿说出这三字,起身,眸华微睁时,他看到,离秋独自一人从偏殿出来,禀道:

  “回太后,皇上,醉妃娘娘身子愈来愈不适,让奴婢来回一声,先行告退。”

  “快传院正瞧一瞧,这事可马虎不得。”

  自应充仪一事后,太医院于这半年不到的时间内彻底换了一批人,院正 一职亦是由新晋民间的神医张仲执掌。


 而那苏太医被下放到三省的医药司中,没有几日,就在夜间出诊回住所时跌入河中被淹死。

  “回太后的话,醉妃娘娘只想回宫歇息,让奴婢明日再传太医请脉。”

  “既如此,传哀家的懿旨,今后就由张院正负责醉妃的龙嗣,每日巳时定时请平安脉。”

  “喏。”莫菊躬身应道。

  “传朕的旨意,即日起,醉妃暂于天曌宫养胎。”轩辕聿冷声道。

  “也好,这毕竟可能是皇上的皇长子,在天曌宫养胎,得祖荫相庇,亦是让哀家放心。”太后对于这一议并没有反对。

  “母后赞同就好。”轩辕聿复吩咐李公公,“传朕口谕,先用御撵送醉妃往偏殿歇息。”

  “喏。”

  李公公躬身应命,一旁离秋的眉心却是皱得紧了。

  这宫里,越是皇上在意的,越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越是得不到皇上在意的,同样下场都不会好。

  因为,这些女子的归因,就是都怀了龙嗣。

  这么多年,怀过龙宿的嫔妃不在少数,能平安诞下的,却仅有一人。

  离秋似乎又能嗅到,鼻端隐隐传来的血腥味。

  那样的浓,浓到,让她垂覆的手,都遏制不住地颤瑟起来。

  此时,太后亦以困倦之名,由皇后陈锦扶着在皇上翻玉牒牌之前离席。

  西蔺姈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或许,不能称之为笑,只是现在,她还能怎样呢?

  手中的梅花酒,都不能让皇上的心有一点点因着恋旧转圜,君恩凉薄,是否说的,就是这个呢?

  这个宫里,她不再有任何的靠山,昔日来自于姐姐的庇护,如今,到头了。

  纵然,再难再辛苦,哪怕人人都以为,她注定只能在宫里卑微地以美人的位份或者,她偏要比姐姐得到的,更加多,也比姐姐活得更加好。

  一定!

  慈安宫,正殿。

  苏合香,安宁,淡雅。

  但,这份安宁,淡雅素来,只是禁宫另一种伪装的压抑。

  “太后,臣妾不知道该怎么做,今晚夜宴,哪怕臣妾再怎样娴熟大度,皇上都一眼没瞧我,臣妾不知道,怎样才能讨皇上的欢心,太后——”陈锦的声音依旧是怯怯的,带着懦委。

  今晚,她是不甘心的,好不容易盼得轩辕聿回朝,在他翻玉牒牌之前,自己却扶着太后来了这慈安宫,她真的不知道,太后要的是什么,看上去,希望她能得圣恩,实际,总是在关键时刻阻了自己的路。

  “你们都退下。”太后吩咐一旁的宫人。

  “喏。”

  一众宫人退出,烛影曳摇间,有些什么,就这样不真实起来。

  而,太后在这烛影的虚幻后,睨着陈锦,一字一句道:

 “又自称‘我’,什么时候,你把这规矩学好了,哀家就可以少操一半的心了。”

  “太后,臣妾已经很努力在学了,嬷嬷都说臣妾很用心呢。”

  “什么叫嬷嬷说你很用心?你是皇后!大巽朝的国母,都是后宫表率,岂能由一个下人置评?”

  “太后,臣妾又错了。”

  “是,又错了。”太后吁出一口气,眉心却不再颦紧,“皇后,你是陈家的女子,哀家希望你能走得比哀家的路更为顺坦,所以,哀家会为你铺好这条路,而当年,没有一个人为哀家铺路,哀家一步一步走过来,受的艰辛,远比你现在多得多。可,哀家还是站到今天,站到了一个女子所能得到的最高位置。哀家不指望你能做得更好,但,至少,在哀家替你铺这条路时,你别给哀家出任何的岔子!”

  “太后,臣妾不会出任何岔子,而且,如今,也没什么岔子能让臣妾出的。”

  “是么?那哀家提醒你,醉妃腹中的孩子,若能平安诞下,你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你最好收敛一下性子,她好,你会更好。明白了吗?”

  “她若生下皇长子,臣妾哪会更好?只会在皇上心里更没有地位。”陈锦声音带了哽咽,就要流下泪来。

  “是吗?那如果哀家告诉你,巽宫的传统,素来就是杀母立子呢?”

  陈锦的哽意随着这句话,悉数被咽在喉口,再作声不得。

  杀母立子?

  “很奇怪吗?所以哀家告诉你,哀家做过的路,比你艰辛很多,而你现在的一切,将因为哀家替你铺路,远远好过哀家当年。皇后,同为陈氏的女子,哀家只希望你真能做到母仪天下,也算是继续光耀我陈氏的门楣,但,以你如今的性子,恐怕,这始终,是哀家的奢望了。”

  真的是奢望吗?

  陈锦的心底纵浮过不屑,脸上偏继续做出怯懦的神情:

  “太后,以后您说什么,臣妾就做什么。醉妃腹里的孩子,臣妾一定爱他如眼目 ,一定会尽臣妾所能去照顾他的。”

  “别给哀家在现在许什么誓言的,因为,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母凭子贵,一荣俱荣,只要依赖他,你才能做到最高的位置。”

  是的,最高的位置,她一直都想做到。

  虽然,她不知道有这个杀母立子的习惯,但,现在知道了,却生生惊出 她一身冷汗。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彼时太后对她的用意。

  她还记得,轩辕聿出征前,那一晚的假侍寝,如果她没有猜错,一旦轩辕聿对斟国一役战败,太后名义上为了稳固朝着臣子的心,以防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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