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狄龙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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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强盗,三个打我一个,真不要脸!车师父真有本事,一个打两个,还抽空子杀了四个毛贼。可惜我这里离他太远,无法过去,查二叔只管和妖道对敌,偏又忙不过来,真个气人!否则,代我照师父那样把这两个小贼除去,只留一个,由我宰他脑壳,岂不爽利得多?”边说边往前引,相隔还有三四丈,估计人在丈许左右,查牤只一举手便可成功,忽然双脚点地,飞身而起,口中急呼:“查二叔帮我一帮!我人大小,贼党大多。”
话未说完,狄龙子也是力敌二贼,先见袁和尚骂得刻薄,人又刁钻,上来便用铁手箭打伤男女二贼,手中三连明月铲上下翻飞,随同一条小人影子纵横飞舞,动作如电,群贼均被激怒,上前夹攻,本来以一敌二,因这未两个不是庸手,只管身轻手快,招数精奇,也只打个平手,后又加上一个少年凶僧,看去便显吃力,连遇见两次奇险,不是武功精纯,已早送命。龙子人最义气,无奈对面敌人更是厉害,如非手中仙人掌经过高明传授,陶珊儿能和自己联合应敌,兄妹二人同敌五贼,照样也是不支,无法分身往援,正在愁急,一听这等说法,天性好胜,觉着袁和尚不应当着敌人说出泄气的话,方接口大喝:“袁师弟怎不争气!狗强盗就来一千,早晚也是送死,说这笑话作什!”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话未说完,查牤性如烈火,本就想学车卫的样,听袁和尚一喊,再见他一个小人力敌三贼,心想,这小和尚到底年轻,独斗三贼,难怪心慌。正想用什方法抽身往援,忽见袁和尚往旁纵到。后面三贼轻功本好,哪知厉害?又为敌人所激,相机飞身追来。查牤一见,正合心意,乘着诸天禄受了猛攻往后纵避之势,突然改进为退,就势一劈空掌迎头扫去。二人都是动作神速,偶然互相纵避,都是如影随形,稍离即合,其快无比。恶道本意查牤必要追扑过去,打算就势反击,不料百忙中接连三条人影由旁纵过,耳听查牤一声怪笑,同时呼的一声又劲又急,猛想起这三个都是自己人,暗道“不好”,忙即追扑上去。人影寒光一晃,查牤已连人带剑电一般飞扑过来,接连两声惨号过处,由旁追来的三个徒党已为敌人内家罡气扫中,一死一伤,倒地不起。另一贼本领较高,落在后面,不等查牤下手,恶道业已敌住,骤出意外,心胆皆寒,慌不迭往旁纵去。
袁和尚哈哈笑道:“狄龙哥你不知道,这类毛贼狗盗多杀他一个好一个,说几句假话叫他上当,有什相干?只能除害,就是好的。我专门会想法子杀贼,不怕丢脸,你看随便两句笑话,不就打死了两贼么?查二叔功夫真好,这多爽快!他们都是大人,和我们动手,还要几个打一个,先不要脸!不想法于省点力气,听他们鬼叫开心,要到几时才宰得完呢?”边说边打,又和龙子、珊儿合在一起敌那五贼。
先斗那贼急怒攻心,二次追杀上去。袁和尚先是力敌三人,腾不开手,就这一纵,早乘机取出两支铁手箭,看准来势,故意摇头晃脑,笑骂:“狗强盗!你得了便宜,没赶上他们同去鄷都城报到,心里发急么?送死容易,这样狗叫,多么难听。”说时,先装迎敌,一抖手中三连明月铲,连人带兵器飞纵过去。来贼乃恶道爱徒,早就看出敌人虽然年幼矮小,身手轻灵,本领甚高,手中兵器从未见过,非但变化极多,并还不是自己宝剑所能斩断,又最善用巧力,人还未到,先听笑骂刻薄,怒火正往上撞,相隔丈许,敌人忽举兵器飞纵过来,势甚猛急,人又瘦小,纵时,仿佛前面半圈新月带着一溜寒光,和那小人影子合成一条直线对面冲到,口中还在笑骂不已,暗骂:“小秀驴真个可恶!
