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玉麒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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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哪位少侠要上台?请快!”
问话完了,久久未见有人上台。
饶金枝一看,瞟了一眼远处大石上的白玉仑,顺手将长枪抛给矮胖中年人,转身迳向大椅前走去。
白玉仑自然也大感意外,心中也暗气饶金枝这么快就把招亲擂结束了。
银髯老人一见饶金枝走向台后,只得望着台下朗声道:
“如果老朽数到十,台下的少侠们还不上台,今天的招亲擂就算结束了!”
了字出口喝了声“一”,接着喝了声“二”。
也就在他喝到第九,眼看就要喝“十”的一刹那,台下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全场可闻的清脆少女娇叱道:
“我来会你!”
白玉仑一听这声娇叱,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这声娇叱,正是出自“丹凤”俞娴“一朵红”之口,人耳熟悉,正是他梦寐思念的声音。
果然,随着那声娇叱,只见一道艳红纤影,迳由台下直飞台上。
满谷英豪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情!
因为,今天打擂招亲的是大小姐饶金枝,而且招的是夫婿,不知怎的飞上台的竟是一位艳红劲衣的背剑女子。
尤其,那般娇叱,清晰入耳,全场可闻,登台女子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定非凡手!
满谷英豪定睛一看,发现登台的艳红劲衣背剑女子,除了身材健美,一双纤手细白之外,头上却戴了一顶朱漆大竹笠,四周缀了一圈红纱,根本看不见她的真面目。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台下近两万之余的英豪侠士们愣了,就是“金枪”饶世德夫妇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
是以,老两口子急忙由椅子上站起来,由“金枪”饶世德谦声问:
“请问女侠登台”
话刚一口,头戴竹笠,身穿艳红劲衣的背剑少女已抱拳先说了声“不敢”,接着沉声道:
“小女子贸然登台,只因有一事不解”
白玉仑先看出登台的红衣少女身材比“一朵红”矮,正感迷惑不解,一听说话嗓音,才知是丫头“姹红”。
因为,“一朵红”本就是一个冰雪聪明,足智多谋的少女,再加上“嫣紫”“姹红”两个丫头都是鬼灵精,她们三个想出来的点子,一时之间,很难令人弄得明白。
心念间,“金枪”饶世德已关切的问:
“女侠有何事不解?”
“姹红”继续沉声道:
“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既然为大小姐选女婿,为什么不顺便为少堡主选个媳妇呢?”
“媳妇”两字刚刚出口,“魔娘子”的目光倏的一亮,立即神情激动的急不向前,同时急声道:
“女侠,你真是一位活菩萨,你可是愿意嫁给”
说话之间,伸出颤抖的手就要去握“姹红”。
大小姐饶金枝,功力深厚,较为镇定,立即沉声喝了声“娘”!
“魔娘子”自知失态,只得止步停身,连连歉声道:
“我老婆子太高兴了,请女侠千万原谅!”
岂知,“姹红”竟大方的说:
“老夫人不必抱歉,我既然厚着脸皮上来,就有这个意思,而且台下恐怕还有不少少女都有这个意思”
“魔娘子”一听,不由兴奋的问:
“姑娘这话可是真的呀?”
“姹红”立即以郑重的声音道:
“老夫人为何怀疑?小女子不是上来了吗?”
“魔娘子”爱子心切,连连颔首赞好,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饶金宝有些呆傻,只怕这一辈子也讨不到老婆了!
这时见有位如此身材健美的姑娘,突然上台要嫁给自己的傻儿子,哪还有不激动的眼漩泪光,心里直念活菩萨?
“姹红”却继续郑重的沉声道:
“不过,老夫人也不要太高兴,小女子武功浅薄,也不一定能成功,但我要向老英雄和老夫人提出一个建议,招个女婿当堡主,不如找个能干的媳妇来辅助自己的儿子,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
“金枪”饶世德一听,不由兴奋的握拳一击掌心道:
“对呀!我们老俩口子怎么的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魔娘子”却望着“姹红”,几乎是恳求道:
“女侠如果肯委屈下嫁给我们宝儿”
“姹红”立即正色道:
“老夫人请宽心,小女子既然上台来,自然有这个意思,但我必须先胜过贵堡的大小姐饶金枝,在天下英豪面前证实我确实有能力辅佐少堡主,而不是凭美色占便宜”
饶金枝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一听那声台下娇叱,就知道登上台的红衣少女比她的功力深厚。
尤其,在看了她的武功,以及与人交手的枪法、剑术、拳掌后,依然胆敢要求和她比胜负,自然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否则,何必登台当众出丑?
这时一听“凭美色占便宜”,心中一动,脱口娇叱道:
“慢着!”
