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拳有点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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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人那里得知男人要心系天下,所以他这个识字的人没理由不翻一翻。若干天后,光头又惨败,他思索着是不是这人不喜欢这种书?后来他又换了《绝世武功》《水稻种植》《养猪精要》《五行八卦》最后一本标题是《本草》,光头累成狗了,他发誓他再也不玩了。
处着处着,时间久了也就生出感情来了,那种兄弟之间的义气,他就一心一意替他物色起媳妇来。他也不希望害了三拳,那丫头名声不好,怕是以后会让三拳抬不起头。他就磨叽着让她晒着,她吃不消,一定会自己走了,他为自己的计谋沾沾自喜。
光头其实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读过几年书,没有正经的行当,和三拳是邻居,三拳不搭理他,他就像牛皮糖那样粘上去,事实证明,牛皮糖对于沉默寡言的人来说是有一定效果的。
久而久之,他和三拳就熟悉了,称他为老弟。自己就给自己封了大哥,平日里没事沾沾小便宜,反正三拳从不计较,有时候三拳没钱了,他也会翻脸不认人挤兑一下他。
光头这个人总体来说心眼也不坏,虽然有些小农民的劣根性,一来二去,三拳心里头自然是有数的,有些不方便他出面的事儿,他会委托光头去办,每每总能给他一些好处,光头从三拳那里捞了不少银子,自然更是死心塌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那丫头还在大太阳底下晒着,一般的姑娘们早就晕过去了,连光头都看得胆战心惊,她还在那呢!他惴惴不安起来。
三拳停下了手中的棋子,定定看着光头在他眼前猴急得窜来窜去,他不停使那粗布短偈擦额头上趟下的汗水。三拳自然是知道光头做的手脚,他要是不娶一个媳妇,光头就会不停给他折腾媳妇。这一次,他明明叫他雇几个当地的农民来收拾一下那几亩地,光头尽又擅自给改了。
三拳问:怎么?外头有人等着吗?
光头嘿嘿一笑,摸了摸头:是有位姑娘等着。
三拳略微惊讶,这么久?便探问:那位姑娘不合你的心意?让你如此为难?
光头忙不迭说:不!我又不是给自己找姑娘,合不合心意你看了算。再说我已经有媳妇了。
三拳了然于胸:既然你觉得不合适,遣了,莫叫人家清晒。还在屋里躲着做甚?
光头扼腕,他是想遣了,可是三拳的资产已经不足以雇人耕种了,他想娶个媳妇也得有聘礼,他怎么想都觉得三拳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丁秀华长得不错,名声虽然差了点,但是说不准人家就不要聘礼了,再说三拳是外乡人,平日里也不见得听到外面的风声他这可是为三拳着想呐!便宜呗!
光头支支吾吾了半晌,就试探着问:要不你见见呗?
三拳想也没想,便道:也好。
见三拳这么爽气应了,光头反倒是害怕起来。
日后他要是埋怨他了可咋整?他说:“可别怪大哥我没提醒你,那个姑娘风评不太好,死缠着男人,后来人家不要她了,还写过情信,闹过自杀,那行为真真大胆。我本是给她留些面子,让她知难而退,可不曾想她一直死赖着不走,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好姑娘,断不会和她那样的,你可千万别心软。”
说完了,光头狠抽自己的嘴巴,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不是嘛!
三拳起身,支起窗户,见到了大门外那名对他来说弱小的女子,柳树枝儿一般曼妙的身形,眉目瞧不清楚,她用手绢擦着汗水,小脸涨红,等了那么久也没见她有何不耐烦的神色,莫说是一个姑娘,大老爷们这么晒着也非脱层皮。即便她评风不好,但凭这一点也绝不能轻看的。况且那些市井的流言也并非都属实,恶劣扭曲不在少数。
三拳本是不想娶什么亲的,可思虑了一番,却也应允了,常年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居住,不事生产,久了未免让人起疑,不如像个当地人那样生活,有了媳妇,有了谋生的路子别人也渐渐会少了闲话。
平日里他也没少听到一些风声,他住的荷塘沿本来就是村里荒芜的地方,荒芜是因为他把曾经置办的田地都给荒废了,距离他最近的邻居就是光头,村里的人总不让小孩来玩,都惧怕他这个外乡人,遇到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都会远远绕开他,然后一起冲他喊:荷塘沿,有良田,长满草,怪三拳。
他换上了长袖常服,一身靛蓝色的袍子,简单干净,那件薄薄的袍子裹在他的身上,更是将他的体态,和容貌衬托得英武不凡,那袖子掩盖了他身上孔武有力的肌肉,让他看上去不那么骇人。
才一会,他脊背的汗水已经稍稍渗透了衣衫,这天气真是热得紧。
光头从未见过他这么正经穿着过,也觉得稀奇,他说:我说老弟,你这是要去做啥?长袖子热不热。不就是见个面,瞧瞧美丑嘛,你你这是
三拳不以为意,不过是件常服,便道:男女授受不亲,坦胸露臂相见未免失礼了一些。让人久等便是我等不是,自要向人家赔礼。
光头哑然,也是,三拳不仅是个习武的,还有一些连他都说不清楚的气度,就好像那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各种礼数该有的他是绝对不会少的。可要说他是个读书人,却也不像。相处三年了,他都没弄清楚他是干啥的。
秀华也不是不着急,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娘亲也该回去了,她少不了要挨一顿骂,指不定又得被禁足。那三拳真是个怪人,叫她一顿好等。见到光头急匆匆地出来,还没等他开口,秀华便说:“三拳,我实在等不住,实不相瞒,我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这么长的时间了,定是急了,我先回去,若是不急,改天再谈,你看如何?”
