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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饬耍俊
石磊说道:“我见王姐姐剑影幢幢,不知哪是虚哪是实,是以不知解法。”
张兰苹问:“你们石家剑法中紧守门户用哪一招?”
张兰苹这一问,石磊仿佛受了点化,已然领悟。说道:“我先退一步,用‘冰封函谷’一封,右脚向左踏出,用‘峰回路转’反攻,不知可对?”
张兰苹一笑,说道:“其实石兄弟也是蛮聪明的!”
说到这里,便听史如玉叫道石磊。石磊答应一声,向张兰苹、王友苹和张燕红拱手行了礼,向史如玉走去。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看,却见张兰苹三人正含笑目送着他,王友苹见他回头,还向他挥了两挥手,不觉心里一热,顿生出一种依恋。
石方明、史如玉带着石磊走后,张兰苹、王友苹和张燕红回到遮阳篷里孟娟娟、金碧莲身边。张世杰关照了两句,也回州衙去了。金碧莲对孟娟娟说道:“我们该去找郭继斌了,你说往何处去找?”
孟娟娟说道:“我们是从槐树湾向北来到这临江镇的,再向东北二十里,是东王庄,向东南十里,便是韩庄,葛胜南和郭继斌没来临江镇,不是去了东王庄,便是去了韩庄。他们要打尖吃饭,再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金碧莲说道:“嘉木扬喇勒智和那瘦高个没在临江镇吃饭,说不定也去了东王庄,我们若去东王庄,说不定还会碰上他们。”
孟娟娟笑道:“想不到碧莲妺妺天不怕地不怕,倒怕起嘉木扬喇勒智来了!”
金碧莲也笑道:“谁怕他了?不过说实话,我们俩若和他单打独斗,确实没有取胜的把握。”
孟娟娟说道:“若是真遇上他,我和他斗斗试试,若或不行,兰苹帮我也就成了,你对付瘦高个没问题吧?”
金碧莲说道:“瘦高个的天星剑法未必能高过朴鹰扬,我和他斗,便是不能取胜,也决不会落败!”
王友苹说道:“妈,还有我呢,刚才我便和他打了一架!”
金碧莲笑骂道:“你以为你那点本事放在他眼里吗?他是没用全力!和他师兄一样,都有点自高身份,与大和尚不同,不是欺软怕硬之辈。”
孟娟娟说道:“大和尚若不是欺软怕硬,打不过就跑,能活到今天吗?”
说话间,行李马匹已准备好,王友苹走在前,接着是张兰苹和张燕红,孟娟娟和金碧莲在后,离开了临江镇,向东王庄进发。
葛胜南从燕红手里抢了郭继斌的包袱,向东北方向一路飞奔,王人英随后追赶,紧接着郭继斌骑了马追赶。这是一条官道,王人英的轻功在葛胜南之上,按说,葛胜南是绝对跑不了的。但葛胜南十分狡狯,十余里后,看看王人英将要追上,恰好路边有一个树林,一根树枝斜斜的伸过大路。此处又是一个小弯,葛胜南趁王人英被路旁树木挡住,一纵身跃上树枝,躲在枝叶中间。随即又拔出剑来,准备暗算王人英。谁知王人英脚程甚快,本与葛胜南相距不远,葛胜南剑才拔出,王人英已一闪而过。葛胜南心想:“放他过去也好,我先取郭继斌性命,留他一人便不怕了!”
正在这时,马蹄声一路响来已到树下。葛胜南往下一探身用剑一撩,却撩了个空。原来郭继斌追到此处,见绿树掩映,一枝横在路的上方,枝叶却甚浓密,也就多了个心眼。将过之时,将身藏在镫下(叫做镫里藏身),恰好躲过葛胜南的一剑。
郭继斌见葛胜南果然躲在树上暗算,一拎马缰把马圈转,随即跳下马来。此时葛胜南见暗算不成,也从树上跳下。郭继斌拔出玉龙剑,指着葛胜南说道:“暗算人家,小人行径,好不要脸!”
葛胜南笑道:“斗勇斗智,君子所为,如何便不要脸了?”
郭继斌说道:“你把包袱还我!”
葛胜南说道:“这倒奇了,这包袱又不是从你手里抢的,为什么要给你?包袱在我手里,有本事你只管取去!”
郭继斌说道:“好!就是这话!”说完一招“云横秦岭”向葛胜南削去。葛胜南忙用“雪拥蓝关”一封,两剑相交,一片嗡嗡之声。
这是两人第一次斗剑,都知对方厉害,半点不敢大意。一转眼十几招过去,谁也没占到便宜。倒是葛胜南背着包袱,虽不甚重,腾挪之间,却是不便。葛胜南一步跳出战圈,对郭继斌说道:“且慢!我这包袱碍事,待我放在一边。你若胜我,只管把包袱取去,若胜不得我,便把小命留下!”
郭继斌本也耽心与葛胜南相斗会误伤到玉如意,听葛胜南说要把玉如意放下再打,正合心意。说道:“不必多话,你放下包袱再斗!”