“姹红”见一切均在小姐俞娴的预料之中,立即望着饶金枝,淡然问:
“大小姐可是还有什么更难的比武条件提出”
饶金枝却沉志道:
“你愿意嫁给弟弟,不但我们全家感激你,全堡的武师堡丁仆妇侍女们也都会敬重爱戴你,不过,我弟弟虽然缺个心眼,头脑也有些迟钝,但却不能娶一个又疤又麻的媳妇,做为武林江湖上的笑柄”
“姹红”失声一笑道:
“大小姐说的极是,我愿意当众公开我的真面目”
说转转身面向台下,右手一举,已将头上的朱漆大竹笠取下来。
满谷英豪的确都以为“姹红”又疤又麻,如果自身没有缺陷,谁那么傻愿意嫁给一个傻小子?
这时一见“姹红”摘下大竹笠,所有台下观看的英雄豪杰,无不目光一亮,脱口惊啊,立时惊异迷惑的议论起来。
因为,这位登上台去,自愿嫁给“傲世堡”少堡主的红衣背剑少女,竟然生得柳眉杏眼,雪白的皮肤,小巧的琼鼻,鲜红的樱口,虽不能说国色绝代,但至少可称得上俏丽不俗,颇有几分姿色!
“姹红”一将朱笠摘下,鲜红的唇角虽然绽着微笑,但她一双明亮大眼睛却立即游目全谷,似乎在寻找什么。
白玉仑一看,就像屁股底下突然多了一个烧红的烙铁,忙不透的滑下大石来!
他在这一刹那,恍然大悟,悚然警觉,“姹红”的上台,八成与寻找他有关。
这时再机警的游目一看,几乎啊的一声叫出口来。
因为,七八丈外的人群中,正有两个头戴朱漆大竹笠,四周缀了一圈红纱的红衣背剑女子,一面向这边寻找着,一面急急的挤了过来。
白玉仑不必去判断,那两个红衣背剑女子,必然就是另一个丫头“嫣紫”和“丹凤”俞娴。
他哪里还敢再待在大石上,顾不得四周人们对他的惊疑与注意,匆匆向谷口挤去。
虽然急急挤向谷口,但仍不时回头看一眼擂台上的情形。
因为,只有知道最后的结果,才能判断出“姹红”登台的目的,以及“一朵红”主仆三人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回头一看,发现擂台上的饶金枝,似乎已看到他已不在大石上。
只见“魔娘子”双手拉着“姹红”的手,神情激动,看来比对她的五个女儿还亲热。
四个女儿和儿子饶金宝也都兴奋的将“姹红”团团围住,显然已不必比武了!
因为,“金枪”饶世德已神情愉快的走向了台口,当然是要说几句感激大家的场面话,招亲擂已经结束了。
白玉仑虽然希望看到真正的最后结果,但情势已不容许他看下去,因为“丹凤”俞娴和丫头“嫣紫”已挤到了大石下,正在向附近的人打听询问。
所幸他已挤出了人群,立即展开身法,直向谷中斜巅上驰去。
就在他驰向斜巅的同时,身后谷中已暴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热烈掌声!
白玉仑本能的回头一看,发现“金枪”饶世德正神情愉快的向着台下连连拱手,而“魔娘子”则携带着“姹红”和她的女儿、儿子,业已飞身纵上了堡墙。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恍然似有所悟,断定“丹凤”俞娴等人枯守客栈,见他这么多天没有回去拉马匹,显然有了妥善的藏身之地。
今晚看到“傲世堡”的大小姐打擂招亲,决心趁机混进堡去,看看他白玉仑有没有躲在“傲世堡”里?
一想通了这一点,不自觉的失声笑了,展开身法,直向十多里外的大发镇如飞驰去。
皓月当头,冷冽皎洁,深蓝高远的夜空,小星暗淡,万里无云,确是观灯兼赏月的难逢佳节。
白玉仑飞驰在半山上,直奔山下的大发镇。
遥见大发镇上,灯光点点,火树银花,虽然已是三更过半,似乎仍是热闹时候,其辉煌瑰丽景象,绝不输比邻不远的怀柔县城!
白玉仑担心“丹凤”俞娴带着“嫣紫”随后追来,加速身法,疾驰如飞,恰似星走丸射,片刻不到的工夫,已到了大发镇外。
举目向街内一看,果然人影幢幢,喧嚣沸腾,两街商店,灯光通明,悬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
尤其那些著名的酒楼妓院,更是各出奇招,布置得富丽堂皇,藉以吸引更多的客人。
白玉仑一看街上仍挤满了观灯猜谜看热闹的人,又开始担心会不会碰见袁玉琼和和杜天婵?
大兴客栈也是一座兼设酒楼的车马大店,店门下,酒楼前,灯光闪闪,落针可见。
非常幸运,直到白玉仑走进灯火辉煌的店门内,并未发现有任何人注意他。
白玉仑希望尽快离开大发镇,一进店门,即奔酒香四溢,猜拳呼干的门侧帐房前。
恰在这时,正有一个满面醺红,已有几分醉意的店伙,晃摇着身体由门内走进来!
