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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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胸前,而是在你手里。”
燕洛雪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只微微侧头,问道:“你不怕吗?我好像真的是妖孽呢。有时我甚至觉得我的体内还有另一人的灵魂和记忆,你说得对,我不应防着你,而是应该防自己。”
秦慕萧慢慢踱到燕洛雪身前,双眼闪过一丝狡黠,笑道:“这样才对,我的夫人怎么能是普通人,一定要能引起我的兴致才好,我最讨厌一潭死水,就是死水,我也想让它翻出浪来。”
秦慕萧的话带了令人心颤的狠厉,燕洛雪有些受不了,笑着回了一句:“我却只想做米虫,安安稳稳让人养。”
秦慕萧挑起燕洛雪下颌,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说道:“养你是可以,但安安稳稳就不可能了,咸安城金銮殿上的那位因为我娶了你,气得病了,终于肯诏我回京了。”
燕洛雪微微发冷,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娶我就是为了气他?”
秦慕萧嘴角抿了起来,眼神冷冽,盯了燕洛雪好 久:炫:书:网:,燕洛雪有些气自己不解风情,秦慕萧刚吻过自己,自己就大煞风景,又猜忌他。
秦慕萧面容微露倦意,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口气,淡然开口:“也许吧,不过,你放心,他若是想抢你当你娘的替身,我是绝不会让他的,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卑鄙。”说完,冷冷眼神滑过燕洛雪的脸,似刀锋扫过燕洛雪的心,她此时的血啊,吓得冰凉冰凉的。
为什么?为什么秦慕萧对自己那么掏心掏肺,却消除不了自己的疑虑?这疑虑似乎与生俱来,这疑虑似乎如影随形,这疑虑似乎隐藏在她的灵魂深处。
第二日他们就上路了,燕洛雪本不想与之同行,但秦慕萧解释说这次在东齐弄的动静太大,东齐迟早会怀疑到西秦国头上,而顺安城距东齐太近,她留在府中可能会有危险,再者,明嘉诩就在咸安城,秦慕萧答应,她在咸安城期间,可以住在忘忧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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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陵古道上,缓缓行驶着一辆马车,这马车真是豪华贵气,四匹白色骏马,威风凛凛,车厢巨大雅致,外顶下垂流苏,车夫穿着不俗,沉稳干练,身后两座,分坐两人,车厢后仍有两座,也坐两人,四人均器宇轩昂。车马不远处,还有十几个骑马跟随的随从。
不知这车的主人到底是何人,竟如此气派?西秦顺安王是也。那车夫是秦慕萧贴身护卫周善文,那车前车后四人是无情山庄的四位堂主,其中就有女扮男装的秋月怜。秦慕萧真是享受派,他舒舒服服坐在车里,还不时指挥着燕洛雪端茶倒水,燕洛雪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她此时又成了秦慕萧的书童兼小厮,服侍主人,分内之事!
第三十五章 寂寞青灯古佛旁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咸安那畔行,终于到了西秦都城咸安城。燕洛雪坐在马车里,透过朦胧的车帘,看着咸安城巍峨的城楼,看着咸安城厚重的城墙,不禁出言赞叹:“西秦国都城可比东齐金鹰城有气势多了,少了许多脂粉气。”
然而秦慕萧只轻声哼了一声,面上涌起的不是熟悉,而是陌生;不是亲切,而是疏淡;不是欣喜,而是沧桑。
燕洛雪哪里知道,秦慕萧幼小离家,对咸安城并无太多印象,要说有,那也只是伤痛,绝非言语可以表达。
秦慕萧在城外下了车,与燕洛雪,秋月怜缓步当车,状似闲游。秦慕萧一身月白色绸衫,腰悬翠绿色翡翠玉佩,手中一把折扇轻摇,偶尔对着看直眼儿的小姑娘温柔浅笑,真真玉树临风一少年。燕洛雪和秋月怜跟在后面,交换了一下眼神,均笑着各自顾盼。这秦慕萧一向低调,怎么进了咸安城就张扬起来,还明目张胆勾引小姑娘。
三人行至贤成街,秦慕萧拦下一路人,施礼问道:“此街可有一个叫云裳的成衣坊?”
