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三拳有点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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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露露见季大人年轻风雅,神姿不凡,便风情流露,眉眼之间妩媚流转,举手投足无不柔媚引人,可她做出这些动作一点也不违和,相当流畅,恰如其分,她微微一扶身道:“大人,确实是民女借给丁秀珠的。”
见丁露露承认了,秀梅松了口气,她还怕她不承认呢,就道:“季大人,既然这是丁露露的,大人应该判她罪行,和秀珠无关,还秀珠清白。”
季大人制止了秀梅说话道:“秀梅姑娘,本官没有问你话,不可插嘴。”
秀梅被大人威严呵止了,生生把话咽了下去,丁露露她怎么看怎么恶心,还在大人面前卖弄风骚。
秀珠一直出神地望着季大人,她就知道大人是个好官,虽然丁露露自己承认了可是秀珠依然十分憎恨丁露露,居然这样害她!看她不报仇!
季大人又问:“丁露露,那你这只红燧又是从何而来?”
丁露露也没什么隐瞒的,道:“民女在佳缘庙会上拾得的,可又不知道是哪位小姐丢的,所以就暂时收了起来,不料秀珠姑娘看到了,甚是喜欢,要借一天,民女想反正就借一天而已,就同意了,未想还真找到失主了,那就劳烦大人替民女做主物归原主吧。”
季大人又问杜淑英:“杜小姐,你可是在佳缘庙会上就丢了此簪?”
杜淑英道:“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丢了,反正那日看到了就想起来了。”
季大人又道:“既然如此,杜小姐,你也听到了这是一场误会,秀珠姑娘借簪并不知情,当无罪释放,而丁露露拾得此物,也愿意将此簪归还,你可有其他异议?”
杜淑英见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不就是一只簪子,她本来也不想闹大,只需要给那丁家一个不好看罢了,就道:“淑英没有异议,但凭大人做主。”
于是这场闹剧就这么了解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杜敛之亲自接秀珠,秀珠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心里头还是有点虚荣的,杜家的公子对她如此热情,他那善妒的姐姐还想让她名誉扫地,所以她接受了杜敛之的殷勤,与他甚为亲热。
果然杜淑英脸色很不好看,她心里骂道:那个丁秀珠,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一副轻浮的样子,这次算你走运。而她弟弟杜敛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和那郭家霖一样的人,从小被宠上天的,有的你苦吃!想罢,杜淑英对秀珠笑了笑。
想要攀上她们杜家,丁秀珠,你还真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给几分颜色就可以开染房!
杜淑英放下了轿帘子,起步回府了。
秀华一行人打算回家了,郭子期和秀丽如胶似漆,话别的时间那也太长了,秀丽、秀珠、秀梅在车上等了好一会了,这一次,怕再出意外,福庆赶车外,还跟随了四名身强力壮的家丁一路护送。
季大人和陆海清出门相送,并将洗干净叠得整齐的手绢送还秀珠。
秀珠拿着手绢激动不已,就像心肝宝贝一样珍藏在怀中,她越看季大人越欢喜,恨不得赖在衙门里不走了!
季大人与她们送别,心里一直对秀华姑娘难以忘怀,他一再与她们接近,就是为了多与秀华姑娘在一起,可是他有公务在身,加之秀华姑娘将要出阁,心里头也苦闷不已,萍水相逢,如今离别,心里真是各种滋味,怕是一腔春水就要付之东流了。
季大人什么也没有表态,只在胸中将这件事默默咀嚼、擦拭,就像一份陈年的旧情,或者是还未开始就已宣布终了,可叹啊可叹,临走之前,他不经意又瞥了一眼秀华,见她心情也不十分好,默默一个人在车里发呆,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想他堂堂男儿,竟然不能对欢喜之人直抒胸臆,实在是让人扼腕!
秀丽和子期惜别之后,也上了车,马车渐行渐远。季大人和郭子期遥遥望了好些时候,直到看不见。马儿嗒嗒地跑着,车里的人各怀心思,秀丽依然想着子期,秀珠则想着季大人对她如此依依不舍,遥望相送,真是叫她感动。她手里还拿着杜敛之送的“苍竹”步摇,比那只红燧好看多了,杜敛之说过几天请她们吃大闸蟹宴,到时候季大人也会来,这让她这颗心跳得越发火热了。
秀梅明显没有秀珠那么兴奋,她心里的忧虑更加深了,也不知道郭子乐到底怎么想的,实在让她忐忑不安,若即若离,叫她好没把握。好在大闸蟹宴可能还有机会再处处看。
经过两个时辰的颠簸,闺女们终于到家了,李氏原本在喂鸡,这会儿连东西都扔了,马上迎了上去,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她激动地喊着:老头子,闺女们回来了。
丁大牛在床上坐着,他也努力伸着脖子想要往外看,心说:闺女出去了几天,还真是想她们啊,好像出去了很久很久一样,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他激动地老泪夺眶而出。
☆、第27章 流言
闺女们一回家;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秀丽微笑着接过娘手里的鸡糠盆子,道:娘,我来吧!
