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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风宪名臣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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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赵怡喉咙里低笑:“文彦博老于谋算,古光稳重大气。到了这些晚辈,文重光也算是个小诸葛了!小子,欲取之,先与之,你想不明白就慢慢悟吧!”说罢看见江蕴月立在自己跟前,虽没个站相,算不上那庭中芝柏,到底也是号人物,心里一动:这小子也十九了。

沉吟着,便微笑道:“小子,你也不小了,别整日跟着豆子胡混,心里有看中什么人没有?爹爹与你做主。若不然,先招个丫头在屋里也行,我看阿繁……”话未说完,却看见蕴月满脸通红,两只手不知往哪里放,不禁哑然失笑:“你就这点出息。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也没指望你当个坦荡君子,但这别扭劲打哪学来?”

江蕴月今天挨了两道,窘得想找个地洞钻,强自思量,只想转了话锋。眼睛乱转,偏往他老爹身上打主意:“老爹,我看你也并不妨碍有三五个小妾什么的,怎么到了今日只身住这蕴月园?”

赵怡一笑,恰似蕴月房中仕女图的温柔:“你若遇着你想对她一心一意的人,自然明白。你这脾气,扭捏得紧,比你娘远过之而无不及。爹爹也不勉强你,你若想先开开荤,给自己通通窍,也……”

话没说完,江蕴月抱头鼠窜,赶忙告辞,逗得萧子轩吭哧吭哧喘气。

等萧子轩缓过来了,微微笑道:“蕴月只怕对那小丫头有些心思,只是自己不开窍。”

赵怡听闻了,沉默不语,末了道:“小丫头人精灵古怪些,看着吧,总要他自己想得明白通透了才好。”

“曲谅……”萧子轩眯了眯眼:“王爷,只怕古光也一身的麻烦。”

赵怡点点头:“里面好些事情你我都是不知道的,眼下猜,只怕洛阳权贵也并非和谐……”

……

江蕴月才从书房出来,又看见阿繁绕在豆子身旁,叽里呱啦的:“哥哥,你也去过,便陪我一道去嘛。”

“小哥没空招呼你,园子不太平,小哥我有的是事情做!”豆子抱着手,不为所动。

阿繁摇着豆子:“哥哥,阿繁好些日子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阿娘说,治病不能半途而废。”

“那你去就行啊!”

“哎呀,哥哥,去嘛!行善积福,以后你会很有福气的,娶个漂亮姐姐,生个儿子点状元、生个女儿封诰命。”阿繁软着声音,语调却快,真是个不知世愁的出巢黄莺。

豆子抹抹额头,招架不住,连连摆手:“阿繁,你的脸皮子有城墙垛子那么厚!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什么东西,生个儿子点状元,这话也是你这姑娘家说的?”

江蕴月真是没辙,这臭丫头!板着脸上前去:“小爷刚才的话,你便当耳旁风了?”

阿繁原本看见蕴月也是笑眯眯的,却发现他板着脸,只瞪大着眼睛,好像不认识江蕴月。

豆子莫名其妙,手一搭一勾,江蕴月一个踉跄,那边豆子奇怪问道:“小爷,你做什么一张僵尸脸?”

又破功~~~~~~

阿繁咯咯直笑,上前拉着蕴月:“小贼,哥哥说他很忙,你回来早,那咱们一道好不好?”

蕴月甩开豆子:“去哪里?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阿繁不再扯着蕴月的衣裳,却大喇喇的牵起了蕴月的手:“阿繁来园子前住在阿婆家,哥哥虽然拜托了人照顾,但阿繁担忧阿婆病没有好,所以想去看看。小贼,你有空,便同我去吧!”

豆子在一旁喷气:“阿繁!你这鬼丫头!你拉小爷去,我能不陪着?”

阿繁眨眨眼,睫毛扑闪:“哥哥,昨天夜里还有毛贼呢!”