葛胜南把包袱掛在林中小树上,两人又斗在了一起。
又斗了二十合,两人还是平手。葛胜南的软剑剑质也属上乘,玉龙剑削它不断。软剑固然转圜灵动,招式奇特,却也伤不了郭继斌。此时追过了头的王人英已转了回来,见郭继斌和葛胜南斗得正紧,因见包袱不在葛胜南身上,两只眼先四处张了一张,然后问郭继斌:“你的包袱呢?”
郭继斌说道:“就掛在林中小树上,说了,我打败了他再取包袱!”
葛胜南见王人英回来,有点心慌,说道:“郭继斌,我们说定了的,单打独斗,你得讲江湖规矩,不能俩打一,你的人也不能乘我在和你打架,把包袱取走!”
郭继斌说道:“用不着俩打一,只我一个便能胜你!”
王人英不理他们的茬,继续问道:“你说包袱掛在树上,我怎找不到?”
听王人英说找不到包袱,郭继斌和葛胜南同时跳出战圈,向挂掛包袱的小树看去,却见清风徐徐,小树枝叶悠然晃动,发出一片飒飒声,哪里还有包袱的影踪?
第四十四章 玉龙青鸾两相宜
葛胜南明明把包袱掛在小树上,两人就在当地斗剑,并没见有人来,如何忽然不见了包袱?葛胜南因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失了也不心疼,何况他还不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是以他趁郭继斌不注意,沿官道向前跑掉了。郭继斌就不同了,不只是玉如意价值连城,还是他给张兰苹的聘礼,如何能够失去?便是葛胜南抢去了,还知道在葛胜南身上,可以去追去抢回,现在包袱不翼而飞,不知落入谁人之手,又到何处找何人讨要?他并没有在意葛胜南跑掉,而是和王人英又在小树附近细细的找了一遍,仍是不见包袱的踪影。
郭继斌问王人英:“小姨夫你是跑在葛胜南前头又回过来的,可曾见到这条官道上还走过何人?”
王人英说道:“确是没有人走过。”
郭继斌说道:“我虽和葛胜南打架,身旁若有人出现或走过,也不会不知。掛包袱的小树距离我们不过二十多步,如何会被人取走而没有发觉?除非此人的轻功十分高明,甚到还在小姨夫你之上!”
王人英说道:“除我们的人之外,还真没想出谁的轻功在我之上!”
两人议了几句,又以掛包袱的小树为中心,四周搜索了一遍,确定包袱是没有了,然后沿着官道向前走去。
因王人英没骑马,郭继斌便牵着马步行。走了一里多路,前面却是两股岔道,路牌上写着,往北到东王庄,往东到韩庄。因为此时郭继斌和王人英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因见到韩庄的路大些,也就沿着官道向东去了韩庄。
刚进村头,见一酒旗斜掛在路旁树上,酒旗下搭了席棚,棚子里放了几张桌子,却是一个小酒店在招揽客人。王人英和郭继斌正走得口渴,走进席棚,只见一男一女两人正坐在桌上,男的已有六十多岁,手臂受了伤,虽忍住了没有哼哼,脸上却已布满了汗珠。女的也有五十以上,还是満头青丝,从她关切的目光和照料看,两人应该是夫妻。身旁的几张桌子翻倒在地,这里显然刚打过一场架。郭继斌不认识这两人,看了一眼,对王人英说道:“那老人受伤了我们过去看看?”
王人英没有搭理郭继斌,细细打量两人,忽然叫道:“这不是黄山的玉面佛钟荣钟老前辈吗?这位是噢,是乌斯曼大嬸,你们怎么在这里,是谁把钟前辈打伤的?”
钟荣对王人英没有什么印象,乌斯曼想起来了,说道:“你是王乐山的儿子王人英?我们在和林见过面,长大成人了,乍一见还真认不出来!——这位小哥是?”
郭继斌说道:“晚辈姓郭名继斌,从小在绿柳山庄长大。我猜能伤得了钟前辈的,一定是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了,伤得重吗?”
钟荣说道:“臂骨断了,已叫小二去请郎中,也快要来了。”
王人英说道:“只听说钟前辈一直住在黄山始信峰上,如何到鄂州来了?乌斯曼又如何与钟前辈在一起?”
