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狄龙子-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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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看出她立志坚决,苍山三友更是十分器重,这才放心,便连众小兄妹一齐传授,又将自己昔年同门至好所赠的一口好剑,乃昔年峨眉七修剑之一,名为天蜈,交与良珠当作防身应敌之用;本来根抵最厚,所以在众同门中本领最高。文麟见良珠在峰顶上稍微点头微笑,一言不发便自纵身飞走,又听众小兄妹这等说法,便问经过。
沈煌先请袁和尚仍往通往上面的甬道口上防守窥探,龙子夫妇和李明霞觅取藏珍,自己和继父周文麟稍谈别后情形,就便防守这中部一带,以免变出非常,又有仇敌来此扰闹。众人同声笑诺,分头走去。文麟见他共只一年之隔,非但本领越高,人也长大许多,像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最难得是这几个小人那么同心同德,亲如手足,再看沈煌分配众人情景,分明胸有成竹,越发高兴,忍不住执手笑间:“娘和大姨、三姨她们俱都好么?现在何处?”沈煌笑答:“娘和大姨、三姨、向四婆、赫连二姊她们已早移居阆中,开荒开得极好,不在峨眉了。”一面详言经过。
原来狄龙子等众小兄妹,自经诸位尊长前辈引进,转拜在苍山三友门下以后,仗着天资聪明,内外功和剑术均有根抵,共总没有多少时候,便得到青城派剑术的真传,本来根抵既厚,少年好胜,彼此观摩,用功再一勤奋,不消半年光阴,都练成了一身惊人本领。苍山三友又是各有专长,同时指点传授,本就一日千里,进境神速。偏巧司徒良珠,因为阎王沟一战几为赫连兄妹所伤,想起乃母平时之言,心生愧愤,立志坚决,加以年纪较长,人虽天真,所知最多,进境越速。
良珠和李明霞一见投缘,在众同门中情分最深,先因沈煌受了乃母淑华之教,觉着良珠对于文麟虽无表示,看去十分投缘,仿佛格外关心,怀有好感,二人相识在前,早已订交,文麟如今又是剑侠高弟,彼此人品才能样样相当,意欲作成这段良姻,本来又是长辈,除密嘱爱子不要改口而外,并托明霞就便进言,探询良珠口气,但不可露出自己的意思,以免文麟心大坚决,闹个不欢而散,对不住人家,所以沈煌虽和司徒兄妹同门,始终照着以前称呼,说什么也不肯改口。
明霞虽和这个未来婆母亲如母女,对于此事却是老大不以为然,觉着男女相爱须出本心,丝毫不可勉强,更不应怀有自私之念,为了一时虚名,不能自主,脱去这些虚伪的束缚,却要别人做她替身,不管双方是否心愿,也是于理不合,彼此真要交深情厚,志同道合,何必非要结为夫妇?假定交有不少情深义重的同道至交,莫非都要婚嫁才算圆满不成?就算双方有意,也应听其自然,何况文麟情有独钟,固执成见,以良珠的为人和那高洁好胜的性情,就算前有垂青之意,今已知道隐情,即使文麟放弃成见,也必不肯承受,旁边人如何能够勉强?心虽不愿,但因淑华人好,一见便自互相亲爱,聚了几天,情义越发深厚,又知其旧家流毒一时难于去尽,不能怪她,身世又是那么可怜,实在不忍拒绝,勉强敷衍了几句不着实的话,对于良珠,并不像沈煌那样心心念念老想完成母命。起初为了寻常称谓理应从亲之故,还跟着沈煌尊呼为姨。司徒兄妹上来劝说不听,也就任之。
后来二女情分日深,偶因背人闲谈,良珠忽然向其质问,说:“我同门九人,虽都和亲兄弟姊妹一样,但我二人情分更深,无论从哪一面说,都是平辈姊妹,为何你非要和沈师弟一样,跟他乱喊?以前相处日浅,尚可说是不曾深知,我们朝夕相处,已有数月,难道你还不知我的心性为人么?”明霞早就看出良珠心中明洁,不染纤尘,意志尤为坚强;都是绝顶聪明人,当然一点就透,闻言立即笑答:“良姊不要多心,妹子只是喊顺了口,从此改过如何?”