那路人见秦慕萧贵气逼人,垂头敛目,恭恭敬敬回答:“有的,有的,前走五十步,就能看到招牌了。”
秋月怜低声告诉燕洛雪云裳坊是西秦国最有名的成衣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勾栏歌坊,都喜 欢'炫。书。网'云裳坊,不仅因为云裳坊价格公道,更因为云裳坊的成衣都是仅此一件,绝无重复,满足了那些爱美之人独占的心里。而云裳坊是无情山庄的产业,是无情山庄设在咸安城的秘密分舵。舵主吴元举外表本分,实际上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手中一把银针,杀人于无形。
燕洛雪咂咂舌,银针,不会是像东方不败吧,大男人舞弄绣花针,那情景,还真是,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燕洛雪奚落讪笑的表情让秦慕萧的回眸所制止,他们已经站在了云裳坊的门前,云裳坊的招牌很具有美感,扇柱截面,周围雕着腾云,中间字体纤细娟秀,云裳坊这三字应是女子所题。秦慕萧瞄了一眼,便意味深长看了燕洛雪一眼,说道:“这墨宝的主人是那位与人私奔的殷晓晓,想不到吧。”
燕洛雪缩了缩脖,与她有什么关系?秦慕萧怎么这么愿意把她和这位殷晓晓相提并论?秋月怜将嘴凑到燕洛雪耳边,冷笑道:“他是说你,面目娇柔,实则心如铁石,硬得很!任他打啊,敲啊,烧啊,就是不化成春水。”
燕洛雪退了一步,与秋月怜拉开距离,抬头见一中年男子迎了出来,那人头戴方巾,身穿上好的深棕色锦袍,身体略有些发福,脸上堆满笑容,正是典型的商人形象。看秋月怜的眼色,燕洛雪知道此人应是吴元举。燕洛雪好奇瞧向吴元举的手,却只看到绣着花边的袖子,那双神奇的手缩在里头,半点都未露出。
吴元举热情地将秦慕萧三人让至坊内,秦慕萧装模作样订做了几件衣裳,吴元举为他量衣时,秦慕萧在吴元举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吴元举轻轻点了点头。
没多久,几人从云裳坊走出,过了几个街区,一辆轻便马车停在街口,车夫躬身向秦慕萧施礼,秋月怜掀起帘子,让秦慕萧和燕洛雪上车,随后也钻了进来。车夫一甩鞭子,马车吱吱扭扭向前行去。
不过是雇个车,还弄得这么神秘,若神秘,又何必招摇过市,真是不懂,燕洛雪看着一到车中就闭起眼打盹的秦慕萧,暗暗摇头。
车子行了一段不能算近的路,在一片古柏林中两米宽的石子路上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家寺院。三人走在柏林中,闻着柏树的浓浓气味,听着寺院的悠悠钟声,不由得心生肃穆。燕洛雪说道:“这里真是安静,人一到这里,心灵都会得到净化。”
“你这么认为?”秦慕萧停下脚步,回身认真地看着燕洛雪,“我倒不这么认为,佛法自在人心,若心中有佛,在哪里都是一样,若心中有魔,就是日日聆听梵音也是枉然。”
秦慕萧的话有着不容忽视的苦涩,他是说自己吗?他为什么一到咸安城,就巴巴地前来寺院,礼佛?佛曰:不可信!更何况燕洛雪乎?
