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菊 征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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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真的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吗?喂,你在想些什么呢?明天你就得跟我走了,你留恋这儿?”
“我。我,不去,不跟你去。”
“你就再试试吧,你要怎样不去?”
“我也不要和你交朋友。”
“可我要和你交朋友,伊斯,我叫何尼斯!”
“不!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你!”
“这么说,你还是和我交朋友了,最起码,你是记住我了。”他轻松地说。
伊斯却气得真想对他翻白眼。她看到桌子上还有些吃的,面包,烤肉片。她不再理他,也顾不了许多,爬下沙发,坐到桌子边默默伸手就去撕面包吃。太饿了,因此闻着那些烤肉真是香。何尼斯坐在一旁,只好赶紧帮她将盘子里的烤肉切成片。伊斯左手抓着一片烤肉,右手将面包往嘴里塞。可她吃得太快了,好不容易才将满口的东西咽下去。
“喏,喝点水吧,慢慢吃。”何尼斯看着她连刀叉也不用,无可奈何地倒杯水给她。
“谢谢,”她终于说,并接过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光。
“拿着,这是吃饭用的刀和叉!”他将刀叉递给她,她只好接过来,用叉子斯斯文文的吃东西。
吃饱后,她的心也落了下来。她放下叉子,顺手抓起桌子边上的烟合来,抽出一支,正准备舒服地抽烟,何尼斯却动作迅速地就将烟从她手指间抽出:“别抽烟。”他说。
“不!”她说:“你管不着!”说着就再去抓烟盒。
何尼斯一把抓住伊斯的手说:“别老是想跟我作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着呢,学着点好好相处吧。”伊斯盯着他一动不敢动。
“放,手。”她有些结巴地说。
“不!”他也说,并使劲一拉,伊斯便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他就紧紧抱住她,说:“如果你还想和我作对,你就再试试吧。”
“放,放开,”她说:“放,手。”
“好,我放开你,你再试试吧,开始呀!”他放开她,她便蹿出去,跳过沙发跳得远远的,书架就在她身后,于是她便抽出书架上的书朝他扔过去,一本接一本,可他很轻易就躲开了。伊斯又冲上床,她想越过床跳出窗子,可何尼斯动作更快。当她想伸出双手抓住窗子边缘时,何尼斯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将她丢回床上去,接着他也跳起来扑上去。
伊斯尖叫着:“别碰我,闪开,别碰我!”
“别碰你?”何尼斯说:“你想知道你的力量吗?就是这样!”他反扭住她双手将她面对面压在身下,他说:“别碰你?”说着,就去吻了吻她。
伊斯感到他紧紧贴着她,还从没有哪个人如此对待过她呢。她怕极了,她甚至可以感到这个德军上校制服下的肌肉是多么的有力,她浑身发抖起来,她想不通,她怎么老是落到他怀中,太可怕了,她拼命摇着头避开他,她眼泪都骇出来了。
“不,不,别这样。”她哀求到。
“明白了吧,这就是你的力量!”他愉快地说:“你这见鬼的德行,今后可得适应适应受管束的滋味。”
伊斯大口吸气,想止住这浑身的颤抖。让他知道她在发抖只会表明她怕他,他并没有放开她,现在,她安静下来了,她已经感受到了他怀抱的温暖,她不禁紧张起来,这温暖,似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使她竟然产生了留恋的念头,使她有一种紧张的,一种可怕又安全的感受。只要他不再试图去吻她,她便安静地在他的怀抱中享受这温暖,羞怯已变为激动,抵抗已变为顺从,他放开她的手,她却没有推开他,他有些惊奇,却见她歪歪头,有些陶醉地合上眼皮,呼吸渐渐均匀起来。
他不禁有些好笑,难道她从没在别人怀抱中睡过觉吗?这点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伸手拉开被子盖住她,她很累,翻个身马上就睡得很熟了,何尼斯望望她,放开手,关上灯,也躺在她这大床的另一侧。
才半夜,何尼斯便给弄醒了,他张开眼睛望了望,天哪,伊斯竟然斜着睡得很香,她占了床的一大半,被子弄得乱七八糟,她的头紧紧往他身上靠,手臂还缠着他。老天,她把他当成睡觉时抱在怀里的玩具了。瞧她这种样子,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床为何会如此宽大,他推开她,一会儿,她又靠了过来,弄得他一夜没法睡好。
伊斯醒来时,天以大亮了,那个德军上校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伊斯皱了皱眉,他向她望过来,伊斯赶紧合上眼皮,假装还没醒。
何尼斯笑了起来。他放下报纸向她走去。只见她一张大床弄得又皱又乱,她根被就不是好好的睡着,而是斜着睡,枕头东一个西一个,一头黑发乱散着。
“喂,醒了就快起来。”他叫她。
“不!我不起,”她说着,将脸埋进被子。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不起。”
“为什么?”
