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by陆离流离(强强、鬼畜攻腹黑受、娱乐圈、sp)-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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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过了。”陆由连忙起身应着。
“嗯,你替他送过去。”徒千墨吩咐道。
“是。”陆由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去厨房,将托盘端出来。他手才挨过藤条,哪怕那乳液的效果是极好的,用力了还是疼得厉害。他猜,药该是老师给的,如果是这样,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的期盼了。可终究还是难免忐忑,前路漫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出路能在哪里。娱乐圈,比他年轻比他优秀的艺人不知道有多少,就连那一点点小心机,在徒千墨这里也完全像是透明的,他如今没有任何旁的事可做,只能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守着命运的安排,或者被动,可也没什么别的好方法。
陆由这次是才到了走廊就膝行过来,刘颉还是那种五体投地的姿势。
“三师兄,老师命陆由给您送饭来了。” 陆由双手捧着托盘,说不出的小意乖巧。
“老师吃过了吗?”刘颉声音闷闷的。
“回师兄的话,老师和小师兄都用过了。”陆由揣摩着回答。
“多谢你了,放下吧。”刘颉还是未曾抬头。
“是。”陆由放下了托盘,本想就走的,可终于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壮着胆子道,“三师兄,老师特意吩咐给您送过来的,您趁热吃吧。”
“有劳了。”刘颉的声音还是这么淡淡的。
陆由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的,他也知道,如今的情势下,根本没有他多嘴的余地,可是他想,他总该做点什么,刘颉他虽是昨天才见,可他的戏他是仔细研究过的,他既选了徒千墨,他的一举一动,他身边的每个人,他便都是用心揣摩过的,他知道,这恐怕又是所谓投机钻营了。可他在地下室捱了那么久,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好过一些。小师兄说,三师兄是个很简单的人,只这有限的几个照面,他就知道这是不错的。或者——陆由动了动念,刘颉的脾气,他应该,还有一点把握,“三师兄,陆由是新来的,实在不该说什么话,只是,只是老师和小师兄都对我很好,我——”
他说到这里,就听得刘颉道,“你是想劝我?”
“我——”陆由又是一阵慌乱,“陆由并不敢,只是,陆由有句话想说。陆由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过了这一句,就立刻请家法,请老师重重责罚。”他知道刘颉绝不会打他,因此也不说请师兄教训。
“你说吧。我们之间的事,不必拿去烦扰老师,老师每天,已经够忙了。”刘颉的态度永远都是一样。
“是。”陆由抿了抿唇,终是下定了决心,“唐颂的角色,陆由虽没想到,可的确,是我算计来的!”哪怕知道徒千墨不喜人咬嘴唇,陆由说到这,却还是用牙齿狠狠撕住了唇角,“师兄——师兄”他说到这里,究竟还是舍不得,顿了好久,却终于道,“师兄若是一定要演,陆由,宁愿割爱!只盼师兄爱惜自己起身吃了饭,别在这冷地上跪着让老师着急担心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刘颉居然抬起了头。
陆由一惊,吓得向后跪了一步,他想,他或者做了个最错的决定,但说出的话,是根本没办法收回的了,他再次狠下心,“陆由说,唐颂的角色,陆由心甘情愿的放弃!”他说到这里,却是再一次将托盘举到刘颉面前,“师兄,这饭,您不为自己,就当是为老师,吃了吧!”
“陆由!”刘颉还未答话,陆由却听得急急一声呵斥,正是赵濮阳。站在赵濮阳身前的,却是徒千墨。
“老师——”刘颉接过陆由手中托盘,放在一旁,重新躬了一躬。
徒千墨微笑着走过来,伸手拉起陆由,他的动作仿似并不用力,可陆由只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这个人的臂力一向惊人,慕节周的办公室外,他就领教过的。
“进门才几分钟,这为了成全兄弟情义忍痛割爱的动人戏码,居然这么快就上映了。”
