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很快就出来了,畅销一时。
正如我跟樱之预料的那样,我成了最负盛名的“妖精”,而“妖精”这个原本有些贬义的名词也渐渐向中立发展,妖精成了很多女性时尚、前卫、独立、自强不息的代名词。用编辑的话说,我引领了一个潮流。
那天跟编辑吃完饭回到彼岸春天,在池塘边意外地碰见了耿墨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他看了我一眼,深深的一眼,很复杂的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因为米兰正依偎在他身边。
“我们的婚礼定在元旦,你一定要参加哦。”米兰一副幸福新娘的样子。
我点点头,没看她,看的是耿墨池,可能是刚出院,他又瘦了,瘦得让人心痛。但该心痛的人不是我,应该是米兰,举行婚礼后又要准备葬礼,我一点也不羡慕她。
耿墨池用他惯有的冷漠扫视我,都病成这样了,还忘不了他的傲慢。我却是一副刀枪不入的德性瞅着他,心想反正我已经是身败名裂了,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你们去哪度蜜月?”我忽然问。
“蜜月啊,不急的,我们另有打算。”米兰答。
“什么打算?”
“我们准备在婚礼后去日本,墨池应邀要到日本去参加一个中日音乐交流活动,正好日本的医学也比国内先进,他过去可以一边看病一边从事交流。”
“去多久?”我不动声色地问。
“两年,主要是教学,还有其他一些交流活动。”米兰俨然成了准老公的代言人。
耿墨池却双手插在西装下的裤袋里,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潇洒平静地在一边观望着。天,他还是那么迷人,哪怕是病入膏肓他的光芒还是扑面而来挡都挡不住。我失神地看着这个伤透我心的男人许久都说不出话,他要走了,真的要走了,这一走也许就是永别!
他显然看到了我眼中的绞痛,顿了顿,忽然说:“你多保重,希望你过得好。”
“谢谢!”我看着那张曾经抚摸过无数次的冷峻的脸,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可是折转身,泪水就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还有几天就是元旦了!元旦又怎么着?那个婚礼跟你有什么关系?死心了,彻底死心了!想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可是这样一想更加睡不着了。
没办法,我只得起身披了件毛衫到卧室外的露台透气,月华如水,虫声蛙鸣声此起彼伏,我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水中的倒影,忽然悲从中来,此刻湖中倒映着月亮的脸,亮汪汪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仿佛伸手就能触到,但是触得到吗?这不正是自己现实爱情的写照吗?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现在不仅仅是远了,而是不可能了,爱情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水中的倒影了。
我抬头把目光放得远一些,呆住了,对面的露台上站着一个人,一袭白睡衣,正动也不动地望着这边。我跟他就那么相互望着,好久都没有动一下,夜色很深,寒气阵阵袭来,我支撑不住了,抱着双臂开始发抖,可是比手臂抖得更厉害的是我的心,他居然还能这么坦然地面对我,过几天就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他怎么能够这样的镇定自若!天哪,那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颗心,变化无常,比这水中月还不可靠,看看这湖啊,你想不起那个玛瑙湖了吗?那是我取名的湖,是我的前世!我用一湖的泪水从前世等到今生,原以为真的等到了你,可是我等到了吗?