良珠笑答:“我早看出霞妹心意和我相同,否则称呼有什相干?我自有我的主意,用不着有什推拒。都是同门兄妹,师长已有明令,你两个偏是不肯改口。沈师弟人较忠厚,又最孝母,自然难怪;你和我这样好法,怎也不知我的心志?恰巧此时无人,我才向你询问。本有许多话要说,既然明白,本来不值一谈之事,你只代我向你煌弟招呼一声,听不听由他,不必多费口舌了。”话刚说完,忽听笑呼:“珠儿。”抬头一看,正是乃母秦寒萼立在面前。二人原坐花林深处,刚照常例,一对一,和别的同门一样,打对子练完了剑术,坐在当地密谈,忙起拜见。良珠笑问:“娘轻易不出走动,如何忽然来此?我一点也未警觉。”
寒萼手拉二女一同坐下,笑说:“我到近日才放了心,已过的事不必再提。今夜你两个可同到我那里。我已对你三位师长说过,你们此去要有七日工夫不能离开,别的同门如愿前往,也可传授。但我本门七修剑虽有七口,昔年分手时我只得到两口。你兄长所得一口乃是昔年金蝉师叔所赐,不在其内,昨日我已交他佩带。这两口一名天蜈一名玄龟,沈煌、狄龙子他们另有遇合,就是眼前三位师长所赐、暂作练习之用的也非常物。
七修合壁之事,只我和你父,还有你简太师怕,有限四五人知道根抵,现在不便详说,将来遇合如何也难预言,到时自知。这些话先不要随便向人提起,你两姊妹见完师长同门,禀告前事,做完今日功课就来吧。”
二女均是剑侠之后,深知这七修剑的威名妙用,不禁惊喜,出于望外,忙同拜谢应命。良珠更听出兄长非但先将本门师叔齐金蝉昔年所用,与霹雳剑威力相等的小青虹得去,峨眉本门剑术也早传授,越发心生警惕,更加奋勉。寒萼走后,二女回向师长同门一说。苍山三友已早得知,并还预定明早起身,要往山外一行,也未明言何事。众同门得信,自然欢喜已极,都要往请司徒二老传授峨眉剑诀。
明霞又将沈煌引向一旁,暗中劝告,说:“娘说那事决办不到,良珠当初只是空山寂寞,忽来良友,文麟又是简冰如所喜的人,彼时也算是个记名弟子,有了先人之见,因此乐于相见,人又好胜喜事,和蔡三姑本来不和,对于自己这面的人自然关切,并无他念,就算有什意思,以她那样心志高洁的人,照文麟那等言行,也必中止前念,不会俯就,何况本是一时激动,你如勉强下去,反倒生分,师长业已说过两次,也不应该违背。”
沈煌孝母,先还迟疑,难得明霞知道沈煌对她虽是百依百随,但这不是平日相处随便说笑、斗口争胜的事,又想了一套说词,人情入理,仔细分说:“非但事不可为,便我长幼三人也不应该存此自私之念强人所难。”沈煌方始醒悟,非但中止前念,连乃母所说“良珠如其坚决不肯,无论如何也要设法使蔡三姑嫁与文麟”之言,也都认为不合情理,当时改口。
当夜众小兄妹往学剑术。司徒平、秦寒萼夫妇本是峨眉嫡传,苍山三友又是青城派的高手,两派殊途同归,各有妙处,经此一来,众人功力全都大进,共只七八个月光阴,都练了一身惊人本领。
苍山三友已早回山。这日向众弟子谈起幻波池藏珍之事:“如在明年端阳节前,取不出来,便难免于被异派余孽得去,内中除却女侠上官红用紫云宫寒铁真金会合异派中的宝剑,重新铸炼而成的宝剑宝钩而外,还有几件本门最珍贵的宝剑深藏地底,可是一般的人,连峨眉派留在中土的几位道友多不知底,只简老前辈等有限三数人晓得中藏何物,但也不肯对人说起。少数知道的人,都当它是残金碎铁所炼,一直无人留意。再说,这班老人各有各的神物利器,用它不着。峨眉派功成身退之后,因异派中的元凶大恶均被消灭,虽有一些余孽,业已敛迹隐避,不足为虑,即使死灰复燃,也制得住,因此新收门人多半只传武功和内家罡气,本门剑诀轻不传人,用这些宝剑不着,何况取时又极艰难危险,一个不巧,自己不能到手,反给恶人开路,偷偷盗走,又留后患,因此平日提都不提。”
异派中人起初连洞中藏珍都不知道,也无人敢于前往窥探。直到近数年,滇西有一长老丐侠诸平无意中谈起,得知洞有藏珍,想起门下两个爱徒新传剑术,没有宝剑,不合起了私心,也未寻峨眉诸长老商量,师徒三人当他无主之物,前往寻取。谁知洞中形势奇险,又深藏地底水洞中心,密布危机,结果宝剑不曾取到,还有一人受了重伤。他师徒三人不曾深入秘径,遇险折转,却当所闻不实,随意走口,才被异派余孽得知,常往窥探。去的人虽都徒劳无功,这些宝剑宝钩均有钢泥凝炼包没,就被看出盗走,没有天一真水化炼也是万难取出,可是这条道路却被越通越深,新近连地底秘径甬道均被打通,可以直达宝库石门之外。外人虽难成功,到底知道的人越多,不可不防。
“你们九人,只有三人可以无须,此时便应早作起身打算,开春前往下手。内中详情,因其封锁严密,便我三人也是新近得知,最好能够早去些时,情愿多费工夫,连去两三次,捷足先登,免落他人之手。孙登、井凌霜夫妻奉命出山未归,到时另有吩咐。
