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妖兽的寂寞罗曼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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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老夫人瞬间脸色灰白,犹如被冰水浇了一遍。
龙山然身体背对着房门,头却转了一百八十度,直直地面对她,脸上带着微笑,以一种诡异惊悚的姿势望着她。
“啊——”二楼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尖叫,随后是踉跄慌乱的脚步声,几个佣人惊疑不定地准备上楼看,就见伴随着女人的惊叫,一个庞大的身躯从楼梯上骨碌碌滚下来,随即停在地板上不动了。
楼下的佣人认出那是老夫人,立刻惊叫着四处奔走。
楼上再次传来脚步声,龙少爷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他先是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查看一番,随后呵斥住乱喊乱叫的佣人。对正准备打电话的一个人摆摆手,他用哀伤的语气说:“不用叫医生了,妈去世了。”
一辆银灰色的车缓缓在一条胡同穿行,这里是旧城区,四周很多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口两块青石板,旁边几株夹竹桃与月季。几个穿着上年纪的老人牵着自己的孙儿,坐在门口晒太阳。穿着小老虎衣服的孩子对着崭新的轿车撅着嘴吐泡泡。
顾朝暮慢慢打着方向盘,身旁的初五身体僵硬,一双手放在膝盖上抖得厉害。顾朝暮伸手攥住他冰冷颤抖的手,安抚道:“别紧张,到时候我跟伯母说几句好话,要是她打你,大不了下次再来。”
初五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眼睛望着前方,低声嗯了一下。
车子停在一幢普通的四合院门口,大门敞开着,阳光洒在门口的道路上,几株月季花在料峭的寒风中开着粉红粉白的花朵。月季花下的青石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厚厚的棉衣,神态安详,怀里半搂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男孩穿着可爱的兔子装,脑袋上是粉红的绒毛耳朵,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塑料袋,嘟着嘴认真地把里面的果冻掏出来,依依不舍地递给妇人一个,小声说:“奶奶一颗,其余的都是我的。”说着把塑料袋揣进怀里,狡黠兴奋地笑。
车里的两人静静看了一会儿,顾朝暮犹豫着问:“小五,你不是独生子吗?”
初五脸色苍白,大眼睛里含着泪水,鼻翼急促地扇动。他猛然推开车门,不敢往前走,用哽咽的声音喊:“妈妈”
小男孩抬头看他们,嘴里“喔喔”叫着。妇人愣了片刻,站起来,直直望着眼前的男人。
初五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上前走一步,他像受尽了委屈和苦难的流浪孩子,断断续续地呜咽:“妈妈妈妈妈”
就在初五准备走过去时,妇人抱起好奇的小男孩,大步走进院子里,大门狠狠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响。
初五踉跄着扑过去,像个小孩一样拍着大门,急切地哭泣:“妈妈,我想你你看看我你开门看看我。”
初五把头抵在大门上,心力交瘁,孤苦无依地呢喃:“妈妈,你听我解释呀,我不是有意学坏的,我是被坏人抓走的,妈妈”
门闩微动,大门打开,一个微胖的青年走出来,尴尬地望着门口的男人,搓搓手,他局促地开口:“表哥”
初五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脸上全是水淋淋的泪痕,声音却已经恢复平静:“小军,你和我妈住在一起?”
“嗯,姑妈一个人太孤单了,我爸让我陪姑妈住。”小军小心翼翼地打量初五。他这个表哥在亲戚里充满了传奇色彩,很小的时候,亲戚们常拿这位表哥做榜样教训自己孩子:你看人家学习好,又听话,钢琴书法都在全国拿过奖,连大学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而就是这位天之骄子的表哥,据说是刚上大学就傍上了黑社会老大,学也不上了,打架斗殴吸毒,差点被抓到局子里。姑父被气得半死,后来在年前去世了,姑妈因为他以泪洗面,差点得抑郁症。
小军结结巴巴地说:“姑妈说让你走,免得脏了表哥,要不你先回去吧。”
初五平静地点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说:“刚才那个是你的孩子吗?很可爱,我还没恭喜你呢。”
小军立刻笑着说:“小崽子太淘气了,姑妈可喜欢小孩子了,你也早点”他话还没说完,从银灰色的轿车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步往这边走。小军猜想这就是自家表哥的男人,及时住了口。
顾朝暮大步走过来,揽住初五的肩膀,高大的身影立刻把其余两个人罩在阴影里。他仰着头,神情倨傲地对小军说:“你是”
小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还没开口,就被初五打断了。
初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给他,淡淡说:“快过年了,给孩子买两件衣服。”
小军立刻手忙脚乱地推拒,无意间看到上面数额,更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表哥,不用,家里不缺钱。”他两只手挥得像扇子,死活不肯接。
初五眼神一凛,冷声道:“拿着。”
小军僵硬地接过存折,初五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好好照顾妈妈。放心,表哥以后不来了。”
小军吃惊地望着他,有些不忍心地说:“要不,我再求求姑妈,其实她也很想你”
初五转过身,冲他挥挥手,小声喃喃:“下辈子吧,下辈子我还做妈妈您的儿子,我一定乖乖的。”
汽车驶出胡同,开始在道路上狂奔,顾朝暮发狠似地猛踩油门,车子最后停在一所熙熙攘攘的大学门口,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笑着走来走去,满脸青春洋溢。
“你下车!”顾朝暮简短地说,语气粗暴:“你滚吧!我不要你了,当初我从这里把你带走的,现在放你回去。”他沉默了片刻,语气轻柔哀伤:“我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定能找到一个人,既爱我,我又爱他。”
初五冷眼看他,淡淡说:“就你这副禽兽德行,除了我,谁受得了你!”