李氏手里搓着围裙;说了句:诶!好,还是大闺女懂事。
说着她站在原地,心情激动地无以附加;恨不得钻进闺女们的脑袋里;将她们的经历统统瞧一边。李氏按捺不住想询问,老四秀珠就叽叽喳喳说了开去。
秀珠挽着李氏的胳膊亲热地道:娘;这次我们可是经历了好多事。你想也想不到。
李氏脸上的神色随着秀珠抑扬顿挫地描述,时而揪心时而眉开眼笑;她们两个就走到房间里细细说去了。
秀梅的神情还是有些失落;她道:大姐,我去书房坐会,顺便把画拿给你。
秀丽嗯了一声,也听得出来,喂鸡的动作隐隐顿了顿,却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
秀华道:大姐,我先去看看爹。
秀丽回应:好,我一会就来。
丁大牛脖子伸得老长的,见到秀华进来了,就笑着说:二丫头,回来了,怎么样啊,和爹说说,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他挣扎着想下床,却被秀华制止了,她说:爹,你可别起来,那骨头还没长好呢!快躺下。
丁大牛无奈又躺着了,他说:爹实在躺得烦了,整天动不得,眼看着田里那么多活要做,心里着急啊。
秀华帮他按摩四肢的肌肉,道:“爹,您别想着做活了,伤筋动骨的事儿一定要养好,否则落下病根以后可要吃苦的。”
丁大牛心里也知道这个理儿,就也没硬着要下床,就关切地道:“这次你们姐妹几个有没有被欺负啊?那些城里人都瞧不起咱乡下人,你们一定不好过吧?”
秀华说:“爹,您也是明白人,都是些官宦家的小姐,最不济的家里从商也是有一定底子的,咱们去当然少不了被笑话,不过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大姐和郭大公子谈得甚好,二姐和郭二公子也很融洽,四妹妹也有追求者,爹你就别担心了啊!”
秀华捡着好的说了,其他的揣测来揣测去,也没个数,没必要多废话,让爹担心。
丁大牛连连点头:“这样就好啊,这样好,不过,你还是和爹说说那些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爹不放心,但是爹信你的眼光,你和爹悄悄说说,不许瞒着。”
秀华知道爹爹是担心她们眼睛里只知道钱,而不识人,所以才这么紧张,笑说:爹,我的眼光也不怎么滴,您咋相信我啊?
丁大牛说:二丫头,你也别总想着从前的事,人总是要吃过亏才会看得明白,爹觉得现在的你就是个明白人,快和爹说说。
秀华道:“爹,我和那些公子也没接触过,也不能很武断地说谁好谁坏,况且人是会变的,好人也会变坏,坏人也会变好,不过既然爹要我说,我就说说吧,大公子是个文人,谈吐之间和大姐很是相配,两个人相敬如宾,他对大姐很是倾慕,他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大姐,人长得阳光俊朗,很是好看。从大姐口里探知,他这个人很上进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考取功名,而且也很有正义心,会出手帮忙。”
丁大牛一听,隐隐点头:“好,这个小伙子听着还不错。那郭二公子呢?”
秀华想了想当时很多小姐把同样的坠玉扇子往他身上丢的情形,不由得笑了,她道:“爹,郭二公子可是完全和大公子相反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过却处处留情,见人就送信物,结果他自己都搞不清送了谁!三妹妹对他一片痴心,如果他们两真有缘分的话,希望他可以为三妹妹改改。”
丁大牛忧虑了,他摇了摇头:“这种公子靠不住,爹不放心,改明儿有空,我和三丫头谈谈,终身大事可不能光看有钱就行,还得看人品,光看人品还不行,还得看他有没有能力照看好我闺女,否则也是被欺负的份了。那四丫头呢?追她的都是什么人啊?”
秀华道:“爹,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四妹妹看中的人是不错,年轻有为,为人正直,是同知县新上任不久的季大人,季大人后台也很硬,不过有个妹妹不好相与,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季大人似乎对秀珠无意。追秀珠的那个人叫杜敛之,是杜家唯一的独苗,杜家后台更大,杜敛之有个姐姐在宫中是受宠的淑妃娘娘,那个公子长相马马虎虎,为人到很机灵,追秀珠追得紧,还送了贵重的礼物,还约大闸蟹宴再见呢!”