“我——”徒千墨只说了一句话,陆由整个身子却软了下来。
徒千墨更狠的单臂扣着他,另一手手背轻轻划着陆由肿痕未消的脸,“我一直当你是青春偶像,没想到,还是实力派的。”有力的手指贴着陆由颊骨游移,陆由只觉得全身上下,毛骨悚然。
徒千墨啧啧赞叹,“小小年纪演技如此了得,究竟是我年轻识浅,还是六哥慧眼识珠。”
“老,老师——”陆由几乎是被他吓疯了,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老师,老师!陆由不是演的,陆由真的不是演的!陆由只是,陆由,陆由——”他越说越急,竟是不住地咳起来。
徒千墨居然还笑了下,回头对跪在他身后的赵濮阳道,“去打个电话给管道具的cinel,三寸七分长的飞刀送一打过来,不用扮,就是李寻欢了。”
赵濮阳只听陆由那话就知道要出事,如今老师居然这么讲,他实在是一句也没法接,只能死盯着陆由,拼命向他打眼色。
陆由心里早都着了慌,哪里还看的到赵濮阳示意,只是丧失了意识般的喃语,“陆由没有,陆由真的没有。”
徒千墨不语,他永远保持着上帝般的嘲弄。
陆由跪在地上不住摇头,脖子摩擦着衣领,却像是连颈后的油皮都要磨破了,“陆由只是想,既然师兄这么想演唐颂,自己演技资历都不够,与其,与其——”他说到这里,终于横下心,“与其有一天,就像当时《犀角》三师兄那样被生生拿下来,还不如,不如当机立断,自己请辞!”他知道,若还不说实话,恐怕是真的要被赶出去了,徒千墨最深恶痛绝的,便是耍小聪明。
可没想到,他终于说完这一句,徒千墨却笑得更——他不知该怎样形容,就是那种,不过如此的仿佛连多听一句都觉得太侮辱智商的又轻侮又虚浮的笑容。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陆由软在那里等着发落,他不知道这样的自作聪明会得到怎样的发落,或者,藤条已是最好的一种,一口气憋在肺腔里,却突听得一个声音,“你错了,从始至终,都绝没有什么生生拿下来,二师兄的《犀角》——刘颉,心服口服。”他的语声那么轻,那么淡,散在空气里连一粒浮尘都带不起来,却让陆由彻底瘫在了地上。
“还是这么不长进啊。”徒千墨轻轻叹息,嘲弄就像开了刃的刀,直刺进陆由心里去。
“老——”赵濮阳待要说什么,陆由却已经扬起了手,左右开弓便是狠狠两巴掌,这一次,他没敢留着半分力道,这已是他最后的机会,“老师,是陆由错了,陆由不该胡言乱语妄加揣测,陆由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可陆由绝没有——陆由没有啊!陆由真的只是一时情急——”他说到这里,却是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甚至不敢看赵濮阳担心的眼神,他是那么怕,这个唯一的小师兄对他失望。
徒千墨冷眼看着他,语声是彻骨的冰凉,“如今这样的情势,你偏偏拿这件事出来讲,你说你没有以退为进挑拨离间——”说到这里他竟是笑了,渐渐地,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将所谓的通用的符号系统从舌尖递出去“放眼望去,整个娱乐圈——”他对上陆由几乎是耗尽最后一丝希望的眸子,“你觉得,会有哪个蠢货相信你!”最后一句,真正的声色俱厉。
陆由全身上下都虚脱了,扬在半空的手更像一个嘲弄,他这才明白,什么是百口莫辩。的确,这样的情势,他说那样的话,就算是个白痴——
“我相信。”依然是那个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淡,缥缈的仿佛浮在云端。
“三师兄!”第一个叫出声来的,居然是赵濮阳。
“哦?”徒千墨淡淡一笑。
刘颉抬起头,仰望着永远明察秋毫几乎无所不知的老师,“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徒千墨的态度依然暧昧。
刘颉望了一眼跪在一旁激动得无以名状的赵濮阳,这一次,他更坚定地迎上徒千墨眸子,“阿颉确定自己的判断,阿颉相信老师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在标题上加注了训诫文,算是明确我的想法
但是还是觉得用文本来强化吧
谢谢大家!
谢谢捉虫的大人!
每天重看,每天都有虫,叹~
35
35、三十五、戒与罚 。。。
刘颉抬起头,仰望着永远明察秋毫几乎无所不知的老师,“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徒千墨的态度依然暧昧。
刘颉望了一眼跪在一旁激动得无以名状的赵濮阳,这一次,他更坚定地迎上徒千墨眸子,“阿颉确定自己的判断,阿颉相信老师的眼光!”
