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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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借着纱幔掠过去,待到了转角处,她瞧见百里南稍停了身形,将手中的纱幔掷扔给他们,掷扔间,百里南方换手抓住下一根纱幔掠去,但纱幔垂挂的地方除了大殿以及殿外狭长的回廊后,便再是没有了,需要以脚掂住可以借力的一切物什上,腾空向前掠去。这样施展轻功,无疑对身上带伤的人是种毅力的考验。
轩辕聿看上去并没有伤,因此携着张仲一直掠在最前面,亦丝毫未曾停过步子。
百里南纵受了伤,毕竟恢复了也有大半月,并且慕湮该习得些许的轻功,合俩人的力往外掠,也不会很难。
而银啻苍身受重伤,又加带着不懂轻功的夕颜,明显吃力很多,在快到一廊尽头时,银啻苍踩住一小块石壁凸起处,突然一滑,显见就要跌落下去,而下面的水银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吞没一切。
夕颜并不惊怕,只牢牢揽紧银啻苍,银啻苍深吸一口气,蓦地甩开发丝,那三千黑发仿似坚韧的绳索一样攀缠住前面的一处横梁,而他稍稳身形后,复向前掠去。
发丝分扬间,他带着她,往前飞去。
一路飞去,黑发寸寸成雪。
这,就是瞬间白发吧。
他,终能携着他的结发妻子,在这飞掠中,仿似度过了一生。
真好
夕颜贴在他的胸前,仅留意着他肩胛上不停流血,丝毫未曾注意这些。
蕴上最后的功力于发丝上,借着这股力,他带着她终身随前面的二对一起,接近了陵墓的出口处。
出口的室门现在是紧闭的,正上方有一块龙形的浮石。轩辕聿抬首忘了一样那浮石,脱口道:“断龙石。”
这一声出,百里南和银啻苍对于这三字不会陌生。毕竟,亦都是帝王,这石。实属帝王陵墓的必备。
纳兰敬德启动机关,以水银淹墓,自然陵墓口不会开着的。除非启动着断龙石,石放之日,陵墓开启。但,仅能用一次,一次后,这座陵墓将彻底的被封闭。
石很高,他们三对都倚附在墙壁上,随着水银逐渐汹涌漫起,其实,容不得再有任何犹豫,哪怕石后是机关,都是要试一试的。
银啻苍思绪甫定,突然松开夕颜的手,只把她的身子掷扔给轩辕聿,掷扔的瞬间,他的白发缠于夕颜的腰际,使她在空中不至于失重坠下。
轩辕聿滞了一滞,夕颜的身子却已到他的跟前,张仲不由分说紧扣住夕颜手腕,夕颜这才看到腰上缠着的银丝咻地一收,一收间,银啻苍的身形径直掠向那最高处的断龙石。
他,乌发竟成雪?!
看着他掠上去,夕颜察觉到所有的思绪都被不详之感笼罩,她只喊出一句:“苍,回来!”
断龙石随着这一句,已然被按下,按下的瞬间,石中刺出一根极细的尖刺,戳进银啻苍的胸前,他,再是动弹不得。
不过,下面的人,该不会看到。
这刺,太细,太细了。
任何人要动这断龙石,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毕竟,一念生,即是一念死。
悬挂在陵墓的最高处,他冰灰的眸子向下望去,他最爱的女子,抬起螓首,望着他,满脸,都是泪水。
又为他哭了,真好。
轩辕聿,你会吃醋吗?
他闭上眼睛,仅说出一句话:“带她走!”
这句话,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带着嘶吼的意味。
“不!”
夕颜喊出这句话,喉口一甜,胸前的伤口再次崩裂,崩裂中,轩辕聿的手抬起,重重击于她的颈后,她再作声不得,眼睛却倔强地不肯就此闭上,只盯着断龙石前的那抹身影,她不要走,她不要这个蠢人以为就这样,可以有千年之约,她不要。
她不要的是这个,还是不要他牺牲自己呢?
颈部的疼痛抵不住,哪怕,她的眼睛始终想睁开,却,在最后只看到,漫天银丝飞舞间,银啻苍凝着她,唇边漾起笑弧,嘴唇轻轻翕动,没有声音,但,她瞧得懂口型,那个口型仅是三个字:“我爱你”
他从没亲口和她说过的三个字,最后说的时候,没了声音,而她亦是陷入一片黑暗。
夕阳如血,皇陵的后山上,张仲独自一个行着,他的手上,拿着那瓶千机。
世上再无天香花,或许,惟有这,能一试。以毒攻毒,他不知道,有没有把握。
不管怎样,终是要一试的。他甘愿被纳兰敬德所俘,为的,不就是这世上,仅存的这一瓶千机吗?
