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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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瑾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没琢磨出来到底是怎么了。此时只见老太太房中有了动静,吉祥掀帘出来,说道:“请二老爷、少爷和姑娘进屋,老太太允见了。”
蓝泯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整了整并不歪斜的衣衫,待吉祥打了帘子,踱着方步走进了屋。身后蓝琅紧跟着,再然后是蓝如璇。迈进门里的时候,蓝如璇朝如瑾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察觉了窗后的人。
秦氏皱眉:“她们怎地这样做派?”
“不晓得。”如瑾将窗子关上,扶着母亲走回床边,“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去,老太太清醒了,自己有主意处置他们,咱们乐得清净。”
一时蓝泽在外院听见吕管事的禀报,一听蓝泯拆墙进了内院,不觉又是怒火上头,抱着脑袋就从跳下了床。
“真是恬不知耻,竟然还敢拆墙。”董姨娘赶紧上前给他传下,蓝泽骂完兄弟又骂仆役,“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的,就任由他拆吗!”
“侯爷您别着急,头还疼呢,要不就……”董姨娘劝了半句,看见蓝泽转脸愤愤盯着自己,赶紧将后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蓝泽披上外衣,将头上勒的抹额又紧了紧,掩盖头痛,匆匆走出门朝向内院而去。
“滚开!”东院的仆役堵在门口,蓝泽火冒三丈上去踢翻了一个,其余人也不敢深拦,由着他踹门进去了。
蓝泽不等通报,自己径直走进老太太的房间里,进去的时候蓝泯父女三人刚刚问了安起身,还没待说上话。
蓝泽进去,看见母亲,压着火气施了一礼,然后怒向蓝泯道:“你还有脸过来,又要吵闹母亲么?”
蓝泯笑呵呵的,看见蓝泽衣衫不整的样子就觉得很高兴,笑道:“大哥误会了,兄弟并不是来跟母亲吵闹的,倒是大哥没穿好衣服就进来,却是对母亲不恭敬了。”
老太太端坐在床上,朝大儿子道:“且慢发火,将衣服系好。”
蓝泽极重孝道,听见母亲吩咐就将蓝泯暂且放在一边,转身将外衣穿好系上袍带,收拾妥当。蓝老太太又朝蓝泯道:“今日不来闹我了?”
“不闹不闹。”蓝泯笑道。
“那么都坐下吧。”老太太朝儿孙们扬了扬脸,抬手吩咐他们坐下。
蓝泽等人俱都在下首椅子上坐了,蓝泯一家俱都含笑,更衬得蓝泽脸色铁青。老太太看了看几人,看到小儿子蓝泯要说话,挥手止住了他:“你们都不用说什么,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且听我吩咐。”
蓝泽不违逆母亲,蓝泯等人是成竹在胸,又不是来赔罪求告的,自不在乎谁先说话,便由老太太率先开口。
蓝老太太肃着脸孔,缓缓道:“今日我已经把东西两边的奴才盘点清楚了,一会就将他们都叫到院子里来,你们各自问清楚,谁愿意跟着哪边,以后就全家都在哪边,切不能一家子人分开两边服侍,拖泥带水的闹不清楚。”
这话出乎所有人意料,蓝泽蓝泯俱都一愣。“母亲您这是……”蓝泽尚未知道母亲醒转的事情。而蓝泯一家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默着没做声,只等老太太把话说完,看她到底要行何事。
蓝老太太打断大儿子的询问,自顾自说下去:“青州那边也是,日后我们搬进晋王旧宅之后,青州的仆役们大半都要挪过来,到时也是如此,两边各自分清楚了,再不互相牵扯。”
“还有京中和青州几处的铺子,早年和前些时候都已经分开给你们各人了,田庄也分开了,那么就按分开的章程走着。仆役分开,产业分开,以后侯府一家住进晋王旧宅,若是不想让泯儿跟过去,这池水胡同的宅子就是泯儿的,等我将地契找出来交给你。”
“至于我,我跟着侯府住。要是哪天想到二儿子跟前瞅瞅,泯儿你别嫌弃我就是。”
一通话说完,众人都是惊讶,连蓝泯一家脸上的喜气都不见了。
“母亲您是要彻底给我们分家了?自此大哥不沾我的边,我也不沾大哥的边?”蓝泯问道。
“正是如此。与其窝在一处整日吵闹,索性彻底划清了干净。”蓝老太太点头。
襄国侯蓝泽也跟着点头:“母亲所虑甚是,儿子没有异议。”
蓝泯脸上露了出一丝怒意,虽是他有喜事,但一码归一码,这边母亲毫不留情的分割着实让他感到伤心和愤怒。
“母亲,儿子没想到您会做这样的决定,难道大哥诬陷我的几件事,您都听信他一面之词全都相信了么?您惯常说偏疼我,却原来真正偏疼的是大哥。”
“住口。”蓝老太太脸色一沉,转而盯了蓝如璇一眼。
蓝如璇毫不退避,与老太太对视:“祖母,您看孙女做什么,莫非您真的相信是孙女诅咒了您?您也不想想,我有什么理由要害您。”
老太太目光锐利:“谁做了什么我都心里明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用多说了。”
蓝如璇鼻孔出了口气,似乎是在嗤笑,再也没分辩,只道,“您老人家这样做,日后莫后悔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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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驱邪除妖
蓝老太太眼睛一眯,眸底的冷意似乎凝成了冰锥,直朝蓝如璇射去,“怎地,你还要威胁于我,这么些日子没好好聊过,不想我养的长孙女倒是多了许多本事。”
蓝如璇欲待要反驳回去,想了想,却又忍住,只道:“孙女不敢威胁祖母,但凭祖母吩咐,您怎么说,孙女照办就是。”
蓝泯却道:“母亲您不如好好再思量一番,咱们一家子人要是就这么分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再想转圜和好就难了,即便再合,也是彼此尴尬。破镜难圆,母亲今日摔了镜子,日后再想什么法子粘上呢?”