丁大牛听完,想了好一阵子,才忽然道:“不成不成,这样的人家咱不能攀,秀珠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爹的最清楚不过了,如果是秀丽的话到可以一试,秀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大咧咧,没个心眼的,我改明儿也得劝劝她,终身大事,一步错,步步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我情愿她嫁一个老实的汉子,这样她还能撒撒泼,充充大头。”
秀华说完了,就想到了自己,耽搁了一天,后天她就要嫁给那个老头子了呀,哎,真是要被逼上梁山了,丁大牛见秀华出神,就劝她:“二丫头,说说你吧,你后天就要出嫁了?你真想好了?”
秀华这一路也没少想这件事,如果认命,嫁了也就嫁了,成为王员外的正房夫人,生个一儿半女还能过日子,要是无所出,以后他女儿势必会招赘一个女婿,家产也是没她的份的。然后年纪轻轻守活寡,一辈子呆在那个宅院子里,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干脆!
不过她可没敢和爹说,爹藏不住什么话,万一让娘知道了,她可是得兜着走了,索性秀华道:“爹,我还能怎么办呢?娘都把我卖出去了。我不同意又能怎的?”
丁大牛也叹了一口气,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怎么说都无用了。过了会,大姐秀丽也进来看望爹了,秀华知道爹肯定也有话和她说,就道:“大姐,你和爹聊会,我出去给建忠他们拿点瓜菜去,这几天多亏了他帮忙,咱家的谷子都晒干收了进来。”
秀丽道:“那是应该的,你快快去。”
秀华来到房间,听到秀珠和娘大声说着宴会上的见闻,娘一听那杜公子殷勤地追求,连忙鼓励秀珠要多多准备,她握着秀珠的手道:“四丫头,那杜家在宫中可是有人受宠的,你好好表现,若是真的做了他们家的媳妇,那可是富贵荣华,娘脸上也有光。”
秀珠道:“娘,我可是比三姐姐强多了,那郭二公子可没有在衙门里接过三姐姐,三姐这门亲事怕是不稳妥了。”
“是是是!”李氏道,“四丫头后来居上,要加把劲,你三姐也不能轻易放弃,娘待会去给她打打气。”
秀华听了一会也没进去,看来爹和娘的思想那真是南辕北辙啊,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顿吵了,她到院子里,摘了几个番茄、南瓜、还有一捆捆小青菜,几个白萝卜,又拎了一坛子米酒,她在房门口喊道:“娘,我去给建忠送点东西,这几天他帮了很大的忙。”
李氏开门出来了,见二丫手里拎着那么多东西,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她点了点萝卜的数量,非得从篮子里拿出了几个,才道:“这么多干什么,这些就够了,建忠和他娘吃不了那么多浪费,还有那个米酒也别拿去了,灶头上有两个煮熟的鸡蛋拿去吧,前几天你们不在多出来的。”
秀华非得把东西统统拿进篮子里道:“娘,不就是几个萝卜一坛酒吗?你把剩鸡蛋好意思拿出去吗?建忠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出了那么多的力气,难道还抵不上那点东西?如果你非要拿出来,那你自己送去,我可没脸上门。”
李氏夺过篮子,拍了秀华的手:“死丫头,敢教训起你娘来,要不是你娘省吃俭用,家里能有瓦房吗?建忠那里你不去,我自己去,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尽知道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拿,这次被抢了那么多银子,可得多少日子才能攒回来,现在你爹又不能动,咱们家那么多张嘴吃什么啊!”
李氏又把萝卜多拿出了4个,把番茄也拿出了2个,篮子里空空荡荡就放着一捆青菜、2个番茄;4个萝卜,1个南瓜,她又在里面放了2个吃剩的鸡蛋,觉得差不多了,就亲自把东西拿去了。
秀华真真无语了,家里又不是少萝卜,又不是吃不起饭了,用得着这样么?再说了,卖她的钱可是有半箱子的金元宝啊,想来秀华就觉得委屈,看到家门口有人拉着牛去耕地,秀华想起来自家的地还没耕呢,等娘回来,就提醒道:“娘,咱们的地还没耕吧,要不要去买头牛?”
李氏道:“买什么牛啊。就一亩多地,买头牛多浪费,问你二叔家借就行了。都是自家亲戚。”
秀华道:“要借你自己去借,我才不去借呢!看见二婶子这嘴脸我就心烦。”
秀华心情很不好,就去隔壁谢小环家坐了坐,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娘和二婶子又吵得鸡飞狗跳,本来好好的就借牛耕地,又扯到了丁露露的簪子上,李氏的破锣嗓子一阵高过一阵,她喊着:“要不是你家死丫头坑我们,我们能去县衙吗?”
徐氏也不甘心地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是你家四丫头非要借那个簪子,我家露露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呀,亏我家露露还跑到县衙里去澄清这件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不谢谢我们,还要骂我家露露,我真真气不过啊!”
丁露露看着她们吵,将房间里打开的窗子又合上了,她嘴里骂着:吵死人了。
想起当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