我哭了,不能不哭,开始是小声地哭,后来就放声大哭了,悲怆的哭声在寂静的夜空回旋,而露台对面的那个人却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雕像般冷酷坚硬。
而他还是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很近的距离,近到仿佛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可是我知道,我到不了他的岸,就如天上的月亮与水中的倒影永无可能相聚一样。为什么才发现这一点呢?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发现太迟时,我已坠入万丈深渊,我现在已经在深渊了,而对面那个人却还若无其事地在岸边冷眼观看,他在看,一直就在看,就像天上的月亮看着水中的倒影一样。
耿墨池失踪了,就在婚礼这天。
我没有参加他的婚礼,樱之去了,回来说整个婚礼都没见到耿墨池,米兰派了很多人去找,豪华气派的婚礼在一片猜疑中草草收场。樱之情绪激动地跟我说着这些时候,我正坐在自家露台的藤椅上晒太阳,眯着眼,一脸漠然。他失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无动于衷地跟樱之说。
第二天,耿墨池还是没消息,米兰沉不住气了,终于找上门来询问他新婚丈夫的行踪。我冷笑说,你自己的丈夫不见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米兰在我那磨了好一会儿,我没搭理她,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早已相对无言,她也自知曾经的友谊已无可挽回,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对于耿墨池的突然失踪我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历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从来不需要理由,也从不顾及周围的人,米兰这回也算是领教到了这位伟大艺术家的自私和自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但她却是真的急疯了,发动她所有的关系网来寻找,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耿墨池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音讯全无。她又上门来找过我几次,哀求我告诉她耿墨池的行踪,我发火了,坚持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又有什么理由告诉我呢。直到四天后,米兰报了警,警察也来找我询问情况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耿墨池的心脏病已恶化,他的突然失踪会不会跟此有关呢,或者他是被绑架了,最近城里已发生过几次绑架案,耿墨池是鼎鼎大名的钢琴家,又是别墅又是名车的,特别是在米兰的显摆下他的身家未尝没有被歹徒窥视的可能,一想到这,我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也不是他应该得到的结果。虽然他是将去之人,但他一生清傲,死于病魔终究要比死于肮脏的罪犯之手干净得多,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整日望着在水一方,期望那边的灯火能亮起,自从他失踪后,米兰就没再住在那了,在水一方已经好几天陷入可怕而凄凉的沉寂。
我连“妖精日记”也没心思写了,也没心情晒太阳晒月亮,用很多文学作品中的一话说,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问的人都问了,我们伟大的钢琴家还是音信全无,我忽然恨他不起来了,想必他也是没有办法才逃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自食其果吧,一想到这我又开始恨他了。
元旦后的第六天,我又在外面乱撞到很晚才回来,刚到家门口,就看见祁树礼坐在湖边的椅子上晒夕阳,太阳快落山,所以他只能晒夕阳。我没理他直接往家里走,自从高澎离开后,我跟他本来就不算友好的邻里关系已经降到冰点,平常见到他,我看都不朝他看。前阵子他去了美国,多日不见,看样子刚回来,瞧他悠闲自得地坐在那抽烟的样儿,再想到高澎说不定还在罗布泊乱撞,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经过他身边时感觉闻到的不是烟味,而是美利坚的味道。
他见我不理他,笑吟吟地主动跟我打招呼:“考儿,很久不见,去哪了?”
我昂着头答:“做小姐。”气死你!
“怎么说话的,你就这么想做小姐吗?”他闻到火药味有些不悦。
“有什么办法呢,我没工作,吃了上顿愁下顿,不做小姐做什么。”
“你不是在做妖精吗,做得挺好的,干吗要做小姐呢?”显然他也看了我的“妖精日记”。真是意外啊,没想到我还有男性读者,而且还是日理万机的祁树礼。我瞅他看我的眼神,好像站他面前的真是妖精,可是我看着他刀枪不入的样子,觉得真正的妖不应该是我,而是他。无所不能,千变万化,铁石心肠,我纵然再修炼个五百年只怕也赶不上他。
我还是没理他,自己进了屋。他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小四见到他惊喜万分,忙奔进厨房泡茶去了,这死丫头,祁树礼平常没事就喜欢跟她套近乎,还送东西,她早就被收买了,我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马上报告给祁树礼。
小四去泡茶的间隙,他已经在沙发上稳坐如泰山了,一抬头,差点跳起来,因为正对他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人体艺术照,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可能是受高澎的影响,我现在做人做事比以前更加出格,就是这张照片让我身败名裂,我就偏把这照片挂在客厅里,看吧,大家都看吧,无论你们怎么看我,白考儿还是白考儿,你们夺走我的名誉,却夺不走我对自由生活和信念的坚持!
不过说实话,这照片真是拍得好,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都流淌着艺术的光华,你看照片中的女子,绿色森林的背景下,露着玉背,春光乍泻,曲线优美,侧着的面孔眉眼盈盈,丝绸一样光亮的秀发零乱却别有风情地散落在脑后,瀑布一样的垂下,让若隐若现的玉背更显白皙,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我每天都要端详照片好几次,越看越喜欢,简直不能相信照片里的人就是自己,我真是爱死高澎了,把我拍得这么美。
祁树礼盯着我的玉照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他看看我,又看看照片,好像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而且我的这个壮举显然就是针对他的,我存心想让他看,堕落的白考儿堕落得多彻底,堕落得像天使,像精灵,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这就是那张照片?”他饶有兴趣地问。
“正是。”我得意洋洋。
“很美嘛,像仙女。”
“正是。”
“那小子还是蛮有水平的。”
“正是。”
他笑了起来,暧昧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考儿,你还真是另类,可是照片摆在这让人有点想入非非啊,呵呵”
“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光身子。”
“我是见过女人光身子,不过没见过你光身子。”
“我光身子的样就是这样啊,怎么,看不惯?”