这等打法,在我手下岂非送死?”心念微动,人已冲到面前。
恶徒本领颇高,正准备敌人纵到,再往旁边一闪避开来势,乘着敌人身子悬空无法收势之际,反手一剑将其腰斩两段,做梦也未想到敌人诡计多端,仗着身轻灵活,常用这类别出心裁的外行打法从中闹鬼,手中还藏有两支铁手箭,如在事前看出,忙往远处纵避,一面用剑防身招架,或者无妨,否则,正面迎敌固遭暗算,便往旁闪也必受伤。
恶徒竟未想到危机已临,还在梦想,以为师父绝招,身法轻快,手中宝剑分金断铁。心又太狠,杀人不算,定要把人斩成两段才罢,正用足全力,看准来势,不到临近不肯下手,以防敌人警觉,哪知死在眼前,已无生路,他这里刚把手中剑一紧,还未往旁闪避,袁和尚的铁手箭已随手发出,相隔只有三四尺,又是车卫秘传,双箭同发,恶徒事出意料,毫未看清,全被打中,咽喉前胸同时穿透,一声怒吼过处,人还不曾倒地,袁和尚已自冲到,就势一铲,连头也枭去半边,死于非命。
袁和尚忙又回助狄、陶二人,正在笑说:“狄龙哥,你看我法子多好?狗强盗倚仗人多,非想法子,杀他不光,不用点心思如何行呢?”边说边打,冷不防又将刚由死贼尸上拔出来的铁手箭分朝两贼打去。内中一贼又受了伤,虽然不重,气得切齿怒骂,暴跳如雷。龙子正喊:“小和尚对他们去!这四个狗强盗,我们早晚送他去上死路!”那旁恶道、凶僧见自己这面在自人多,先已伤亡了五个,转眼之间,又被小和尚连用诡计杀伤三人,内中两个均是自己爱徒,敌人一个未伤,不由怒发如狂,正在互相招呼:
“不与对面敌人硬拼,乱杀一阵,先将这些小狗男女除去,为死的人报仇。”忽听喝骂之声,又有两僧一道同两贼赶来助战。
芸叟见转眼之间形势大变,敌人越来越多,恐诸小弟兄受伤,正催绣发翁一同出场。
绣发翁笑说:“老弟你不要忙,这些凶僧恶道都非劲敌。我那两位好友业已赶到,我如出战,他二位也许暂时不管了。这都是车花子话不好听,才有这事。这几个小人虽落下风,均得过高明传授,你指我看的司徒兄妹和狄龙子,还有那个小和尚,表面看去功力不如孙登夫妇,根基却是好极,又得了高明手法,将来必有大成。这两位老友最是怜才,乐得让他们多历练些时,那两位老友对于他们也更看重,不是好么?”随听身旁有一少女口音接口道:“你这老头子倒说得好听,敌人无一弱者,这几个小人功力都还不够,全仗聪明机警,得有真传,又各有一件好的兵器罢了。这类凶杀之事,稍一疏忽不死必伤,难得目前又有后起之秀,我们应该格外爱戴,如何可以大意呢?”