“我不跟你去任何地方,我哪也不去。”
他坐到床边拉拉被子:“你赖着也没用,起来吧。”
伊斯钻出被子慢腾腾坐起来,头发乱得不象样,衣服也皱得不成形,她揉揉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规规矩矩跟我走,我不生气。”
她爬下床,找把梳子梳头,好半天,才梳洗完毕,何尼斯简直等得不耐烦了。
“你真的不生气?”伊斯问:“你对我发火会是什么样?”
“干什么?”他觉得很奇怪。
“你会不会揍我,或是枪毙我?”她小心地问。
“为什么?我那么可怕吗?”
“是的,你发誓呀!”
何尼斯实在弄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好吧。”他说:“我发誓,我不生气,也决不发火,听清了吗?还有呢?”
谁知伊斯却跳起来就往外跑:“那我不跟你走!不去德国!”
她一拉门,才发现门已经被他锁上了。她一时拉不开。
“站住!”他说。
“我不去德国,不去,不论何时我都要逃走,你听见了吗?混蛋!”
“我听见了,”他低声回答,并松开了领子上的纽扣,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伊斯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她心惊胆颤地说:“你发誓你不生气的,你发过誓的!”
“你听着,小姑娘,从中午开始,我已为你在德国准备你的住所,意思就是我一定能将你带走!好,我不生气,也不发火,不论你再有多少花招,我都能对付。现在你看着,我将会做什么!”
他去到了一杯酒,从衣袋中取出两棵白色的药片来扔进去,他晃了晃杯子,药片散出一片白雾,之后立刻容入酒中去了,伊斯惊恐地看着他拿着杯子朝她走来。
“不!不!不要!”她尖叫着:“我不喝,不要!”
他走进她,突然伸手卡住她的下颌,将她紧按在门上,另一只手迅速将酒杯凑近她嘴唇,她吓坏了,却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她只好苦苦哀求道:“别这样,我和你走!”
“不行!”
“我保证不闹!”
“不行!”
不容伊斯再说什么,他便将酒灌给她。他放开她,好好看着她。伊斯立即感到一阵阵困意袭来,她摇摇头,却听见何尼斯对她说:“好好睡吧,现在就睡个好觉。”
她竟真的不可抗拒地合上了眼皮,失去了知觉。何尼斯扶住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德国,波兹坦,何尼斯寓所。他向卧室望了望,伊斯安静地躺在他床上,还没有醒来。他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
“还没醒?”法兰维斯问。
他点点头。
“你用药太多了,何尼斯,”
“谁知她那么刁钻古怪,我简直没有办法。”他说。
“何尼斯,我们还是决定将她交给你监管。”
“不,我有我的工作。”
“你目前的工作是她。”
“你换个人吧,法兰维斯,她令我头疼。”
“可目前我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再说,现在,你也比较了解她。”法兰维斯说:“最好,你能够”
“行了,你们别对我要求太多。”何尼斯说:“我只能做到想法说服她,其他的事我很难作到。”
“好吧好吧,我们是不应该一下子提这么多要求。但,这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何尼斯,当祖国需要你时,应当奉献一切。”
“以后的事又谈吧这种事也算是任务?”
“当然,任务就是任务!”
“可跟所有波兰人一样,她也讨厌我们,这真难办。”
“没什么,她还小,会改变主意的。就看你的了。”
何尼斯低着头不说话。法兰维斯笑笑,说:“年轻人,相互了解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得走了,等她醒来,带她去见希姆莱,他会做出安排的,那么,她就交给你了。”
送走法兰维斯,他又回卧室看了看,伊斯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还没醒。何尼斯望着她,心里在想着那道命令。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因此,他不得不试着来了解她,她也许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够帮助德国研制出喷气式发动机,但那又怎样?对他有什么意义吗?并且,她讨厌德国人,怎么接近她呢?可这是命令,不可抗拒,他必须服从。
对于这么一个他不认识,又不了解的人,要抓住她的心,这太难了,他并不了解她。他是受到过良好教育,极有修养的高级军官,却要去和一个波兰来的,习惯于自由散漫,还蛮横无礼的陌生女孩,哪怕她长得漂亮可爱,这对于他来说,也太难了,并且,才相处了一天,她就令他头疼万分,以后还会怎样呢?
