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关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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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成霖说这话固是搪塞,也有探查之意。温都尔哈玛尔夜闯万安宫,不是为木匣中物还会为什么?他想知道温都尔哈玛尔(应该说是皇后尼玛察)觊觎密诏,有何居心。其实,已用不着温都尔哈玛尔回答,言成霖已知道,既然觊觎密诏,皇后尼玛察是在窥视皇位了!
此时温都尔哈玛尔的心里却在揣测,皇后欲在窝阔台身后继大统,这是极机密的事,百官中少有人知,所知者身边几个心腹。皇后窥政,与外人何干?与言成霖何干?便是宋国江湖中义士,也只会怨恨窝阔台轻启战端,或欲杀之。据说几天前来了一批江湖人物,如果正是要剌杀窝阔台,皇后不正可以从中渔利?想到这里,温都尔哈玛尔徐徐说道:“一个月前,皇帝窝阔台曾生一病,有两个时辰人事不知,一如已死,后被医官救活,这才应大臣之请,写了传位密诏,而接位之人,据说是皇子库春之子也就是窝阔台的孙子实勒们。朋友若已窥得木匣中物,何妨告知?”
木匣中物此时便在言成霖的怀里,但这干系极大,自然不能告诉温都尔哈玛尔,他只说道:“在下只是听侍卫说起,并未窥得木匣。再说,便是窝阔台的传位密诏,与我何干?老兄不必疑虑。”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虽不能说是朋友,也已没有敌意了。但话也不能继续深谈下去。温都尔哈玛尔说道:“皇后若有所命,当请公子移玉。”说罢躬身一揖。言成霖知道,自己也该走了。
言成霖回到客栈,已是五更时分,此时孟姣姣已回到客栈,见言成霖回来,第一句话便是:“文仲受伤不轻,望公子即去救治!”
言成霖忙问:“受的什么伤?”
孟姣姣说道:“中了何非的毒针,我回客栈时已人事不知。我师父她们住在嘉福客栈,离这里里把路,我们这说过去!”
言成霖说道:“文仲是如何中毒的?飞凤阁主与谁交手了?”
孟姣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温都尔哈玛尔脱出战圈走后,使剑的侍卫虽也追了一段路,之后便不追了。一来自知追不上,二来追上了又能怎么?三个侍卫中一等一的高手都无可奈何,何况只他一个人?待见言成霖现身追赶温都尔哈玛尔,其轻功身法犹在温都尔哈玛尔之上,心里只是奇怪怎的还伏着一人,因不知敌友,更不敢追了。孟姣姣待言成霖现身走后便走了。她也是艺高人胆大,心知三个侍卫的武功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若论轻功脚程,自己或能过之。不过她不是沿言成霖追温都尔哈玛尔的方向尾随,也没有立即回到客栈,而是乘着天黑继续巡视万安宫。当她向北走了大约里把路后,果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赶过去一看,却见飞凤阁主吴莹玉和德清、文仲、王乐山四人正和嘉木扬喇勒智、朴鹰扬、赖铁成、何非打得难解难分,文仲刚受伤倒下。
飞凤阁主夜探万安宫,是要剌杀窝阔台。和林的蒙古宫城,固然比不上汴梁或临安的规模,却也有十数里范围。飞凤阁主其实只探知了窝阔台所在的大致方位,并不知究在何间宫室。就在她和德清、文仲、王乐山查探之时,担任窝阔台拱卫的嘉木扬喇勒智和朴鹰扬、赖铁成、何非现身了。其实额尔卓布也在,不过没有现身,他不敢轻离窝阔台身边,以防不测。
四比四,立时便在宫前广场上捉对儿打了起来。飞凤阁主对嘉木扬喇勒智,德清对朴鹰扬,文仲对赖铁成,王乐山对何非。嘉木扬喇勒对飞凤阁主一向十分忌惮,一旦动起手来,飞凤阁主方知嘉木扬喇勒智的真实本领已赶上当年的额音和布。飞凤阁主以一套飞凤剑法斗嘉木扬喇勒智,而嘉木扬喇勒智凭一对肉掌竟能攻守相若,丝毫不落下风,反倒使飞凤阁主感到意外和吃惊。心想:我真是老了,连小和尚都胜不了了!