绣发翁闻言惊喜,方答:“十九妹,你也来了么?那太好了。”声才出口,前面战场上形势又变。先是大团烈火由一凶憎手上发出,黑衣女侠晏瑰正由崖顶飞落,朝几个包围孙登夫妇和司徒良珠的一伙贼徒扑去,同时红紫两道光华一闪,侧面崖上又有两人飞落乃是两个中年剑侠,还未落到场中,凶僧所发毒火已被这两人打灭,凶僧也被杀死,群贼立时一阵大乱。黑神猴黎风娇自一上场,便将合敌司徒怀方的三贼喊下,令其包围孙登等男女三侠,女贼独敌怀方,正打得难解难分,忽见晏瑰飞落,凶僧倒地,首先逃去。晏瑰还要追赶,被那两个中年剑侠喊住。
恶道诸天禄知无胜理,再打下去只多伤人,首先大喝:“想不到苍山三友尚在人间,我们说完再打如何?”说罢,为首诸贼也都警觉,纷纷纵出圈外。
众人还要追杀,被那两人拦住,查、车二侠认出来人乃青城派成名多年的剑侠,苍山三友中的陶寒竹、曲云松,还有一位女侠,乃昔年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的侄孙女广寒仙子白云玉,虽还未见,但这三人,陶、自二人是夫妻,和曲云松患难至交,又都是青城派前辈剑侠陶钧、裘元、虞南绮三人的嫡传高弟,同门师兄妹,三人志同道合,情分最深,彼此常同出入,无论剑术武功、内家罡气,俱都练到登峰造极,年都八十开外,这两老侠看去还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各穿着一身山人打扮,料知女侠白云玉也必同来,恶道必是自知不敌,有什话说,忙令晏瑰和诸小兄妹停手,上前相见。绣发翁、何云叟也陪了方才说话的女侠一同走下。众人多听师长说过,一听来人姓名,俱都惊喜,争先上前拜见,被车卫止住,说:“你们先莫忙,听这些妖僧妖道、狗盗恶贼遭报应以前说些什么。”
诸天禄来时,早就得到毒手真人郑天乾、玉弥勒花空密函通知,说“简冰如乃昔年峨眉派长老之一,行辈最高,只为犯规受罚,奉命封剑,只凭双手一口修积十万善功,休看他平日游戏风尘,从不见他伸手,其实本领剑术之高,令人莫测,目前各派剑侠,无一不是他的后辈,就他本人不便出手,也决不容外人侵凌,我们新近方始探出他的底细,如其封剑期满,单他一人便恐无人能敌,诸位千万不可轻视,到了峨眉,稍见不妙,还是照着以前所说,约会敌人同往大雪山银光顶上一分存亡为妙。敌人不知我们准备多年,就是为首仇敌功力太深,不致中那寒毒,伤亡也必不少,不能斩尽杀绝,多少可以报仇雪恨,比起此时硬拼,一个不巧对方有了准备,只一有人出场,决非易与,全军覆没,还要连累冯家,高明得多”等语。诸天禄和同党凶僧还不相信,意欲乘着敌人援兵来到以前,能杀一个落花流水固是快意,否则也可试出强弱,就这样,还高自位置,只令两个同党僧道,带了十多个门人巨贼往寒萼谷偷袭,自己在后接应,先不起身。不料第一起人刚到阎王沟隔山平野之中便遇强敌,上来先受神乞车卫、黑骷髅查牤暗中戏弄,等到为首凶僧刚一开口喝骂,老少十来个敌人同一异兽金猱突然出现,几个照面便伤了好几个。内中一贼看出不妙,立将信号旗花发向冯村一面报警。恶道也登高望见,带人杀来,跟着外来同党又有十来个相继赶到。眼看快占上风,苍山三友忽和昔年威镇两河的绣发翁齐元、前辈老侠何芸叟相继出现,连查、车二侠,共是七个成名多年的剑侠高人,如何能够抵敌?回忆那日来信,只得忍气吞声,喊住自己人,单人上前和陶、曲二侠对面答活。先交代了几句过节,暂时认输,并照敌人所说,在此年余光阴,自己这班人连同冯村同党,决不出来走动,互相说好通信地方,只等明年中秋前后发出通知,约定地方,各自召集同党前往赴会并说:“本来水火不能并立,索性借此一决存亡,冯村之事暂作罢论,日后就是对面相遇,只要没有违背前约,做出你们所说的事,不欺到我们头上,不论对方强弱,决不相犯,你看如何。”