白玉仑一见,急忙欢声道:“小二哥”
话刚开口,满面醺红的店伙已咬字不清的说:
“客官!今天过节歇业休息”
白玉仑急忙解释道:
“不不,你小二哥弄错了,我要备马结帐”
店伙一听,摇晃着身体一进帐房门内,道:“结结帐?结帐找帐房先生去”
话未说完,帐房门口人影一闪,又奔出来一个店伙。
白玉仑一看,目光倏的一亮,脱口急声道:
“小二哥,我正在找人,赶快给我备马!”
说话之间,已在怀中取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
因为,由帐房内闻声奔出来的店伙,正是先前接待他的那个店伙尤七。
满面醺红的店伙一看,立即道:
“尤七八成是找你的”
被称为尤七的店伙却机警的望着白玉仑,焦急的奔至面前,低声道:
“俺的小祖宗,这么多了,您去了哪里?小的每天照顾您的马匹不算,还要时时应付那几位姑娘!”
白玉仑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压低声音问:
“那几个姑娘呢?”
店伙有些懊恼的正色道:
“两个回家过节!三个去‘傲世堡’看打擂去啦”
白玉仑未待店伙话完,已急声催促道:
“好好!她们不在最好!现在赶快给我备马,喏!这些银子赏给你买壶酒喝!”
岂知,店伙竟连退两步,正色摇头道:
“不行,爷,我不能替您备马”
白玉仑听得一愣问:
“为什么?可是她们警告你不准给我备马?”
店伙只得愁眉苦脸的说:
“爷您高明,如果爷的马不见了,她们几位小姑娘就要小的脑袋”
白玉仑心急离去,不得不来硬的,伸手捉住店伙的前襟,立即将店伙提起来,同时怒声道:
“她们以后才要你的脑袋,我现在就要你的命,走!”
说话之间,提着店伙就向店内走。
店伙们一向反应快,头脑灵活,绝不吃眼前亏,一面挣扎一面急忙道:
“好好好!我给爷去备马,要死也得先过完了元宵节再死,对不对?”
白玉仑立即颔首赞声道:
“对!算你想通了!”
说着,已将店伙放下,并跟着他走向了店后。
到达马棚下,发现只有他的青马拴在槽上,想必所有出门在外的游子都回家过年去了。
青马一见白玉仑,立时双耳直竖,马目闪光,昂首发出一欢嘶。
白玉仑也很高兴,急步过去拍了拍马头,并抚摸了一下马鬃。
看看槽内,还有剩余的草料,证实店伙并没有虐待它。
打量间,店伙尤七已在马厮房内将鞍垫扛了过来,白玉仑一等店伙将马备好,接过马缰命令道:
“领着我出侧门!”
店伙尤七虽然一脸的委屈,仍恭声应了个是,当先向马棚后走去。
白玉仑拉马跟在身后。
他已经有了近两年的行道江湖经验,对这些酒保店伙跑堂的嘴脸看多了,别看尤七这时可怜兮兮,待会儿拿到银子,马上就欢天喜地。
店伙尤七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后门打开,一副无可奈何的站在一边向外肃手道:
“爷!您请吧!愿您今年诸事平安!”
白玉仑故意冷冷的颔首“唔”了一声,经过他身前时,仍将二两银子塞进了他手里,并沉声道:
“告诉那几位姑娘,说我出了古北去热河了!”
了字出口,飞身上马,就在店伙尤七的兴奋应是声中,纵马驰面了正北。
一出大发镇的北街口,见有一条通西的乡道,立即拨马奔向了正西。
他要穿过西半山区,经通州,前去山东碰碰运气。
因为,既采花又偷盗的飞贼“赛灵猴”,一直没有动静,很可能已离开了河北。
皓月当头,皓洁如练,大地景物依稀可辩,白玉仑心急甩脱“丹凤”俞娴诸女的追赶,立即放马疾驰。
青马一连休息了二三十天,体力充沛,精神抖擞,一经上路,疾驰如飞。
所谓的西半山,意指只有半截山,登上山巅,依然是广野平原,村落相连,只是有的地方仍有荒谷,深涧或断崖。
白玉仑游目一看,远处有村庄,两边尽是麦田,间有山峰绵延。
只见大道前面的不远就有三五户人家,每家的檐前和门外都悬着饭招子和茶帘。
白玉仑赶了半夜的路,肚子早已空了,一看饭招子,决心就在前面的小饭铺里随意进些餐点,顺便打听一下前去通州的路径。
到达近前,只有中间一家小铺升了火,一个中年人正在里面搅粥烙饼,其他几家,板门紧闭,还没有动静。
白玉仑飞身下马,顺手将马缰丢在鞍头上。
掌柜的转首一看,立即含笑招呼道:
“客官,您好早呀?吃点儿啥?”
说着,放下搅动的肉粥铁锅又去烙饼。
白玉仑走至不近一张空桌上坐下后,才问道:
“掌柜的,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吃的?”
话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