光头摸着脑袋,用手搔着头皮,三拳你大爷的,他心里暗骂,好不容易整装待发得要接待了,这不人家姑娘要走了。
☆、第六章 冤家
秀华眼看着太阳快要下山了,未等他回答便匆匆告别。
留下光头在那里,唉唉唉地,不知道该说啥。嘿,最后,光头抹了一把头顶的汗,恨不得一头撞到土墙上。
三拳在屋里头细心分辨他们的声音,倒也听得分明,这姑娘直率,倒也未必如传闻说得那样,他便亲自步到外头,道:姑娘请留步。
咦,秀华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急不慢,徐徐而来,却暗含着一股力度,让她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秀华回转身,轻快却又带着好奇,那双眼睛直直向那个声音射去。
三拳一愣,铺面而来一张被晒得通红的脸,额上还映着豆大的汗滴,两鬓的发丝都湿漉漉的,那女子的一双清澈的眼睛瞅了他一会,微微上扬的嘴角,就像天然的甜美微笑。
秀华一眼就瞧到了这位汉纸,心里一惊,难道不是本地人的缘故吗?为毛她一瞧就觉得好生诡异,这个人魁梧是不假,可身上没有一丁点泥土气息,不像是个种地的,要是他真的是坏人,藏匿在此的江洋大盗什么的那可是挺危险的。
秀华深呼吸,然后故作镇定地道:是你在叫我?
三拳见这姑娘神色倒也有趣,他道:“正是。在下赵三拳。让姑娘久等,实在不该,还望姑娘能够原谅。”
原来他才是赵三拳!秀华觉得此人谈吐到是挺有礼貌,少了点匪气,她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忙摇手道:“不碍事。只是怕家中父母担忧,故而先行回去。”
三拳一听自然心里有数,这姑娘顽皮自己跑出来,若是那些大家小姐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对于这种女子倒也没什么兴致,反倒是秀华这样的姑娘容易共事,他想多问几句。但瞧着她急着回去,便道:“不知姑娘明日可否方便,我们再做详谈?”
秀华想了想,明日母亲在家,父亲要收拾家里的园子得下一些应季的果菜,她是断然不可能有机会出来的,她眉头微蹙,脑海里急急思考着,觉得自己草率了些,即便能找着新路子,早晚也得说与父母听。
三拳见她思索的样子,想来是有些为难,便道:“不如姑娘自行择个方便的时间,三拳随时在此恭候。”
秀华便应允了下来,她一路小跑着赶回家,思索着怎么和爹爹说说这事。爹爹对于赚钱的路子也是很有兴趣的,只是娘很胆小一直求稳,虽然这些年家里日子在娘的操持下过得温饱,可要再往前进那是很难的了。先说服爹,然后才能说服娘,虽然这相当相当有难度,钱都在娘的手里,而自己又没几个私房钱,没有钱做投资确实寸步难行。
秀华掂了掂口袋里的一两银子和十几个铜板,这是她唯一的私房钱,她才不买新衣服呢!
秀华一路穿过小竹林,一片泥土路,田埂头,她跑得累了,打算休息后再过长桥,那座桥叫月岚桥,有着百十级的台阶。桥面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去赶晚集的人,过了桥人便多了,那里附近有个小集市,大家都把菜摆在路边,有许多县城里来的菜贩子也常来这里杀价拉菜。
秀华刚刚走上桥头,便见一个高高大大,一身白衣,摇着扇子的男人正和一个打扮风骚,身着玫红色衣服的女子并肩走来。
男子时不时偷偷摸一下那个女人的臀部,女人便娇笑着扭着腰肢,说讨厌。听得秀华直起鸡皮疙瘩。那个女人她认识,是她叔叔的女儿丁露露,想必她身边的那位白马王子应该就是张孝年了吧?