德清和朴鹰扬相斗,以梅花剑对天星剑,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梅花剑法以绵密见长,工于防守,便是进攻也多剑出偏锋,或以剑尖点穴,并没有凶殘的杀招。相比之下,天星剑法反显得大开大合,攻势凌厉。朴鹰扬固然和金碧莲试过招,知道梅花剑法的招数变化,德清也见朴鹰扬以天星剑法和张世杰相斗,对天星剑法的招数变化也心中有数,相斗之际,两人均能料敌机先。一招才出,对方便有破解之招,于是剑到半途随即收招换招。比较而言,两人比剑仿佛是在试招,少了许多凶险。
文仲和赖铁成相斗,都是赤手空拳,斗的与其说是招术,不如说是功力。两人功力差不多,一时也难分胜负。
王乐山武功只得二流,但轻功是超一流,斗何非时避实击虚,勉强也能支持。因知何非是暗器高手,王乐山便想打斗之时乘便使展妙手空空,偷何非的暗器。何非自去中原,所带暗器两次失手,不仅自己难堪,还没少被嘉木扬喇勒智少埋怨。他深知王乐山的偷儿手段,也是处处提防,伺机打出暗器。
双方相持了几十招后,飞凤阁主便知不能再打下去了。因为自己不是来和蒙古武士比武的,而是剌杀窝阔台的,窝阔台的影子都没看到,若一味缠斗,时间长了只怕连脱身都难。她刚要招呼撤离,何非的暗器已经打出。
何非的暗器种类很多,有细如牛毛的飞针,也有能打穴的飞镖、铁蛋、铁莲子,他的一个唧筒,只需对着人一按,立时便有一篷数十枚飞针打出,令人防不胜防。他先用铁莲子打王乐山,数十粒分上下左右各个方位向王乐山打来,王乐山只得以轻功避过。此时何非取出唧筒,向赖铁成喝一声“老赖退开”!随即向文仲一按唧筒,一篷飞针遂向文仲打到。因飞针数量多范围大距离又近,文仲虽使身法避开,身上早着了几针。
这是些淬了剧毒的飞针,着体时并不甚痛。文仲也是老江湖了,知道飞针利害,既中飞针,心中怒极,凌空一跃凝聚全身功力向何非一掌拍去。何非退避不及,举手中唧筒一挡,唧筒被文仲击得粉碎,掌力着体,何非顿时瘫倒。而文仲一掌击出之后,飞针之毒已发,一跤跌倒。
王乐山背起文仲,向飞凤阁主招呼一声“快走”!恰在这时,孟姣姣赶到。她见文仲受伤,对方赖铁成也扶着何非离开战圈,一亮手中剑便剌向嘉木扬喇勒智。此时双方都无意再打,孟姣姣这一剑其实起到掩护的作用,使飞凤阁主、德清撤得从容一点。
飞凤阁主、德清、王乐山和孟姣姣护着文仲回到客栈,飞凤阁主对孟姣姣说道:“言公子来了吗?快叫他来想法救人!”
孟姣姣回到客栈不久,言成霖尚未回来,倒叫孟姣姣好等!
言成霖随孟姣姣走到嘉福客栈,看到文仲时,文仲已是面目发黑,人事不知。飞凤阁主和德清虽用本身功力给文仲逼毒,无奈毒一溶入血液之中,用内功如何还能逼尽?言成霖向飞凤阁主拱手行礼,飞凤阁主说道:“我知道你会来的!闲话不要说了,先想法救文仲!”
言成霖先用本身罡气给文仲通了穴道,对飞凤阁主和德清说道:“若要救文前辈,必得有对症的解药。何非在何处?我去向他讨要!”
德清坐在文仲床边,单掌立在胸前,低眉合眼,嘴唇微动,似在念什么经。她脸上虽还平静,气色却甚不佳,可见耽心之极。听言成霖说要向何非讨解药,开口说道:“何非受了文仲一掌,只怕也难活命,这解药又如何讨法?”
飞凤阁主说道:“言公子说去向何非讨要,或能要到,只是耽搁不得!”随即又把刚才打架的方位宫室样式告诉了言成霖,言成霖说一声:“我去了!”随即穿穸而出。此时东方已是晨光微露。
第三十五章 密诏取来如探囊1
言成霖是飞房越脊赶往文仲受伤之处的,从房顶上跃向地面时,一群侍卫大呼小叫起来:“剌客来了!”边说边亮兵刃把言成霖围了起来。言成霖说道:“我赤手空拳,像剌客吗?”遂又大声问道:“嘉木扬喇勒智大和尚在不在?有劳哪位通报一声!”
嘉木扬喇勒智从屋里走出,见到言成霖,颇感意外。问道:“原来是言公子,是来和我打架的吗?大和尚我此时不想打架!”
言成霖没有接嘉木扬喇勒智的话茬,问道:“何非受伤了吗?伤得重不重?”
嘉木扬喇勒智说道:“何非受的是内伤,已伤及脏腑,只怕凶多吉少。言公子来找何非,是来讨解药的吗?只怕先得把何非救活!”
此时,朴鹰扬和赖铁成听到响动,走了出来,向言成霖拱拱手,说道:“言公子也来和林了?何不进屋说话?”
言成霖看了嘉木扬喇勒智一眼,点了点头,说了声“有扰”,随嘉木扬喇勒智、朴鹰扬、赖铁成走进房里,一眼便见何非躺在床上。嘉木扬喇勒智说得不错,何非果然已是凶多吉少。他脸色灰败,两眼紧闭,已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再一细看,见何非右臂骨折,胸骨断了三根。当是文仲一掌击下时,何非先用唧筒挡得一挡,是以臂骨先折。掌力震断三根肋骨,也震伤了脏腑。言成霖取出师父康辛给的九转金丹,给何非喂了一粒,运气送下。然后扶起何非。用右手食指指向何非背后大椎穴,默运玄功,用本身罡气给何非打通穴道,催化药力。一个时辰之后,何非脸色渐渐好转,连咳了几声,长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言成霖仍给何非躺下,说道:“不妨事了,休息半月,当可恢复。”
何非说道:“多谢言公子救命之恩!”接着从衣袋里摸出一个药并,递给言公子,说道:“拿去救文仲吧!”