徒千墨笑了。
“你过来。”刘颉瞟了一眼依旧处在虚空中的陆由,态度还是那样淡淡的。
陆由膝行过去,整个人的意识都麻木了,望着刘颉干净得近乎透明的眼睛,这师兄跪着师弟不得起身的古董规矩竟像是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三师兄,我——”半晌,他才能说出一句话。
刘颉却只是望着与徒千墨房间遥遥相对的阁楼,“你先起来,二师兄那里,认认真真地叩个头,说你年纪小入门迟,不知道他的为人才会乱说话,请他,千万别放在心上。”
“三师兄——”赵濮阳一把无以名状的情绪全哽在喉咙里。三师兄对二师兄,实在是,敬到骨子里了。可是,这样的尊敬,连他这个做师弟的都不得不担心,更何况,是最最切肤之痛的老师了。赵濮阳回头望了徒千墨一眼,徒千墨的目光依然笃定,白云苍狗,犹然浮生。
陆由望着刘颉,想说什么,终于还是低头道,“陆由知道了。”于是他起身,到了那边阁楼上,恭恭敬敬地在孟曈曚门前拜了一拜才回来,这一次,他跪在了刘颉面前,“三师兄。”
刘颉这才敛了神色,“走了这条路,自己的脸,自己爱惜。话都已经出了口,哪怕你真的打烂了,又有什么用。”他说到这里,才望了陆由一眼,“以后,切记谨言慎行。出了这个门,没有谁,应该让着你。”
“三师兄!”哪怕他整个人都淡得像雾,关心的话也说得轻飘飘的,陆由却一下就抱住他,“三师兄,是我错了,是陆由错了!我说那些话,的确不全是真心的——”
“不必提了。”刘颉轻声道。
陆由却是蹭着他衣服拼命摇头,“陆由有私心,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输,才会故意示好想您承情,希望您能瞧在我殷勤可怜的份上,将来——”
刘颉这次却是推开了他,“你果然是太小了。这个圈子,明争暗抢,尔虞我诈,胜负之间,不过各凭本事。赢,是艺高胆大,输,是技不如人。容让也好,强夺也罢,不会有人需要承情,更没有谁该可怜谁。”
“三师兄,您——”他本以为刘颉孤光自照,目下无尘,只是个戏痴而已。
刘颉却是笑了,“我演了六年戏,春秋经纬,世道人心,这其中沟壑曲直,就算从前真的不懂,现在,也该懂了。”他说到这里,却是顺手拿了豆浆,放在陆由头顶上。
陆由一怔,刘颉却是连眼皮都没抬,“对面墙角站着去。”
“是。”陆由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应下这一声。这个师兄看来如此的风轻云淡,难道竟也会责罚吗?
陆由促促然起身,却突然间意识一转,心铿地一跳。这豆浆杯子顶在头上,若起得太猛,岂不是要打翻了。他望了刘颉一眼,刘颉却只是定定跪着,仿佛亘古之前就跪在那里,又仿佛,可以一直跪下去。
陆由心下不由得怯了,他早都知道徒千墨的弟子不简单,仅是最小的赵濮阳就让他全心敬服了,可没想到,一向超然世外的刘颉,竟也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如果说,赵濮阳是晴空下波光粼粼的海,刘颉便是海照里孤鹤排云的天,他太安定,也太纯净,澄澈廖远,让人不得不低头。
陆由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开始怕他了。
“我相信。”这三个字,原本绝不足以收服陆由的,可他那种旷达静朗的气度,却不由得让人折服。
陆由更加小心的站起身子,全力稳着重心,哪怕多艰险也不敢用手去扶头上的杯子,他用尽全部的心思控着两条腿,一点一点的起,膝盖离开地面多一分,心就多悬起一寸,那一杯豆浆,顷刻就成了最严厉的惩罚。
陆由缓缓站起,豆浆还稳在头上,他终于可以稍稍喘口气。其实,顶物走对卡狄需要保持绝对良好体形完美身段的练习生而言,根本就是太过平常的训练,当然,也不乏老师以此作为变相体罚。
陆由平日是极刻苦的,卡狄的一切考察和测试,他都绝对要求自己保持在前列。不是那种一枝独秀的锋芒,而是一种,绝不会被忽略但也没有众矢之的的上游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脖颈依然很稳,无论如何陆由是感谢自己平时的刻苦训练的,到了刘颉指定的墙角,雪白的墙壁,哪怕是有惩罚的意味在里面,却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面对墙角,基线依然很直,像是连他心中委曲都能量出来,陆由知道,那是一种,非常从容的宁静,正如,他现在的心态一样。可头顶这杯豆浆,却让这种宁静变得肃然,陆由屏息静气,想着刘颉的教训,不敢有丝毫差池。
刘颉依然跪着,不同的,只是现在,他闭上了眼睛。
徒千墨的嘴角微微浮着笑容,他想,阿颉是懂得他心思的,对这个弟子,他很满意。
陆由一个人对着墙角站着,就算该说的已说出口,心下却难免惴惴。尽管这一次的惩罚,比起徒千墨定下的任何一种,实在是太轻松太轻松了。
不是完全凌虐自尊的掌嘴,没有眼睁睁落下来却无处可逃的手板,比起羞人的褪了裤子的藤条,也实在人道许多,甚至让人有了一种,安然的感觉。可不知为什么,这种安然又带着肃穆的味道,他细细咂摸着刘颉那几句话,本以为暂时分了心就会好些,可如今的状态,却是比被动的等待家法,还辗转难熬。
陆由正自想着,却又听到那个声音,“过来吧。”
“是。”这一次,更小心的,陆由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刘颉依然跪着他哪敢站,才到了他面前,陆由几乎是连心都捧在喉咙里扣着,跪倒的时候才没有打翻豆浆,刘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