秀华好奇地往那张孝年的脸上一扫而过,眉目之间说阴柔也不是,阳刚更靠不上边,眼神迷离不够清明,身形倒是高大,打扮考究,自有一番文人墨客风流倜傥的气质。想必原来的秀华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吧?毕竟田头干活的汉子哪里有这种神韵。秀华琢磨着让他们先过,她想拉低一下草帽当做路人甲。
张孝年揉着丁露露的腰,丁露露还在打开他的手,娇声说道:讨厌,大庭广众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张孝年毫不避讳地说:怕什么,我们张家已经下了聘礼,你已经是我的妾了。等你生了儿子,就把你扶正。
丁露露依偎着他,满是担忧:“这做妾可不能扶正啊,你可不是框我吧,要是被人给知道了,告到族长那里,少不了几顿牢饭!”
张孝年道:“怕什么,族长还不是我们家说了算,谁没事闹到县里去,让你做大你就做,不过得先生出儿子来,我娘那里好交差,再说了,我不娶正房,就你一个,还不是你最大!”
丁露露喜形于色:“你可要说话算话哦,那咱们晚上”
行,张孝年暧昧地在她耳边说:“老地方。你这小*,不过我喜欢。”
丁露露说着也瞧见了秀华,她顿时像打了鸡血那样兴奋地说道:“哎哟,这不是丁秀华吗?”
她的声音又大又细,生怕人家听不见,听她这么一说,路过的人都驻足观望。她靠在张孝年的怀中,仿佛要倒下去那样,对着秀华道:“事隔一年,你不会还是想不开吧,站在这桥头想要跳下去,如果你跳了,张公子说不定会被你感动哦。说罢,她自顾自地笑了开去。”
跳你妹!秀华心里说道,当心我一冲动使出天马流星拳打得你满地找牙,她不想理睬他们,就从他们身边路过。
张孝年一见秀华那清纯勾人心痒的小模样儿,就忍不住心里激荡起来,他便悄悄放开了丁露露,害她差点跌倒,张孝年让她等着道:“你在竹林子里等我,我和秀华说几句话。你放心我不过是奚落她一下,说着他还捏了捏丁露露的鼻子。”
丁露露娇嗔着,用手绢打他:“讨厌。”
可她也没离开,隔着一段距离悄悄跟着。
丁露露眼里充满了妒忌,她可不信张孝年去奚落秀华的,她还不知道男人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没吃到嘴里的总是惦记着,让他下跪他都敢。
在桥下的小市场边上,张孝年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他说:“秀华,你听我说。当时那封信我没有收到,被我娘拦下了,如果我早些看到,我就不会和丁露露在一起,正房的位置我留着呢,像她那样的只配做妾。”
秀华被逗乐了,你妈拦下了信,这摆明了不同意婚事咯,你有个什么主见啊!你妈也看不上丁露露所以勉强让她做妾,你爱秀华爱个蛋疼啊,我勒个去了。她说:“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
张孝年死不放手,他道:“秀华,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去求我娘同意的。”
秀华心里挺瞧不起那种人的,这么快移情别恋也就罢了,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她说:“好哇,你现在去跟丁露露说,我不喜欢你,我要和丁秀华和好,你敢大声说嘛,在这条街上。”
张孝年左右环顾,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有些为难地说:“秀华,这样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当年我被你所弃,人尽皆知,如今你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求她回心转意,这才公平。”秀华道。
张孝年放开了她的胳膊,心里似有不甘,可让他当众这么做,这是万万不能的,他小声说:“秀华,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一说到理上,你就不饶人。你就不能改改?”
“我不打算改。你也别来找我了。”秀华觉得和他说话没趣味,虽说她和张孝年第一次接触,但是听他这么说,原来的秀华也是挺认理的。这样也好,相差不大,才是天衣无缝。
张孝年拎住了她,想要到僻静的地方再谈谈,秀华不依,却挣脱不开,眼见着大街上拉拉扯扯,没他力气大,将要被她拉进一个小胡同巷子里,秀华心里也是很警惕的,她大声喊起来:“救命啊,有人非礼啦。”
喊着啪一声打了他一个巴掌,废了一番功夫,踹了他几脚,才侥幸挣脱。
秀华逃走了,张孝年却被群众围在中间指指点点,脸一阵红一阵白,好个丁秀华,死过一次就好像换了个人,以前她是万万不会如此的,从前秀华温柔乖顺,什么都听他的,除了那档子事闹了些别扭,还会刻意去讨好他,写了许多封情信,甚至愿意献身只要他回心转意,原本他想多晾她几天,没想到她那泼妇娘闹上了门,闹得他们张家都下不来台,他就狠狠回绝了她。
想来张孝年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得了她的清白再弃了她,省得他一直心心念念,那秀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