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敢轻易去试的法子,因为这样,或许,只意味着九死一生。
四月廿七日,传闻与杭京商议国土划分的巽、夜两国帝君忽在檀寻城郊皇陵出现,然,此事仅有少数接驾官员知悉,并未计入史册。
同日,巽帝密诏工部,先帝皇陵年久失修,恐有塌陷,着工部立刻重新修葺皇陵。
其间,偶有着血衣死士在檀寻滋事,亦被禁军分批镇压,不过三月,血衣死士,渐成过眼云烟。
四月三十日,杭京一役,,两国兵力遭受重创。亦因此,巽、夜两国国君于杭京,抵返檀寻签到协约,两国从即日起各休养生息,夜国边陲十二城暂划于巽国国土二十年,期满后再行较量,以最终确定这十二城的归属。
杭京一战中表现骁勇的骠骑将军、建武将军、墨阳将军皆按品级加官进爵,墨阳将军功绩犹为突出,官拜至上将军。
五月初一,夜帝携一女子返回夜国,该女子正是昔日引起两国战端的凤夫人,外界周知,是凤夫人遭意欲挑起两国纷争的奸人迫害,幸得于火中侥幸逃脱,烧死的不过是其婢女梨雪,其后做口供的梨雪实是奸人唆使冒充的。该假冒的梨雪自被严惩不怠。
凤夫人随夜帝返回夜国,在其后数十年中,成为辅佐帝君的一代贤后。其父慕风亦随女得享天年于夜国。
五月初二,援助杭京的苗水族兵被帝赞大义之师,特恩准苗水族今后不用每年纳贡,并族中长老及各部落首领位比王爷,得享爵禄。自此,苗水彻底归顺巽国。
五月初七,因陵墓被闭,工部耗时十日打开皇陵,除见水银汪洋外,连先帝水晶棺枢都不得再见,遂无奈,复旨于帝,帝容色微变。
太医院院正张仲以年老体衰为由,刺去院正一职,返归乡野,帝准。
此外,还有几桩事同发生在这一月内:四月初,太后昭告六宫,中宫皇后西蔺姝小产血崩薨逝。
同月,西侍中被应中书令弹劾,结党营私,买卖官职,因荣王遇刺,此时又牵涉到正一品官员,遂暂且将西侍中禁足于府,巽帝回朝时,颁圣旨,念西侍中先前兢业于社稷,从轻发落,着西侍中致仕。
自此,三省长官除应中书令后,又呈现出一派新的格局,这新的格局,无疑在巽国休养生息的二十年,更利于巽帝的制衡。
五月初一,巽帝就皇贵妃纳兰夕颜私出宫,趁帝牡勒山被围时,打开城门迎接夜兵在后一事,于早朝时提及,欲赐皇贵妃鸩酒以平天下臣民之怒。
此意出,前朝哗然,尤以墨阳将军一人,犹为激动,不惜当朝谏帝,皇贵妃非但无罪,反右功于围城苦战,甚至于,他的那些功劳,都是拜皇贵妃于背后巧施巧计成就,若非因二万四的战俘,皇贵妃绝不会轻开城门,固是妇人之仁为对战时所不可取,然,皇贵妃为巽国子民之心,却是其心可鉴天地。
但,墨阳将军话未说完,巽帝拂袖而起,言,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墨阳将军就此长跪殿外不起,任其余诸臣一再劝说,都置之不理。
轩辕聿回的天曌宫,太后的仪仗正行过来,他睨了一眼太后,只稍做请安,便行往正殿。
太后旋即跟进,摒退众人。
殿内,哪怕是五月近夏,没来由地,却让人觉得阴冷森森。
“母后,是来劝朕免皇贵妃一死吗?”
太后只从袖中拿出一道密诏,递予轩辕聿:“这是皇上出征前,留给哀家的密诏,上面说的很清楚,一旦他有任何不测,皇贵妃若选择出宫,哀家必会想法子让海儿同去,若皇贵妃愿留在宫里,则出册海儿为太子外,必正皇贵妃的身份。”
纵然,密诏上没说,该怎么去做,可这是皇上拜托她做的事,是以,她步步为局,必是会全了这一事。
现在,一切看上去,终是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却没有想到,还是,不尽如人愿。
唯一的变数,她怕去想,却做的,这已是不容置疑,被隐在暗处的事实。
“身份?此等JIAN人,难道,朕还要容她不成?”
还要瞒么?
“颛儿。你骗得过所有人的眼睛,却骗不过哀家。”太后说出这句话,语音里满是落寞。“从你回来的那日开始,哀家就知道,皇上定是出事了。被围牡勒山的失踪,根本不是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样有惊无险,不过是成全你的代位。”
“母后还想说什么?莫以为用这个作为要挟,朕就会怕了母后,母后莫忘记,颐景行宫中,父皇究竟是暴毙呢,或是有人蓄意为之,哪怕事隔这么多年,朕想,总会有人相信朕说的话。”
太后的脸色惨白。
颐景行宫,她怎会忘呢?