江蕴月闻言,忍不住,敲了敲阿繁,心里却在盘算:眼下他自己都被盯上了,豆子……蕴月也有心静静心。因此没有甩开阿繁,就势回握:“昨天才出去逛,今日又瞎闹腾,小爷的话全当耳旁风!罢了,再招惹什么人物,小爷也扛不住。”。说罢向豆子打了个眼色。

豆子虽然不明所以,嘴唇动了动,但还是跟着走了。

蕴月盘算着若是去了城西,少不得豆子会遇到熟人,因此也没由着阿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打着马领着两人往南面城外奔。

走了半道,豆子就凑上来说:“小爷,后边有人跟着。”

蕴月心里有数,头都没点,只吩咐:“豆子,小爷估计着不止一路人马,你若是遇着兵部的兄弟,看准了,别着急认,别让人知道你同兵部那些人的关系。还有,找了机会也同老陈兄弟打个招呼。”

话才说完,豆子扬声对阿繁说:“臭丫头!就你多事啊!还要送药去城西?”

阿繁虽不明前因后果,但难得豆子痛快帮忙,也欢欢喜喜指点了几样药材,豆子便转了方向走开。

余下蕴月与阿繁两人轻轻松松郊游。

京城算是依山傍水,北边是连绵的岐山,到了城东的余脉是般若寺后山。岐山中发出的清流绕过了京城西面禁军的厩马大营便是清河,向南则汇入帝国有名的绿水江。

按说北面岐山有一条直通中州的道路,是先帝时期困于绿水江大肆泛滥而开,一度成为繁忙通道。后来先帝薨逝,又因绿水江得到疏浚,加之元佑新政废除,人们渐渐不爱走这条险峻道路,不过二十年功夫,这条道便荒芜废弃。小时候蕴月淘气到上房揭瓦,豆子也没敢带蕴月往这边玩耍,但东西南面也很有几分风景。

蕴月一路领着阿繁出了南城门,不一会就看见绕弯而来的清河。

蕴月找了棵树栓了马,另外又找了株树荫浓密的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地:“丫头,你过来坐。”

阿繁坐下来,伸了一个懒腰,舔舔嘴唇:“小贼,我饿了。”

蕴月头搁在树干上,双手枕着:“等着吧,豆子会给咱们带吃的。你别吵小爷,小爷要想想事情。”

阿繁没出声,蕴月有些奇怪,转头去看,倒吓了一跳,阿繁凑在眼前,贼兮兮的:“小贼,你不想阿繁去看阿婆对不对?”

蕴月别开脸,一只手罩在阿繁脸上推开:“丫头,刚教训你,你又忘了,姑娘家怎么能凑到男子跟前去?”

阿繁低了头,没有说话,只掰开蕴月的手。

蕴月仔细看了阿繁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便顺势躺了下来,满脑子的浆糊开熬。

以前老头提过,柴郁林是古光的学生,古(。kanshuba。org:看书吧)曲三大执宰都是洛阳来的,照理,应该都是一伙的。但眼下柴郁林居然把曲家不大的一件家事摆到皇帝面前了,这就不大对了。上次兵部的人跟着曲二公子……这次是柴郁林把曲家长子曲启礼拉了进来……

慢着,曲启礼是兵部的主事……这事蹊跷得紧,难道是袁天良不仅同黄澄不对盘,同曲谅也你死我活?奶奶的,怪道人家叫袁天良莽夫,真就是见着个人就咬。

还有自己协助礼部,原本是皇帝自己的小算盘,既然古光、文重光等人那么忌惮李存戟,怎么最后又是文重光保荐他江蕴月呢?文重光这一招像青菜里面下了八角大料,太重的味道……

至于李存戟,他沿清河走,想必这回就在岐山里面了。他江蕴月不敢走,不见得李存戟那妖怪不敢!何况他小子,候在半道会合他的朵彦十八骑也方便的很。

蕴月闭着眼,事情过了一件又一件,似清晰了些,却冒出更多疑团,只觉得真正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宛如身处漩涡,分不清身边急速盘旋的股股暗流。正脑胀着,脸蛋忽然一阵清爽,蕴月一惊,张开眼看去,阿繁两只湿哒哒的手敷在自己脸上:“小贼,舒服么?”