正说到这里,小二领着郎中急步赶了过来,郎中给钟荣伤处敷了伤药,又用夹板绑好,小二也就手把桌凳整理好,给王人英和郭继斌倒了杯茶。待郎中忙好收了诊金走后,钟荣先叹了一口气,才对王人英和郭继斌说了前来鄂州的事和受伤的经过。我也趁此机会把乌斯曼如何与钟荣在一起的前因后果向网友交代清楚。
二十多年前,由乌斯曼出手发出毒针放倒了钟荣和孟姣姣、孟娟娟,软禁在青云山庄。乌斯曼因爱上了钟荣,在青云山庄多所护卫,未肯让嘉木扬喇勒智伤害钟荣。钟荣和孟姣姣、孟娟娟被救出去后,便回黄山家中养伤。他既没有去和林参加剌杀窝阔台的行动,也没有在江湖上走动。
倒是乌斯曼,在言成霖、孟姣姣他们剌杀了窝阔台后,在和林又待了一年,心里却无时不想着钟荣。当年在青云山庄,石方亮接走钟荣时曾对乌斯曼说过:“我师父多承你看顾,在此谢过。我师父住在黄下脚下钟家庄,在始信峰上也有别院。前辈有空,不妨前去一访,做徒弟的一定烹茶恭候,晚辈告辞了!”有石方亮这一番话,找到钟荣是不难的,便是钟家庄难找些,黄山始信峰却是极有名的去处。
到了第二年,乌斯曼终于找到黄山来了。此时石方明和史如玉已结婚,住在石家,离钟家庄并不远。钟荣没有子女,收了个义女名叫方丽蓉,配给石方亮为妻,石方亮便住在钟家庄钟荣家里。乌斯曼到时,石亮并不食言,果然亲为乌斯曼烹茶。
乌斯曼的到来,钟荣感到有点意外,也有点尴尬。他是有家室的人,如何收纳乌斯曼?可人家从蒙古只身寻来,也不能拒之于千里之外啊?乌斯曼到钟家庄后,闭口不谈婚嫁的事,言谈间也不涉及两人私情,却在离钟家庄五里左右处搭建了五间草房,她独自居住在那里。但每天前来钟家向钟荣的发妻何氏问安,不论刮风下雨,届时必到。在乌斯曼心里,与心爱之人或说心仪之人毗邻而居,时常相聚说些江湖轶事,或者什么都不说,倾听着时光流逝的声音,也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此愿已足。她追求的不是肌肤之亲和燕婉之私。
钟荣先还只是差人送了些米面之类生活用品给她,后来又差了两个丫头去侍候。
就这样五年过去了,倒是何氏看不下去了。她立逼着钟荣和乌斯曼把婚礼办了,乌斯曼这才搬进钟家,在西厢房住下,名正言顺的做了钟荣的妻子。
又过去了十几年,乌斯曼已溶入了当地的生活之中,她仿佛忘记了曾经是巴玛尔郡主的师父,忘记了游荡了几十年的草原和江湖中的争战。
大约在半个多月前,石方明和史如玉来看望钟荣和乌斯曼,说起想去鄂州一行,看看孟娟娟夫妻,之后再去绿柳山庄,看望言成霖和孟姣姣。石方明不提也还罢了,石方明一说,钟荣不觉静极思动,也颇想在江湖上走一走,看看旧时的朋友。把他从青云山庄救出来,言成霖和张世杰是出了大力的,便也起了去看看张世杰和言成霖的念头。和乌斯曼一说,乌斯曼自然不会反对。在石方明和史如玉走后不久,钟荣和乌斯曼便也启程前来鄂州。
这一天正走着路,忽然听到附近有争战之声。钟荣和乌斯曼都有很深的武功造诣,耳目特别的灵警,听出争战之处离他们至少还有好几百步,就在一片树林的那边。乌斯曼忽然起了想去看一看的念头,也是练武之人见猎心喜。乌斯曼隐藏在树林之中,借树障影,慢慢走近。乌斯曼不认识郭继斌,但她在青云山庄见过玉龙剑,猜想郭继斌定是孟姣姣那边的人。他也不认识葛胜南,却也在和林见过葛胜南使的那柄软剑,判断葛胜南定是从蒙古而来。看了几招,她见郭继斌和葛胜南两人武功均高,自己便不打算现身。后来葛胜南把包袱掛在小树枝上再打,这才明白,郭继斌和葛胜南打架是为了争这个包袱。乌斯曼心想,看他们武功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出胜负,这包袱终久也不知何人所得,我何不悄悄取走,之后再送给持玉龙剑的那人?
想到这里,暗地里潛身靠近,伸手取了包袱便走。按乌斯曼的轻功造诣,速度之快,如一阵风吹过,郭继斌和葛胜南均未发现。乌斯曼走出树林,回到路上,会同钟荣来到韩庄,在酒店里刚坐下,还未来得及要酒点菜,便听到有脚步声临近。乌斯曼加了点小心,把郭继斌的包袱包在自己的包袱之中,才处理定当,席棚外走进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乌斯曼都认识,钟荣却只认识其中的一个: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
嘉木扬喇勒智和廖东泰走进席棚,嘉木扬喇勒智说道:“原来是乌斯曼和玉面佛,少见少见。”嘴里这么说,眼睛盯着桌上的包袱。因见这包袱鼓鼓囊囊的,像是包袱里裹包袱,并且露出一点包袱布来,正是郭继斌包袱的布色。想到王友苹说,见到葛胜南叫他拿包袱换金符,金符不说别的功用,光是五两黄金就极贵重,莫非郭继斌的包袱里有什么古怪?心里这么一转念,突然向乌斯曼拍出一掌。
乌斯曼没想到嘉木扬喇勒智毫无朕兆就向自己出掌,百忙中往旁一闪,虽躲开了嘉木扬喇勒智的突然袭击,放在桌上的包袱已到了嘉木扬喇勒智手里。
嘉木扬喇勒智向乌斯曼出掌的一个瞬间,钟荣已拔出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