那一日,下了好大的雨,轩辕焕摒退了所有的宫人至院外,独自一人待于宫内。
她想趁着行宫的机会,能挽救一下她和轩辕焕越来越冷淡的关系,遂端着点心,进的殿内,恰看见,轩辕焕在用丹青描画这一幅仕女图,她见窗子仍开着,上前,替他阖上窗子。未料,这一阖,恰有几滴雨溅落在纸上,那纸蕴开了,仕女的脸,也就化开了。其实,那幅画,因轩辕焕并不擅长丹青,却是拙劣的,但,这一化开,只引来轩辕焕的勃然大怒,他用力掌掴于她的脸,和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她终在刹那,忘了理智,斥问了轩辕焕一句,难道结发夫妻这么多年,都抵不上一幅画?
这一句,更引起轩辕焕的大怒,说她不配提结发这个字,他可以立她为后,亦可以废了她,莫以为做了皇后,就是他的妻,她不过是代养太子的工具罢了,对她,他的兴趣从来仅是最初的燕好上,再无其他,说罢,轩辕焕怒极执笔就要下废后诏书。
她不明白为什么轩辕焕会那样暴怒,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废了,她求他,苦苦地哀求在他脚下,却只得他的一踹,这一踹,她觉得腹中疼痛,似有什么东西坠下,原来,她竟是得了身孕都不知晓,那一刻,她几乎觉得人生所有希望都被眼前这个男子夺去,她强忍痛站起身,执起地上的金步摇就刺向轩辕焕,轩辕焕吃疼,不愿与她纠缠,待唤宫人进来,殿外,雨下的那么大,宫人却是听不真切的,他不得不走到殿前去唤。
也就在此时,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金步摇细细的簪尖刺进他的头颅,他栽倒于地,头后,渗出些许血来,那血顺着雨水蜿蜒了出去,尽头,是一双惊惶的眸子,正是轩辕颛,他本来不会再明里出现,仅是由于轩辕聿午时饮了轩辕焕不想用的参茶,突腹疼难耐,方大着胆子穿轩辕聿的衣裳出来寻找她。
却是目睹了这一幕。
簪尖插进头颅,等血凝结了,若说是暴毙,碍着皇上的龙体,不会有人细察,只是,那日的血雨,终成了她心里难以逾越的魔障,再见不得宫里的甬道有积雨,也见不得红色的花朵飘落于上,因为,那样,仅让她再次想起那日的一幕。
而这一幕,也成了他们母子间,一道默契地不会对外宣扬的事。
今日,重提这一事,是想让她不管这事吗?
她顺着轩辕颛,仅轻轻问出一句话:“皇上,是不是已不在了?”
轩辕颛没有立刻回答,对这,不到最后,他不会轻言死,或者生。
他的沉默,只让太后的身子猛地一震。
她的聿儿不在了!
胸口悲凉得仿似要站不住,她用手撑住几案,只再说了一句:“那日的事,母后做了,就不会悔,也不会再怕了。”
说完这句,她往殿外行去:“颛儿,她毕竟是皇上最爱的女子,若你要杀她,哪怕皇上的死,和她或许有着关系,但,这定不是皇上愿意见到的。”
“好,既然她是朕的最爱,那依着母后的意思,朕在她死前,再予她以圣恩雨露一次!”
太后的步子再没有停下,他,听不进劝了。
或许,惟有合前朝的之力,才是唯一的转圜。
毕竟,夕颜没有错。
哪怕有错,她偶要保得她的周全。
殿内恢复寂静。
而,承恩车的声音,终在殿外响起。
他翻了她的牌。
真正的原因是她在昨晚托李公公递上那张笺纸后,他准备以另外一种法子,让她得到彻底的羞辱,以及死心。
夕颜蒙着雪色面纱,被迎往恩车。
今晚,是她的侍寝之夜。
是她在巽宫,或许有着实质性质的第一夜,也是最后一夜。
因为,帝王临幸她后,或许,天明,就会按着谕旨将她赐死。
她一步一步,走向恩车,车帘放下,她明媚的眸子里,并没有一分惧怕,仅是淡定安然。
一夜承欢,迎接她的,便是死亡。
这,是她的命。
看似身为巽宫罪人,该有的命。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君心,若还没有转圜,她能怎样?
她不能在怎样了。
进得承欢殿,漫天的明黄色的纱幔后,那本来十分熟悉,现在,却陌生的身影就伫立在那。
她近前,他的手一挥,一张笺纸轻轻地从他修长的指尖,坠落在地。
正是,她托着李公公呈给他的纸。
“众口铄金,使君别离。君如收覆水,妾罪甘鞭捶。死亦无别话,愿葬君家土。”
寥寥六句,从他的薄唇里读出时,带着哂笑的意味。
“皇贵妃做出那样的事,又在皇陵中通远汐侯旧情难断,水性杨花之人,偏还是做出这样的诗词,真是让朕不耻。”
纵然,张仲在临行前嘱咐他,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