蕴月伸手拉开阿繁,看见她满脸都是水渍,衣襟、袖口也湿了一片,到把眼睛洗的清亮,一袭黄色羽纱半臂真是玲珑生动:“你又淘气了。”

蕴月很无奈,这丫头天生的古灵精怪,说她讨人厌嘛,一副样子又衬得起这样的淘气顽皮。说她讨人喜欢嘛,偏偏又叫你没处消停。泄气处,语气轻柔,满满的无奈,不觉间也有满满的包容。

阿繁眼帘处落了水,不舒服,拂袖一擦:“我知道你想事情,可是太阳烈得很,你满脸的通红,我也热得很。小贼,阿繁泡了半日水了,好闷哪!你便陪我玩嘛。”

蕴月只看着阿繁,饱满生气的脸,娇憨异常,心里不期然觉得一样的饱满踏实,悠悠然没有搭话,只是双手用力一捏阿繁的手,随后又枕在脑后,心里宽松了去。阿繁见蕴月没动作也没说话,歪着头想了半天,也一骨碌躺了下来,两只脑袋倒凑在一处。

两人不说话,心里旷然,一切俗世,了无痕迹。

不多时,蕴月听见阿繁绵长的呼吸轻轻传来,他嘴角一扬:臭丫头~~~~~~侧了身子,右手支着脑袋,眼光变成记忆的辽东狼毫,沾了清河的风雅翰墨,不经意把阿繁的写意描在心里。

☆、犬牙交错

“小爷你在干嘛?”,江蕴月凝眸处,压根没注意豆子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此刻正嘿嘿笑着。

江蕴月讪讪,连忙坐起来:“这么久……”话没说完,看见刚坐下来的豆子满脸的汗,连忙又转了话锋:“赶紧洗把脸去。”

豆子满不在乎的甩手擦汗:“小爷不用心疼,豆子我没懂什么叫委屈自己,小爷别心疼自己的荷包就行!”说罢一个大食盒拎到蕴月面前:“赐福楼的好东西!”

江蕴月眼睛突了突,虽然不至于哀嚎,但也是一脸哭丧得看着豆子。

豆子没理,跑去河边捧了水,给自己凉快了个痛快,又雄赳赳的走回来。看见阿繁躺在那里,不愿动手,只用脚踢踢阿繁,不料阿繁动也不动。

蕴月连忙止住豆子:“别闹醒她,先说说你都见到什么了。”

豆子坐到蕴月身边,哥两好,搭着蕴月的肩膀,小声道:“小爷,尾巴很紧。我刚才买了药,发现自己也有人跟着,好容易甩开了去找老陈。老陈也得了令要盯着你,但没说要跟我。小爷,如今跟你的人有两伙,兵部的兄弟不在话下,小哥我疑心另一伙是文家,路数妖邪。这情形,也和老陈都不敢再见的,不过你放心,我在江湖拉了朋友做护院,通过他们同老陈联系,过了好几道,他们休想查出来。”

蕴月闻言沉默,心里大隐隐约约有些谱,忍不住心里把老、皇帝、文重光都问候一回。难怪皇帝说“一个人做什么事,皆因其品行”,难怪他老爹说文重光就一小诸葛。什么狗屁小诸葛,简直狐妖子,全耍阴的!敢情文重光保荐他又找人跟他,就怕他江蕴月不做事情,就怕他事情太少没破绽给他拿着。

蕴月把事情都归拢,渐渐理清了线索。眼前的这事全是冲着李存戟要进京这事儿来的,而李存戟进京是为西北,因此往远的说,这些人全是冲西北军事集团的存亡来的。难怪皇帝、他老爹、文重光他们全变兔子,急红了眼。

皇帝要夺权,无所凭仗,所以要用李存戟。对他老爹来说,西北实际上是他打回来的,于情于理,他老爹看不得西北造反,也看不得西北被灭了。所以皇帝知道袁天良、柴郁林的幺蛾子,才用邓焕先把没相干、没用的全赶跑了,帮着把刀给磨利了,才好向着古老儿;而他老爹,什么时候同皇帝勾搭上,再把他江蕴月给卖了的?早在他科考以前?娘的,早有预谋了嘛!