☆、爸爸的新娘
夜里一场大雪,小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天一亮,雪就停了,地上一尺厚的白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韩安灵和几个少年在雪地里欢快地疯玩了一上午。中午带着满身的泥雪回到家里,一张小脸冻得通红,他钻进书房,看到爸爸正坐在椅子上读报纸。
韩安灵笑嘻嘻地把冰凉的手探进男人脖子里,欢喜地说:“爸爸,外面雪好厚,我们出去玩啊。”
韩孤渊侧头躲过,一把攥住男孩的手,责备道:“这么凉。”说着解开外衣扣子,把男孩抱进怀里。他把手中的报纸一抖,指着上面的新闻说:“你看,现在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可多了,你再乱跑,小心被人拐走。”
韩安灵满不在乎,挺直身体,用嫣红的小嘴唇亲吻男人的下巴,笑嘻嘻地说:“人贩子拐卖小朋友,我这么大了,卖不出去啦。”说完用手指揉揉嘴唇。男人的下巴有硬硬的胡茬,粗糙得像砂纸,口感并不好。
韩孤渊也笑了,继续逗他:“那就卖到山区当新娘子,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多人争着要。”
男孩听了这话,半天没言语,低着头玩弄手指头,瞄了一眼爸爸。
男人被他看得心虚,最后只好道歉:“好啦,我说错话了,你是男子汉,不当别人的新娘子。”
男孩依然不说话,垂着头把粉嫩的手指头缠绕在一起又分开。
“小家伙,别生气呀,看我一眼吧,”韩孤渊把头垂得很低,嘴巴贴在男孩耳朵处,含笑说:“我的小宝贝,别这么小心眼,来亲我一下,”他把脸凑到男孩嘴边,哄道:“快来亲一下,否则我要亲你啦。”
韩安灵两只手捂住男人的嘴巴,躲躲闪闪地要逃,嬉笑着说:“不行不行”他用手摸着男人粗糙的下巴,不高兴地说:“你老是扎我,我太吃亏了,我也要长胡子。”
韩孤渊亲亲男孩的手掌,点头说:“好,”他笑着捏捏男孩的裤裆,戏谑道:“小鸡鸡和小蛋蛋都长得挺齐全的,怎么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地。”
两个人在书房闹了一阵,午饭时从外面叫了外卖。韩孤渊把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甜汤放到男孩桌前,命令他喝完。
韩安灵拿着调羹喝了一口,轻轻打了个冷战,身上一冷一热得开始难受。他勉强打起精神,对男人说:“爸爸,我下午和别人吃烧烤,你给我钱。”
男人点点头:“好,少吃辣椒,要上火的。”
吃完饭,韩孤渊收拾碗筷放到厨房,对男孩吩咐道:“钱自己拿,穿上羽绒服去,晚上我去接你。”说完自己开始忙碌。
过了一会儿,男人一边擦拭着双手一边走出来,发现男孩缩在沙发一角,手脚抱成一团一动不动。
“怎么还没走?”韩孤渊有些吃惊,走上来拍拍韩安灵。
韩安灵脸色有些红,眼神迷离,他受惊似地跳起来,看了男人一眼,喃喃道:“我本来要走的,怎么睡了。”说着蹒跚着爬起来,打着冷战取羽绒服,含糊着说:“爸爸,再见。”
韩孤渊瞧出他神情不对,拦住男孩,他弯腰打量着男孩的脸。
“爸爸,我要迟到了。”韩安灵不耐烦地说。
“好好,我知道,让爸爸看一下啊。”韩孤渊把脸贴到男孩额头,立刻感觉到滚烫的热度。他大吃一惊,力大无穷地把男孩抱起来走进卧室。
韩安灵手脚乱摆,哑着声音喊:“我要出去玩啊!你别抱着我啊”
韩孤渊拉过一床厚被子把他包裹起来,厉声说:“烧得这么厉害,别胡闹!”