言成霖拿了解药,嘉木扬喇勒智说道:“言公子既救何非,又救文仲,你来和林究竟要干什么?不如投了蒙古,以你的武功才识,取功名富贵岂是难事?”
言成霖笑道:“和林是蒙古国都,在下兴之所至,前来看看有何不可?大和尚说对了,我是来救人的。大和尚若要与我打架,当得奉陪!”
朴鹰扬说道:“公子高义,我等本不敢与公子作对。大和尚的话没错,公子若能投了蒙古,那是最好没有!”
赖铁成也说道:“若能与公子同事明主,我们定以公子马首是瞻!”
言成霖说道:“在下浮云富贵粪土王候,功名于我何用?做个绿柳山庄的庄主足矣!”说完,向嘉木扬喇勒智、朴鹰扬、赖铁成拱了拱手,走出门外,施展轻功,穿房越脊而去。
不消一刻,言成霖回到嘉福客栈,立却喂文仲吃了解药,又运气帮文仲催化药力,忙了一个时辰,文仲脸上身上的黑气渐已退去,眼见是无碍的了。德清先向言成霖道了谢,王乐山却“哈”的一声笑问言成霖:“言公子,你既救何非,又救文仲,两边讨好,我们请你来和林是要杀人的!”
言成霖也笑道:“你们杀人不干我事,我还是救人吧!”
孟姣姣说道:“言公子忙了一夜半天,此时已近午时,该回客栈休息了。”
飞凤阁主问道:“原来言公子昨夜也去万安宫的?有没有和谁交手?”
言成霖看了孟姣姣一眼,笑说道:“我只是看看热闹,并未动手。”说完起身告辞。孟姣姣见言成霖不想细说,便也不追问。出了客栈,孟姣姣才问:“你去宫里看到了什么?追的那黑衣人是谁?追上了吗?”
言成霖说道:“那黑衣人名叫温都尔哈玛尔,是尼玛察皇后的人。我从宫中取了一样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看,回客栈再说吧!”
言成霖和孟姣姣刚到客栈门口,正守在门口张望的鲁直连忙迎了上来,对言成霖说道:“主人,金碧莲被人劫去了!”
言成霖和孟姣姣听了吃了一惊,忙问:“谁这么大胆,敢来客栈劫人?鲁直你和来人动手了吗?”
鲁直说道:“惭愧!来人武功极高,只见他手掌向我虚按一按,就觉有一股大力把我困住,竟动弹不得。来人搀着金碧莲的手走了,不是劫持是什么?”
言成霖问:“是什么样人?留下话了吗?”
鲁直说道:“四十多岁年纪,身材长大,看不出身份。话倒是留了,要和主人说话,说是在老地方!”
言成霖对孟姣姣说道:“是温都尔哈玛尔!”
孟姣姣先吩咐鲁直叫店家按排午饭,这才对言成霖说道:“公子累了,吃了饭还得调息一会,才能去会温都尔哈玛尔。什么老地方?我和你同去如何?——你说在宫中取了一样东西,何不现在拿出来看看?”
言成霖从怀中取出那块黄绫锦袱,见上面写的是蒙古文字,孟姣姣固然不识,言成霖却是懂的。他看了一遍,对孟姣姣说道:“果然是窝阔台的传位密诏,窝阔台要把皇位传给实勒们!”
孟姣姣喜道:“妙极!把窝阔台的传位密诏取来了,比杀了窝阔台还管事。窝阔台死了,蒙古一样可以立一个皇帝;传位密诏取来了,窝阔台一死,不知何人接位,蒙古必生内乱,我们宋国就可过几年安定日子了!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传位密诏?”
言成霖说道:“烧掉了干净,此事不必和别人说起。”
孟姣姣说道:“这个自然。”
言成霖把窝阔台的传位密诏烧了,鲁直也已把午饭准备妥当,此时,不管是言成霖还是孟姣姣,都觉很饿了!
午饭后,言成霖和孟姣姣又调息了一个时辰,两人骑马赴约。
言成霖夜里追赶温都尔哈玛尔到一处大屋,此时想来也只记得大致方位。好在温都尔哈玛尔对鲁直说明了路径,倒也并不难找。原来温都尔哈玛尔所处之地,在万安宫以东,其实也是万安宫的一部份,比之藏木匣的宫殿,形制略小一点,却极精致,言成霖知道,这一定是尼玛察皇后的居所了。到了宫门口,早有侍卫上前问询:“是言公子吗?请稍待!”说完进去通报。稍顷,温都尔哈玛尔迎了出来,先打了个哈哈,笑道:“言公子果然是信人,这边请!”边说边伸手一让。言成霖也笑道:“老兄把我们的小伙伴先请来了,我还能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