他望着她,心里一片乱七八糟的,现在,这女孩子被交给他监护了,正躺在他的床上,一个波兰来的陌生女孩,躺在他那张很窄的床上。还从没有别人这么心安理得地在他的床上睡过呢。
正想着,突然伊斯翻了个身,她开始不安分地揪着被子往怀里抱,她的手伸到了床沿外,她的眼睛也张开了。她张开眼,便发现这儿不是她的房间,床很窄,阳光透过深绿色的窗帘照在地板上,她吃惊地转过身,就看到那个德军上校正好看着她。“这是哪儿?”她问。
“这是我家。”他说:“你醒了?”
“什么?难道我在德国?”她更惊奇了。
“是的,这儿是波兹坦,你的寓所下午就准备好!”
“哦,你他妈的!”伊斯无奈极了。她坐在床上忧愁地问:“你要将我怎么样?”
“起来,我要带你去见希姆莱!”
“什么?我干嘛要见他?”伊斯瞪大眼睛说:“我到底哪儿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去见他?不去!”
“不是,你想错了,”何尼斯忍住笑,走近她,说:“由他来对你做出安排,你的具体工作,不是你惹了什么麻烦。”
“不去行不行?”
“不行。”他坐到床边上去,说:“伊斯,从现在起,你已经在德国了,不要再去想从前了,忘掉过去,来适应这新生活吧,并且,我要告诉你,你应该信任我。”
在德国!伊斯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了。她难过地望着前方,现在,就她一个人在德国!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可相信的人。她也不知道这个德国上校为什么要如此接近她。
“起来,伊斯,去梳洗一下,这儿是我的家,你不用紧张,也用不着害怕。”
她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改在波兰的刁钻,她不应该和德官在一起,也不应该和他说话。她应该抗争。可她现在唯一的抗争办法便是立即死去。她想到了自杀。她望着镜子里那张年轻的面孔,那双闪着生命光芒的黑眼睛。啊,正是她迈向美好人生的开始呀,她舍不得死,她害怕死,不!她根本就不想死。可又叫她怎么做呢?
她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梳洗过,一声不吭地跟着他到餐馆吃饭。波兹坦是座繁华的城市,由于没有炮火,这儿一派和平景象。街道上整齐热闹,商店橱窗里堆满了各种商品。可伊斯却忧愁地跟着他,一句话也不讲。不过,何尼斯到觉得终于轻松了许多。要是再如在波兰那样,他可忍受不了,他很高兴她能变得如此听话。吃过饭,他带她去见希姆莱。
现在,伊斯规矩极了,紧紧跟着他,低着头,文文静静的,不吵也不闹,也没提出任何问题给他。她坐在他的黑轿车里,也安静地一声不吭。
他边开车边问:“你怎么了?这儿不好吗?”
“不是。”她轻声说。
“你现在终于变得听话了,象这样不是很好吗?”他说:“在这儿,你一样是自由的,跟我们一样,”
“我恨你。”她说。
“为什么?因为我带你来德国?”
“是。”她说:“我会永远恨你!”
何尼斯带她来到一栋戒备森严的大楼,在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这位德军党卫队最高长官。
希姆莱的办公室很宽敞,布置极为雅致,几扇大窗子朝西敞开着,窗上挂着华美的印花窗帘,上面有传统的鹰头狮身怪兽和北日尔曼大教堂的图案。伊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房间里那些闪闪发光的漂亮家具和许多鲜花。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19世纪的名画。
希姆莱坐在他的宽大的办公桌后边,眼睛直视着伊斯说:“欢迎你,伊斯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
伊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呆呆的就象个木偶,何尼斯则紧紧站在她身后,希姆莱已经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来:“你真让人料想不到,伊斯小姐,你真年轻。当然,现在的科学技术,正是掌握在你们手中,我们需要你的知识!希望你能充分发挥你的才智,要是埋没了多可惜。”
伊斯微微皱了皱眉,希姆莱却看到了。他对她说:“不要对帝国抱有什么成见,它将是令你骄傲的的,它拥有巨大的力量,有着光辉的未来!”
何尼斯听着这些话,激动地说:“你将在最适合你的环境里发挥你的特长!”
“是这样。我&;nbsp;看&;nbsp;书&;nbsp;斋”希姆莱接上说:“我们会给你提供一切,成就你的梦想。你将在波兹坦的,噢,一个不公开的地方进行你的工作。为了保密的必要,你将使用波夏特这个名字。你公开的,则是波夏特的助手,这样,别人怎么也想不到其实这两个人都是你,你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这是不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呢?”
希姆莱和何尼斯两人都看着她,她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流露出明显的抵触情绪来,希姆莱便接着用一种强硬的态度说:“毫无疑问,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这样!”
他对何尼斯说:“何尼斯上校,明天就带她到空军基地去看一看,尽量让她在这儿觉得舒适些。”然后,他又转向伊斯说:“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就找他好啦,”他指着何尼斯:“你应该相信他!”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