柏林尽头,一座清幽古寺出现在他们眼前。这寺院叫做珍宁寺,从那斑斑驳驳的围墙,从那尖塔上长着的茅草,燕洛雪知道这寺院香火并不鼎盛。燕洛雪看着秦慕萧,秦慕萧看着珍宁寺,脸上的表情让燕洛雪心里莫名难过,那是不容辩驳的悲伤。
秦慕萧举手扣动寺门门环,一名女尼前来应门,那女尼身穿灰色缁衣,头戴僧帽,年龄不过二八,她双手合十,低眉顺眼,说道:“几位施主,不知到本寺来是来敬香礼佛还是求签问卜?”
秦慕萧摇摇折扇,说道:“敬香礼佛是当然的,但还需麻烦您将这个交给贞宁师傅。”
秦慕萧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女尼接过,又施了一礼,说道:“施主请进。”
秦慕萧带着燕洛雪、秋月怜进寺焚香,见过住持,被让进一间禅房内,秦慕萧静静等候,留下了秋月怜,却将燕洛雪赶了出来。燕洛雪在禅房前充当起了门卫。
燕洛雪正无聊之极,一名身穿粗布缁衣却留着头发的女人朝这边走来,那女人满头白发,面容憔悴,身子羸弱,走起路来竟踉踉跄跄。她见洛雪站在门前,便停了脚步,深陷在眼眶的双眼死死盯着燕洛雪,燕洛雪被看得直发毛。怎么,秦慕萧到这佛宁寺就是来见这个女人?她和秦慕萧是什么关系?
禅房门开了,那女人的目光在秦慕萧的脸上流连了很久,但最终落到了已经揭去人皮面具的秋月怜的身上,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看,看得泪水肆意横流。
秦慕萧过来,将她拉进禅房,对燕洛雪说道:“你就在这里,别走太远。”然后关了禅房的门。这女人与秋月怜有关?
禅房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女子语不成声,燕洛雪叹口气,秦慕萧既然不让她留在禅房,应是不想对她言明这女子身份,她就应该识趣,躲远些。
燕洛雪在寺内随意闲逛,进入一间佛堂,佛堂前一蒲团之上,坐着一名老尼姑,老尼姑身前放着签筒,燕洛雪跪下,对着佛像拜了几拜,拿了签筒摇了几下,一只签落了下来,这枝木签之上写了四个篆字:魂归故里。
燕洛雪并不识得这篆字,而是那女尼惊呼出声方知此签何意,那女尼手拿签簿,快速翻动,然后对着那页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签从未出现过,签筒中从无此签,今天怎么会?”
燕洛雪抢过签簿,见纸页枯黄颜色,左边页上题着一首解诗:悠悠一曲浮生梦,香魂茫茫返故城,缘化玄妙世人奇,重逢却是不相识。上面绘一幅女子画像,那女子年少貌美,还有些稚气未消,但那少女相貌让燕洛雪直了眼,闪了神,那人面貌依稀竟是秦珍儿!珍宁寺,珍宁寺,原来如此!
第三十六章 何家往事伤人心
燕洛雪掩起了签簿,交还给了女尼,女尼仍神色恍惚,燕洛雪镇定一笑,故作轻松,手在女尼眼前晃了几晃,说道:“师傅何必当真,求签问卜,本是心诚则灵,我不过是随意经过,心不诚,老天就和我开了玩笑,你瞧,我堂堂男儿,却把我和这小娘子相比,不是笑话吗?
女尼口尊阿弥陀佛,说道:“施主莫胡说,污了我佛威名,这珍宁寺七百年以来至今完好,可见佛主保佑。你小小年纪懂什么?贫尼当然知道不是说你,而是佛祖借签显灵,说珍公主灵魂思念家乡的意思。”
燕洛雪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急忙退了出来,又是七百年,看来这珍宁寺应是西秦人所建,目的呢?为使秦珍儿心灵安宁?