查、车二侠不知底细,一面喊住众小兄妹,令少时再行拜见,一面说:“这些凶孽素无信义,此时贪生怕死借故溜走,转眼仍去为恶害人。”苍山三友知恶道恐诸侠先有警觉,不肯明言拼斗地点是在雪山,心中好笑,忙将车、查二侠示意止住,一面含笑点头,互相订约:在此年余光阴,对方只不害人为恶,决不过问,并将双方通知地点约定在寒萼谷与冯村两处,不提重阳雪山一字。说完,恶道等见敌人一个未伤,诸老不说,连这些少年英侠也都那么本领惊人极好天资,相形之下实在难堪,只得强忍怒火,分出入来抬了死伤徒党,垂头丧气往冯村走去。
小兄妹拜见诸老之后,绣发翁便代龙子、袁和尚说明来意,因冯村这场凶杀暂时中止,正好乘这年余光阴用功,打算带了二人,见过慧昙老尼打一招呼,另觅住处,以便早晚传授。珊儿不知绣发翁另有用意,想起师父近日用功越勤,极少传授,前数日并还说起“剑术只有峨眉青城两派最为高明,你天资虽好,扎有根基,可惜我不久便要闭关,无暇传授,你和师姊李明霞,还要另觅师长,并非佛门弟子”等语,一听二人拜在绣发翁门下,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练成剑术,又和龙子交厚,不舍离开,打算一同拜师,既恐师父不允,再者也舍不得恩师,心正发酸。
女侠白云玉早已现身,看出她的心意,拉手笑道:“你不要慕羡他们,我和令师多年老友,此来正为访她。我三人不似你齐师叔嫌白云窝气闷;只喜那里清静,便于用功,附近风景甚好,随时出游也是一样。如愿随我学剑,先代我往那面崖上,向那男女四人送上一信,命他们无须再往寒萼谷,方才我先和简大师伯相见,已知经过,叫他四人仍回青峰顶,和晏瑰一起,明日沈煌自会寻去;事情已完,谷中主人喜欢清静,众人不久分别辞去,此时无须去了;把话说完,随后赶来。我们均要去访令师,顺便一看沿途风景,你赶来正好。你去了就来吧。”文麟等四人闻言大喜。珊儿说完别去。
四人回到青峰顶,虽然奔驰一夜,受了好些虚惊,且喜事情消灭,照此形势,冯贼父子心胆已寒,在明年中秋以前,决不会再有侵扰,稍微谈说,便分别安卧。傍午起身,淑华人已复原,饭后正在商计未来之事,简冰如忽带沈煌寻来。淑华母子相见,悲喜交集。冰如便把文麟喊在一旁,道:“冯村这场恶斗暂时已算揭过,明年雪山斗寒一战,还有一年多的光阴,到场的人全是正邪两方能手,龙子等几个小兄妹,在苍山三友传授勤练之下,限于天资,到时能否都去,此时还难预料。你年既较长,就肯用功,也恐未必胜任。晏瑰正打算劝淑华母子在阆中一带开垦出一片土地,准备招集流亡,使那些穷苦的人得安所业。蔡三姑也要同去,此女对你甚是情痴,你意如何?”
文麟心想,如和三女一起同往开垦,便晏瑰不强作主张,淑华也必强劝自己与三姑成婚,不去,心又恋恋,想了又想,忽然跪地说道:“弟子只求恩师垂怜,允许弟子正式拜师,相从练剑,将来好做点事。明知资质大差,年纪又长,学起来非但要累师父多费好些心力,成就也必不高,但是弟子具有万分热诚,若以毅力恒心领有真传,也许能有成功之日。至于蔡三姑,弟子本来万分感激,无奈此生业已决心学成本领,跟随师父修积善功,非但对他没有婚姻之想,不瞒师父说,便是淑华二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