男孩身上难受,脾气更加暴躁,哗啦一下把被子枕头扔到地上,他像一股小龙卷风一样,蛮不讲理地把手边的东西全扔在地上,蹬着小腿大喊:“我要出去玩,我要去吃烧烤,我要出去”
喊累了,他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床上,像一只龙虾一样,委委屈屈地唤道:“爸爸,我冷”
话没说完,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被,韩孤渊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一手托着男孩的后背,他把药片放到男孩嘴边,又端起一杯水温和地说:“吃了药就不冷了,乖,张嘴。”
男人喂完他吃药,把他掖好被子,俯身亲一下额头,轻声说:“宝贝睡吧,我在书房,睡醒了叫我。”
屋子里重新恢复静悄悄,远处传来一些小孩子的嬉闹声,韩安灵闭着眼睛,慢慢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然后沮丧地说:“博然,我生病了,爸爸不让我出门,你们去玩烧烤吧。”
那边的男孩更沮丧,他捧着手机,望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佣人,垂头丧气地说:“我也去不成,我妈妈去世了。”
“哦”韩安灵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胡言乱语地安慰朋友:“你别太难过啊,我没有妈妈,不是也长这么大了么”
龙博然叹口气,抓过手边的蜜饯塞了一嘴,含糊地说:“反正不是亲妈妈,只是唉,我以后的日子更难了”他看了一眼在门口指挥佣人的大哥,叹气道:“生在我这种家庭,真是有说不出的苦啊。”
龙博然刚准备诉苦,那边韩安灵果断挂了电话。他讪讪地把手机收起来,一只胖胖的手抓了满手的蜜枣,嘴巴里也塞得满满的,几丝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吃相滑稽又狼狈。
这副样子刚好被他大哥看见。龙山然皱着眉头走过来,高高大大地站在他面前,很嫌恶地说:“胖子,再吃就成球了。”
龙博然的确是个很胖的少年,肥嘟嘟得像一座小山一样蹲坐在沙发上,他最恨别人说他胖。可是又害怕这位大哥,最后他转过身,选择无视眼前的男人。
龙山然不依不饶地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龙博然,语气严厉凶狠:“大哥和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大手狠狠揪住少年的耳朵,冷笑道:“留着也没用,不如揪掉给我当下酒菜吧。”
龙博然疼得几乎掉出眼泪,含糊着求饶:“大哥教训的是。”
龙山然点点头,很满意地松手。一手抄起一个明晃晃的盘子推到少年面前,不怀好意地笑:“知道该怎么办吧。”
龙博然抽泣一声,胖乎乎的两只手放在盘子上,手一松,满手的蜜饯滚落到盘子里。他拍拍肉呼呼的手掌,一点残渣不留,怯怯地望着大哥。
龙山然眼神冰冷,望着他鼓鼓的嘴巴。少年几乎要哭了,在满屋子佣人的注视下,他把嘴里嚼着的蜜枣悉数吐在盘子里。
龙山然满意地把盘子扔到一边,对身边佣人吩咐道:“五少爷这些天减肥,就不用做他的饭了。”
佣人不敢多说什么,诺诺退下。而在角落里的龙静然、龙水然、龙恬然兄妹三个更是唯唯诺诺不发一语。
龙山然走出去后,龙博然眼圈微红,一张胖脸被仇恨弄得扭曲起来,他望着几个哥哥姐姐,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变态想干什么,以前也没这么疯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既对五弟的遭遇幸灾乐祸,又有些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彼此间却又互相猜忌,不能联合起来。这也是龙家大少爷能够一人独大的原因。
韩安灵挂了电话,闭着眼昏昏沉沉地睡觉。冬天的下午很短暂,窗外很快暗下来。卧室里暖气开得很足,韩安灵口干舌燥地醒来,捧着一杯咕咚喝了几口,他挠挠乱蓬蓬的头发,像刚学会走路的小狗一样,晃晃悠悠地走出去。
韩孤渊坐在书房,两脚架在书桌上,他惬意地闭目小憩。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男人闭着眼睛,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他把脚放下,向男孩走了几步,拦腰抱起来,像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兔子。
“还冷吗?”韩孤渊坐在椅子上,把男孩放到自己腿上,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支温度计,甩了几下,放到男孩胳膊下。
韩安灵眼睛微微闭着,顺从地靠在男人怀里,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喃喃道:“爸爸,我一个朋友的妈妈死了。”
“哦”韩孤渊想起报纸上写的龙氏集团前任董事长龙老夫人在家中不慎从楼梯跌下当场身亡的消息。他没有太在意,只是搂住男孩的腰,哄小孩似地晃几下,嘱咐道:“等你病好了,去看看他,多安慰一下,别给人家添乱。”
韩安灵抬起头望着他,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和紧张:“爸爸,你也会死吗?”
“嗯,是啊。”
韩安灵眼里噙满泪水,双手搂紧男人的脖子,他焦急又哀伤地说:“不要啊爸爸。”
男孩小脸苍白,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恐惧,他声音哀伤又幼稚,几乎带着哭腔。韩孤渊看了一眼体温计,还有点低烧。他低声哄着男孩,一只手拍在男孩后背上,有节奏地拍打,直到韩安灵打着哈欠睡去。
☆、招魂铃
韩安灵背着一个大书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