你们不可错过。”狄龙子闻言,首告奋勇,众人除司徒兄妹外,全都跟去。苍山三友笑说:“你们年轻,初次下山,除明霞一人外,均未在外走动,先往外面历练,就便积点外功,原无不可,不过事情应先准备,不必太忙。”又命众人日夜苦练了一两月,方始分为两路下山。
龙子、珊儿做一路,本定沈煌、袁和尚另走一路,因明霞关心沈、袁二人年纪大轻,沈煌更无经历,万一狭路逢凶,初次应敌,虽有一身本领,也恐受人暗算,何况取宝之事又险,于是也跟了去。
这两起人下山之后,到处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时分时合,积了许多善功,到了第二年的春天方始合在一起。正月里便往幻波池来过一次,看好形势,因未到师父所说地底泉水上涨之际,那存在地心深处的藏有奇珍的浮囊做得十分巧妙,随同泉水涨落,浮沉移动,不到日子和算准水涨时刻取它不到,另外几件藏在上面的宝剑宝钩虽非常物,急切间也难看出,内有两件藏在一座晶峰之内,一个不巧将峰掘断,立将泉眼崩裂,全洞便要被水淹没,连人也逃不出去,必须照着所说,还要等候两起人先后到来,双方会合,就其所知,探明底细,才能成功。来人之中也有仇敌在内,凭众人的功力虽无败理,但是事情难料,几个强敌是否也在此时突然赶来都是难说,故此事要机密,免给敌人开路等情。
五小兄妹查看了两次,虽然明白儿分,最重要的所在仍未看出,不敢轻举妄动,各自退走。人口与文麟不同,另有一条秘径,是一大只容身的深井,由上而下,可以不经石门便到下洞藏珍之所,非但又深又窄,中间并有许多曲折,人须将头朝下,蛇行溜下,中有几段,不是几步一弯,便是一落十余丈,突然直泻而下,遇此再将身侧转,作一之字形窜上一段,重朝下面转折溜去,最短之处不过尺许就要将身折转,功力稍差,不会缩骨锁身之法,身软如绵,休想通过。别的不说,单那其滑如油、质如金玉、直泻十余丈的深井,一个收不住势,多高本领也非受伤不可、上去更难。众人均精剑术,上下转折自然容易,又都得到师长指点,往来均不费事。
未了一次,刚把最重要的所在查探出来,因那两起人全都未来,也不知来人是谁,均未想到周文麟也会来此,一算日期尚早,在山中守了半个多月,干粮早完,不愿杀那生长山中的驯鹿,先想分人赶往城市之中购买食物。狄龙子忽然想起沈煌、明霞生日相同,隔一天便到,便向众人提议,说:“听师父口气,这两起敌人均不足虑,由三月中旬起方始越来越紧。未次入山时,又遇晏家大姨带信,说这两起敌人都是自取灭亡,连剑钩影子都不曾被他们看见,倒是那几个自己人千万不可错过,不过还要些日才来等语。
难得你们明日双寿,我们又吃了多少天的素,正好借此开荤,为你二人祝寿。大家都去,就有敌人恰在此时赶来,看洞中形势,休说取宝,连想深入都办不到。往返共只数日,怎么也赶得上,何况事情无此巧法。”
这班小兄妹情分既深,又都年轻喜事,同声赞好。明霞虽觉可虑,还想劝阻,就去也是分人前往,买来再吃;袁和尚和陶珊儿同声劝说:“师父原说我们早来不过查探虚实,譬如我们还未起身,又当如何?师父和晏大姨又是那等口气,往返至多五六日。事情没有这巧。就有人来,那座石门先难寻见;我们所行之路谁也不会知道,再将人口封闭,更是无法下去,单单攻破那座石门,少说也要三数日,不必多虑。分人往买,岂不将你二人的好日子错过?”
明霞想想有理,又见同门义重不便坚拒,说好早去早回,至多四日回转,这样就有敌人当天赶到,算他攻破石门,也赶得上。众小弟兄飞驰迅速,本来三天可打来回,不料刚到城市之中,择一有名酒家欢聚了半日,便遇不平之事;等到办完赶回,往返已快十天,发现石门已被攻破,情知出了变故。先不知是敌是友,为防敌人警觉,又因刚一进洞便看出有人来过,算计来人必由甬道秘径侵入,上来便把人分成两起。
沈煌、狄龙子、袁和尚改走下面,明霞、珊儿仍由上面深井往后洞里面飞落。一见石门已破,便各加了小心,只顾防敌,贴着两边晶屏钟乳轻悄悄掩将进去,进门发现门内那座石碑业已下沉。那碑本是一座小的石峰,下半虽像碑形,上面刻着几行字迹,前两次来时业已看过,碑顶奇石却未全数陷落,成了一堆乱石聚在门内。等到人已过去,忽听后面有了轻微响动。沈煌在后,先当碎石坠落,不曾留意,还是狄龙子闻声赶回,低声询问,方始警觉。
三人来往过几次,深知门内一带最能传音,稍有响动,全洞均发巨响,百忙中方觉那声音特别,虽然不大,仿佛有什铁器摩擦,心中一动,忙同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