襄国侯蓝泽冷哼了一声:“二弟话说得很是轻巧,只是不知道你行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什么一家子,想过破镜难圆的道理。这镜子可不是母亲今日摔的,而是你许久之前就已经将之弄碎了。”
“大哥,兄弟还是那句话,事情不是我们做下的,你就是咬死了污蔑我们,兄弟我也不会就这么认了。”蓝泯也哼了一声,声音比蓝泽更大。
蓝老太太一皱眉头:“好了,又要吵吵什么,难道昨夜还嫌不够乱么,还嫌不够丢人么,偏居这里跟着平头百姓混在一起,已经是没了侯府的体面,你们却偏偏还要行出荒唐事来让人耻笑。”
蓝泯马上接口顶回去:“母亲若是不偏心大哥,昨夜的事就不该怪在我的头上,是他命令奴才们拿着棒子赶我走的。母亲,儿子我也是您亲生亲养的,大哥不顾念兄弟情分,难道您连母子情分都不顾了么,虎毒不食子,您要是就这样把儿子踢出去,就一点都不心疼,就能保证日后不后悔吗?父亲若是尚在人世,只怕也会伤心欲绝。”
大少爷蓝琅跟着说道:“但请祖母三思。”
提起两个儿子过世的父亲,昔年的襄国侯,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哀恸,但是又很快掩盖住,依旧是冷冷的神色,看着几个儿孙,没有一点欢喜。
“罢了,不用多说了,我心意已决,彻底分家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太太挥了挥手,很用力,像是也在最后说服自己似的,“都怪我早年心太软,不忍让泯儿出去吃苦,只道在跟前照看着你们才能放心,都是我错了。”
“母亲不必伤怀,二弟他不学好,不配为我蓝家子孙,愧对您多年教导,让他出去好好反省才是。”襄国侯蓝泽此时显得心肠很硬。
蓝泯冷冷一哂,似乎懒得与之争辩。他一双儿女也是一样,用又愤怒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蓝泽。
两兄弟的争执算是告一段落,以蓝泯的沉默而告终。然而蓝老太太那里却还没有吩咐完毕,挥手让吉祥去香炉里添了几块檀香,待那烟气袅袅而起,老太太深深呼吸了几次,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的忧烦全都驱散。
片刻之后,老太太又看向小儿子蓝泯,缓缓道:“家宅不宁,多因主母不利,没本事将家事管好,才让男人在外头也不得清净。”
蓝如璇闻言,猛然抬眼看向祖母。老太太却不理会她,只跟蓝泯说话:“所以你不用怨怪母亲和兄长,要怪,只怪当年老侯爷一时糊涂,给你说了这样一门亲事,以致我们家里多年来事情不断。”
“祖母,您老人家这是什么话?”蓝如璇终于没有忍住,阴沉着脸看向老太太,不掩饰自己情绪,只说道,“当着旁人的面,当着我们儿女的面,您这样指摘我的母亲,到底是何用意?母亲她多年来操持着两个府里的家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地您一句‘一时糊涂’就连我父亲母亲的婚事都否定了?如今我家中兄弟姐妹这么大了,您此话说得是否太不妥当?”
“这样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么?”老太太愠怒,“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可见你母亲是何等样人,还需我多说么。”
蓝如璇鼻翼煽动两下,紧紧抿着嘴唇,胸口起伏,显然十分生气,但是却没有继续接话顶撞,也不知是为何能忍下去的。她父亲蓝泯说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老太太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母亲的要心疼你,今日母亲给你做主,自此你就休了张氏,我们蓝家再也没有这个媳妇。”
“祖母!”
“母亲?”