对古光、文重光来说,虽然朝中军政皆掌握手中,滴水不漏。但禁军那帮龟儿子,压根没法同李存戟的朵彦十八骑相提并论,更别说西北二十万精兵。李存戟来了,无异于狼来了!尤其眼下来看,古光文重光集团似乎也很不稳定,袁天良和曲谅窝里反,还一天惦记着嘉峪关,胃口那个大!所以痛恨李存戟,那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想到这里,江蕴月半边发抖的屁股似乎没有那么抖了,话说,他江蕴月不卖也卖了,还是想办法脱身好些!古老儿万人之下太久了,高处不胜寒的冷风喝饱了,也是时候下来歇口气啦!只要袁天良和曲谅真是同床异梦,那古光阵营里就有破绽,他小江相公就算被一群尾巴拖着,也不见得非掉脑袋不可,嘿嘿!

小江相公一溜儿把事情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洋洋得意,小曲儿哼起来,简直把豆子当透明。

豆子一喷气,大手挥来:“小爷,什么鸟样,一肚子坏水,琢磨啥?”

蕴月伸手夹住豆子,却是正颜说:“小哥,李侯爷要来了,同你青梅竹马的小侯爷也一起来,京里这锅子粥要煮沸了!”

豆子闻言一愣,脸上却乐开了:“老爷要来了?当真?”

蕴月未来得及回答,豆子反应过来,笑骂道:“屁!你笑小哥!什么青梅竹马!信不信我揍你!”

蕴月哈哈一笑:“小哥,他们来了就不太平了。兵部那边可以缓缓,等大家伙都没那么闹腾再做往日交待的事情。跟我的人……就像老爹说的,跟就由他跟,若是太露痕迹敲打一番就好,别让人疑心咱们是故意的。”

豆子一面听一面去掀食盒:“知道啦!我这好几年的江湖白混的?没等你小爷吩咐我就千叮万嘱让老陈小心着些,他那帮兄弟,我也没再见过了,你就放心吧!”

蕴月翻白眼,嘟囔:“幸亏老爹没让我自立门户,照你这么花钱,一年准得有大半年喝西北风去!”话没说完,嘴里已经塞了一块芝麻脆鸡。

豆子冷哼一声:“屁!有本事小爷挖草根吃去!”说罢想起来:“这臭丫头,鬼心眼老多!这回怎么睡得像猪?卷的圆乎乎的还挺乖?”

蕴月吞了嘴里的东西,眼睛乱转,晃悠到阿繁跟前,看见她吐气如兰,倒真是极圆润可爱的轮廓,让人想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蕴月撇撇嘴,推了推:“喂!”,阿繁动也不动。

蕴月翻了白眼,手指一曲,夹在阿繁的鼻子上。

阿繁一时呼吸被困,眼睛还未睁开,只大叫一声:“贼子害我!”,说时迟那时快,拳头一握,直取蕴月胸口,恰如饿虎掏心。

蕴月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痛及百骸,当即滚在地上。豆子吃惊,一个箭步上前捏着阿繁的手:“丫头!你发什么疯!”

一声断喝,阿繁倒是坐了起来,圆滚滚的眼睛满是茫然:“做什么?”

豆子吸口气:“丫头,你会功夫?做什么像只蚱蜢,一惊一咋的?一出手就是檀中穴?”

阿繁揉揉眼睛,看见蕴月滚在一旁,连忙甩开豆子,扶着蕴月:“小贼!阿繁打痛你了?”

蕴月听闻话都说不出来,直喘气。阿繁笑眯眯,伸了手替蕴月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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