“哪里,是意犹未尽,如果可以,你能把这照片送我吗?”
“送给你?”
“对,上次你拿走我的丘比特”
“想得美,就那小铜人也能换我这花容月貌?”
“别小看了那小人哦,可是名师设计,很昂贵的”
“我也是名师设计啊,我是我爸妈设计的,能设计出我这么出类拔萃的女儿,你说算不算名师?”
“算,算,当然算,”他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拿来给你交换。”
“交换这照片?”
“是。”
“切,省点吧,我交给谁也不会交给你。”
“那你准备交给谁?耿墨池吗?”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耿墨池我心里就乱了套,又像只无头苍蝇要乱撞了,“你知道耿墨池去哪了吗?”我忽然问。
他一愣,冷笑道:“笑话,我怎么知道他上哪了?”
“你不是对他了如指掌吗?”
“我是对他了如指掌,但同时也对他的新婚充满祝福,巴不得他带着美丽的新娘远走高飞,你说我有兴趣打听他去哪了吗?”
我快怄死,真是昏了头,找他打听耿墨池不亚于是自取其辱,正如他所说,他巴不得耿墨池远走高飞呢,最好上月球,只要还在地球,他就不会放松警惕。
“不过,好多天没听到他弹琴了,还真有点不习惯。”祁树礼紧接着发表感慨。
我嘲笑道:“是吗?他不见了,你挺想他的吧。”
“有点,我这个邻居其实人还是不错的,跟他住对面还能免费欣赏音乐,要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已经跟他煮酒论英雄了。”
“最好还来个桃园结义。”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真是小看了你,心胸宽广如大海。”
“你本来就小看了我,我的心里全是你。”
他这么说着,目光又被那张照片吸引过去了,神情专注,含情脉脉,脸上透着无限留恋,我听得他说:“你小心,改天我说不定把这照片偷走。”
“你偷得了我的人,偷不了我的心。”
“偷人?”他反问。
我一个激灵,意识到又说错话了。
他却在呵呵地笑,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张照片,端详着,忽然念起来:“昔日心中的一个人,正如现在的你,轻轻地转身,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会作诗?老天,他会设计房子,还能作诗,真是让我受惊不小,这个男人还真是非人类!
“你这诗念得不错啊。”我由衷地赞叹。
“是诗中的人不错。”
“我都有点崇拜你了。”
“是吗?”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耿墨池,我早就跟你煮酒论英雄了,甚至也来个桃园结义拜把子”
祁树礼的目光暗淡下来,愣愣地看着我,不再说话,想必心里也在感慨,如果没有耿墨池,他或许已经得手了可是人生本就埋伏了很多个“如果”,你想要去掉都不可能,如果当年没有嫁给祁树杰,就没有后来的是是非非;如果祁树杰没有寻死,我就不会认识耿墨池;如果没有认识耿墨池,我还有今天的伤痕累累吗?祁树礼当然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显得很无奈,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顶多偷走墙上照片,如此而已。
他一声不吭地离开莫愁居,走时还在留恋地张望墙上的照片。
“你不会真想偷走吧?”
“是有这个想法。”
我当下决定过两天就摘下来挂卧室去,看你还偷不偷得着。因为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我很早就睡了,半夜的时候,被一阵电话声吵醒,我抓起电话还没“喂”出声,电话那边就先说话了:“是我,你还没睡吗?”
“耿墨池!”我尖叫。
“别这么大声,你不怕吵着别人吗?”他不紧不慢地说。
“你你上哪去了,你”我又气又急,这边为他都翻了天,他却是一点事都没有,我语无伦次地说:“你太过分了吧,你简直”
“别的话少说,你到我这来一趟,我们见一面。”
“你在哪?”
“落日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