蓝泯和蓝琅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唯有蓝如璇一声冷笑,眼中闪着阴冷的光芒。
襄国侯蓝泽却也未曾想到这一点,脸色变幻不定,咳了一声,终道:“母亲所虑倒也妥当,二弟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许是被弟妹带坏了。”
“伯父,这样的话也是您能说的,不丢人么?”蓝如璇厌恶的看了他一眼。
因了大哥蓝泽的话,蓝泯最初的惊愕瞬间转成了愤怒,对于休妻与否他其实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从椅上直接站了起来,怒道:“母亲,您若是非要这样做的话,不如让大哥也把嫂子休了,大哥拿棍子赶我出家门,谁知不是嫂子在背后煽风点火的缘故呢?昨夜我们兄弟吵闹的时候,大哥两位小妾在旁添油加醋的煽动,三丫头也在一旁看笑话,他一家妻妾儿女可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又将女儿蓝如璇拽了起来,送到老太太床前,将蓝如璇依旧肿着的左脸给她看:“您看看,这是昨夜三丫头打的,到现在还没消呢,可见下手有多重,用心多歹毒。我们父女受了这样的委屈,您却一味偏袒着大哥一家子,到底拿儿子我当什么了,我还是不是您亲生的骨肉!”
蓝如璇站在祖母跟前,冷冷瞅了老太太一眼,转而拉着自己父亲往后退:“父亲,如今这样子怕是祖母糊涂了,我们不如先回去,等她老人家清醒了再过来不迟。”
蓝泯还要说话,蓝如璇暗中朝他递了一个眼色,蹙眉示意他忍住。蓝泯不明所以,然而经了白日蓝如璇给他出主意的事情,对这个女儿也有了一些信服之意,于是忍了忍,终于将后面还要质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襄国侯蓝泽一拍桌子:“怎么跟母亲说话呢,你还有没有点孝心!”
蓝泯咬着牙闷闷哼了一声,在女儿目光的示意下忍着没顶嘴,回身重重坐回椅子上。蓝如璇看看祖母,又看了看伯父蓝泽,缓缓说道:“祖母和伯父这样对待我们一家,实在让人心寒,父亲多年打理着家中庶务,母亲管理两府内宅,到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深吸了一口气,却被浓重的檀香味道呛了一下,咳嗽几声方才继续说道,“父亲是绝对不会休了母亲的,如果祖母非要逼迫,孙女只有一死来请祖母收回成命。”
蓝泯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可别做傻事,我绝不会听你祖母的。”
蓝如璇眼中微微含了泪光:“若是父亲将母亲赶出家门,那我们兄弟姐妹可都要被人耻笑到底,再也没有脸面活在世上。”
蓝泯道:“我绝不会,绝对不会。”
父女俩在那里声情并茂的对答,蓝老太太沉了脸,朝小儿子道:“怎么,你是要忤逆到底了么?”
蓝泯梗着脖子回道:“母亲要赶我出门,我没有怨言,但若让我休了发妻,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此事您不要再提了,否则儿子也只有一死。”
他与张氏多年夫妻,要说没感情那是瞎话,但说为了张氏寻死他也还不至于,只因蓝如璇要死的话放在前头,有了永安王那一遭,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女儿出事,是以才有这样强硬的话丢给老太太。
蓝老太太沉声道:“妻子不贤,家门不幸。我一心为你着想,你却不识好歹……”
“请问祖母是否还有别的吩咐,若没有,那么我们一家就告退了,也好早些回去收拾箱笼,离开伯父一家远些,免得祖母挂心此事。”蓝如璇打断老太太的话。
蓝老太太面沉如水,冷冷盯着长孙女许久,蓝如璇含泪回望着,比起之前,眼中多了几分凄惶,少了愤怒和强硬,她哽咽道:“祖母这样心狠不留情,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让我们走,我们就走,池水胡同这个院子我们也不要了,全留给伯父当产业去,我们一家自去外面找房子住。只是有一样,在我们搬走之前,咱们还算是一家人,请祖母和伯父顾念多年情分别到处宣扬什么,给我们留个体面。至于母亲的事情,如若祖母逼迫,我们一家死在你跟前就是。”
一番话说完,蓝如璇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似是不胜凄凉。
蓝老太太默不作声盯着她,从脸上神色来看是不信她这番声情并茂的,然而,过了一会,老人家看看小儿子,又看看一旁惊愕不已的长孙,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张氏的事情暂且搁下,既然儿子不领情非要守着恶妻过日子,我也不操这份闲心,只是日后若是被她害苦了,泯儿你可莫要责怪母亲没给你机会。”
蓝泯立刻道:“儿子自不会反悔。”
“那么吉祥去将东西两院的人都叫来,让两家分一分吧。”蓝老太太挥手。
吉祥就要出去,蓝如璇道:“且慢。不用这么麻烦,想必我们分家之后,想跟着伯父的人比要跟我们的人多,伯父这边连问都不用问,我们自己回家去问奴才便是,谁要过来西边的,我们不会强留。”
蓝泯听女儿如此说,微觉诧异之后便也沉默,自不提