燕洛雪正凝神沉思,禅房那院落中传出声音,燕洛雪快步返回,见两顶大轿停在了禅房前,轿子后站着几名轿夫和一名衣着光鲜但却明显是下人的男子。燕洛雪前走几步,看见秦慕萧和已经带上人皮面具的秋月怜站在那里,与一名中年男子冷冷相对。
燕洛雪在后,看不见那男子长相,但看他体态,挺拔结实,似乎常年习武,那人声音低沉:“萧儿好不容易回了京师,怎能不住在家里?为父一听人禀告,就立即来这里接你了,你娘若肯和你回府,那自然是更好。”
这人是秦慕萧的父亲?那个带发女尼是他娘?他不是说他没爹娘吗?
秦慕萧淡漠目光与燕洛雪的愕然相对又迅即移开,他手里攥着折扇,仍拱手深深一礼:“父王说的是,萧儿回京,本应先行回府,但萧儿若入府后再来探望娘亲,恐多有不便,故未禀明父王,独自前来,望父王见谅。”
这话极有礼貌,但却又极其冷淡,看来秦慕萧与他爹关系很是微妙啊。一定是这老爹太花心,像金庸笔下的段正淳,逼得自己的王妃不住王府住寺庙,但看来秦慕萧的娘似乎没有刀白凤红杏出墙的勇气,反有些懦弱,把自己弄得很是凄凉。
燕洛雪这边胡思乱想,秦慕萧走了过来,说道:“发什么呆,走了。”三人没有坐轿,而是坐先前马车,马车跟随大轿,来到了一座很有些年代气息的府邸,府门大开,燕洛雪看见匾额上写着:平南王府。
秦慕萧是平南王的儿子?平南王秦昭,燕洛雪曾听母亲多次提过。平南不就是平定南凤国?两国十八年前有过一场符禹山之战,西秦国统帅正是秦昭,他与一名姓孟的将军将南凤国三万将士诱至符禹山迷踪谷,堵了两端进行突袭,南凤国兵士死伤大半。秦昭一战成名,封为平南王,秦昭当年仅二十岁。
虽说秦昭与南凤国有仇,但燕洛雪不得不承认,秦慕萧的遗传基因很好,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昭二十岁封平南王,而他六岁就被封了顺安王,而且还治理一座城池。天子骄子!秦慕萧啊秦慕萧,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燕洛雪想起鸣蝉说秦慕萧命苦,这样的人还命苦?所谓的命苦就是父母不和离异吧,这在现代很正常,根本算不得命苦。秦慕萧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婢女说成命苦?
入府时,秋月怜似乎有些许抗拒,燕洛雪趁机提议要去忘忧茶庄,秦慕萧冷眸一扫让燕洛雪心惊肉跳,但心中不免腹诽:“你不是亲口答应的吗?”
秦慕萧打发车夫走了,带着燕洛雪和秋月怜进了平南王府。平南王府外表古朴,内里不凡,过影壁墙,硕大庭院很是气派,假山盆栽错落有致,正面厅堂沉稳中不失活泼,两遍翘檐上个蹲着一只不知名的神兽。门廊下左侧站着一列身穿暗蓝色短打扮的家院,右侧站着一列低头垂目的丫鬟婆子,整个院落,寂寂无声。真大家也!但也太令人压抑,燕洛雪也拿出小厮应有的本分,亦步亦趋跟着秦慕萧。
正堂上,燕洛雪见到了平南王,也见到了平南王的另外三个儿子,也就是秦慕萧的三个哥哥。燕洛雪有些了悟,秦慕萧与平南王及他的三个哥哥竟无多大相似!秦慕萧那张如娇娇好女的面容在那几位壮汉中间显得格外分明。难道佛宁寺中那位贞宁师傅真学了刀白凤?呸!呸!洛雪暗骂自己胡乱毁人清誉,真是不该。
或许是燕洛雪的神色太明显,秦慕萧目中多了一丝羞恼,他狠狠瞪了燕洛雪一眼。燕洛雪整了整心神,靠近秋月怜,站到了已经落座的秦慕萧身后。
平南王和他的三个儿子都对秦慕萧嘘寒问暖,秦慕萧也轻声细语耐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